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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从未见他变脸,他们都以为那场失魂症,不仅治好了他的头疾,还让他脱离双面人的情况,可谁知一夕之间,他又变脸了,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事,有少夫人在。”常山低声道,“世子在那边审得差不多了,你先去准备好水,等会儿他便回来了。”
听到这话,宫心脸色微微变了下,自是听出常山的言意之下,世子亲自动手了,所以身上沾到了血。然后又忍不住苦笑,如果是平常时候的世子,根本不会亲自来处理这种事情,变脸后所做的事情,常常行事狠辣,倒是让人不奇怪。
半夜惊醒,又见到了某人久违的模样,曲潋的睡意瞬间没了,她坐在床上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帘子被掀起的声音。
曲潋抬头,很快便看到穿着一袭寝衣走进来的男人,他的头发还滴着水,显然刚去沐浴了。她的眼睛微微闪了下,神色平静地下床,拿了一拿干净的巾子过去给他吸头发上的水渍。
纪凛站在那儿,忍不住低头看她,发现她的神色很专注,仿佛在做一件认真不过的事情。
“你失望了?”他忍不住开口,声音有几分冷意。
曲潋瞥了他一眼,没好声气地道:“我失望什么?”
“失望我没有好,还是个双面人。”他的声音有几分阴鸷,一双眼睛紧紧地锁着她,样子不复白日时的那种完美无瑕的温润清和的谦逊君子。
曲潋差点将手中的巾子甩到他脸上,咬牙切齿地道:“孩子都给你生两个了,还会嫌弃你么?要我说几遍?”
“……”
骂完后,曲潋看他,发现他脸上露出纠结思索之色。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仍是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
“不是……”纪凛想了想,决定将那股蠢透了的念头压下去,有两个孩子就够了,不必再生了。虽然初时他是觉得孩子能栓住她,不会让她离开,可是看孩子那样闹她,心里又不痛快了,连带对两个孩子也有些冷淡,只是因为幼时的遭遇,才尽力做好父亲之职。
再多的,便没有了。
看,他就是这种冷情冷心之人,无论是哪个自己,都是如此。
给他擦好头发,曲潋丢开巾子,便转身上床。
纪凛也过去,然后坐在床边,看她背对着自己躺下将被子拉到头上,眼神渐渐变得阴郁,漂亮的眉宇染上戾色,终于克制不住地将掩住她脸的被褥扯下。
“干什么?”曲潋转身看他,面上没好声气。
他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情绪,说道:“你没什么可说的么?”
曲潋想了想,起身扑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狠狠地啃向他漂亮的嘴唇,啃来啃去,直到他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手探进她的身体,抚摸着那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比玉温润,眼里浮现迷恋的神色,忍不住翻身将这人压在床上,用力地进入她的身体,听着她的喘息,直到她哭泣出声,身体越发的兴奋……
“够了!”曲潋终于忍不住踹向身上仍在埋头苦干的人,“快要天亮了。”
他哼了一声,将她摁在怀里,亲吻她的下巴,舔舐着她的嘴唇,和她交换气息。他们的身体亲密地结。合在一起,湿漉的汗液不分你我,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阿潋……”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仿佛在叹息一般。
曲潋唔了一声,头晕脑胀,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的男人。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了吧?”
“唔……”
“我原本也以为我好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别讨厌我,也别厌恶我……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阴暗一面。
“阿潋……”
曲潋一开始还能回应,等到最后发现这人觉察到她的软化时,便得寸进尺,过份地埋头苦干,那种被贯穿的感觉太可怕了,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狠狠地一爪子挠了过去。
半年没挠他,感觉还挺有新鲜感的。
他克制了半年没变脸,想必这会儿也憋得慌,所以才会这般闹她。
他低低地笑了声,拉住她的手,眉目冷戾着又带着一种让人肝颤的柔媚之色,乌黑的长发顺滑而下,衬得他风情无边,执着她的手心到嘴边亲吻,那斜睨来的眼眸,让她看得肝颤,忙不迭地转过头去,就怕自己被他迷得找不着北。
直到天微微亮时,他才放过她,不过仍是过份地趴在她赤。裸的身后,用一种迷恋的神态,轻轻地啃噬着那光滑的肌肤。
“阿潋。”
“嗯。”
“阿潋。”
“唔……”
“阿潋。”
“你有完没完?”曲潋终于火大地拉高了声音。
他将她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在微暿的晨光中,他微微一低头,吮吻住她的红肿的唇,边吻边道,“阿潋,我真高兴。”
这一刻,他的面容温润无瑕,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静静地绽放着他的光华。
曲潋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差点忍不住仰天长叹。
原来她一开始就将他想错了,这人根本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双重人格。
第222章 第222章()
? 天色大亮,青色底绣花鸟虫草的帐幔垂落,挡去斜泄进船舱的阳光。
曲潋被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吵醒时,只觉得脑仁一抽一抽地疼着,这是睡眠不足的症状,不过那熟悉的哭声还是让她挣扎着起身,却不想手脚皆有种运动过后的酸疼感,扒开身上的被子往身上襟口望去,依稀只见掩得并不实的亵衣下那痕迹斑驳的肌肤,暧昧得只一眼便教人面红耳赤。
从这些痕迹可见昨晚那人行事有多放纵。
她呆看几秒,忙将衣襟掩紧,便扬声叫外面的丫鬟进来伺候。
身上一片清爽,显然已经被人清洗过来,倒是省了她再去清洗。穿戴洗漱好后,曲潋便让人将外面哭号不休的胖团子抱进来。
却不想抱着胖团子进来的是纪凛,他身后还跟着穿着一袭粉嫩色提花锦缎的对襟褙子的阿尚,抬爱头瞅着父亲怀里哭成一团的弟弟,有些儿愁眉苦脸的,那张小脸都皱成一只包子了。
曲潋的目光扫过他的面容,清雅如画的眉目清润清和,笑容和煦文雅,阳光从窗口走过,明亮的光线中,衬得这人越发的温润谦和,让人一眼便心生静谧,只觉岁月静好,万事安泰。
见她望来,他脸上的笑容微深,变得真心实意,如春风拂面。
曲潋不知为何,突然脸有些红。
“娘~”
阿尚已经扑过来,搂住她的腿,抑着和纪凛相似的小脸朝她笑得甜蜜蜜。
曲潋很快便没空对着这个男人发花痴了,女儿扑过来时,被纪凛抱着的小霸王儿子也含着两泡泪朝她伸出小胖手讨抱,一边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直到被抱到熟悉的怀抱,抽泣声才小了许多。
曲潋的身子有些发软,此时再抱个胖团子,便觉得腰有些受不住。
纪凛自是知道她的情况,想再将儿子拎走,但见他一双胖手紧紧地扯住曲潋的衣服,曲潋也一副不放手的样子,只好扶着她坐到矮榻上去,让丫鬟去传早膳过来。
曲潋腰背垫着一个弹墨大迎枕,终于觉得腰没有那么酸疼了,而此时怀里的胖团已经在扒她的衣襟了。
曲潋:“……”
想起先前更衣时所见的画面,曲潋坚决不让胖团子将她的衣服掀开,要喝奶就先找奶娘吧。可谁知要将他交给奶娘,马上扯大嗓门号哭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号得曲潋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着。
“胖团乖,别哭了……”曲潋放柔了声音哄着。
胖团子一心要扒她的衣服喝奶,根本不理她。
这时,纪凛吩咐厨房将做好的婴儿辅食端过来,对曲潋道:“他如今也可以吃辅食了,先喂着吧。”
对上他清润的目光,曲潋脸有些黑了。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明知道儿子最喜欢黏着她,还要喝奶,却将她啃成这样,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喂奶。所以胖团子不肯喝奶娘的奶,那么将就着吃辅食吧。
碧春将做好的辅食端上来,是一碗加大骨汤煮的米糊糊,曲潋给抽抽噎噎的胖儿子喂了一口,他抽噎了下,发现味道不错,终于不哭了,开始欢喜地吃辅食,再被人一逗,脸上便露出欢快的笑容,粉嫩的牙床都清晰可见,像个萌宝宝,全然没有先前号哭时的那小魔星的样子。
“娘,弟弟不哭了。”阿尚坐在锦杌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瞅着弟弟。
曲潋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弟弟是个爱哭鬼,阿尚不要学他。”
阿尚哦了一声,伸手握住弟弟胖乎乎的小手,又道:“娘,阿尚不会嫌弃弟弟的。”
这么孩子气的话又贴心之极,曲潋真是爱死了小萝莉这副认真的模样,在她脸上亲了下,见她咧嘴笑起来,她也跟着笑得畅快。
等阿尚被丫鬟带去吃点心时,曲潋看了看她,又看向纪凛,心中叹息。
“怎么了?”纪凛原本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三人,见她目光有异,不禁笑问道。
曲潋朝他笑了下,到底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在想,如果两岁以后的纪凛没有发生那些事情,而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爱护着长大,应该就和阿尚一样,是个贴心又可爱的孩子,聪明伶俐,不知有多讨人喜欢,想必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磨难。
四岁那年遇到纪凛的事情其实她的记忆已经很淡了,毕竟当时以为那不过是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小乞丐,发现他无害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知道那个小乞丐是他时,可惜时间过得太久,记忆跟着模糊了许多,怎么也想不起他当时的模样,这实在是一个遗憾。
丫鬟端来早膳时,纪凛便将黏着曲潋的儿子抱到怀里,亲自喂他吃辅食。
胖团子哼哼两声,见到抱自己的人是熟悉的后,又乖巧了。
曲潋端着一小碗碧梗米粥慢慢地喝着,边瞅着那对父子。纪凛的神色柔和,动作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细致,并没有丝毫的生涩感。小家伙待在他怀里很自在,不管是谁见了这一幕,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甚至是一个好父亲。
极少有男人能做到这一步,他却视之如常,连那些丫鬟奶娘每每看到,心里都有些诧异,觉得他未免太过溺爱孩子。
曲潋原先也以为是这样的。
可是这人却经不起推敲。
还是那句话,如果他能这般装上一辈子,给儿女竖起一个好父亲的形象,一直到死亡,她一定佩服死他。
用过早膳,不仅曲潋吃饱了,胖团子也吃饱了,母子俩一起挨坐在榻上,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阿尚也跑过来和母亲弟弟一起挤,母子三人排排坐,看得纪凛有些忍俊不禁。
他陪坐了会儿,见她神色恹恹的,精神不太好,便让人将儿子抱出去,闺女也被丫鬟哄出去玩了,然后抱着她回床上。
“累了便歇息。”纪凛摸着她的脸,“不用担心其他,胖团有丫鬟奶娘看着,你不必亲力亲为。”
曲潋打了个哈欠,抬脸就朝着他的下巴咬了一下,咬得并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