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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纵听得神往,问道:“先生,怎样学书?”
老先生道:“书法,写的是字。字的基本笔划,是横竖点撇捺。”
“横,横若雾锁群山,在于轻、拙、直。”老先生伸出手指,向着离火峰遥遥一画——横。
先生一指画出,离火峰半山处,突然涌起一股浓雾,浓雾翻翻滚滚,刹时将离火峰锁住。
“竖,竖可穿金裂石,在于重、绝、破。”
先生伸指,垂直一划,离火峰从绝顶至深谷,突然如陨石坠落,划出一道深深的沟痕。
“点,点若奇峰突出,孤傲桀骜。”
先生伸出拇指,一点按出,离火峰半山云雾之上,突然生出一团黑云来,如一滴墨汁滴入清水,却凝而不散。
“撇,撇若大河奔涌,一去不复返。”
“捺,捺若惊鸿,翩然而来,倏忽而返。”
先生一撇一捺,两道滔滔之意,瞬间贯穿整个太和山。
“书,总结起来,便是在昊阳的世界里,遣天地元气,表达世界的法则。”先生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抹了一抹,先前在离火峰上出现的各种异像,顿时消于无痕。
“习书,讲究手正、身正、头正,三正归一,便是心正。”
“我们讲字如其人,便是因为这个道理。”
“习书正心,不在正形,是以天下书生,狂放者有之、放浪者有之,此无碍。”
“先生一指便是笔,挥手便成书,天下书生,再无先生这般修为,该如何习书?”夏天纵问道。
“天下之大,藏龙卧虎,我岂敢说独步天下?”老先生又谦虚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虽然能以指代笔,但书写效果,远不及手中有笔,笔上有墨。”
“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制笔顶级材料,乃是天竺之竹、妖狼王之毫、喜马拉雅之冰蚕丝,此三种材料制成的笔,可用至先天巅峰,先天之上,则非远古传承之物不可。”
“墨,现在已经不见远古之物了,现在上佳之品,以黄山烟墨为最好。”
“纸,对修士来说,此物可有可无,但要制作卷轴,以大漠黄羊皮制作的,可存放很多年。”
“砚,要求亦不高,但墨与砚,相辅相成,至于其中的奥妙,你慢慢去体会。”
夏天纵听到这里,心里基本确定了两件事:一是这位老先生,恐怕已越过先天境界,二是老先生手中,十有**有上古之笔。
这样的人物,放眼天下,身份都是尊贵无比。那么,他是太师?太傅?太保?太宰?太祝?
这个太容易查了。
夏天纵微微一笑,说道:“在汉水之上,我用先生之笔,写了三个字,那枝笔,应该也不是凡物。”
“呵呵,你现在才知道啊?按你的写法,普通之笔,几百几千枝都碎了。那枝笔,我就送你了,当作见面之礼吧。”
“多谢先生。”夏天纵大喜:“只是我乃太和山小流氓,可没有送得出手的东西给先生,哈哈。”夏天纵在最后干笑了两声。
夏天纵还是有东西的,戒指里还藏着一堆价值连城的天外陨石,一只卷轴,一柄天残剑呢。只是,这些东西,可真的是送不出手哇,哈哈。
“习书之人,在我大周,便称为书生。只是现在的书生,有的只习文理,而不修行,严格说起来,他们已经算不得书生,最多给一个文人的称谓。”
“依先生看,如我要习书,该从何入手?”
“不急,欲习书,还有一些事,你要了解。”
“我大周皇朝,以书窥天地之意,这是因为我们的文字,是会意字。而异域文字,很多却无此功能,但千万年以来,他们也找到了一些独特的方式。”
“西有佛僧,以高僧金身为墨,书以符箓,也能上达天意,下通地思,辅以佛门功夫,威力十分惊人。”
“南有巫老,能以人之念力为墨,伤人于无形,然伤人伤己,正道之人不为。只是巫中邪恶之人,得此秘法,能驱鬼神为兵,能拘人以役。彼法虽然邪恶,却也不得小觑。”
“据闻大海之外,还有夷族,在文字上虽然未能通天地之理,却掌握了诸多神秘的符号,且不说彼之符号,是否承自远古,就其能借符号图形之助,呼风唤雨,以万物为刀兵这一点,就要引起修行之人足够的重视。”
夏天纵听老先生讲授六艺之书法,只听得心醉神驰,更何况老先生讲授时,能上讲至天地至理,下讲至天下异闻,言出有据,指出示意,实是天下一等一的良师。
一人娓娓道来,一人虚心受教,转眼之间,天色放亮,麻九做了一锅热腾腾的山药粥,端了上来。
两人吃罢,就着晨风朝露,老先生讲罢书法,又问道:“书之后,当是哪一艺?”
“书,讲的是天地之意,接下来,应是天地之变,数也,再下来,才是讲人之尊卑——礼,不知可对?”
“哈哈,孺子可教。不错,书之后,就是数。”
“不过六艺之中,我大周皇朝对书之一道理解最深,运用最好。数之一道,就差了一些。”
“数,在于推演天地变化。”
“数之始,一也,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方,八八六十四,易之六十四卦便是我们能推演的最大数。”
“相传文王以六十四卦,能上知天文,下查地理,中知人事,可预测未来,洞烛天机。只是四百年后,虽然有些人也能夜观天象,日观气运,但于易之一道,却是越来越偏离其本义。”
“事实上,数之一道,传至今日,只余细枝末节。我查遍大周藏书,也未能还原数之本源。好在先贤依据推演,做了黑白围棋出来。”
“黑白围棋,拟以黑白代替阴阳,阴阳相争相应,极尽变化。此变化,布阵行军,皆可运用。数之大家,便是阵师。可惜,阵师是越来越少了。”
作品相关第64章 先生论六艺(二)()
说到这里,老先生轻“咳”一声,有些自嘲地微笑道:“人老了,感慨也就多了,呵呵,说到数之变化,便讲到阵师,这已是落了下乘武耀星河。”
“数起太极,分阴阳,成四象,得八卦,有九畴,易以大衍之数为基,据闻古之大能,能上推至皇极之数。”
“得皇极之数者,则可洞察天地之变化,万物之生灭,鬼神不能逃也。呵呵,说起来好生令人向往。当今所谓之大家,不过研数至八卦而已,只能算数之一艺的皮毛,但已是可以占吉凶、知兴衰。要是能得大衍之奥秘,能窥皇极之真义,必成神人也。”
“数、大衍、皇极,不过是将一切可能的因子,放在一起,推算出必然发生的事情。”夏天纵对“数”有自己的理解:“既有必然,便有偶然,偶然出现在必然里,就是变化,所以就算得大衍、皇极之奥秘,也不可能真的预知未来之事。不然,天之运既成,人之运既定,便否定了人之努力这一最关键的变数三国之名门公子。先生以为如何?”
老先生脸上挂着意味深长微笑,听夏天纵讲完,点点头,说道:“讲得好,你这些话的意思,便是历史成就英雄,而英雄也可以创造历史的意思。这个想法,古已有之,呵呵,更有的人不信天命,只信自身,做出那逆天的事情来。你可知道结果?”
“啊?逆天之事?是人定胜天还是遭受天谴?”
“天,无处不在,而又无迹可见,昔日大神夸父以为昊阳便是天,他追天而去,结果死在中原一桃林;昔日大魔王共工以为极高之处便是天,他力斩最高的不周山,山体倒塌堵塞黄河,百姓死伤无数,最终引发了神魔大战。”
“所以天人之事,谁也说不清楚。”
“对了,你先前说的,没有神魔反而是好事,这样想来,确实有些道理。”
“先生,咱们说回‘数’,六艺之数。”
“呵呵,好,咱们继续说数。大周有一怪人,隐居鬼谷,专研数术,但这只是一个传说,无人可知其到底研至哪个高度。”
“先生,您讲的还是轶事野史。”
“呵呵,人老了,喜欢讲这些。我不擅长数之一道,以后你请教别人吧。”
“别啊,先生就喜欢谦虚。您给我讲讲阵师吧。”
“好吧。阵分武阵、军阵、天地之阵。武阵,就是改变小范围的环境,让这个范围内的天地元气为我所用,而不为敌所用,武阵分困阵、杀阵等;军阵,顾名思义,就是在战场上用的,两军对垒,就算是先天高手,作用亦不大,军阵的作用,便是让一般的军士,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这个分雁行、七星、冲锋等阵式,好学易懂,但难在临场变化;天地之阵,在于借天地之力,自成世界,天地之阵分幻、化、生、灭、困、绝等阵法。阵师,便是能操纵这些阵法的人了。一般来说,修行境界越高的阵师,能操纵的阵法便更加的厉害。”
“当今大周,东八师、西六师、武周八师的大将军,都是了不起的阵法大师。”
说到阵法大师,老先生又开始谈起名人掌故来,惹得夏天纵哭笑不得。
两人聊兴大发,从“数”聊到阵师,从“礼”聊到帝皇诸侯大夫百姓时,又是一天将暮。
夏天纵很是感慨:“我只以为尊师便是礼,重道便是礼,却没想过,有礼方才有秩序,有礼才算脱了野蛮、进入文明。先生,只是有一条,大周之礼,将天子为尊,百姓为贱,这大大不好。”
“哦?讲个道理出来?”
“大周以礼治国,而上古以德治国。人之德,来自于上天之德。古语言‘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是重生灵的意思,其间也有众生平等的意思。”
“西边佛僧,也是持众生平等的信条。只是我炎黄子孙,却与他国不同,必然要分尊卑,定等级方可。你可知其中原因?”
“啊?”夏天纵大出意外,人生而平等,是几千年后人类的共识,虽然事实上并不平等,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正在向平等的道路上不停前进。但学识渊博的老先生,何以讲必然要有尊卑,定等级?
“远古秘辛,人类之前,这个世界是龙的世界。但龙天生有缺陷,就是体质属于极阴,难以生育,后又遭受天地大劫,几乎灭种。”
“后来人类出现,龙族找到了理想的寄生之躯,龙与人合,便有了龙种。”
“龙种,便是人类中最强大的人,血统越是纯正的龙种,天赋便越高,成就自然也是越大。”
“从古至今,为帝为皇者,必是龙种。”
“其实就算如今的百姓平民,也算得是龙种,只是几千几万年下来,血统极为不正罢了。”
说到这里,老先生伸手一指天:“天威莫测,时降灾难。”
又一指地:“地下有水火,亦时发无名之威。”
老先生最后长叹了一口气:“魔族后裔,时时想重返昊天世界。”
“此三者,我大周皇朝之忧也。要解此忧,便得有绝对的力量。这些力量从哪里来?只有从龙种里来啊。”
“当今天子、公卿,便是龙种里血统最为纯正的人。”
“所以,他们必须为尊。”
尼玛,原来中国人讲血统,讲种好不好,还有这个道理。夏天纵吞了一口口水,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