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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曼纱华的一生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国王宁愿东夏国是自己毁了,也不愿薛家人登上那个位置,您懂了吗?”
“所以,他带着父王赋予他的兵力,忍痛亲自屠杀了东夏国,杀了薛丞相,杀了那些大臣,是父王逼着他双手染上鲜血的?”
曼纱华的声音几乎也是颤抖的,她终于能体会,当渊著亲自取下她父王的首级时,当东夏国血流成河时,当他带着若干将士在一堆死尸中寻找白鹿时,他的内心有多么痛苦,从前他一个很善良很善良的少年。
她不知道渊著多少次在噩梦中惊醒,他双手染着鲜血,他的华儿再也不理他了,她不知道,他有多怕。
从前她只看到了他坚强的那一面,却从未想过他也会脆弱。
喜乐狠命的点着头,“主子不告诉您真相是怕您受不了,所以他宁愿自己承担一切,甚至让您去恨他……他心里有多苦我们谁都不知道。就连我这个奴才日日跟在他的身边,也不能为他分担一些……”
曼纱华痛苦的闭着双眼,真相尽管是痛苦的,让她再次陷入无法自拔的状态,但她心却轻松了好多,她的著哥哥仍旧是她的著哥哥。
“还有南王和南祖母的事情,他们不是主子杀得,南王身子本来就弱,那日主子去南王的婚宴上把您夺了回来,回来不久后就有消息传出南王暴病而亡,南祖母因为伤心过度也随着去了。这一切都是南王咎由自取,这您不能怪到主子的头上啊!他已经背负的够多了……”
一时间曼纱华的世界观又彻底颠覆了,既然今日已经说开,那就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好让她安心。
“上官家又是怎么回事?那日上官落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是他给了我信,第二天上官一家就被屠了,这一切难道不是他操纵的?”曼纱华问道。
262:破镜重圆()
262:破镜重圆
喜乐用衣袖抚了抚泪,“若不是主子,上官大人现在恐怕已经成了李家的刀下亡魂了!当日辰帝的命令是将上官府的人关入大牢,李家的人怕上官大人铁骨铮铮不认罪,他们便想在当夜下手,到时候就说事情败露上官大人畏罪自尽了。主子当时不愿暴露自己,只好将上官大人先引了出来,这样才救了上官大人一命啊!”
喜乐跪在在地上向前挪动着,跪在曼纱华的身前,拽着她的裙摆,言语间异常的激动,“那不是主子的什么害人计谋,主子从未设想着害人,一切不过是主子早就参透,出的招数罢了,您难道连这个都不相信他了吗?”
喜乐嚎啕大哭,涕不成声:“他从未想过伤害您,为了您他有诸多的不得已,您却从不好好体谅他……”
曼纱华凝着眉,闭着眼,心中又是一番窒息的痛,“著哥哥……你真傻,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她跑了出去,喜乐起身,看着她欣慰的一笑,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所谓的苦尽甘来就是如此吧。
一切都结束后,歌吟从一旁的营帐中走了出去,手中拿着的今日他摘得最后一只荷花,他低头自嘲的笑了笑,这只花怕是再没机会送出去了吧。
曼纱华在路上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她用衣袖擦干脸上的眼泪,表情尽量是带着一丝丝的微笑,此时正午的日头正好,灿烂又迷人。
她很少像今日这样笑了。
掀开营帐,转身走到屏风后,渊著一脸煞白的躺在床榻上早已昏睡了过去。
曼纱华坐在床榻的边上,低着头平复了自己的心,可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在她刚刚抬起头看到他的瞬间心中又再次激起波浪。她抬起手扶上他的脸颊,渊著的面容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这七年多以来,她便再没好好的看过,甚至找机会找借口躲避他。
今日终于可以好好的看一看他了。
他的眉头中间有一道很深的印子,那是长时间皱眉所留下的痕迹,曼纱华覆上手去,想替他抚平,指尖搁在上面却发现这已不是能用手抚平的痕迹了。
千百个日夜中,她不知道他是怎样愁苦怎样凝眉的。
他的眉还是生的那样好看,眼窝深深,皮肤如玉一般的细腻好看,只是……她的手指搁在了一处地方,她的心猛地痛了起了,他的眼角不知何时生出了细微的皱纹,是啊……翻过这个念头他就二十九岁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昔日的如沐春风,年少气盛,今日的气宇轩昂,沉稳内敛,都是她喜欢的著哥哥。
她正欲放下手,却在他下巴衣领那发现了什么。
曼纱华单手微微别开他的衣领,里面隐着的是一块通透水润的北玉,北玉……曼纱华抬手扶上自己的脖颈,那颗北玉还在。她记得那日她拿着北玉去了当铺中换了一片金叶子,后来北玉又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她的身边,原来是他……
她垂泪,自责,北玉他一直都戴着,她说的话,他也都一直放在心上。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看渊著的容颜,只恨时光太匆匆,把最好的七年都用在了恨中。
他的面容依旧很苍白。这几日不分昼夜的劳累,让曼纱华很是疲惫,不知不觉她便趴在渊著的身前睡着了。
她梦里又见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它们迎着微风开的正艳,阳光正好,渊著穿着一身干净的月牙色衣衫,同她一起奔跑在花丛中,在最美的阳光下,最好的年纪中,他对她许下诺言。整个梦,她都是甜甜的笑着。
另一边的渊著却皱起深眉,额头上冒出豆大般的汗珠,他看到漫山遍野枯死的曼珠沙华,看到国王王后的尸体,那里血流成河,他用尽了全身气力叫着曼纱华,可曼纱华还是越跑越远,直到他看不到的深渊尽头。
他吓醒了,出了一声的虚汗。
梦醒时,他看到一个侧脸像极了曼纱华的女子伏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渊著不舒服的动了动胳膊,去惊醒了她。
曼纱华瞧见渊著醒了,一时间的惊慌、惊喜,通通涌上心头,她怯怯的叫道:“著哥哥……”
“华儿……”渊著刚要支起身子,却觉得头晕目眩难受至极,但他还是强行撑了起来,他双眸紧紧的看着她,猛地一把将她捞在自己的怀中,喃喃道:“我这是又在做梦了,真好,梦中的你还愿意这样叫我。”
这句话让曼纱华心疼的要死。“著哥哥,你不是在做梦,我是华儿,是那个从小就爱哭鼻子的曼纱华,从小就爱惹事,一直都是著哥哥帮我担待,著哥哥是我。”她泣不成声,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渊著有一丝的迟疑,他松开曼纱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可她哭的梨花带雨,将他的心境全部都扰乱了,一时间他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曼纱华哽咽道:“这些年辛苦著哥哥了……”
“华儿……整整有七年,七年的时间你未这样叫过我了。”渊著看着她仍是觉得在梦中。
这个梦太好了,太真实,他希望永远不要醒来,他再次将曼纱华捞在怀中,感觉真真实实。
“华儿……”他刚想问出口,却又住了嘴,万一是一场梦,他这样一问,他的华儿就消失了。
“著哥哥,你才醒,吃点东西补一补身子,都是我不好,让你……”
“华儿你不要说了。”既然是梦,他就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他下了床榻,将曼纱华手中的鸡汤放在桌案上,他牵着她的手出了营帐。
一路奔跑,顾不得头晕恶心,就这样一路跑着。
终于跑了一处有曼珠沙华的地方,他看着那些要命的花,而后抬起头看着曼纱华,举起手来道:“我渊著发誓,今生今世只娶曼纱华为妻,娶她做我的皇后,只此一人,共度一生。”
“著哥哥……为何……”曼纱华刚想要问,却被渊著打断道:“快说答不答应我,快说……不然梦就醒了。”
她静静的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从小到大她都不会控制自己的泪水,而今也是一样,她哭着,哽咽着应道:“我愿意,著哥哥。”
他开心的笑了。
“著哥哥,这不是梦。”曼纱华道。
渊著猛地睁大双眼看着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愈要站不稳,曼纱华忙扶住了他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太任性,叫你一个人背负这么多,对不起著哥哥,今后不会了。”
当渊著再次站起身子的时候,他的眼神完全变了,变回那个杀伐决断的,聪明睿智的太子渊著,他的语气淡淡的道:“我们回去说。”
“嗯。”曼纱华点了点头。
进了军营他便命令下去,喜乐按军法处置,杖责三十,谁都不准求情。
曼纱华紧张的拽着他的月色白袍是想为喜乐求情,渊著看着她的举动,不动神色的勾起嘴角轻轻一笑,他覆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中,觉得异常的安心。
“这是军令,是喜乐违抗主子的意思,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板子他必须得受。”渊著道。
“可是……”
“好了。”渊著伸手揽过她的身子,覆手交了她一瓶金创药,曼纱华前去吩咐将士下手轻些,喜乐却很乐意挨板子,他朝着曼纱华道:“曼姑娘。就为了您和主子,就算奴才被打死也值了。”
曼纱华道:“你别胡说。他……”
“我知道。”喜乐嬉笑的接过话道:“主子这样做是对的,奴才不怨他。”
曼纱华点了点头,回到渊著身边,渊著淡淡道:“他是这样不知轻重,罚他三十大板算是便宜他了,他可就没想想后果,若是你……”
“著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父王这样做是换我好好活着,为我扫除后顾之忧,若是起初,我定是会承受不住的,但过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再是那个个性张扬,不谙世事,被人保护着的华公主了,有些事我必须学会承受,这些教会我长大的事情,我会永远记得,也会记得父王的牺牲。”
她顿了顿,看着渊著,那深邃的眼眸中倒影着她的影子,她道:“最重要的是现在活着的人,还好知道真相的时候不算太晚。”
渊著点了点头,将她揽在怀里没有说话,静静的抱了抱她。微风吹过,落叶轻轻的飘落,秋天就要来了,赶在年前他一定要拿下天渊,要寻遍天下名医医治好她。
一片晕黄色的枫叶落在了曼纱华的脚踝,渊著松开她,捡起这片叶子,看着宁京城的方向。
等将士们好一些,攻下宁京城,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有能力给得起她未来,将来一切都会好吧。
“著哥哥,我有一事不明。”曼纱华道:“当日你与父王的约定中,有没有提及有毒的曼珠沙华?现在天渊国遍地的毒花,可是和父王有关?”
263:陈年往事()
263:陈年往事
渊著回过神,看着她摇了摇头,面色却很沉重“此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至今也未查出什么眉目。”
将士们服用了曼纱华亲自熬制的汤药,身子也日渐好转,但还是有上百人死在了这种毒花上。
那日阳光很好,秋风微凉,军营中的那颗老槐树已经枯死,渊著就坐在枯死的老槐树下与曼纱华对弈。
喜乐还不能下榻,弄潮为他们煮好茶,立在一侧看这场棋局的输赢。
太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