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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将妖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她还未找到。而她和染秋拼尽全力守护的善镇,很可能会永远消失在今夜的黑暗中,她怎能甘心。
“风俜,镇子里的妖怪我已经全部解决了。听了你的话,我并未伤害他们,只是将他们抓住,扔出你的风阵外面了。”染秋气喘吁吁地声音传到风俜耳中已很微弱。
风俜听她的声音,就像是睡梦中听到窗外有人喊她,若隐若现。
看了眼四周的妖怪,他们丝毫不显疲态,依旧一下又一下冲向她。
慢慢地,那些妖怪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眼前花花绿绿的,只觉热闹非凡。
她叹了口气,自己已经虚弱到在逐渐失去意识了,不仅染秋的声音,那些妖族的怒吼,到了她耳边,也只是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天边的夕阳只剩一条线,她费力地盯着那道光,靠着它保留最后一点意识。
“不要消失,不要消失……”她在心里默默哀求着,她将这道光当成了唯一的依靠,自己最后的希望……
她好像听到染秋在说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随着最后那道光也被夜幕吞噬,她陷入了黑暗之中,身体连带着意识,彻底轰然倒塌……
会死吗?这是她最后的疑问,心中倒也没有恐惧,甚至连那份不甘心也变得无足轻重。
……
“风姐姐?”
风俜撑开沉重的眼皮,依稀听到有人在喊她,但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她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眨了眨眼睛,缓了一会才看清楚。
云喜的面孔映入眼帘,她正泪眼汪汪地低头盯着她。
“风姐姐,我还以为你会死呢。”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
风俜张了几次嘴巴,才通过刺痛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善镇。”
“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你自己,你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风俜还想继续询问,但已无气力再多说几个字了,只微微喘气,看着云喜,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是在跟风姐姐说话吗?”
扶疆浑身药味从外面走进房里。
“对啊,刚醒了,你快看看。”云喜往旁边挪了挪,给扶疆腾了块地。
“身上还疼吗?”
风俜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就这点头的动作,都让她觉得疼得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
“说不出话?”
“眼皮很沉重?”
扶疆把着脉,问了几个问题,风俜都连连点头。
“怎么会这样?”云喜喃喃自语,忧虑地看着风俜。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伤上加伤,没死已经是万幸了。”扶疆没好气地说道。
他对风俜不遵医嘱,私自乱来,是又气又心疼。
“怎么说话呢!端药去!”云喜用力把扶疆推到了一边,自己则手足无措地看着风俜,想握住她的手,但又怕弄疼她。
慢慢喝完扶疆熬的药后,躺着不能动的风俜觉得眼皮更加沉重了,不一会又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又一个梦,可是无论梦境怎么转换,眼前都是鲜血,耳边都是哭喊……
她跑到泉水边,拼命搓洗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可是越洗血迹越大,颜色越鲜艳,最后血迹遍布了她全身。
她吓得直接跳入了泉水中,冷冽地水温冻得她动弹不得,直直地往水底沉去……
“风姐姐!风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扶疆!扶疆快来!……”
是云喜的声音,还有自己大喘气的呼吸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屋内点着蜡烛,光线昏暗。
云喜正跟仓促跑来的扶疆说着什么,眼里含着泪水,脸上全是焦虑。
风俜无奈地笑了笑,这小狐狸的泪水也太多了,幸好自己还活着,否则这归虚山都要被她的泪水淹了。
扶疆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放宽心,然后走到风俜床前。
“风姐姐,是不是喘不过气啊?”他柔声问道。
风俜摇了摇头,动了动干哑的喉咙,“我想喝水。”
云溪喜一听,激动地一把抱住扶疆,“风姐姐会说话了,会说话了。”
“……,风姐姐本来就会说话啊,是不是傻,快让我去倒水。”
扶疆温柔地拨开她,欣喜地去倒了碗温水来。
“风姐姐,我扶你起来喝,躺着容易呛到。”
云喜将两个枕头叠起来,放在床头,又扶着风俜胳膊,轻轻将她扶起,靠在枕头上。
风俜只觉骨架散了一般,浑身刺痛,她无力地瘫在枕头上,慢慢喝着云喜手中的水,吞咽时喉咙灼痛,她都怀疑喝下的不是水,而是刀片。
喝完水,她眼睛空洞地望着屋梁,想弄清自己不省人事前发生了什么,可除了头疼,就只想起最后看到的那道夕阳。
“风姐姐,要不你再睡会?虽然你已经睡了五天,不过再睡睡,应该对身体会有好处吧,是吧,扶疆?”
云喜干笑了几声,戳了戳扶疆,又给他递了个眼色。她见风俜一醒来就失魂落魄的,觉得还不如让她睡觉,至少心神得到了休息。
“就算对身体没好处也只能躺着了,现在肯定没法下地走路。不过风姐姐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的身体留下后患。”
扶疆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依风俜的性子,肯定为自己现在动弹不得而伤心欲绝。
“善镇,如何了?”风俜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嘶哑,再一次询问道。
第86章 身如不系之舟()
听了风俜的问话,扶疆和云喜互看了一眼。
“没了,风姐姐,全没了。”云喜刚开口,泪珠也断线般流淌下来,她紧紧握着拳头,泣不成声。
“本想等你身体好点再告诉你的。”扶疆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情。
风俜忽然狠狠锤了一下床板,牵发的疼痛,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风姐姐,你别这样了。你尽力了。”云喜拉住风俜的手,抽抽搭搭地说道。
扶疆叹了一口气,“若非小白及时赶到,并让我们去接你,你现在也许……”
风俜依旧面无表情,闭眼不语,手指却用力抓着被褥,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云喜轻轻抱住她,吸了吸鼻子,安慰道:“风姐姐,我们一定会揪出幕后真凶的。你要保重好自己,才有来日方长。”
风俜心里却只有恨,她恨鹤洲整日里大肆嚷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危急关头却无一人挺身而出。
她恨幕后凶手,伤害妖族,残害人族,视他人为诌狗,为草芥。
她更恨自己势单力薄,就算穷尽所有,也谁都保护不了。她恨自己错信他人,求助鹤洲,却不求助师父……
“风姐姐,要不睡会?”云喜轻声问道。
“公子白为何知道我在那里?”
她昏迷之时,天色已黑,白天阵势那么大,都无人发觉。为何到了晚上,夜幕沉沉,他公子白反而发现了?
扶疆和云喜摇了摇了头,“我收到他的消息,便和云喜去善镇接你。那时你躺在小白怀中,已不省人事,性命危在旦夕。”
“对啊,我们也顾不得多问,只想着快点将你带回来。”
云喜想起那晚,善镇满目疮痍,尸骨遍野,鲜血染红了月光,她不忍也不敢多逗留半刻。
“我头疼,想自己静静。”风俜朝床铺靠里那边别过头,她现在心绪太乱,需要理一理,好重新振作起来。
“好吧,那你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哪也不去。”见风俜毫无反应,云喜无奈地拉着扶疆悄悄出去了。
“扶疆,风姐姐不会因此一蹶不振吧?”
带上房门,云喜担忧地低声问道。
“不会的,风姐姐只是一时心里有点乱,让她休息休息就好了。”
扶疆笑了笑,看着日夜担忧,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云喜,眼里流露出心疼。
“风姐姐既然醒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云喜摇了摇头,“怎么睡得着,我一想到善镇,还有归镇,就害怕,还是帮你捣药吧。”
“好。”扶疆拿了一个凳子,扶云喜坐下,又把一罐草药推到她面前。
“扶疆,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图什么啊?”云喜有一下没一下地杵着,没精打采。
“世人所图,无非功名利禄爱恨情仇,而这些,都起于欲望。”
云喜歪着头,想了想,“欲望?我的欲望是跟你一直在一起,然后天下太平。你呢?你的欲望是什么?”
“傻子,这算什么欲望,我的跟你一样。”扶疆笑眼微弯,目光里全是宠溺。
“怎么不算啦,你刚说爱恨情仇,我想跟你在一起,是情,希望天下太平,是爱。”
云喜不服气地争辩道,她觉得大概有欲望,才算得上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扶疆和云喜正在屋檐下你侬我侬,一个温润有礼的声音传来。
二人扭头看去,原来是逍游,他正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嘴角微扬地望着他们。
“你都进来了。还问我们干嘛?”云喜没好气地说道,善镇一事,令她对鹤洲失望透顶,便连带着看逍游不顺眼了。
“云喜,不可无礼。”扶疆柔声呵斥道,他起身走向逍游,欠了欠身。
“你是来探望风姐姐的吧,不过她现在应该不想见人。我去帮你问问,请稍等。”扶疆说完就朝屋内走去。
“哼!”云喜瞪了逍游一眼,扔下捣药的木杵,愤愤离开院子,自顾自进了屋。
被独自留在院子里的逍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隐隐察觉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
可他依稀记得,上次送风俜回来,临走之时,云喜还反复邀请他常来……
他正纳闷时,扶疆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风姐姐说她很累,不想见任何人。”
“我也是善镇出事第二天才得知当时状况,没想到她会如此胡来。这几日一直忙于善后,故不得空前来。她的伤势,如何了?”
逍游神色暗淡,眼里交织着自责,担忧与心疼。
“伤势严重,需静养,交给我就好。”
“既然她不愿见人,逍某就告辞了。”逍游朝屋内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扶疆见他远去,叹了口气,“看来有人被风姐姐祸害了。”
云喜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拍了他一下,“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继续捣药吧。”
“每天除了捣药,还是捣药,当我是蟾宫玉兔呢。”云喜锤了锤自己的肩膀,白了扶疆一眼。
“我是行医救人的大夫,不捣药捣什么?”
扶疆兀自坐下,拿起木杵,准备继续捣药,却被云喜一把抢过去,
“你说小白,真的是坏人吗?”
扶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回答就是了。”云喜催促道。
“不知道,一个人是好是坏,哪能那么轻易看破。”
“我总觉得,就算他做了错事,也有自己的苦衷。那晚他对风姐姐的关心,我看得真真的。”
云喜拿木杵敲着手,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扶疆抢过木杵,轻轻敲了敲云喜的脑袋,“就算有苦衷,伤天害理的事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