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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院是什么地方?是世宗皇帝的行宫别院,怎容其他人在里面玩闹享乐?
秦钧这是把世宗皇帝置为何地?
李晃余光扫过朝臣们的脸色,眉梢微微挑起,道:“看来定北侯很喜欢这个地方。”
小曲都听上了,必须是很喜欢了。
“大胆秦钧!竟然不把世宗皇帝放在眼里!”
“就是!这是世宗皇帝才能居住的行宫,他算什么东西?”
“昭武院乃是世宗皇帝亲建,只有世宗皇帝有资格在此居住,定北侯此举,实在僭越!”
朝臣们群情激奋,七嘴八舌地指责着秦钧,最终汇成一句话:“太子殿下,您不能再这样任由他胡闹下去了!”
李晃的桃花耷拉着,右手拿着折扇,轻拍着左手掌心,一副苦恼不已的模样,道:“或许定北侯也不是有心的。”
“他这还不算有心?!他这是在玷污世宗皇帝!”
性格偏激的,已经开始问候秦钧祖上十八代了。
世宗皇帝在大夏朝犹如神一般的存在,凛然不可侵犯,他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衮服,都是要摆在祖庙里供后人瞻仰祭奠的,他亲自督建的昭武院,更是神圣中的神圣,任何人都不能染指的。
如今秦钧倒好,不仅染指了,还在里面摆起了酒宴,听起了小曲,简直就是在玷污昭武院的每一寸土地!
世宗皇帝在朝臣们心里的地位战胜了对杀神秦钧的恐惧,纷纷一手指天,咒骂秦钧不得好死。
大门吱呀被打开,一身暗红锦衣常服的秦钧负手而立,眉若折峰,眸若剑锋寒光,薄唇微微抿着。
咒骂声扎然而止,秦钧身后的宫七掏了掏耳朵,翻眼望着天,另一只手却慢慢抽出了腰中的佩剑,道:“谁咒我们家侯爷来着?”
背地里骂人和当着人面骂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再说了,秦钧直挺挺往那一戳,跟陌刀插在了地上一样,目光扫过来,比最锋利的剑刃还要锐利三分,让人腿肚子直打哆嗦。
朝臣们怂得很是一致。
寒光闪过,宫七挽了个剑花,朝臣脸色煞白。
山雨欲来风满楼。
然而就在这时,杜云彤从院子里走了出来,随手按下宫七手中剑柄,笑眯眯道:“谢各位大人的骂。”
宫七眼皮子一跳,看傻子一般看着杜云彤。
秦钧仍是微抿着唇,一言不发,然而眼底的寒意,却是比刚才少了三分。
杜云彤继续道:“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家侯爷若是各位大人口中的祸害,那必然是要长命百岁的。”
目光扫过刚才咒骂秦钧的人,杜云彤露出一口白牙:“气死某些敢骂不敢站出来的缩头乌龟。”
朝臣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李晃眼底不见,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杜云彤。
像是发觉自己失言,杜云彤捏着帕子故作一惊,水灵灵的眼睛骨碌碌转着,道:“哎呀,小女子说错了。”
“小女子母亲走的早,无人教我规矩,若我说错了,各位大人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因为小女子——”
秦钧嘴角微微勾起,杜云彤下巴微抬,拔高了声音:“因为我呀,就是故意的!”
忍气吞声?不存在的。
大家闺秀?不存在的。
一个温婉得体的高门贵女,拿什么跟这帮凑不要的脸朝臣开撕?
要为秦钧搏一个贤名的名声,可不一定要委曲求全处处端庄的,她拿的本来就是恶毒女配的剧本,为什么要膈应着自己装个圣母白莲花?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杜云彤俏生生立在秦钧身旁;如雪后的青松旁长了一枝娇艳的海棠花;举手投足都是赏心悦目的;偏这朵海棠花;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死。
更让人气结的是;杜云彤是个女子;若与杜云彤争论;不免落了下乘,平民百姓间还讲究个好男不跟女斗呢,更何况他们这些朝中重臣?
他们是谁?他们是国之栋梁;自幼习孔孟之道,出自诗礼簪缨之家,而杜云彤;不过是无人管教的丧母长女罢了;他们怎能与一个没人管教的丫头一般见识?
可杜云彤说话实在气人,以至于朝臣们对于上古大贤说过的某句话再次有了一次清晰的认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古人诚我不欺。
但气不能这般白受的;他们不能自贬身份与杜云彤争吵;有人能啊。
朝臣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跟在李晃身边的小内侍。
内侍们多是牙尖嘴利;挑事生非的;有内侍在;保管在杜云彤吃不了兜着走!
朝臣们的目光太过热切;内侍看看李晃,再看看杜云彤,以及杜云彤身旁如剑锋般冷冽的秦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内侍也是要命的好吗!
谁不知道杜云彤是秦钧心尖尖上的人物;敢怼杜云彤,是觉得秦钧拎不动陌刀了吗?
秦钧连皇子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内侍不想开口,但架不住朝臣们“慈爱有加”的目光,他要是不开口,回去朝臣们就会奏他许多本,一样被禁卫军拖出去乱棍打死。
算了,横竖都是一死,秦钧的陌刀快,或许他还没感觉到痛,就已经死了。
他要是死在秦钧刀下,朝臣们看在他是为他们出头的份上,多半会厚待他的家人,若是死在朝臣的觐言下,他的家人也会受挂落。
武人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想弄死你,干脆利落的一刀劈过来就结束了,但文人就不同了,弄死你还不算,把你家人也一并拖过来鞭尸。
什么株连九族,什么满门抄斩,哪个不是酷刑不是文人想出来的?
这年头,宁愿得罪武人也不能得罪文人啊。
小内侍思前想后,挣扎半晌,终于鼓起了勇气,尖着嗓子,道:“大胆!”
话刚出口,便见秦钧阴冷的目光扫过来,小内侍心头打个突,腿上一软,刚刚鼓足的勇气瞬间化为鸟雀散,哆哆嗦嗦道:“姑。。。姑娘怎可这般跟大人。。。。们讲话。”
杜云彤险些被内侍哆嗦得不成调的话逗笑了。
说到底,还是秦钧的威慑力太大,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能把人吓得说出来话。
杜云彤故作委屈,眼泪说来就来,秋水似的眸子漫上了水光,端的是比内侍还委屈三分:“小女子怎么了?”
“小女子可不曾与诸位大臣一般,动不动就问候别人祖上十八代。”
她真的神烦这种骂人还要牵扯别人家人的人,市井百姓还讲究个骂人不骂娘,打人不打脸呢,这帮大臣们可倒好,别说秦钧父母了,秦钧父母的父母都捎带上了。
垃圾。
“可。。。可那是因为。。。”
世宗皇帝在世人心里不亚于神一般的存在,扭转乾坤,不仅强行给大夏朝续了一波命,还顺带把大夏朝经营到四夷宾服,万国来朝的盛景。
昭武院是世宗皇帝所建,是属于世宗皇帝的,身为大夏朝的子民,怎能在昭武院肆意玩乐?
对世宗皇帝的崇拜之情以及昭武院被秦钧“玷污”的愤怒战胜了小内侍对秦钧的恐惧之心,小内侍道:“昭武院并非寻常院落,定北侯怎能在院内设宴饮乐?”
“这是对世宗皇帝的侮辱!”
又是侮辱一词,她都听腻了,就不能换换花样?
杜云彤觉得,世宗皇帝大概也没能想到,他原本只是想建来玩乐的院子,竟被后人捧得这般高,玩也不能玩,乐更是不能乐,就连在门口走过,都是要沐浴焚香的。
许是听小内侍说得颇有道理,李晃跟着点点头,原本爱笑的桃花眼彼时虚眯着,看向抿唇不语的秦钧。
李晃无不失望道:“定北侯,孤赐你在昭武院居住,可不是让你在此纵。情玩乐的。”
秦钧笔直站着,一言不发。
胆大的朝臣们开始附和起李晃的话:“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定北侯,你太让殿下失望了!”
太子都出声了,他们还怕个什么?
“定北侯,你军功虽高,但终究是大夏子民,是大夏子民,便要遵守大夏祖宗传下来的的规矩。身为臣子,不敬世宗,不尊礼法,与毛化未开蛮夷有何区别?”
于朝臣们看来,秦钧的不语,杜云彤的岔开话题,更像是被抓了痛脚后的做贼心虚。
是了,不敬世宗皇帝,在世宗皇帝建造的昭武院里肆意玩闹,纵然是秦钧,也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的。
朝臣们斗志再起,纷纷指责秦钧僭越。
说得跟秦钧是那千古罪人一般。
杜云彤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天凉了,她该开始她的表演了。
杜云彤手捏着帕子,按在唇边,故作吃惊,道:“我家侯爷怎么可能不尊敬世宗皇帝?诸位大臣怕不是弄错了吧?”
“姑娘,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是莫要替定北侯狡辩了。”
还她家侯爷,人还未嫁呢,就这般自称了,简直败坏门风!
偏那双娇滴滴的眼睛看上去雾气腾腾的,让人一眼瞧上去,便无端心软三分。
再想想这姣好皮囊下刚刚说的恶毒话,真真是德不配貌,白瞎了这副好容貌。
“我这怎是狡辩?”
杜云彤将众人神态各异的表情尽收眼底,转身让人打开了昭武院的大门。
鄙视,继续鄙视。
等这些人见了昭武院里究竟有什么,就会明白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蠢了。
昭武院建筑考究,九曲回廊,小桥流水,让人看了便心情开阔。
众人虽嘴上对秦钧无限贬低,但当昭武院的大门被打开时,还是会忍不住踮起脚尖,去看里面的景致。
这可是世宗皇帝住过的院子,当今世人无权得见的,他们若是能瞧上几眼,以后朝堂之上,也多了几分吹嘘资本——我可是见过世宗皇帝督建的昭武院的人,与你们这帮没见识的人不同。
然而众人看清院内景致时,却都傻了眼。
原因无他,这重重楼阁后隐约映着的人影儿,不单单只是秦钧与杜云彤的府上的人,有太后身边的宫女内侍来往来行走,有不日便要远嫁蛮夷的公主身边的人,还有七皇子李易的贴身内侍,更有辅政朝臣之首的杨节府上的人。
这哪是秦钧与杜云彤在昭武院肆意玩闹,分明是太后公主和皇子牵头,将朝臣们聚在一处。
院外的朝臣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不解。
杜云彤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法不责众?想让太后公主皇子一同帮她分担“亵渎”昭武院的罪名?
头脑转的快的,很快明白了杜云彤的用意,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杜云彤巧笑嫣然:“侯爷对大夏朝忠心耿耿,其心可昭日月,怎会做出亵渎昭武院的事情?”
说到这,她眉梢微挑,目光落在李晃身上,似笑非笑。
李易从假山后款步走出,微风吹动着他发冠垂下来的流苏。
看到昭武院外围了这么多人,李易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向李晃见过礼之后,笑道:“殿下,你又作弄众位大臣。”
“你来晚了尚且不够,还要拉着这么多大人陪你一块迟到。”
李易浅笑着,道:“自罚三杯,可不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