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沐霖听了也安心,点头笑道:“他能做到这个地步,算是体贴,皇上知道了,也能稍稍放心。”
朱凌月勉强笑道:“让皇上和娘娘挂心了。”
沐霖似觉朱凌月有些心不在焉,怕她未说实话,又道:“如今没有旁的人,你老实告诉我,归义王待你到底如何?”
朱凌月深深一叹,“王爷待我确实不错。只是他心中颇有抱负,并非久居人下之辈,我只是担心有一日自己并不能阻拦他要做的事。”
沐霖心下了然,只怕朝廷的和亲未能真正笼络住天命汗这只已放飞的雄鹰,她颇为担心地拉着朱凌月的手,宽慰道:“殿下不必对自己过于苛责。大明的疆土安宁,非全为你一女子的责任,远嫁和亲已是为国效力,你的责任已尽到,现如今该顾好自己,抛开朝廷的桎梏,若归义王是真心待你的,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
旁人只将边疆安宁寄托在她这个和亲公主身上,哪里知若特勒真有不轨之心,她一个女子又能做什么?沐霖竟让她抛开所谓国家大义,只管顾好自己,这份真心,让朱凌月感动,她回握她的手,笑道:“这世上怕是只有娘娘还关心着凌月幸福与否,旁人在乎的只有我和亲公主的身份。”
两人又叙了许久的私房话,沐霖亦将建宁王朱载校的近况一一说与朱凌月,并特意安排他们兄妹二人见面,这些均不一一细论。却说二人用过晚膳才分别,待送走朱凌月天已微暗,沐霖汤浴过后,便坐在灯下看书,却听御帐那边仍是歌舞声乐不断,只怕是宾主还未尽欢罢了。
沐霖才出着神,慧如便走过来,剪了灯芯,念叨道:“那帮鞑子也太能闹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散,听御前伺候的人说,他们还进献了几个鞑靼女子,把皇上灌了个七八分醉,真是不成体统。”
沐霖一听心神难安,有些坐不住了,放下书,对慧如道:“你让王纲过去瞧瞧,要有什么情况就及时通禀一声。”
慧如应了下来,只当沐霖是怕皇帝宠幸新人,便出去与王纲说了她的吩咐。过了一会儿,王纲便打探了消息回来,进了营帐,对沐霖禀道:“娘娘放心,皇上只是有些喝多了罢了,有张公公看着,旁人也不敢太放肆。”
沐霖心下稍安,挥手令王纲退下,再拾起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边尽是御帐那边传来的嬉笑之声。只待戌正时分,听着乐声小了,宴会散了,沐霖才算松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便也吹灯拔蜡,合衣躺下睡了。才闭着眼,睡了没多久,就听帐外有声响,沐霖不及披衣起身,就见值夜的清茗匆匆进来,掌灯道:“娘娘,高公公派人来传,说皇上有些醉了,非嚷着叫您过去,那边催得紧,您快起身收拾一下吧。”
沐霖听罢,连忙坐起身来,问道:“皇上醉得厉害吗?”
清茗一边利索得伺候沐霖更衣,一边回道:“听来人道,皇上连吐了几次,该是醉的不轻。”
第111章 第四九回 凡尘心苦熬相思意 情思隐徒受痴女怨()
却听了高愚一番话,沐霖顾不得多问;就赶紧进来;却见皇帝穿着一身纹方补絏衤散,醉醺醺地坐在榻上;头上的黑氊直檐帽却歪到一边。地上还有打翻的碎瓷片,三五宫女们战战兢兢地跪着,秀荷站在一旁;快被皇帝的脾气吓哭了;却也忍着害怕,上前扶住快醉倒的皇帝;哀求道:“皇上;让奴婢伺候您换身衣服;这样下去只怕是会着凉的。”
皇帝用手撑在案上,由着秀荷摘了她头上的暖帽,却仍满是怒气地皱眉道:“昭妃呢;怎么还没来!”
沐霖见状,缓缓走上前,扶着皇帝;好言哄道:“臣妾这不是来了,皇上闹什么脾气?”那语气十分温柔平常;好似她们并非分别半年;也好似之前的龃龉都不存在,皇帝倒真安静下来了,只痴痴看着她;竟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沐霖趁机又转身小声对秀荷吩咐道:“去端一碗醒酒汤来,还有把干净的衣物,热水也都备好了。”
秀荷如释重负,将皇帝交由沐霖,便携宫人退下准备沐浴用的一应物件。沐霖扶着皇帝往起居用的里间走,将皇帝安置在榻上,内室里备了炭盆,倒不觉得冷,但草原夜里寒气重,沐霖尤恐皇帝吃过酒过了寒气,又让人添了份炭盆,才服侍皇帝脱下沾了酒气的外衣,又为她脱了脚上的靴子。待喂皇帝喝过热乎乎的醒酒汤,暖过身子,才服侍她沐浴,正要解皇帝的里衣时,一直老老实实由着沐霖伺候的皇帝,却忽然抓住沐霖的手,看着她万分清醒道:“朕没有闹脾气,朕只是太想你,太想你了”
沐霖一时怔怔不语,不知作何反应,却见皇帝眼含泪水,压着嗓音道:“朕想你了,真的想你了”
皇帝反反复复却只是这句话,想必醉意还未退去,只是这样不再强装冷漠的样子更让人怜惜不已。沐霖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却又忍住泪,缓缓抽回自己的手,继续伺候皇帝更衣道:“天冷,水也凉得快,让臣妾伺候您先沐浴吧。”
皇帝到底还未失了神志,听了此话,便又老实下来,任由沐霖伺候她更衣。待下了浴桶,沐霖拾起帕子,又轻轻为皇帝擦身,皇帝躺在浴桶里,脸上被热气蒸得通红,滑腻柔软的肌肤也是白里透红,惹得沐霖脸红心跳,却又不敢直视,只能勉强撇过脸,沉住气为她擦身。忙活了半晌,才服侍了皇帝沐浴,皇帝从浴桶起身后却是一动不动,笑盈盈地等着她为自己擦身更衣,惹得沐霖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未免皇帝着凉,沐霖只能忍住心悸,低着头用干毛巾慌忙为皇帝擦身,又利索地为她穿上贴身的小衣,本还砰砰乱跳地心,在看到小衣上的针脚纹路时却忽然凉了大半。沐霖一直都知皇帝的贴身小衣皆是太后宫里的嬷嬷和玉溪备着的,如今这件小衣上绣着的金线云龙纹,却不是往日的绣法,以往宫中逢年过节都会互赠些绣品,细打量一下便知这是贤妃的针脚。贤妃先于她进宫几年,沐霖心知自己不该在意,以前也觉得可以不在意,但如今才发现自己做不到,尤其亲眼见贤妃亲手为皇帝置备这般私密的东西,心里免不了一阵抽痛。
有了这一出,沐霖心里的那点旖旎全然消散,低头尽快为皇帝穿上裤子,披上中衣,扶着皇帝绕过屏风,上了龙床,安置好了皇帝,又指挥宫人收拾了脏衣物,这才又回来,点了安神香。忙活了半响,沐霖转身来,却见皇帝并未合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只好走过来,坐在榻边,轻声道:“皇上安心睡吧,臣妾就在这里守着。”
皇帝却摞了摞身子,赌气道:“你也上来。”
皇帝一开口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却并不难闻,沐霖本是不依,却见皇帝拉着她的衣袖不撒手,便只好脱去外衫,在皇帝身边躺了下来。沐霖才平躺下来,皇帝就侧过身,伸手过来,在被子里紧握住她的手,低着声音沉沉道:“回到朕身边来吧。”
沐霖怔了片刻,任由皇帝紧握着她的手,却不回应,俄尔才缓缓道:“臣妾一直守在宫里,只是皇上未曾召见罢了。”
皇帝握住沐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盯着沐霖的侧脸,一字一句道:“朕说的是你的心。”
沐霖一直盯着帐幔发愣,却不敢撇过脸看皇帝,过了半晌才缓缓道:“臣妾入宫后,从未求过旁的,也一心一意的侍奉皇上,有些事,也望皇上莫要强求。”
本借着三分酒气壮胆才敢说出来的话,又被沐霖这般回绝,皇帝恼怒不已,压在沐霖上面,盯着她的双眼道:“告诉朕,你是不是还想着常豫,所以才这般待朕?”
沐霖见皇帝满是怒火,却十分平静,直视着她的双眼道:“我与皇上之间的事,从来都跟旁人无关。”
皇帝垂下头,痛苦万分道:“所以,你就单单这样对朕,朕有什么错!”
沐霖心痛不已,伸手捧着皇帝的脸,怜爱道:“皇上没有错,错的是人心罢了。”
人心,错她不该爱上她,还是错她贪心想求真情?皇帝无力地放开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帐幔,默然流泪,喃喃道:“朕该拿你怎么办,拿你怎么办啊”
沐霖亦是水光盈目,恍惚了片刻,才回过神为皇帝盖好被子,悄悄拉着她的手,缓缓道:“您若是觉得心里不痛快,要打要骂,臣妾绝无半点怨言。”
宁愿打骂,也不承她的情,皇帝默然不语,缓缓挣脱沐霖的手,侧过身闭上眼,悄悄拭去盈满眼角的泪水,再不多言。终究是醉酒之后,皇帝头疼得厉害,不久便沉沉睡去。而沐霖却是睡不着,待皇帝熟睡后,便悄悄侧过身来,细细打量她的眉眼。许久未曾相见,皇帝的眉宇间似乎又添了几分深沉,也不知记挂着什么,沐霖忍不住轻轻抚摸着皇帝的眉头,试图抹平她的愁思。
第二日皇帝醒来,仍有些宿酒后的头疼,忽隐约忆起昨日的事,但亦不太真切,慌忙伸手去抚身边的被子,却是空荡荡的。一时皇帝心情沉郁,坐起身来,皱着眉头,沉沉道:“来人!”
听着宫人轻脚步入的声音,皇帝也不抬眼,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便要下地,脚方踩上踏板,就听人上前出言阻拦道:“地上凉,皇上还是先穿上袜子,再下地吧。”
皇帝听闻此声,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就见沐霖赫然立在跟前,她身后跟着几个捧着衣物鞋袜的宫人。皇帝这才知昨晚的一切并非是梦,她见对方如此淡然自持,更是羞恼交加,漠然地坐在床边。秀荷捧着袜子,跪在榻前,正欲为皇帝穿上袜子,皇帝却将脚轻轻一提,并不让她近身。
沐霖见状,轻叹了一气,缓缓屈膝跪在地上,接过秀荷手里的活计,抬起皇帝的脚,为其穿上袜子。皇帝心一酸,见她竟肯如此放低姿态,做这些琐碎的事,虽说旁人这般伺候皇帝惯了,可沐霖却是从未做这些事的,皇帝亦是舍不得。皇帝看在眼里,一时五味陈杂,面上却仍冷着脸,任由沐霖又伺候她洗漱更衣,登上鹿皮靴。
待一切收拾妥当,皇帝精神了不少,起身漠然道:“朕看昭妃做事甚是妥帖,这几日,就都由你过来伺候吧。”
沐霖屈膝行礼,十分顺服地应下道:“是。”
面对这般羞辱,皇帝见沐霖毫无异样,一时找不到旁的话,心里更觉烦闷,不言不语地用过早膳,便气哄哄挥手令其退下。待沐霖出了御帐,见御膳房早已在帐外侯旨,高愚挥着拂尘迎上沐霖,笑眯眯道:“昨晚有劳娘娘了,今儿个皇上要与大臣商议冬狩大典事宜,待会儿还得与宗亲和鞑靼首领们行小猎,一时半会儿倒是没什么事,娘娘可回去好生歇着了。”
沐霖微微一笑,“那就有劳高公公多费心了。”
高愚笑着退下,便领着侍膳太监进帐去了。沐霖回至自己的营帐,还未坐下,慧如便关心道:“娘娘,皇上昨晚没事儿吧?”
清茗正招呼着侍女摆膳,也侧耳留意着,只听沐霖颇有些疲累道:“只是多吃了些酒,皇上身子素来强健,倒是不碍事。”
慧如听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接着又喜道:“皇上一醉酒,就满口要您,这不是心心念念记挂着您是什么,有了这一出,日后看谁还敢拿咱们承乾宫不当回儿事!”
沐霖洗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