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辶赜志窒牛舻溃骸盎噬希俊
皇帝慌忙上前揽过沐霖,捂住她的嘴,小心道:“莫让别人听去了。”
深夜私会秀女,若让旁人晓得了,不论于皇帝还是沐霖,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沐霖了然地点点头,皇帝这才放开她,又牵起她的手,寻了一个僻静的亭子说话。
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沐霖开口问道:“你当真不愿留下来?”
深夜里,皇帝的眼睛似乎格外光采明亮,沐霖被这眼神烫地心惊,似乎明白了这句“留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使得她既震惊又慌乱,还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苦涩。她狠下心,将话挑明,讽刺道:“那我该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嫔妃,还是闺中密友?”
皇帝心一痛,垂下眼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是皇帝,却掩不了女子的身份,强留她于宫中,只会耽误了年华。可这时时思念,夜夜难眠,见时欢喜忐忑,不见时忧伤苦恼,这般情愫,又怎可与人诉说?
沐霖见她半晌不语,放柔了声音,劝道:“夜深了,您快回去吧。”
话音方落,却猝不及防地被皇帝扣入怀中,唇上触过一片冰冷,显然对方十分生涩,不过碰了嘴唇,似是胡闹般乱咬,可这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沐霖还在震惊中,皇帝已离开了她的唇,深深地看着她道:“这便是你要的答案。”
沐霖回过魂儿,苦笑一声,回道:“即便如此,也该是嘉仪郡主。”
皇帝误以为她在乎名分,急切道:“不,我与她是清清白白的,要娶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我知道。”沐霖语气干涩,又带了几分悲戚,俄尔,抬眼看着皇帝,又道:“有些事她还不晓得,只愿您日后对她好。”
此事自指皇帝女子身份,皇帝却执拗地回道:“我只愿对你一个人好。”
沐霖不动声色的瞥过脸,避开皇帝,暗自狠下心肠,胡乱道:“我已心有所属,受不起您这番情意。”
一听“心有所属”,皇帝的脑中嗡嗡作响,血气上涌,连日来的思念不安,如今只沦为笑柄,她一时羞怒恼恨交加,竟半句话也说不出。
沐霖却回过身,又道:“至于家父一事,多谢您从中周旋。”
皇帝沉了沉气,冷笑道:“就凭这句心有所属,不仅是你,还有沐晟,都能以此治罪。”
沐霖面无波澜,反问道:“皇上若要归罪,又何愁没有罪名?”
皇帝不过随口一说,哪里舍得怪罪,看着沐霖异常冷漠的脸庞,她的心也凉了个透,憋住气,逼回眼中的泪意。将本欲送给沐霖的鸳鸯佩死死捏在手心,决然道:“朕绝不强人所难,选妃之日便是你自由之时!”
第三八回 行踪泄暗遭险毒计 风波起身陷牢狱祸()
漏壶已下了戌时,打理完养心殿的杂事,又伺候傅后睡下,李德成方回了屋。此时,他闭着眼,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由着小内侍冯安伺候他泡脚。冯安放了热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为他脱了鞋袜,李德成才将脚放入水盆里,立即被烫得缩回了脚,气得他一脚踹过去,骂道:“狗东西,成心想烫死我吧!”
冯安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磕头哭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直到冯安磕得头破血流了,李德成这才顺了气,这段日子本就不舒心,傅后愈发得不管事,皇帝表面上还不敢动他,可暗地里指使张彬架空他。天气渐冷,照例宫里得备着过冬用的炭火,今早他前去查看却发现供炭的炭厂无缘无故换了别家,其中必有蹊跷。别看只是小小的木炭,里头名堂多着呢,光从这一项,李德成就捞了不少钱,如今把炭厂一换,不仅断了他的一条财路,还威胁到他在宫里的地位。照往日,没有他的吩咐惜薪司哪敢不声不响的就换了别家,不用想就知道是张彬搞得鬼,气得他那个牙痒痒。
想起这些,李德成才消了得气又冒起来了,尖着嗓子骂道:“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冯安忙止住哭声,擦了擦脸颊上夹杂着血与泪的汗,战战兢兢地往木盆里兑了冷水,小心伺候着李德成。才洗了一半,门外却响起敲门声,有人在门外低着嗓子道:“干爹,儿子有要事来禀。”
李德成微睁了眼,罢了罢手,冯安连起身去开了门,只见一个长相精瘦,着蓝服的太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对着李德成点头哈腰的笑道:“儿子给干爹请安。”
李德成慢悠悠地掸了掸袍角,从木盆里提了脚,说道:“小驴子来了。”
这小驴子全名吕宝,人长得精瘦,却极为机灵,早在昭徳年间便跟着李德成,是他座下的得力干将,因着选秀,李德成特意调他在玉琼宫里管事,盯着那里的动向。吕宝见李德成脚上湿漉漉,连忙上前拿了毛巾为他擦干,对侯在一旁的冯安吩咐道:“你先出去。”
冯安如获大赦连告退出去,吕宝见没了外人,这才道:“干爹,今晚有人擅闯玉琼宫,私会秀女,这可是犯了淫乱后宫的大罪!”
李德成原以为有什么大事,听了此语,不以为意道:“在宫里这也算常事,只要不碍着咱,你也不必花这个闲心管,我让你去玉琼宫可不是要你去捉奸的。”
吕宝先是连连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方玉佩,递给李德成,小声暗示道:“此次却不是一般的偷奸,这玉佩是从那男子身上落下的,听值班的宫人说,此人极似皇上”
李德成一惊,忙提了精神接过玉佩,对着油灯仔细看来,这鸳鸯佩玉质温润,色泽晶莹,他记得乾清宫的库房里有一对鸳鸯佩,是唐代宫廷遗物,相传乃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定情信物。先帝在时极爱此物,曾悄悄将其中一半赠予周后,傅后得知后自然不高兴,先帝无奈之下又将另一半赠予傅后。待先帝驾崩后,周后怕睹物思人,便将鸳鸯佩还归乾清宫库房。康嘉初年,李德成清点御藏玉器时还曾见过,想必傅后也定认得此物。这其中的故事,恐怕连皇帝都不知晓,李德成心里一喜,忙追问道:“是哪个秀女如此不知检点?”
“朔州总兵定远侯沐晟之女沐霖。”
李德成微眯了眼,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想了想,问道:“皇帝私会秀女,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前几日玉琼宫可还有什么异常?”
吕宝细想一阵,回道:“要说异常倒也没什么,就是大前天怡嫔召沐霖去景阳宫走了一趟。”
“查!想必张彬在里头也出了不少力,你把当日出入玉琼宫和景阳宫的人全缕一遍,我不信查不出什么。”
顿了顿,又道:“还有,放出消息,就说那个沐霖在宫里私会情郎,越多人知道越好。但切记,不可暴露皇上的身份。”
吕宝有些不明白,问道:“咱们不就是要对付那位,为何不直接放出消息,这样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李德成呵了一声,笑道:“我要的可不止是一张脸面。”边说着,他边穿了鞋站起身,吩咐道:“更衣,去养心殿。”
吕宝忙拿了衣裳为李德成穿上,劝道:“干爹,这么晚了,明日禀告也不迟,反正人跑不了。”
李德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明日就是选妃的日子,沐霖一旦封妃便是大局一定,纵使天大的过错,咱们前去告密还会担下个败坏皇家名声的罪名,如今去不仅搅得乾清宫不得安生,还为维护皇家颜面立了一功。”
吕宝这才恍然大悟,忙笑着恭维道:“干爹英明。”
李德成收拾妥当,便提了宫灯,匆忙赶往养心殿。到了宫门外,守夜的小内侍们见了李德成也不意外,忙上前接过宫灯,李德成理了理衣衫才踏入宫门。站在殿门外与人通报后,不过片刻,就见女官芸娘轻手轻脚的出了殿门,对李德成请了安,小声道:“太后已睡下了,姑姑吩咐了,公公有何要事明日再来。”
李德成佯装焦急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左右为难地叹了一气,“芸娘啊,若非急事我也不会大晚上的跑来扰了太后安宁,实在是事关皇家颜面,我不敢怠慢了!”
芸娘听他说得如此严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之际,景萱却出来了,对李德成问道:“什么事竟关系到皇家颜面?”
李德成与景萱共事多年,一主内,一主外,李德成年纪稍长,资历老,而景萱为傅后贴身侍女,关系较亲,论地位却是不分上下。李德成熟络地上前靠近景萱,在她身旁小声耳语了几句,只见景萱脸色一变,忙进去告知傅后,才不过片刻,便又返回引李德成入内。
待进了暖阁,只见卸了妆容的傅后显得十分温婉,身上只着了单衣坐在炕上,凌厉的气势去了大半,面无波澜地对李德成问道:“你说有秀女私会情郎,秽乱宫帷?”
李德成忧心忡忡地回道:“听玉琼宫值班的宫人说,大概酉时左右,看见有个秀女在亭子里私会外间男子,两人搂搂抱抱了半响”
犹豫了一阵,李德成似是难以启齿,小声道:“最后,还亲上了,实在不堪入目,有伤风化!此事关乎后宫安宁,奴才不敢隐瞒,特来禀告。”
秽乱宫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傅后不是什么卫道士,听着自有些乏味,无精打采道:“哪个秀女,认准了人,你看着办就行。”
李德成回道:“是那个定远侯家的女儿。”傅后这才提了几分精神,李德成见状又掏出鸳鸯佩递给傅后,小心道:“至于奸夫,因夜里太黑,也看不大清,只捡到这么一块玉佩。”
一见鸳鸯佩,傅后的脸色一沉,接过玉佩,左右端详了一阵方收了起来,阴着脸道:“那个秀女先送入宫正司拿问,务必查出男子的身份!”
李德成心里一喜,连忙回道:“是,奴才这就差人去办。”
景萱满腹疑问,欲言又止,待李德成一走,想了想,还是问道:“这玉佩奴婢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傅后沉着脸道:“怎么不眼熟,先帝给她的定情信物。”
这么一说景萱也想起来了,那些陈年往事又浮现眼前,当年先帝将鸳鸯佩赠予周后,她闹得不高兴,待周后归还此物,她又不高兴,索性将这东西放在乾清宫的库房里。可既然是乾清宫的物件,外间男子怎会有?她思来想去,不免一惊,吞吞吐吐地道:“这男子莫不是皇上?”
傅后为着皇帝干得荒唐事恼怒不已,没好气地道:“不是她,还能有谁这么无法无天!”
“那您还叫人查个什么劲儿,可别把那小祖宗给牵扯进去了,闹得她下不来台。”
傅后冷哼道:“她既然敢做,还怕下不来台?”
景萱可急坏了,怕闹出个什么来,还要再劝,傅后却淡了语气道:“你放心,李德成不敢把皇帝的身份泄露出去,而秀女私通的消息必是止不住,我若不惩治一番,那宫规何存,皇家颜面何在?”
景萱暗叹一气,担忧道:“李公公自是不敢,可那个秀女难保不会在查问之下走漏了风声,把皇上供了出去,那可不闹了大笑话。”
傅后却不慌不忙,若那秀女真有胆子走漏消息,杀人灭口再容易不过了,她冷笑一声,“好一个定远侯,前几天才给我唱了出苦肉计,如今又来个女儿撺掇皇帝,只当我任由他牵着鼻子走,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