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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圣道:“儒圣,明知事情紧急,还有这许多话说。”说罢将手一推,那秦忘舒就跌在洗魂池中。
秦忘舒知道这洗魂池水是碰不得的,但墨圣岂是莽撞之人,此一推必有伏笔,因此竞是一言不发,那墨圣瞧在眼中,亦是暗暗点头。若论机智明慧,临危不乱,秦忘舒可谓得之矣。
那秦忘舒一跤跌在池中,却见池水事先一分,怎有半滴湿在身上?再细瞧那一汪洗魂池,却只有薄薄一层,高不过半尺,池水分开之后,就现出极幽深的一个洞口来,秦忘舒身子急坠而去,四周光线不明。
秦忘舒知道此行虽有二圣安排加持,但沿途细处,二圣岂能尽知,而幽冥之地,虽谈不上危机处处,也是玄机无穷,因此能否成功,八九还是要靠自家手段。
而此事既关乎小妹转世重生,那是来不得半点失误了。
他此刻虽不用遁术,但身子却仍是浮浮沉沉,好似身子底下有人托着一般。秦忘舒动用禅识探去,也不过是普通界域,只是与凡界略有不同而已。
他心中暗道:“这样浮浮沉沉,几时才到忘川?”于是心念一生,身子便有半岳之重,果然下坠的速度快了数倍。
忽听有人叫道:“刚才一人落下去了,速度好快,大伙儿瞧清了没有?莫非是有人因酒误事,坠入洗魂池中?”
另一人却道:“此事又有何奇?那元魂或重或轻,总没个定数,若有人心急投胎,往往也是这般。你莫不是新来的?”
秦忘舒听了暗笑,本以为通幽之路无人把守,哪知冥界鬼使无处不在,忙将不见扇轻轻打开,扇上“不见”二字微微闪出一道金光,又瞬间不见了。
就此“不见”二字神通施展,自己便在这通幽洞里翻江倒海,也是没人能瞧见了。
片刻后瞧见足下有微光透出,秦忘舒知道是沉到底部,到了忘川了,忙将遁法展开,无声无息停在空中。
那冥界虽比不得凡界灵气充沛,却也足够使用,秦忘舒持扇前行,自然遁行无碍。
向前方瞧去,果然瞧见一处荒原,荒原两侧壁立万仞,实不知通向何处,但必是不可攀援。就见那荒原之上,飘浮着无数人影,想来是先前入冥的元魂,只因自己遁速快,这才赶得上了。
那无数元魂,秦忘舒本是瞧不见的。当初入冥阻断奈何桥,虽在鸿沟之下,却不曾真正进入冥界,毕竞奈何桥处已是冥界废弃之地了。
此刻真正身在冥界,就不免要受冥界法则约束,好在他被贝叶开了天目,这才瞧见许多元魂。
那元魂瞧来如云似雾,只是清风吹散不得罢了,细瞧元魂形状,或如人形,或为兽影,但皆在忘川上步行,只因元魂虽被洗魂池洗去玄承记忆,却不肯忘本,因此仍略具前世形状。
秦忘舒见了这许多元魂,心中好生感叹,人世恨短,不过百年,那浑浑噩噩,庸庸碌碌也是一生,掌权执印,绕御天下,不过也是百年,却不知要争什么,夺什么。便是夺了来,抢了来,又能享用几年?
又听那鬼使不停催促,喝令元魂速速向前,只是那鬼使或隐或现,又是云里雾里,等闲也观之不明。
秦忘舒足不沾土,就从诸多元魂头顶一掠而过,四周鬼使自然一个也瞧不见秦忘舒的身影。
正在急行之际,忽听有人唤道:“秦将军救我,秦将军救我。”
秦忘舒心中一惊,自己持不见扇而行,又怎能被人轻易瞧见?
第697章 冲冠一怒为旧部()
秦忘舒动用禅识探去,很快锁定一道元魂,那元魂并不曾像其他元魂那般着地而行,而是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只是在心神之中呼唤不停。
秦忘舒心中暗道:“这元魂显然不曾瞧见我,为何却唤‘秦将军救我’,莫非此地还有一个秦将军?”
他悄然欺近那道元魂,这道元魂果然仍然无知无觉,仍是不停地在心中暗念“秦将军救我”。且那元魂摇摇欲堕,大有不胜久持之状,想来过不了片刻,就要着地了。
秦忘舒不知这元魂来历,怎便应答?好在自己修成禅识,探出这元魂的灵识倒也不难,只是要务必小心,莫伤了此人的记忆。
他小心翼翼,浅尝辄止,要从这元魂的记忆之中,探出这元魂的来历,片刻之后,秦忘舒不由一声叹息,原来这元魂竟是大晋士卒,当年亦曾是铁甲军一员,跟随自己征战多年。
从那元魂的记忆之中,当年自己跃马横刀,阵前厮杀的场景,竟是历历在目,清晰如画,好似昨日刚刚发生过的一般。
对这道元魂而言,自己当年战场上的情景,固然宛在昨日,但对秦忘舒而言,却是遥远之极了。
再探这元魂身死之日,不过就在半月前罢了。原来大晋军如今不同往日,端得是兵强马壮,已并了七八个小国,如今正以西南诸国盟主之姿,与大楚争夺苍南。
从这士卒的记忆中可知,大楚已不复十余年前之勇,已是国力衰微,将帅凋零,怎及得大晋铁骑如狼似虎。半年之中七战皆败,已被大晋占了大半江山了。
听闻故国中兴,秦忘舒心中自然欢喜,看来果然如儒圣所言,晋国已有一统天下之势,此番打败了大楚,便可占领苍南全域,父帅的毕生心愿,竟被晋君完成了。
苍穹若能一统,便是浩劫来临,也可同进共退,众志成城,可不是强过散沙一般。也唯有如此,才能在浩劫之中,少受些损失,保留着人族血脉。至于是大晋还是大楚一统江山,对秦忘舒此刻来说,其实已毫无区别。
但大晋毕竟是故国,若能由晋君一统天下,那可再好不过了。
这名士卒正是在第七场战事之中力战身亡,只是这士卒为何口口声声,叫唤自己名字,秦忘舒已不敢再探下去。
他急忙动用心神传讯,向元魂唤道:“兄弟,兄弟,秦忘舒在此,秦忘舒在此。”
那元魂虽是一团云气,闻听此言,也是云气一散,显然心中震惊之极,过了半晌方喜道:“果然是秦将军吗?邹衍公果不曾骗我。”
秦忘舒这才恍然,道:“原来你是得了邹公指点,在此候我吗?”
那邹公善算阴阳,卜出自己冥界行踪倒也是不奇了。
那元魂喜道:“小人战场身亡之后,本来是飘飘荡荡,来这通幽楼进入地府,哪知却被鬼师所拒,原来但凡死于晋国将士战,死后皆不能进入冥界转世。”
秦忘舒惊道:“元魂转世,原是人族的本分,否则战场上的亡魂怎能安息,这又是谁定的规矩?”
元魂道:“小心先前不知,其后遇到邹公,那邹公善断阴阳,方才知晓一二,原来冥界之中有鬼兽作祟,不肯让大晋士卒入冥转世,这是规矩却是今年才定的,便是前些年侥幸入冥的将士元魂,也是无所皈依,难入轮回,竟成了孤魂野鬼。”
秦忘舒大怒道:“何方鬼兽,竟这般欺人?”
元魂道:“以邹公算来,或是当年极荒山凶兽于太岳关被杀后来到冥界,不知怎地就做了鬼使,就此作威作福起来,一意要阻我大晋士卒入冥转世,想来是报当年太岳关殒落之仇。”
秦忘舒不由黯然,原来此事的根由,竟是在自己身上。自己当年首倡御兽,又是在太岳关前力阻极荒山凶兽,就此与凶兽结下大仇,哪知竟祸及大晋士卒。
他忙问道:“你可知大晋士卒千万元魂此刻流落何处?”
元魂道:“小人受邹公灵符加持,隐瞒了身份,这才骗过通幽楼鬼使,又避开洗魂池水,勉强保住记忆,但在这忘川上,小人却不敢踏足前行,只因一旦踏上忘川,那可就记忆皆失了。”
秦忘舒黯然道:“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吗?”
元魂道:“秦将军,邹公说你仙修有成,他日必为人王。但我等这些当年随你征战的士卒,却落了个元魂无依,甚至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唯盼将军助我等安然转世,他年战事再起,也好追随将军马前。”
说到这里,那元魂已是支持不住,就往忘川上坠去。这元魂全靠邹公的灵符挣命,又怎能持久,那邹公毕竟也无多大道术的。
秦忘舒急忙上前,将那元魂绰住,慨然道:“兄弟,此事我不知也就罢了,既然知晓,便是拚了这条性命,也要给你们一个交待。怕只怕当年战场上身施的兄弟个个洗去了记忆,又踏足忘川,便是见了我,也是不相识了,我又怎能助他等?”
元魂道:“诸多大晋士卒,如今皆不入鬼都,都在冥界荒野之中游荡,但凡是冥界的孤魂野鬼,大半是我大晋士卒,不过他们应该是认不得将军了,此事着实难办。”
秦忘舒暗道:“父帅与宁将军都是亡于太岳关之战前,想来不受这新规约束,或许已得安置。”想到这里,心中稍觉安慰,但大晋许多士卒不得转世,此事非管不可。
小妹元魂入冥,引来万鬼皆哭,想来极荒山凶兽元魂在冥界势力不小。当年太岳关厮杀,只求诛尽凶兽,如今冥界凶兽猖獗,却也是理所当然,这世间因果,那是谁也逃不掉的。
秦忘舒先将那元魂推进妙府山居之中,自有刀灵等侍照应,当下先离了忘川,就见前方草木森森,已非忘川荒凉之景,只是冥界草木虽盛,却也不可能花团锦簇,欣欣向荣,触目所及,不过都是些阴木幽草罢了。
秦忘舒暗道:“我来之前,儒圣许我大动干戈,但有厮杀,不必容情。想来儒圣所指,必是那些极荒山凶兽了,这些凶兽在凡界斗我不过,竟使出这下作的手段来,阻我大晋将士转世,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冥界之事若想问个明白,只好去寻鬼使了,只是那鬼使在这冥界之中出入自由,隐没不定,自己一名仙修之士,来到这冥界之中,就要受法则所限,有许多不便。
幸好当年在承天宫中,修成驱魂镇鬼之术,区区冥界法则,又怎能难得住他?
他由墨圣以贝叶暂开了天目,若寻鬼使身影倒也不难,于是凝神于目,努力用四周瞧去,忽见一名鬼使于空中现身,手执铁鞭向一名元魂打去,口中喝道:“快走,快走,莫误堵塞了道路。”
原来离了忘川后,此去鬼都皆是高山峻岭,那些元魂又无遁术只好着地而行,偏偏山路又是狭窄,诸多元魂挤在道上,又怎能快得起来。
秦忘舒见这鬼使如狼似虎,将这许多元魂视为奴才一般,不由得心中怒起,纵步上前,一把夺过铁鞭。瞧那铁鞭之上,生出数百倒刺,此为勾魂阴针,专打元魂。活人被这铁鞭打来,安然无恙,元魂但遇此鞭,免不得魂荡魄震,苦不堪言。
那鬼使又有多大手段,自被秦忘舒劈手夺过铁鞭去,秦忘舒怒起,取那铁鞭将鬼使头上一击,“波”地一声响,竟将这鬼使的头骨打破,就此元魂飘出。秦忘舒本就在手中暗蕴驱魂法诀,那元魂不小心撞来,自是魂消魄散。
那元魂自入冥界之后,原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转世重生,一条是修行鬼修之术,留在冥界当差。亦有那凡界修士贪慕鬼修长生不死,也来修这鬼道,因此鬼修亦算是仙修支脉。
只是欲修鬼修之道,亦要有仙基灵慧不可,正如那凡间仙修之道,亦非人人可修。
那鬼使修为不高,尚不曾修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