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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她的哭泣声引来了人,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这个女婴。
然而,他伸出去的手最后握在了一只小小的手中。
那只小手实在是太小了。
小得一整只手才刚好能握住他的一根手指,那只小小的手抓住他血淋淋的右手,黑暗中,女婴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婴儿单纯不知世事的笑本天真美好,可是如今,她的脸上沾染上了他的鲜血,也使得这个笑容显得诡谲阴冷。
黑衣人面对着这个笑而无声的女婴,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伸向她脖颈的手指停顿了一瞬,然后慢慢缩回去。
他四处翻找,很快就找到了一块毛巾,就着杯中的清水,小心的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显然,他也是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等女婴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女婴的脸上也被擦得通红。
这个地方刚被搜查过,暂时是安全的,黑衣人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绕着伤口紧紧的包扎止血,随后就地打坐,双手在胸前划过一道太极弧线,一手指天,一手平举。
她看到黑衣人身体周围的空气开始一寸一寸的扭曲,似乎有某种看不到的气在他身体周围蒸腾,以及其玄奥的韵律围绕着他,慢慢散开。
这是她上辈子从未看见过的奇特情形。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她,究竟是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看起来伤势的确好了许多,他无声无息的起身。
这一次,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黑衣人身形高大,走动不慢,可却如猫一般,无声无息。
他低头,看着她。
她屏住了呼吸。
黑衣人的眼睛微微眯起。
不知道为何,她竟然能感觉出,他在笑。
他的心情,很愉悦。
然而,他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她心惊胆战。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黑衣人开口,声音很普通,没有让人感到如琴弦般优美,可也并不难听,他俯下身,凑近她的脸。
“”
她几乎都要哭了。
黑衣人像是证实了什么一样,细长的眼瞳眯得只剩下一条缝,他伸手,在她的脊背手臂上摸了一遍。
她感到似乎有一股热流进入了她的身体。
随后,黑衣人轻叹:“可惜了。”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她懵懵懂懂。
黑衣人俯身,将地上的小被子捡起来,盖在了她的身体上。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手臂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黑衣人说:“我给你做记号了,我会回来接你的,你天生,就是做我们这一行的。”
她还没明白过来。
黑衣人已经从她眼前消失了。
屋子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她却再也无法入睡。
这个世界,似乎与她想象的,或者她认知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或许,这本就不是如她所想象的,一个像中国古代社会一样的世界。
第一次,她有了疑惑。
她,究竟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乳母是在半夜回来的。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是走到摇篮面前,见被子半搭在她的身上,弯腰,将她整个抱起来:“又踢被子了?”
她眨眨眼,抱住了乳母。
这一夜,乳母发现平日里安静的小家伙格外黏人,只一放下便哭泣不止,之后乳母只得抱住她哄着睡觉,那一夜她是在乳母的怀抱中入睡的。
第二日,乳母发现了她手臂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痕。
暗红色的,像个深色的胎记,但平日里这孩子的洗漱都是她负责,她记得孩子的身体除了脖子后面有两颗紧紧相邻的小痣,其他地方并没有胎记的。
乳母直觉不对劲,而后,在她的脖颈上发现了一缕血迹。
本以为还是是受伤了,可乳母细细查看后,发现她的脖颈周围没有伤口。
乳母的手在微微颤抖。
之前的一日,东陵卫围住了王家府邸,将王家所有人都带到了院子中央,上到老夫人,下到仆从都被迫站在了院子中。
东陵卫言明,有朝廷钦犯潜入了王家府邸,此犯已经杀掉了五个朝廷命官,皇帝大为震怒,且此犯最擅易容,在细细检查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易容的痕迹之后,东陵卫对王府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风风火火的搜查了两个时辰后,有人前来东陵卫头人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而后,头人就带着一帮手下急火火的撤走了。
如今,乳母在女婴的脖颈上发现了干涸的血迹。
揉着自己因为昨日站了两个时辰还在酸痛的膝盖,乳母沉默一下,找了一块软布将她脖颈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擦掉,而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照样过着平常的生活。
那天夜里的故事对她来说,似乎就像一个梦一般。
醒来之后,除了手臂上小小的宛如胎记一般的痕迹,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是在出生后一个月见到这一世的生父的。
就像是例行完成任务一样,王浔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她的生母夏氏很高兴,本来王浔都准备留下来吃个晚饭了,最后,他还是选择去了姚氏屋里。
望着一桌精致的美味佳肴,夏氏却再也没有吃饭的兴致。
她的眼睛都是哀伤。
同一天生子,她生下的是女儿,姚氏却生了儿子。
这是,庶长子。
也是姚氏的第一个儿子。
多可悲。
于是,阿恒就看到,这一世的母亲吃着饭,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第99章 父与女()
防盗比例70%;盗文很绝望qaw一来,这一家酒楼来往多是些贩夫走卒;她可以听很多故事,二来;每日午饭便会有个说书人来酒楼说书;她听遍了全城能听的酒楼,也就这家说书人讲的好一些。
她身边的少年阿谦是前年认识的;本名叫什么不得而知,反正贫家孩子,无非就是大柱狗蛋;她遇到这少年的时候;他看起来估摸十来岁,因为偷了一名江湖人物的钱袋子而被打断了双腿;说来也是这少年倒霉,本来看那江湖人物的穿着也是来自名门正派;一身正气,就算被抓;顶多也就是送官府。
他那时候在论剑城衙门也是个惯偷,进去没几日也就放出来了;万万没想到,那江湖人物发现之后;一句话不说就将他丢在地上;任凭他苦苦哀求依然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对于无依无靠的孤儿;断了两条腿也就等于死路一条。
街上的人围观了一会就散开了;最后一个离开的男人朝着他身上吐了一口浓痰,不屑的踩了他的一只手一脚,听他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才得意的走开。
她是在没人在他身边后走过去的。
“喂,你还活着吧?”她拿出树枝戳了戳他。
他有气无力的回答:“还有一口气。”
“那我带你回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的眼睛也亮了亮。
然后她就回去找自己的养父,将他抬回了城外他们搭建的破茅草屋。
这少年最后成了自己的兄长。
据他吹嘘,他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本是个秀才,之后便屡考不中,借酒消愁以度日,而他的母亲则是一户有钱人家的闺女,本来他过得还不错,要不是他那名落孙山的秀才父亲喝酒喝死了,他那母亲也不会为了自己再嫁一户好人家而直接将他丢弃。
对于他的母亲,他的存在大概就是她嫁人嫁得失败的证明,对于平常人家,嫁人就等于是第二次投胎,而每次多看他一眼,也就是留下了一个证据:她投胎失败的证据。
那时候,他躺在破旧的担架上,吹得口沫横飞。
她则拿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他的床旁,两只小手托着下巴,两只眼睛盯着他。
从她充满兴致和鄙视的眼神里,少年读出了一句话的意思:“我不说话,我就听你吹。”
少年上头的兴致一下子就没了,他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你还别不信了?”
小女孩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信,大哥哥你可真可怜。”
事实上,小女孩阿恒清楚,这些无非是少年的吹嘘,如果是秀才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连个识字的三字经封面上那三个字都不认识,拿书的时候还把书给拿反了。
不过为了小孩子那点自尊心,她体贴的没有戳穿。
少年在伤养好后就留下来了,她央着养父收养了这名少年,他的养父只一个条件:“收养你,可以,但是以后不许再去偷,发现一次,赶出家门。”
之后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阿谦。
其实阿恒觉得少年那次接骨之后没变成瘸子也是烧高香运气好,她尤记得养父给他接骨他疼得嗷嗷直叫的情形,伤好之后,养父带着他出去码头抗货物挣点钱糊口。
说是乞丐,事实上她的养父和几个认识的兄弟也就实在没钱的时候才会上街乞讨,平常日子都干些体力活养活一家人。
所以除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跟着养父上街乞讨受点歧视、生活清贫以外,她现在一直都是家里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近些日子,养父手头松了不少,有时候还会从街头上给她买一串糖葫芦,她到吃饭的时候就会一手捧着养父给的馒头,就着一点咸菜,带着自己新上任的哥哥跑到那家连名字都没有的酒楼门口去听说书人讲故事。
少年阿谦一开始很是不耐,被她拖着过去听了几回说书,如今跑得比她还要积极。
这一日,她左手一根鸡腿,右手一个馒头,和阿谦一起并肩坐在地上,台上,说书人将手里的折扇一拍,摇头晃脑一番,这才道:“今日,书生要讲的是,大炎帝国萧将军痛杀亲女,故事如何发生,且听我细细道来。”
阿恒将鸡腿上的肉撕成肉丝,就着咸菜夹在馒头里,啊呜一口下去。
满满的肉味让她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她的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随着她的咀嚼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像只正在啃松子的小松鼠。
多久没有吃到鸡肉了,阿恒激动得热泪盈眶,要不是那几日养父抓到了一只受伤的山鸡,她估摸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点肉类。
她随意的听着今日的故事。
说是故事,事实上是大炎帝国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话说萧将军姓萧名智锋,乃是朝中的一员将才,深受皇帝器重,他官至二品,能到此高位也经历了许多生死大战,此人身长八尺有余,形貌器宇轩昂、武功高强,离宗师境界只一步之遥,曾经让人脍炙人口的是,他的专情,在娶了他的妻子时,便开口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之后,萧将军位置不断高升,他也做到了他所承诺之事,家中除了妻子,便无妾室,甚至连通房丫鬟都没有,且此人洁身自好,就连秦楼楚馆都没去过。
有人认为,这是因为他娶了一只母老虎,这才成了个妻管严,但他的妻子是个大家闺秀,不懂武功丝毫,在一名寡居女子亲眼看到他对自己妇人的态度后,才感叹一声:“但求有情人萧郎,不羡鸳鸯不羡仙。”
然而,就是这般在天下女子心中完美无缺的男人,最后还是破了自己的誓言。
在自己长子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