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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姝婉仪来了!”一道轻柔声音响起,许衿脸上带着毫无破绽笑意,轻声提醒着太后。
“起吧!”太后果然给许衿脸面,有些不情愿地让沈妩起身。
沈妩轻轻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许衿,两人目光一下子就遇上了。沈妩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浅笑。许衿冲着她点了点头,态度友好。乍看,真是无比愉地第一次正式见面啊!
许衿就坐太后身旁,方才她二人动作,太后收眼底。便轻轻收敛了些怒气,端起一旁茶盏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地开口道:“姝婉仪,昨儿皇上已经说好要去衿儿那里,哀家连宫殿都替他二人准备好了!怎么后来又到了锦颜殿去?”
“回太后话,嫔妾也不知晓。待嫔妾沐浴出来之后,皇上已经到了锦颜殿。”沈妩再次福身行礼,态度谦卑,声音温润,和方才殿外与穆嬷嬷耍宝判若两人。
太后眉头紧紧蹙起,将手里茶盏直接扔到了小桌上,发出清脆声响。茶水四溅,有几滴甚至都喷到了太后衣服上。
“怎么?你这话是说哀家责怪错了人,应该去找皇上理论了?姝婉仪,哀家素知你性子*掐尖,做人做事都张扬跋扈,争宠是有一套,要不然也不可能足足霸占了皇上十日!让后宫其他女人等断了肝肠,望尘莫及。平日里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是昨儿是衿儿,我们许家姑娘好日子,你也敢抢!”太后显然是真恼怒了,许家送来远房姑娘确不少,不过却都被皇上以各种理由推拒掉,即使有个把两个逃脱升天,也都是冷遇。
当然让太后心中窝火是,皇上每回推拒理由都是:许家怎么又送残次品姑娘来?朕不喜欢!
这回好容易许家舍得把全侯府都宝贝姑娘送进宫了,这头一回以为皇上能瞧得上眼了,没想到竟然遭此羞辱!即使是泥巴捏人儿也有气性!她先从沈妩这里摸清楚底儿,再去找皇上理论!无论如何都得把颜面给圆回来!
沈妩站直了身子,抬手理了理衣襟,抬起头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太后,低声道:“嫔妾确是冤枉,其中原委,还请太后容嫔妾细细说来!”
太后刚发完一通火,怒瞪着眼眸等着沈妩,不过她竟是如此镇定自若。瞧着她满脸严肃和胸有成竹气魄,显然是有备而来。
“好,哀家就听听看,你如何说得天花乱坠?”太后似乎还不解恨,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发出一声闷响,显然是用了全力。
身旁许衿连忙拉起太后手,慢慢地搓揉着她掌心,脸上露出几分心疼神色。
“太后,您怎么如此大动肝火?奴婢这么早过来,就是想着宽您心!这后宫里,大家一处住着,都是为了让皇上开心,为皇家开枝散叶,宠幸不是一样?您这般生气若是折腾坏了身子,让奴婢如何自处?到时候再得罪了姝婉仪,奴婢就加过意不去了!”许衿边低声劝解着,边捧起她手心慢慢地吹着,似乎这样就能减少太后手掌疼痛一般。
太后听她这么说,心头加难受,多么懂事孩子啊!
“衿儿,这里是寿康宫,当着哀家面儿,就不要以奴婢自称,哀家听着难受!你也不用为她说好话,若不是这姝婉仪,你早就封位了,还需要这般委曲求全不明不白吗?”太后抬起另一只手,慢慢地摩挲着许衿前额,脸上露出少有疼*之色。
沈妩下头看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太后,您真是料事如神。昨儿晚上若不是嫔妾,也会是后宫之中其他世家女!”沈妩轻轻扬高了语调,打断了那一场情深意切地关怀,语气坚定,面容冷厉,颇有几分豁出去架势。
太后眼皮一跳,猛地转过头去看着沈妩,尖声道:“你胡说什么?难道皇上就永远不会宠幸衿儿么?”
似乎是戳到了她痛处,太后险些要站起来和沈妩理论。皇上登基这些年,每次对待许家女,都是一副冷淡鄙夷态度,这让太后心中深深地扎了一根刺。她害怕许家倾全力送进来嫡姑娘,还会继续先前老样子,不受宠就被遗弃这寂寂深宫之中。
许衿握着太后手柔荑,也猛地用力捏了一下。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自认为能够应付后宫女人所有手段和话语,没想到沈妩方才一句话,竟让她险些失态。
她和太后一样,害怕许家这第一世家位置不保!
“不,无论今日是不是许衿,昨儿晚上皇上都不会宠幸于她。为就是要姓许姑娘后宫之中丢人,让许侯府全大秦丢脸!”沈妩轻轻摇了摇头,毫不畏惧地说出这一番话来。
这回就连许衿脸色都变得苍白如纸!
“沈妩,你好大胆子!好大、胆子!”太后颤抖着指向她,呼吸急促,显然是被气狠了喘不过气来。
一旁许衿连忙端茶倒水,轻轻拍着太后后背帮她顺气。
“姝婉仪,这些危言耸听话,您还是少说好。也别兜圈子了,直接说出理由,别气着太后!”许衿脸上终于没有了笑意,也是板着一张脸看向沈妩,眼眸里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压迫气势,显然待许侯府里,当上位者久了。
沈妩拢了拢发髻,弯腰福身行了一个大礼,低声道:“嫔妾该死,皇上昨日明明说得好好,要宠幸许衿姑娘。结果却静悄悄地来了锦颜殿,嫔妾即使再大本事,皇上若是不愿意来,嫔妾也拉不来他。皇上行踪似乎是特意隐藏了些,所以他来前半夜,后宫里应该是少有人知道他去处,这才导致了太后您白白张罗了一场!”
她沉着地开始解释,声音故意压得有些低沉。
太后似乎缓和了些,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听着。
“嫔妾下面话就有些大不敬了,还请太后恕罪。皇上昨儿明明很看好秀女中斐安茹,若是只想让许家这边没脸,直接去宠幸斐安茹便可,但是他偏偏来了锦颜殿!”沈妩语调轻轻提高了些,一点点诱引着。
伴随她讲述,太后眉头越皱越紧,她话音刚落,太后就一个眼神投过来,示意她继续。
“这正是皇上高明之处。嫔妾斗胆猜测一回,无论昨儿晚上皇上去了谁殿里,皆是冷落了许衿姑娘,太后都会质问,定要替许姑娘讨回公道!如果这时候,他把斐安茹牵扯进来了,那么贵压得这宝贝儿,可不就大难当头了么?兴许只这么一回,太后就彻底厌弃她,光靠着皇上,她搏不了太高位份,中宫位置是想都别想!”沈妩秀气眉头一挑,说到后时候,她近乎一字一顿加重了语气。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寂静。好个一石二鸟计谋!
沈妩等了片刻,才接着道:“皇上来了锦颜殿,其实前几日皇上怒气冲冲地从锦颜殿出去,太后您应该收到消息了,嫔妾惹恼了他。他能过来,嫔妾也甚是惊讶。正如嫔妾所说,太后果然要替许姑娘出头,找上了嫔妾,还请太后明鉴!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放出来了,待会儿要修改找错字伪一下,妞们见谅!
*抽鸟,然后歌爷今天被虐心情有些焦急,所以回复时候可能有些不萌软,见谅哈~
希望大家理解我哒,╭╮
37036 姐妹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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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话掷地有声;经过她一点点地剖析,另外两位也知道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大殿内一时陷入了死一般寂静之中,显然三人都是各怀心思,暗自琢磨着各自利弊。
“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表明?莫不是糊弄了哀家吧!”过了片刻;太后才幽幽地开口,语气里已经没了先前怒气;显然是信了七八分。
沈妩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她再次福身行礼;柔声道:“太后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调查;昨儿晚上皇上真只是锦颜殿歇了;旁什么都没做!别提欢好之事,显然去锦颜殿都是幌子罢了,还请太后明鉴!”
沈妩这话说十分直白,太后一想也对,皇上若是只要睡觉话,以他那挑剔嫌弃旁人性子,待龙乾宫里不是好,何必要巴巴地跑去锦颜殿?或许正如沈妩所说,只是为了把世家也牵扯进来。
“呵,皇上真不愧是先帝看中人啊,大智大勇!”太后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半是讥诮地说了一句,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不甘和恼恨。
明明身上一半血液来自许家,却偏偏对许家厌恶至极。
正光明殿上,听着重臣争论不休皇上,顿时觉得鼻子发痒,似乎想打喷嚏一般。他皱起英气眉头,心底腹议地加厉害:这帮乱臣贼子,口水都淹了光明殿,还没说完!
沈妩则彻底放下心来,太后说了这句话,显然是已经信了。也不枉她费了如此多唇舌,只为了能够平息太后怒火。
“姝婉仪这般说,本没有奴婢置喙余地,不过奴婢有几个疑惑,还望婉仪解答!”倒是一旁许衿开口了,她声音已经恢复了原先轻柔淡然,脸上也挂着几分浅笑,依然端得是大家闺秀风范。
沈妩冲着她笑了笑,轻轻地点头应允。
“婉仪既然有如此苦衷,何以要穿得这般鲜亮,像是特地来遭人恨!总让人不敢相信,婉仪是深处险境之人,倒像是恃宠而骄!”许衿脸上虽一直保持着笑意吟吟模样,只是语气却十分咄咄逼人,言辞尖锐。
沈妩不由得挑起了秀气眉头,太后听着许衿这么一问,也跟着眯起眼眸看向沈妩,显然是等着她答案。
“许姑娘说笑了,我天生就*这些,兴许是王府里当惯了庶女,穿戴时候总会小心翼翼,惶恐越过了嫡姐。而后宫之中,只要不逾矩就成,所以就转回了自己本性。许姑娘是嫡女,兴许不了解我这点儿小心思。因为穿戴着好看,我就这么来了,并没有像姑娘所说那般复杂。如果事事都要有个阴谋论,那岂不是好意也成了虚假,应和也成了虚与委蛇?”沈妩轻轻笑出声来,很显然她并没有把许衿这个问题放眼里。
她沈妩就是喜欢花枝招展遭人恨!日后她还要这后宫之人,每每看见光鲜亮丽女子之时,都要想起锦颜殿里住着这后宫里娇媚女人!
许衿瞧着沈妩毫无羞愧地说出这番话,脸上笑意不变,心底却涌起了几分鄙夷。柔声回道:“我明白,许侯府里也有庶女。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沈妩对于她这般语气也不以为意,依然是淡笑以对。
“太后,请安时辰到了。”穆姑姑从外头走了进来,轻声地提醒道。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手一挥对着沈妩道:“姝婉仪也还是从偏门出去吧,外头等候片刻,再和那些妃嫔一起进来,免得惹人怀疑。至于你方才所说话,哀家会酌情考虑!”
沈妩俯身行了一礼,便慢慢地退了出去。
待到她彻底离开了,许衿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淡然笑意已经消失殆了,却留下几分阴冷神色。
“太后,沈妩话不可信。皇上乃是随性之人,从沈妩进宫之后,皇上待她不同地方,全后宫有目共睹”许衿语气有些急切,显然这些话是憋心中甚久。
有些人不用接触过很多次,就隐约能猜出对方功底。许衿只接触过沈妩这么一回,就不由得手心冒汗,她一向自诩能悠然自得地对付别人,终有一日,这种感觉调换了过来。
“衿儿,你不用这么着急。皇上正宠她,原本皇上对许家就有意见,若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