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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潋笑着逗她,“刚才弟弟还掐你,你这会儿就忘记了?”
阿尚眨巴了下眼睛,想了下,然后又摇摇头,小孩子果然不记仇,让曲潋笑得越发的欢快了,摸摸她的小脸蛋,赞了一声:“我们阿尚是好姐姐!”
阿尚朝她咧嘴笑,一口小米牙十分可爱。
一天时间便这般悠然而过,在船上的日子每天都是如此,围着两个孩子而转,夫妻俩一起,不过都是一些锁事而已,平淡而充足。
可能是白天睡了会儿,晚上曲潋倒是没有那么累,终于将小祖宗胖团给哄睡了,才回房去歇息。
纪凛坐在灯下执笔誊写着什么,见她进来,便搁了笔,宫心忙打来清水给他净手,收拾案桌。
修长白晳的手浸入水中清洗,接过丫鬟呈来的帕子试净手中的水渍,见她站在门边看着自己,不禁含笑看她,“怎么了?”
曲潋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气氛太好,让她总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说了反而伤感情,索性便淡淡一哂,将之揭过。
纪凛却知有异,过来携了她的手,也不让丫鬟过来伺候,和她一同进入内室歇息。
躺到床上后,他如同往常般展臂将她揽到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臂上安睡,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部,极有规律地拍抚着她。
“暄和,你还记得你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么?”黑暗中,她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自是记得。”他微微笑了下,“我记事极早。”
曲潋心里升起一种“果然如此”之感,丝毫不意外。也因为如此,才让她嗟叹,不忍提及那些事情免得教他伤心,虽然都已经过去了,可是有些东西,仍是在心口留下疤痕。如今他为了她,努力地做好为人夫、为人父,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
想罢,终于将心里的那股浊气吁下,搂着他安睡。
睡至半夜,曲潋突然惊醒,伸手一摸,身边的位置已然空了,只剩下些许的温热。
曲潋瞬间清醒,心头有几分慌张,一骨碌地便下了床,扯过一旁箱笼上放的衣服便披上,打开船舱门。
“少夫人?”守门的宫心忙提了羊角宫灯过来。
“世子呢?”曲潋劈头就问,还未等宫心回答,又道:“出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事!”宫心忙道:“有不长眼的宵小想要打劫,世子出去瞧瞧情况了。”
“不对!”曲潋没给她唬弄住,“这是官船,哪有什么不长眼的宵小?难不成是……”
虽然未说完,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纪凛前年奉旨南下,后来虽然因宿疾暴发大病一场,可是也将江南一带的那些江湖势力都悉数换了个遍,更将北蛮这些年在大周埋下的探子和势力都捣毁得差不多,可到底还是有些残余势力逃走了,那群亡命之徒,最不怕惹事,得知他的行踪,怎么可能不来报复?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然后有闷哼声响起,一阵脚步声从船舷处而过,接着寂然无声。
曲潋的心都提了起来。
她抿着嘴,脸色在灯火之中有些阴沉不定,教宫心看了都担心她会不会跑出去,正欲要半她劝回室内歇息时,突然船舱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
室内点着一盏羊角宫灯,灯光并不算得太明亮,但随着那人走近,也能看清楚他面上的神色。
冷峻桀骜,恍若恶鬼。
对上那双布满煞气的阴鸷双眼,曲潋不免怔住了。
221 第 221 章()
? 曲潋怔在当场。
看着那双煞气腾腾的凶戾眼眸,她心中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笃定感。
为什么会笃定呢?大概是因为她守着这个男人时,越来越了解这个男人了,甚至能在那完善的伪装中,识破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完美表象。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表现得越好,她心里就越是怀疑,只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所以她便也不提。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善意。
“怎么起来了?”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不悦地说道,目光往宫心身上瞥去,有些阴郁。
曲潋担心他此时性格大变,行事霸道不讲理,会迁怒可怜的丫鬟,主动回握住他的手,说道:“你不在,我就醒了。”
他顿了下,昏暗的光线中,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显然她这种依赖的话得他欢心,让他欢喜,恨不得她就像一朵菟丝花一样为他痴为他狂。不过很快便又敛了起来,一双眼睛沉沉地看着她,仿佛在探究着她的心理想法一样。
可这会儿,曲潋表情平淡的仿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而是转头看向舷窗,问道:“外面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危险?”
“没事,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亡命之徒。”
他说得轻松,曲潋便知他并不愿意让自己为此操心,唔了一声,便也没有再问。
然后,气氛莫名地有些沉闷起来,只有江风吹过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宫心低垂着头站在那儿,努力地当自己不存在。虽然她知道以自己在暄风院伺候多年的情份,世子不会轻易动她,可是难免这个变脸的世子不会突然动手。
“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纪凛突然说道,便要放开她的手。
曲潋反手抓住他,手劲极大。
纪凛低头看她,发现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他沉默了下,面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可惜失败了,反而有点儿不轮不类的。
曲潋看罢,不知怎么地,突然很想笑。
于是她放开手,对他道:“那我回去歇息了,等你回来。”
纪凛唔了一声,看她自然地转身进了船舱内的舱房,目光有些阴沉,阴沉中又多了几分忐忑。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眼里滑过几缕嗜血的光芒,转身出去了。
宫心轻轻地吁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渍,忙不迭地进内室去伺候。
曲潋并没有回船舱歇息,而是披着衣服站在室内,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夫人。”宫心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曲潋回过神来,接过杯子喝了半杯水后,突然道:“宫心,你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不用出去,就在门口看看,小心一些。”
宫心知道她还是不放心,便应了一声出去了。
宫心来到船舱门口,微微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看,发现江面上有几艘小船,几点渔火,却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事情已经解决了。白日时常安便发现异样了,船上的人早有准备,所以很快便将潜在水中的人给制伏了,自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世子如今过去,应该是去审问那些被捉住的人,至于审问的方式,不用说也知道手段会有些不能让人苟同。
正想着,看到一人走过来,很快便认出他的身影。
“常山,怎么样了?”宫心小声问道。
“大哥正和世子一起,没什么事情的。”常安答道,顿了下,又道:“倒是世子……你看到了吧?”
宫心也沉默了下,语气地些惆怅,“看到了,原以为世子已经好了,不必再受苦,谁想……”真是一言难尽。
他们这些人都是自幼起便在暄风院伺候,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世子的情况了,说不希望他好是骗人的,以前虽然也有些害怕,可是这些年下来,他们事他如主,忠心不二,怎不希望他好?
这半年来,从未见他变脸,他们都以为那场失魂症,不仅治好了他的头疾,还让他脱离双面人的情况,可谁知一夕之间,他又变脸了,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事,有少夫人在。”常山低声道,“世子在那边审得差不多了,你先去准备好水,等会儿他便回来了。”
听到这话,宫心脸色微微变了下,自是听出常山的言意之下,世子亲自动手了,所以身上沾到了血。然后又忍不住苦笑,如果是平常时候的世子,根本不会亲自来处理这种事情,变脸后所做的事情,常常行事狠辣,倒是让人不奇怪。
半夜惊醒,又见到了某人久违的模样,曲潋的睡意瞬间没了,她坐在床上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帘子被掀起的声音。
曲潋抬头,很快便看到穿着一袭寝衣走进来的男人,他的头发还滴着水,显然刚去沐浴了。她的眼睛微微闪了下,神色平静地下床,拿了一拿干净的巾子过去给他吸头发上的水渍。
纪凛站在那儿,忍不住低头看她,发现她的神色很专注,仿佛在做一件认真不过的事情。
“你失望了?”他忍不住开口,声音有几分冷意。
曲潋瞥了他一眼,没好声气地道:“我失望什么?”
“失望我没有好,还是个双面人。”他的声音有几分阴鸷,一双眼睛紧紧地锁着她,样子不复白日时的那种完美无瑕的温润清和的谦逊君子。
曲潋差点将手中的巾子甩到他脸上,咬牙切齿地道:“孩子都给你生两个了,还会嫌弃你么?要我说几遍?”
“……”
骂完后,曲潋看他,发现他脸上露出纠结思索之色。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仍是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
“不是……”纪凛想了想,决定将那股蠢透了的念头压下去,有两个孩子就够了,不必再生了。虽然初时他是觉得孩子能栓住她,不会让她离开,可是看孩子那样闹她,心里又不痛快了,连带对两个孩子也有些冷淡,只是因为幼时的遭遇,才尽力做好父亲之职。
再多的,便没有了。
看,他就是这种冷情冷心之人,无论是哪个自己,都是如此。
给他擦好头发,曲潋丢开巾子,便转身上床。
纪凛也过去,然后坐在床边,看她背对着自己躺下将被子拉到头上,眼神渐渐变得阴郁,漂亮的眉宇染上戾色,终于克制不住地将掩住她脸的被褥扯下。
“干什么?”曲潋转身看他,面上没好声气。
他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情绪,说道:“你没什么可说的么?”
曲潋想了想,起身扑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狠狠地啃向他漂亮的嘴唇,啃来啃去,直到他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手探进她的身体,抚摸着那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比玉温润,眼里浮现迷恋的神色,忍不住翻身将这人压在床上,用力地进入她的身体,听着她的喘息,直到她哭泣出声,身体越发的兴奋……
“够了!”曲潋终于忍不住踹向身上仍在埋头苦干的人,“快要天亮了。”
他哼了一声,将她摁在怀里,亲吻她的下巴,舔舐着她的嘴唇,和她交换气息。他们的身体亲密地结。合在一起,湿漉的汗液不分你我,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阿潋……”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仿佛在叹息一般。
曲潋唔了一声,头晕脑胀,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的男人。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了吧?”
“唔……”
“我原本也以为我好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别讨厌我,也别厌恶我……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阴暗一面。
“阿潋……”
曲潋一开始还能回应,等到最后发现这人觉察到她的软化时,便得寸进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