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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远远站着的昭阳公主咽了咽口水,蠕动了唇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遂转头看向身侧的夫君。
陈宴却是意味深长瞥了眼苏靖荷,见她落魄低着头,遂收回视线,握过昭阳的手:“今儿风大,咱们回去吧。”
明明天气好得很,除了河边,并没有风,昭阳却明白夫君意思,跟着转身离开,也没给前边的庆王和苏家兄妹打招呼。
苏牧扶着苏靖荷越过众人,刚扶回马车里,绿萝已备有毯子,这个天气出门,哪还有人会准备毯子,苏牧一看便明白过来,转眼盯着苏靖荷:“你疯了。”
苏靖荷笑笑:“或许是吧。”而后将马车帘子拉下,苏牧被阻隔在外,等马车离开,才是赶紧转身寻庆王身影。
一路下人们不敢多言,直至回到国公府,苏靖荷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被老祖宗叫了过去。
才进暖心院,一拐杖便往苏靖荷身上抽来,来不及躲闪,手臂生生挨了老祖宗一棍,别看老祖宗身子不好,这一棍子却是用了力气,苏靖荷倒抽口气,老实跪在了老祖宗跟前。
再抬起拐杖要打下,却被喜鹊上前拦着:“老祖宗莫气坏了身子,今儿一场意外,三姑娘心里也难受着呢,瞧姑娘眼眶都红了。”
“她还有脸难受,可不是自个儿作得!”老祖宗才说完,气得咳嗽不止,虽被丫头们扶着坐下,心中怒气难平,看着跪地的孙女楚楚可怜,咬着唇骂道:“你这该死的丫头,与我说去常将军府看望小姨,我念你孝顺,都由着你,却怎的又跑到清池去,出了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咱们国公府的颜面往哪里搁!”
说着,又想起身,被喜鹊按下后,索性把手中拐杖使劲丢出,正好砸在苏靖荷额头上,霎时红了一块,却没一个丫头敢上前,生怕惹怒了老祖宗。
喜鹊一直在旁边替老祖宗顺着气,更有丫头递来茶水,却被老祖宗一掌推到地上,咳嗽愈加厉害了。
从头至尾,苏靖荷只低着头跪着,不敢辩驳一句,绿萝心疼姑娘,看着姑娘额头的伤,哽咽回着:“老祖宗责备奴才吧,是奴才多嘴,姑娘出府后瞧着天气好,奴才便说起清池的荷花开了……”
边说边使劲儿磕着头,老祖宗懒看她一眼,倒是一旁本冷艳旁观的谢韵琴开口说着:“就知道是你这贱蹄子撺掇的,三姑娘念着你伺候过四姑娘,对你处处维护,却养得这么不知轻重,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下你,来人,把这贱蹄子给我拖出去打死。”
一听了苏靖荷落水,却被庆王救起,谢韵琴心中欢喜得很,她与苏靖荷争了许久,却处处落于下风,眼看苏靖荷就要好命嫁去郡王府,却出了这么档事情,姑娘家最重声名,郡王府什么门第,哪里还肯要这样丢人现眼过的媳妇!怕是谢玉这孩子再喜欢,也没用了。
如今三姑娘她还不敢呵斥,绿萝这丫头她却早看不过眼,遂替老祖宗做了吩咐。哪晓得婆子刚上前要拖绿萝,却遭了苏靖荷瞪眼,这府里到底还是三姑娘在管事,婆子不知日后风向,也不敢放肆。
见婆子们犹疑,谢韵琴微微蹙眉,往老祖宗跟前说去:“老祖宗您瞧瞧吧,这府里一个俩个的我都说不动了,可这说话作数的,偏偏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不消一天,全京城怕都知道咱们姑娘的丑事,可怎么才好,郡王府那里,又怎么交代!”
老祖宗心里本就堵得慌,被谢韵琴一说,更是咳嗽不止,捂着嘴的帕子上竟染了血丝,吓坏了丫头们,连三太太都是一愣:“快!快叫了大夫过来。”
一屋子乱作一团,哪有人顾得上苏靖荷,等大夫过来,老祖宗吃了药睡下,苏靖荷依旧在厅上跪着,喜鹊劝着三姑娘先起,她哪里敢。直到谢韵琴从老祖宗屋里出来,对着苏靖荷凉凉说着:“这世上果真有报应,你害我菀儿,如今终是自个儿栽了。”
苏靖荷蹙眉看着谢韵琴:“三婶话说反了吧,也不知当初是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若说菀儿妹妹苦命,只因投生在你肚里。”
“你!”谢韵琴气急,抬手想要打人,却终是忍了下来,阴狠说着:“苏靖荷,你还以为你是府上娇滴滴的嫡小姐?呵,我把话给你说明了,郡王府你也可指望能嫁进去,我嫂子我最清楚,绝不会再要你这般声名狼藉的媳妇,至于庆王,听说陛下已有属意的庆王妃了,是丽妃娘家侄女,你若过去做个妾。。。。。。倒跟你二姐一流了。”
说完,掩唇笑着走开,她声音很大,屋子里下人多是听见,连带着瞧三姑娘的眼神也带了同情,明明喜事近了,却偏偏横生枝节,三姑娘自小多病,被送去乡间,之后又没了母亲和妹妹,如今还。。。。。。可真是命苦。
第83章 赐婚()
在暖心院跪了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下人传话,老爷在书房等着三姑娘。
刚踏进书房不久,迎面飞来还看不太清的瓷杯已砸在她脚边,溅起的碎瓷片划破了苏靖荷的下颚,丝丝疼痛,她只微微蹙眉,而后低下头,不动,亦不言语。
下人们被老爷的举动惊着,正欲捡起地上瓷片,却被苏瑜冷声呵道:“都出去。”
三姑娘今晨的事情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下人们哪有不知道的理,虽有些担忧三姑娘,也不敢在这时候顶撞了老爷。
“守着门口,谁来都不许进。”
听罢,下人们应了一声,才是低着头退了出去。
苏瑜压了心中火气,转而背手立在桌案前,年过不惑,两鬓已有些斑白,却仍有国公爷的气势,他板着身子凝神盯着墙面挂着的字画,眼神凌厉。苏靖荷则一直低着头,目光只及裙摆下微微露出的绣花鞋。
静默了许久,父女二人谁也不曾说话,约莫一刻钟过去,苏瑜终是微微开口:“你这一步步,倒是算得精巧。”
苏瑜转身,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看似谦恭温顺的女儿,冷笑:“初时你回京,我念你没了母亲,由着纵着你在府里折腾,以为你不过心气难平,和姨娘姐妹闹闹罢了,却不想是我低估了你,这一出落水救美的好戏,竟比戏园子里的还精彩几分!”
被苏瑜点破,苏靖荷没有半点惊慌,她早知道,这事要瞒着鲜少出府的老祖宗不难,可想瞒过父亲却是不能,而她也没想瞒着,遂微微抬头:“父亲为何发怒,女儿见父亲犹疑,帮父亲早做决断,女儿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安国公府几十年的荣耀毁于一旦。”
苏靖荷的声音不大,却是一字一句敲在苏瑜心里,令他愈加恼怒几分,厌弃说着:“你个姑娘家懂什么!你这般放肆,如今才是叫我骑虎难下!”
“女儿懂得。”苏靖荷走近一步:“母亲自幼教导女儿通读史书,也听过不少前朝旧事,历代新君即位便是一次朝堂的大清洗,当年若不是祖父当机立断,安国公府何来这些年的荣耀,父亲想想那时候的齐国公,全府覆灭,可觉着后怕?”
苏瑜的右手微微一顿,苏靖荷这话说到了苏瑜痛楚,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当时苏靖荷的祖父与尚在世的齐国公交好,苏瑜更是和齐国公府的四小姐青梅竹马,可惜当年齐国公辅佐席王不成,欲兵变助席王夺位,失败后定谋逆死罪,满门皆株连,老安国公为了撇清与齐国公府的关系,让苏瑜娶了新帝当时颇为倚重的靖国公府上的长女,才有苏家现今的安稳。
这件事情过去许久,按苏靖荷的年龄,实不该知晓,苏瑜眯着眼睛看了女儿许久,才道:“你怎知,最后赢的是庆王?若庆王输了,我们苏家才是真的步了当年齐国公后尘。”
苏靖荷浅浅一笑,父亲总算是听进了她的话,遂继续道:“父亲细想想,成王这些年在朝中势力,多是靠了陈贵妃和长公主,而一个罪妃之子,却不动声色能与之匹敌,能力孰强孰弱,不是显而易见么?当初太子被废,明眼人或觉着是成王占了上风,可当时正值女儿一路回京,几次遇上庆王,知当年太子罪证全是庆王之功劳,进退得失,庆王拿捏恰到好处。”
苏瑜听罢,看向苏靖荷的眼神更是探究,他原以为是这两年在京中女儿变化过大,却不想早在进京时,便有这般敏锐城府,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不知女儿多次与庆王有过交集。。。。。。
苏靖荷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继续说着:“成王手中如今或有谢郡王和户部、刑部,可相对舅父手里的吏部,还有庆王的兵部,不过平手,再有父亲的话,反是庆王略胜一筹,即便日后有变数,庆王挥军京师,有姨丈这般身经百战的大将在,胜算也比成王大得多。”
优劣一一摊开来说,苏瑜如何不明白,便是明白,这些时日才更是犹疑,他抿着唇:“说来,你倒真是为安国公府着想。”
苏瑜盯着女儿好半晌,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表情,却并没有看出端倪,才道:“你心思缜密,却怎么算漏一点,庆王可愿娶苏家的女儿?毕竟,之前你与谢玉……京城谁人不知。”
原本神情浅浅的苏靖荷,不易察觉的眼角轻挑:“没有三书六礼,契合八字,怎么作数。”说得平静,若仔细些,会发现她掩在长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着。
苏瑜本欲开口,看了看女儿,终是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只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苏靖荷行了礼退出去,一出书房便看见了苏正,这孩子眉眼拧在一起,使劲儿想往里头闯进,偏偏被护院拦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半分。苏靖荷心头一暖,声音也柔了几分,道:“正儿,咱们回去,三姐给你做好吃的。”
看见三姐好好地出来,苏正霎时欢喜,跑上前拉过苏靖荷的手,因为身子矮,抬眼正好看见苏靖荷下巴浅浅的伤痕,惊道:“三姐怎么受伤了,咱们赶紧回去,我给三姐上药。”
苏正拉着苏靖荷走得飞快,仿佛苏瑜的院子里危机四伏,要立刻把她带离才能安心,苏靖荷也由着他,只应了一声:好,之后也顾不得说话,步子加快了才能跟上这小子。
两人一前一后手拉手离开,自然注意不到她们身后刚刚才到的苏牧,姐弟俩的话语他都听见了,不禁诧异,这俩人素来不对盘,如今却好似亲姐弟一般,都是没娘的孩子,在这个偌大的府邸,两人互相伴着、护着,倒也不错。母亲若知五弟现状,也能安心。
本以为再也不会踏进苏府,时隔不过半年,却让苏牧有短暂的不适应,等进了苏瑜书房,正好有丫头收拾了瓷碗碎片出去,忆起刚才苏正说苏靖荷受了伤,想来是与苏老爷在房里起了争执。
“苏老爷。”看着跟前的苏瑜,苏牧恭敬行了礼,疏离叫了一声。
苏瑜微微咳了咳:“你这孩子倒是记仇,终归是一家人,成了家出了府,就记不得大伯了?”
“不敢,是怕苏……大伯不肯认不孝侄儿。”
“哪里的话。”苏瑜亲上前几步,打量了苏牧:“这半年倒是清瘦了。”
日日上朝都能见得到,却从不曾与他招呼过,如今这话却说得好似真有半年不曾打过照面似的,苏牧却也不能顶撞,只笑了笑,不言语。
“你自小长在苏府,虽说是过继,大伯也一直待你和苏家孩子一样,这点你是知晓的。”苏瑜说完,看了眼苏牧,见他点头,才是安心继续说着:“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