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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之后,三人均是一阵沉默,沈瑶是什么身份,为何会突然被皇后的人接去宫中,李兰熙和魏静茹也许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沈瑶进宫到底是唱哪出,可云萝却飞快地想到,是不是谢嫣也为了固宠,所以就挑一个适龄女子送去皇上身边,谢家年纪最相当的谢语珊已有婚约在身,自然不合适,可沈瑶恰好是谢府的义女,沈谢两家既然是同盟,那么,送沈家的姑娘进宫就再正常不过了。
又或者,沈家一直想送女儿进宫为妃,但又怕选不上,所以提前抱了谢府的大腿,所以才有后来的沈瑶成为谢国舅义女之事。
前有柳妃献美,将苏云霏送上了龙床,如今又有沈瑶进宫,不管怎么样,云萝直觉萧詹的后宫,日后不会安宁。
柳妃和皇后明争暗斗,苏云霏和沈瑶又都是才貌双全之人,且苏云霏野心不小,而沈瑶又肩负家族的希望,那她们两自然也不会甘心平庸一生。
谢语珊成亲,送亲场面固然热闹,但因着沈瑶的出现,云萝倒是无心看热闹,等她一回海棠学院,就立马飞鸽传信给萧景阳,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情。
第316章 恶有恶报()
十月中,秋色意浓,云萝收到了萧景阳的回信,信上说,他会趁着柳妃被后宫争斗缠身的功夫,吩咐人再次对付柳姨娘,到时候柳妃无暇顾及,柳姨娘想再翻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云萝正准备回信,让萧景阳看着办,这信还没送出去,倒是先传来谢府再次大乱的消息。
自打苏明德书房失火,他人彻底失踪,加上苏家三房二十几口人中毒,议论苏府的热度就不曾消减半分,如今一波又起,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姜氏知道自己中毒的所有真相后,顿时大怒,而带病还在留在湖阳县处理公务的苏明政收到家书后,立马请假赶回京城,找秦氏要说法。
说起来,苏明政是秦氏最喜欢的儿子,他也一直孝顺秦氏,因此,从未想过有一天,秦氏竟然完全不顾他一家老小的生死,留下罪人,和柳妃谈条件,而受益方跟他们三房并无多少关系,怎么想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姜氏更是自然,苏云霏是大房庶女,就算是苏家大小姐,可到底是庶出,但如今被送进宫里,做了皇上的女人,而苏正阳,虽然以前在吴氏跟前当做嫡子养了十来年,可最终也只是一个庶出,凭什么苏家的庶子庶女要压在她和苏明政的儿女头上?
秦氏没有料到,知道真相的苏明德已经失踪了,而她又不会对外说,原以为会成为秘密的事情,如今竟然还是被苏明政和姜氏知道了,她心慌之余,连想着赶紧安抚,只是,还没等她行动,外头早就听说了柳姨娘下手毒害苏家三房之事,不仅如此,她以前做过的事情,也都被扒光了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世人闻言,均是惊骇不已,而且也不能理解秦氏的决定,如此恶人,竟然还留她性命。
当然了,流言众多,自然也有人告诉大家,秦氏这么做的缘由,很快,苏家老夫人利益熏心,罔顾子孙性命,逼得苏明德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想待在苏府中的说法不胫而走。
秦氏一时之间,被逼得焦头烂额,若处理了柳姨娘,担心柳妃回头问罪,这苏云霏刚送进宫,以后能不能稳住脚,还得靠柳妃多多提携,而且苏正阳现在还没进国学,可若不处理柳姨娘,外头流言纷纷,且姜氏和苏明政口口声声若不把柳姨娘绳之以法,他们也要效仿苏明德,和苏家划清关系,就差跟秦氏说,要断绝母子情面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氏进退两难,若三房真的跟她直接闹僵,到时候亲生母子翻脸的事情,肯定又会变成京城里的饭后谈资。
很快,秦氏就病倒了,当然,这一次不像以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大夫进进出出,却没有什么起色。
秦氏突然病重,姜氏和苏明政也不好不理睬,倒是暂时放下心底的愤怒,然后在秦氏跟前侍奉汤药,秦氏迷迷糊糊间看得儿子儿媳在屋里伺候她,一想到瞒着他们的事情,终究是觉得自己亏欠他们,对不起他们,而且这一次病来如山倒,其实心底突然间害怕起来,怕再也好不了,于是,等她稍微好点了,便吩咐人把苏明政和姜氏请过来。
“柳姨娘如今关在庄子上几个月了,之前我答应柳妃,说留她一条命,所以没报官,既然外头流言四起,而且这事确实也是对不住你们,你们想怎么处置柳姨娘,就怎么处置吧,只是柳妃那边,也要说得过去。”
虽然秦氏最终妥协,把柳姨娘的生死大权交给苏明政和姜氏夫妻两,可到底还是担心柳姨娘出什么岔子,回头柳妃发难苏家。
听得秦氏这么说,苏明政开口道,“母亲好生养病便是,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儿子来办,至于柳妃那边,儿子自有分寸。”
说起来,苏明政和苏明德相比,他更有才干和能力,因此,就算是外放,但名声却丝毫不输给苏明德,他只是输在不是苏家嫡长子,对他来说,要对付柳姨娘,而且还不会被柳妃抓到把柄,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在秦氏对苏明政和姜氏说了那番话之后,转天,姜氏就带个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出城了。
据云萝这边的眼线回来报,说姜氏出城后,直奔关着柳姨娘的苏家庄子,在庄子上停留了不到一个时辰后,又回城了,不过,没有直接回苏府,而是去了一趟柳姨娘的娘家。
而姜氏从柳府出来后没多久,十多个护卫就急急忙忙从柳府出门了,这些护卫要去哪里,做什么,姜氏在柳府说了什么,云萝不知道,但她清楚,只要她有耐心等,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当天傍晚,柳姨娘从苏家庄子上逃跑的消息传了出来,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跟人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之后,才相信柳姨娘现在不被苏府控制。
原以为三房的人会把柳姨娘收拾好,可这个消息对云萝来说,当真是失望得紧,也明白柳府的那些护卫是为了找柳姨娘,她连私下派人去寻找柳姨娘的下落,想抢在柳家和苏家前面,把柳姨娘找到,然后前世今生的仇怨,一块好好算算清楚。
不过,云萝这边的人连找了好几天之后,依旧没有柳姨娘的下落,而盯着柳府的人也回来说,柳家也还找寻找。
十月底,对云萝来说,算是好时节,因为,去汴州一个多月的萧景阳来信说,预计十一月初,他和霍峥会返京,而失踪小半个月的柳姨娘,也终于传来的消息,有人在离苏家庄子不足二十公里的一座山上,发现了柳姨娘的尸体,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五官依稀可辨,而且身上的衣服和首饰,也都是柳姨娘生前所有,当初在庄子上伺候她的婆子去了现场后,也很肯定地点头说死者确实是柳姨娘无疑。
突然得了柳姨娘的死讯,云萝还是非常震惊的,在柳姨娘失踪的时候,她无数次想着,如果她的人找到柳姨娘,她要如何跟她算账,可这一天还没到来,柳姨娘却死了,至于如何死的,众说纷纭,不过,细想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云萝直觉和苏家三房有关系。
第317章 出意外()
柳姨娘的死,云萝却久久没有缓过来,心头压了这么多年的愤怒,还没宣泄,仇人却突然死了,可对方不是她手刃的,云萝有种多年来坚持的目标,一下子就奔溃的感觉。
相比起云萝的失望,杨嬷嬷和雪雁,雪珠她们反倒是一脸喜庆,恨不得奔走相告,云萝的身份世人还不知道的时候,她还跟柳姨娘住在木槿园的时候,那会云萝过的什么日子,她身边的嬷嬷和丫鬟最清楚不过了,有时候,她们为了宽云萝的心,反而会帮着柳姨娘掩饰,解释。
以前的时候,大家只当是云萝让柳姨娘失望,所以才不被喜欢,等后来真相大白,一个个都忍不住啜柳姨娘一嘴的唾沫星子,所以,现在听到柳姨娘暴死山中,顿觉老天开眼,让她得了报应。
原本一个府中姨娘的死,掀不起什么动静,只可惜柳姨娘比起其他姨娘,到底是有更多谈资,且不说之前外头传言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就是宫中最为得宠的柳妃是她亲妹妹这事,也少不得让人议论纷纷,谢嫣闻言,更是忍不住扶手轻笑,有种连老天都在帮她感觉。
秦氏那边,听得柳姨娘的死讯后,浑浊的双眼微微动了动,但又立马低了下去,她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她说话的余地,算是默认了苏明政和姜氏的做法。
姜氏在一旁伺候秦氏汤药的时候,主动提及柳姨娘,还特意开口解释道,“外头闹得沸沸扬扬,媳妇原本想着把柳姨娘送到庙里静养一段日子,可哪里晓得柳姨娘不同意,还吵着嚷着要见柳妃娘娘,媳妇劝说无效,只得让下头的奴才看紧点她,谁知媳妇前脚走,她后脚就跑出庄子,只可惜等人找到了,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姜氏这番话,说得风轻云淡,脸上的表情都没半点浮动,可听得秦氏一阵心颤,柳姨娘是什么样的人,秦氏最熟悉不过了,有野心,又有极强的忍耐力,事情都被曝光了,她还能淡定地收买人心给柳妃报信求救,又怎么会被姜氏几句话闹得逃走,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唯有姜氏知道,但秦氏这一次也顿时明白,她这个看似软弱的三儿媳,怕是心最狠最毒的,只可惜她现在才知道。
秦氏没有说话,却故意咳了咳嗽,一副病重无力地样子,好一会后,才开口道,“柳氏死了,也是她罪有应得,只是她到底是柳妃的胞姐,她的后事,你和老三再多费点心,日后柳妃也会多承你们的情。”
“老太太,你就安心养病吧,这些事情,我和爷会商量着办妥的。”
就算心不甘情不愿,秦氏这会也不得不开口道,“嗯,你是个好样的,我明白,日后这个家,就靠你操心,辛苦你了。”
大媳妇是庶子的发妻,苏明德和吴氏和离,他又失踪,如今苏家也唯有三房还能撑住,秦氏不得不将苏家的管家权正式交到姜氏手中。
听得秦氏这话,姜氏心里头是开心的,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到头了,但她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手上地动作也未停歇,不急不慢地给秦氏喂药,出声道,“媳妇是苏家人,累点也是应该的,老太太这话说得就见外了。”
看似和谐的场面,两人却是心思各异,秦氏是已经无力和姜氏对抗,而姜氏看到秦氏风烛残年的模样,也懒得再和她计较,反正,苏府的未来,都已经被她抓得牢牢的,不是么?想到这些,姜氏那平静地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来。
日子照样过着,云萝安心在海棠学院里上着学,然后细数着日子,等着萧景阳和霍峥回来的那一天,不过自从十月底收到萧景阳的信后,中间就没有别的消息传来,这让云萝心底生出几分不安来。
十一月份,天越来越冷了,云萝的秋装,都已经被青龙收拾装进箱笼,如今的青龙和普通的丫鬟没什么两样,把云萝的起居日常照顾得妥妥帖帖,只是,在收拾宿舍的时候,青龙犹豫了许久之后,突然开口道,“小姐,王爷怕是不能回来了。”
不能回来?再看青龙那难看的神情,云萝整个心突然跳到嗓子眼,脸色也顿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