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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凛立在原地,寒风拂过,往他黑色衣衫上沾染了片片雪花,他定定地看了江息一会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便转身不再理会他们。
息与屏夫人面面相觑,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试探性地小退几步,见他似乎并不为之所动,便在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后,拖起正扶着断手的洛林调头就跑,那副狼狈的姿态就好像正有什么猛兽追赶其后。
眼见人转眼就跑光光了,火瞳倒是不满起来,有些无聊地瞪了他一眼,讪讪道:“你该不会是被他们那些话给吓到了吧?”
月凛看了一眼两人逃跑的方向,随口问道:“什么话?”
“就是刚刚他说你和若王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莫非你是怕他回去后会告状?”火瞳侧着头,奇怪地说道,“嗯也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就该趁早杀人灭口才是!对,还是杀人灭口比较好,现在追去还来得及,快去吧,我支持你!”她握起拳来扬了扬,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开心地怂恿着月凛去杀人灭口。
“为何要去在意这些?”月凛对她的话仅仅只是微微一笑,傲然道,“现在的危月除我以外,还有谁能够抵挡住容国的进攻既便真有其事,他们又待奈我何?”
“那你干嘛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月凛的那番自信与从容令她不禁一愣,待缓过神来后却对他简简单单的就把那两个人给放走感到非常不痛快,如果他不能给出个让她满意的答案的话,估计难免会恼火她。
“他们是不可能活着回到危月的。”
“你设下了埋伏?”
“没有必要,若王是不会放任他们活着离开容国的。”
火瞳垂下眼帘思索着说道:“你是说,若王他早就知道他们混入了容国?甚至可以说是他默许的?”
月凛点点头,“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他就不是若王了。”
火瞳撇撇嘴,“看来你对他的评价还是挺高的。”她一向记仇,对于刚来时被若王给扔进斗兽场喂马腹的事情;火瞳依然牢记在心上,乃至于在狠狠地打击了他几次后虽然很爽快,但却仍没有解气。
“这几年来多次交手,多少会了解些。”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来的?”
月凛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漫天的飞雪和地上的积雪,随意往火瞳身边一坐。“我来的路线和他们不一样,再者由着他们去吸引若王的眼线,对我的关注会少得多。”那些人的作用其实还远远不止于此,一方面把他们引来瑥城,可以使得守城的夜枫不需要太大的顾虑,放心用兵毕竟他是被驱逐出危月的,而他们则是约王在瑥城设下为保军权的牵制者;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眼前这个女孩对于这类事情会如何处置。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条山脉贯通危月国和容国国境,但地势艰险一般人很难攀越,而月凛却正是直接沿着山脉而来,并依天枫所事先计划好的,沿路寻到了火瞳和天暮。尽管他说得简简单单,可事实上仅仅只是为了摆脱容王和约王布下的眼线确也费了很大的一番工夫。至于江息他们则是使用了伪造的旌券经过边防而来到容国的,但因为只有关于火瞳位置的极为模糊的消息,尽管出发的比月凛要早,但却晚了他近十天才找到这里。
火瞳双手托着下巴,靠在膝盖上,眨眨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外,闲闲道:“你还真有空呢,瑥城丢到一边说来就来到时候被若王给打下,我看你连哭都来不及。”
“瑥城我已经交给枫了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谁担心啊?!”火瞳狠狠白了他一眼,虎着脸说道,“你们就算被若王给屠城灭国了都不干我的事情还有,你可别看着‘她’傻傻的就想把‘她’给骗回去,小心我一火起来索性让你也回不去。”她可以不答应,但换作“她”就不一定了,火瞳深知以“她”那种好到极点的个性,只要月凛搬出天枫来,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所以此时要好好威胁一番才是,否则到时候麻烦的事情总是让她背,这可就太冤了!
对于她投来的冷冷目光,月凛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波动,只是随手捞起地上的积雪,看着雪从手指缝间滑落,连头都没抬地淡淡说道:“如果若王知道你的情况的话,那他也绝对不会采用那么笨的方法。”
月凛的话很明确,如果若王知道她与“她”这截然不同的个性,也会直接从她这边着手而非强制性地带走瞳,虽然瞳更容易说服也近乎没有杀伤力,但一不小心惹恼了火,那什么都完了。而月凛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就必然不会重蹈若王的覆辙。
火瞳耸耸肩,“这么说来,你是准备从我这里下手罗?”
“对。”
“你还真敢说呢。”火瞳凑近看了他好半天,却是灿烂一笑说道,“天枫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脾气不太好?”
“他只说了你个性不好,至于脾气实在是显而易见也用不着他多说。”
“”火瞳眨眨眼睛,嘟起嘴来说道,“我还真是越看你越不顺眼。”
“是嘛”月凛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火瞳好像很开心,“真得吗?”
“那你要不要和我回去?”
“拜托,说两句好话就想把我给骗去危月,你还真以为我是傻瓜啊!”火瞳不禁恼起来,瞪着他说道,“还有,我最讨厌被人当花瓶摆在一边供着!”
“花瓶?”月凛挑了挑眉,火瞳言中“花瓶”的意思在他们这里根本就不曾使用过,乍听之下,他先是有些不解,但却很快就明白过来,轻轻一笑道,“以现在的危月可没有容国那般的国力来养一个没用的花瓶。”
火瞳不满地皱起眉来,“这话我怎么听着很不舒服呢。”
“关于预言的事情你否已经知道了?”
“知道啊这又怎么样?”
“既然如此,我想说的是我们危月需要的是能够上阵杀敌,谋略布阵的战争女神,只会坐在后方安稳度日之人已经很多了,实在不想再去多养一个。”
火瞳抱起双臂,神情间并无喜怒之色,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转了转眼珠,定定地望着月凛那双银色的双眸
第99章 烂摊子()
火瞳定定地望着他,忽而一笑说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乖乖地跟你回去?”
月凛自信地直视她的双眸,笑道:“那当然我相信你一定会同我回危月。”
火瞳向后倚靠在岩壁上,望着飘落而下的雪花,眼神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平和。
月凛安静地坐在一边,也不打扰她,但神色间却是无比自信,似乎已是笃定地认为火瞳会跟他回去。
并没有多久,火瞳眼神中的平知忽然隐去,转而一贯的冷漠又浮现了出来,但她却坐直起了身体,望向月凛笑眯眯地说道:“听天枫说你在危月过得并不好,那干嘛还对他们死心塌地的,你日子不好过,我跟着你回去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要不然的话篡位吧?”
火瞳这番兴致勃勃的样子令月凛不禁好笑,他轻轻摇了摇头,这才收起笑容来说道:“危月外有容、羽两国的威胁,现在早已是自顾不暇,实在经不起一次内乱。”
“顾什么顾嘛”火瞳不屑地轻哼一声说道,扬起手来挥了挥,“谁要是敢趁虚而入,我们大不了来一个杀一个。”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和我回去罗?”
“你倒还真是爱套我的话呢,难怪我越看你越不顺眼。”
“与其说你看我不顺眼,倒不如你有些怕我。”
火瞳顿时沉默了下来,并微微低下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究竟出于何,但直到此时,在与他四目相交之时,心中依然会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惧意。可听他这么一说,却是不可承认地倔强道:“谁怕你啊!”
“那为什么我才坐下,你却是往旁退了几步?”
火瞳轻轻哼了一声,“我说了是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再说了,就算是怕也是‘她’怕,多半是被‘她’给影响了。”虽然她口口声声地不愿意承认此事,但言语间还是露出了破绽。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却是立刻恼羞成怒了起来,转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面对火瞳那近乎可以杀人的目光,月凛只是轻轻笑着并不说话,见此情形,火瞳却是有些无聊的耸耸肩,嘟囔着说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都不会变变表情,还真是没意思”说着话,她自己倒是抿嘴笑了起来,“算了,反正我最近也实在闲得很,大不了就跟你回去算了,不过如果不好玩的话,我可是随时都会走的。”
“没问题。”
“喔,还有你的事情,就自己和‘她’说吧,我可管不着了。”火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看这天色,也该是我该睡觉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嗯嗯,明天再说吧。”
月凛抬头看了看天,天色间已显出了一丝晨曦将临的光线,又转头看了一眼依然烟雾弥漫的山洞。“你准备睡哪儿?”
“随便啊。”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里的事?”
火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凌乱不堪的山洞,皱皱秀眉道:“这可就不管我的事了,等‘她’醒过来以后你就一并解释吧。”
“你还真是会推卸责任。”
火瞳摆摆手,“无所谓啦,这些都不重要我要睡了,你可别吵我,把我给吵醒的话,你就自己回危月吧,我可不会再理你。”
她一向着自说自话惯,也不管月凛是不是答应,她用手随意扫了扫一旁的积雪,裹起朱厌皮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工夫就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月凛默默地注视着她,眼瞧着她仿佛没有丝毫心事似的缓缓陷入沉睡,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尤其是在看到那一团糟的山洞,心中倒是不知到底该怎么来整理,更何况内里还有两具尸体。
在天枫与他的来信中曾经提起过,另一个被他们称为瞳的她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完全不知晓,而且,据天枫推测,一旦她要是知道了这些,恐怕会引起某种极大的变故,只是具体为何尚且不知,但现在就连火都还没能安抚下来,冒险一试实属不智。
月凛用手轻揉着太阳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夜枫宁愿拖着天暮去守瑥城,也要急赶着把这里的烂摊子扔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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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瞳环抱着双膝,有些迷茫地把下巴靠在膝盖上。
她也不过才睡了一觉而已,可为什么醒过来后一切就都变了个样呢?
整洁的山洞变得乱糟糟的,洞壁上被焦尘蒙上了厚厚的一层,乍一眼看去就好像是遭受到了一次严重的火灾似的。不仅如此她垂眼看向自己身上的血渍和胸口处被利刃所划伤的痕迹,隐隐间,还有阵阵痛楚传来。至于江息他们五人更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忽然之间就失踪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眼前这个银发银眸,有着格外精致的容貌,但神情间却自然而然透着一种令人生畏的气质的男人。
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火瞳不由自主地回避了他的目光,但随着朦胧睡意的减轻,她越想越有些不太对劲,遂又抬起头来问道:“呃你是谁?”
月凛好笑着摇摇头,一个神情凛冽,一个迷迷糊糊,若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