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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此刻的样子,意外的柔弱魅惑,却又锐意逼人。翟逆却并没有仔细看他,却只是神思缥缈地道,“其实,他送我这悬香的时候,我是很不屑的。我非常的骄傲,也从来都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只要我想。可当你出现之后,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我也会动心……原来,这世上当真有连我也得不到的东西……”
祁寒听到他近乎告白的话语,听到他动听的温润的声音,眸子又红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药性作用,胸腔里越发的滚热,一时之间,噎住喉咙,竟是连半句话也说不出了。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煽惑着:“他很喜欢你。快抱住他,亲吻他吧。他,翟逆,就是你想要的人……若就这么失去了他,你必定会后悔终生……”
祁寒狠狠甩了甩头……他知道,那是心魔在作祟。全都是因为这一枚名为“迷迭”的悬香,在惑人心智。翟逆曾经通过无数次的接近和心理暗示,在他目不视物那段黑暗日子里,让他依靠。只要翟逆一接近,祁寒就能闻到这股特别好闻的香味,或许,这种香料的药性本身就极为特别,再加上他那段时间对翟逆生出的依赖、依恋、甚至是不正常的迷恋和**,便想要彻底控制住他。
但这种**,显然,并不是真实的。
然而,尽管如此,尽管祁寒心如明镜,但此刻屋中燃着的异样熏香,混同那迷迭悬香的味道,依然让他眼前阵阵迷蒙,渐渐神智昏聩起来。
“逆兄……你这又是……何必?”
祁寒全身酥麻微颤,已经只能发出最简单的音节。
其实,无论翟逆做什么,都已无法改变他爱着赵云的事实……就算用这种方式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他依然不会爱上翟逆,反而会令彼此的关系,变得尴尬,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这也是祁寒一直没有拆穿他的原因。
翟逆抬着头,视线直直地撞进祁寒的眼睛里,锐利如锋,带着些微的压迫感。
他仿佛看透了祁寒在想什么,薄唇开启,突然一字一顿问道:“寒,你真的以为,你不喜欢我吗?”
迷迭,它并不是会催生情。欲和爱欲之物啊……它只是会将情感放大而已。
“我……我喜欢……你啊。”祁寒蹙起长眉,呼吸粗重急促。他重重摇了摇头,才迫使自己清醒了一分,下意识地回道。
他确实是很喜欢翟逆的。但却并不是翟逆以为的那种喜爱。
“寒,你对我一直有好感。其实,若你来到这个世界之时,最先遇到的人是我,你就是我的了。你懂吗?”翟逆的脸色倏然变得极为苍白,一边笑着,一边剧烈咳嗽。
如果,祁寒不是先遇到那位将军,而是遇到了他,祁寒是会爱他的……翟逆知道这一点。
可今生,他们二人,似乎真的是……无缘啊。
翟逆的话音落下,祁寒再也没有了声音。
他整个人已经完全被药性掌控了。身体软融,下意识往翟逆怀中靠去。那双灵动飘逸的凤眸,染蒙了一层湿雾,上翘的眼角一片薄红,微眯着眼,意乱情迷。先前紧绷而戒备的矫健躯体,已经软得像是夏末的花瓣,双腿屈起,无意识地不停磨蹭翟逆的腰腹,想要索爱。
翟逆双手撑在祁寒身畔,垂下的墨发逶迤在他面庞上,他盯视着祁寒的面容,许久,许久。
然后俯下身去,深深地吻住他。
甚至带着几分狠意和狰狞,仿佛要从这个人身上,汲取到最后的热量和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当祁寒已经汗湿了脊背,伸出滚热的手臂,想要牢牢抱住他时,翟逆却突然松开了他。
“你很喜欢我……但你不自知。可惜,我与你,只是游戏一场。如今,我已不再恋慕你了,也不想要你了。再见了,我的寒弟。”
话落,他忽然从案头拿起那枚迷迭悬香,毫不犹豫,丢入了火炉里。
他的双臂支起身体,悬在祁寒上方,那双漆黑明亮的桃花眸,就这样近近地望了正在清醒的祁寒最后一眼,内中痴迷缱绻,万般不舍,无尽留恋。
尔后,他挺起胸膛,背脊拔得笔直,一点一点站起身来,洞敞的长袍,露出一片矫美的胸膛,桀骜不驯。他状似从容地转过身去,拄手咳嗽起来,缓步走入自己的卧房,再也没有看祁寒一眼。
干脆利落地一声再见,就如同翟逆弃世永诀的姿态。
他曾经在佩起那枚悬香时,就曾对自己说过,他要赌,他要设一个完美的局,赌一场风花雪月,赌一次真心交付——赌赢了,他的寒弟会彻底爱上他,他便会无限幸福,与他的寒弟厮守一生。输了,寒弟没有爱上他,依旧思念着旧人,心里容不下他的位置……他便离开,再也不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
他从未有爱过什么人,但那一日,却巧被冰湖上趴伏的伤者吸引了目光。
他那么极端,以至于,他的爱,也如同骆马湖畔的火山,暗藏着炽烈,却无人能见。
他将自己的爱,献祭给了祁寒。甚至以那么骄傲的性情,却用上了那枚卑微的迷迭。
没有退路,孤注一掷,换得的却只是身心俱疲,目睹祁寒与爱人双宿双。飞。
这一场情局,仿佛处处充满了心机,仿佛要使人嗤笑不屑。其实,却只是一个一生孤寂的逆旅行者,献出的一份沉重的礼物,一个他口中无辜而惨烈的“游戏”。
棋局落下,翟逆选择了退出。
凤凰垂翼,或是浴火重生。
今日后,他依旧还骄傲如昔,智珠在握,是一名足以荡平天下的一个谋算者。
——阳翟彩羽,茕茕行路,逆天者谁?
天柱山下,骆马湖边,失心失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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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三日,良成县。
孔莲离开之后不久,高顺军、浮云部便暗中渡过了沂河,往良成县曹军囤粮之地行军潜进。
谁知,才过沂河不久,竟又有一骑从后方飞快赶上,径奔到浮云部众位头领跟前,拦住了众人。
丈八等人皱眉一看,见来人灰衫靿靴,眉目俊朗,颇有几分轩昂气度,竟赫然是浮云头领的兄长,赵义。
赵义劲装结束,满头汗水,似是疾奔而来,不及休息。
他与众人匆匆打了个照面,便朝丈八拱手道:“丈八头领,我兄弟将统军的符节交予我,托我前来传一道军令。”
话落,他从袖囊中摸出一枚军符,确实是赵云统率浮云部的信物。
丈八一听,浓眉一耸,面露疑惑道:“我那二弟何不亲自来?”
赵义听他质问,却面不改色,朝浮云部众大声道:“你们的浮云头领身染风寒抱恙,无法亲自前来,因此托我代为传令。”又转向丈八,“丈八头领,我乃是浮云嫡亲的兄长,今又有他的信物在此,莫非你还要怀疑我别有用心不成?再者说了,我又有何立场跑来假传军令,哄骗你等?”
丈八听了,眉头倒是松了一松,瓮声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不会轻易猜疑于人。赵义兄弟,你且先说说看,我二弟托你代传什么军令?”
赵义便举起那枚符节信物,朝众人大声道:“浮云头领有令,众人听旨——自收到军令起,全军即刻撤退,将人马悉数带回营寨!”
丈八和浮云部的几位副头领听得真切,都是脸色一变。
这一路他们不停鼓舞士气,掩人耳目,潜行暗渡,就是为了完成这火烧粮仓的任务,当中不知费了多少周折多少心思,眼见快要到敌人粮仓了,头领竟突然传讯,命他们原路返回?
丈八瞪大眼睛,怒声道:“这不可能!”
赵义斜瞥了他一眼,将信物往他眼前一横:“如何?丈八头领,
149|第一百四十七章()
、真小人伪传军令,大丈夫鏖退下邳
*
丈八握拳沉声道:“此役成败,在此一举!若不能焚了曹军的粮草,郯县这地面两日便守不住了!孔莲临走时,还曾切切叮嘱我,一定要与陷阵营配合,完成使命,我岂能听你空口白牙,传的什么鸟军令!”
赵义心头一紧,顿时恍然:原来你们此行,竟然是去放火烧曹军的粮草!
其实,赵义原本并不知晓浮云部此行是去干什么。他只是受命于人,在城中四处都布满了眼线,一听说高顺的陷阵营与浮云部五千精兵同时开拔,便觉得事情有异,情急之下,立即谋划出了一系列的应对之策,设法要将浮云部遣回。包括给貂蝉下毒,故意支走最有主意的头领孔莲,也正是他的手笔。
赵义听了丈八的话,眼珠子一转,心中已有了盘算。便即皱眉大声道:“丈八,我乃是浮云头领的亲兄长,你岂能不信我?”
丈八执拗道:“不信!除非我兄弟自己来说,我才相信!”如此军情大事,丈八虽然鲁莽,倒也分得清利害。
赵义便朝丈八身后的三人,何童、严烈、华恒看去,见他们脸上也均露出疑惑之色,显然对自己也并不全然相信,他立刻便放低了姿态,状似苦恼道,“丈八头领,其实我兄弟有何打算,他也不曾对我细言。此刻他病在城外农户家中,无法亲自前来,只因听说了你们开拔行军,才催我前来传讯!至于他之用意,我却是揣度不出的。”
他没有趁机编造浮云退兵的理由,却直言不讳说自己不了解浮云的深意,如此一来,言语之间,倒显得颇为诚恳真实,可信度反而大大增加。众人一听,俱是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何童脑子灵活,突然道:“你是说,浮云头领听说了我们开拨行军,这才托你前来传讯?可是我们行军,乃是在暗中进行的机密。照你所言,浮云头领此刻卧病在农家,岂能听说这般机密之事?”
何童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表示赞同,看向赵义的目光,全都带上了猜疑之色。
谁知赵义为人聪敏,反应更是神速,闻言竟是眼珠一亮,重重地一拊掌,叹道:“哎呀!……我知道了!我大概知道我兄弟为何要下令退军了!”
何童众人都觉惊讶,不解地望向他:“何出此言?”
赵义便道:“众人试想,我兄弟卧病在偏僻的农家,连他都能知悉你们秘密行军之事,不是恰恰说明了此次突袭良成粮仓的计划,已经泄露了!敌人耳目众多,郯县之中必有细作,他们又岂能不知?依在下浅见,此时此刻,那良成粮仓之中——”他戟二指点向前方,“必然已经布下了层层重兵,专引我军入彀!届时待我军深入其中,自投罗网,还不及放火烧粮,便会落入敌人的陷阱包围之中,必定损失惨重!这大抵就是你们浮云头领下令撤军的原因!”
众人一听,俱皆变色。
严烈道:“此话当真?”
赵义一脸慨然,沉肃道:“千真万确。众人莫再耽搁,速速与我回军要紧!”
前方的一些浮云部众听了这些话,人心浮动,都升起了撤退之意。
“不能退!”丈八见他煽动军心,不由气得瞪眼,却又嘴笨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握紧了拳头,坚持己见。
正在此时,高顺听了后方士兵的禀报,得知浮云部被人阻挠,便亲自从前方回马赶来,恰好听到赵义让浮云部回军的话,登时脸色一沉,怒道:“是谁在此生事,搅乱行军?!”
高顺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