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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南云若紧接着便笑道:风宁路此番令乌日娜在司寇宇铮面前大醉,实在是令乌日娜出了个大丑。
南云若当时声音不小,他担心乌日阿古达木听见,下意识地看了乌日阿古达木一眼,正看到后者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他们。
虽然当时乌日阿古达木眼中不乏愤恨之色,不过也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说什么,而且很快又回过头去了,所以他便没太放在心上,也只当南云若是小孩子心性,故意当着乌日阿古达木的面提起乌日娜的丑事图个嘴上痛快。
到这里南云驰不禁低头看了南云若一眼:若儿自小是个主意多的,但心地十分善良,不会为一己私利陷害别人。而这次,他却是很难说服自己继续相信南云若当时的举动并无他意。
冷冷地瞟一眼皱着眉头一脸愤愤不平的南云若,乌日阿古达木不回答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好像下定决心般转向司寇宇铮:“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与其其格无关。”
喂!这跟咱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风宁路一听这开头就觉得不对劲,立马看向孛尔帖赤那:我的话你转述给他了吧?
孛尔帖赤那迎着风宁路的视线几不可见地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点头是他转述了。摇头是他觉得既然乌日阿古达木想实话实说,那风宁路也无需再替他掩饰。
风宁路看得一愣,没看出其中要领,但这会儿没时间让她多想,一看乌日阿古达木又要开口,她急忙抢着喊了一声“乌日王子”,同时暗暗向他打了个眼色。
乌日阿古达木瞅了眼风宁路:脖子上那几片淤痕明明白白提醒着他当时的杀心。他想了两天也没想通为什么风宁路要隐瞒,更没看懂为什么明明眼下就有个告状的机会她却瞒得更紧。最让他大皱其眉的还是风宁路现在的表情:他下了多重的手自己当然清楚,换成自己是挨打的那个,早扑腾着冲上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偏偏风宁路的神色淡淡的,好像曾经被掐着脖子按在地上几乎送命的压根不是她?
不过是个小小的侍从!乌日阿古达木心中隐隐有种受了侮辱的感觉:我堂堂乌日部王子,难道胆识气魄还不如你么?!
司寇宇铮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将众人眉眼间的颜色尽收眼底,心中冷冷一笑:他不出声便当他是摆设,真的拉开台子唱戏给他看?
一个个都以为自己知道得最多,以为知道“真相”便可以把“过程”随意揉捏,可以把不知道的人当傻子玩弄于指间?司寇宇铮忽然觉得这情景颇像捉棋对弈:只是对弈的人多了些,而棋子偏偏只有一个。谁都想拿到这粒棋子为自己所用,甚至连棋子本身都想掺一脚下一局。
倒是有点儿意思。司寇宇铮姆指指腹在食指关节上抚了两抚,垂下眼掩去里面一闪而过的笑意:也好,左右闲来无事,你们想玩,我便陪你们玩玩。
“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司寇宇铮睨了风宁路一眼:既是他的侍从,又是这一众人中最没有资格跟他玩花样的,不从她开始动起又要从谁下手?何况人人都把这颗棋子推来抢去玩得不亦乐乎,他这个棋子的主人也来推一把又何妨?
啊?这怎么看吃了亏的都是她吧?风宁路看不懂司寇宇铮的路数,只隐隐觉得事情越来越往她的预想以外发展,情形似乎不妙。有这种感觉的不只风宁路一个,在场的几个“知情人士”都变了脸色。
这一个个的,不是不知道就是忘记了司寇宇铮有多惹人忌惮,为什么惹人忌惮。澹台秋闭了嘴心中暗叹:这会儿饶是他也只有观棋的份了——观棋最要紧的是什么?眼看嘴勿动!只看经由这次小惩大戒,几个人能不能学乖些,往后长个记性。特别是风宁路。
南云驰对司寇宇铮虽然不似澹台秋那么熟悉了解,但多年共事边防自然知道他的手段,何况他也是在场所有人中为数不多的旁观者之一——旁观者清。
司寇宇铮向来心思难测,这一番作态也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更不知道他想借这题作出番怎样的故事?南云驰想着,微微皱起了眉头。若儿从中动的手脚做得不差,可说是有意亦可说是无意,总算是没落下硬把柄。此事司寇宇铮不知道的话自然是好,若是知道了,看在南云家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太过计较为难,只是若儿的心愿只怕是不能得了:在司寇宇铮与乌日娜之间划下壕沟的同时,她也将自己从司寇宇铮身边推开。
就在南云驰暗暗思度的时候,偏偏南云若还添了一句:“宇铮哥哥这话好没道理!一看就是风小哥哥在别人手上吃了亏吧?”
“若儿!”南云驰略为提高了音量。若儿还以为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却是不知道无声无息间局势已然改变:要拿风宁路当棋子借刀杀人,可也得考量考量这颗棋子的主人知不知道乐不乐意——要知道除了“难搞”外司寇宇铮还有什么名声特别响亮,非“护短”莫属!
第四十章 你跟的主子()
原本看起来只是起于两个姑娘争风吃醋的一件简简单单的事,谁料越到后来越诡异,越发展越混乱。
风宁路原本以为只要抛出她一早想好的借口便可以轻轻松松化解于无形,最料到最后她说出那个理由时却丝毫没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从容。
司寇宇铮的决定与她所想的看似无不同,实则效果相去甚远。几句话像是兜头一盆水泼在刚刚烧起两分劲头的火上,哧的一声只留一团青烟。大家都还没回过神品过味来,他已经盖棺定论拍拍手走人。好像谁都不是输家,可走的时候谁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外加带着惶惑——这个结局对谁来说都是意料之外。
反应最快的还是乌日多尔刚,这头司寇宇铮带着她才刚回帐篷,那头他带着一双子女一堆礼物杀上门来,不容分说就是一通道歉加赔罪,当面斥责了乌日阿古达木一通,骂是骂得挺响,罪名却是挑得极好,不过是“喝醉酒便失了分寸”“小孩子不懂事”之类让“大人”们不好计较的名头。
刚被司寇宇铮一通神兵鬼招收拾懵了的风宁路顶着颗比腊八粥还浑的脑袋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专心致志装哑巴。
司寇宇铮挑着个笑无论乌日多尔刚如何口水浇花就是不开金口。最后乌日多尔刚的腰越来越弯,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僵,直到他不多不少擦了第五次汗,司寇宇铮才轻飘飘几个字把他放了,整个过程不能说不客气,但也丝毫没有给多一分面子的意思,连座儿都没给乌日多尔刚备一个。堂堂乌日汗王进帐篷的时候还步履生风,出帐篷的时候就成了个佝偻的老头。
一出帐篷,乌日多尔刚身边的随从迟疑了一会儿便忍不住上前:“汗王,七皇子殿下这是何意?”并着一旁的乌日阿古达木和乌日娜也是摸不清头脑,依着他们看,司寇宇铮对乌日部不该是这个态度啊?
脸色发灰的乌日多尔刚摆了摆手,示意此地不宜多说,带着一众人匆匆离开。
司寇宇铮听着帐篷外的动静,冷冷一笑:人人都以为自己不能不给乌日部一个面子,却都是忘了,乌日汗王的信印正是他亲手交到乌日多尔刚手中。乌日部这两年确实壮大不少,其中又有多少是仗着他给的脸面?需知这份脸面他给得,也收得;给得他乌日多尔刚,也给得别人。
乌日多尔刚不过是他养在这里的一条牧羊犬,是他做出来的一个正例:让别的汗王看看,守规矩知本分便有好酒好肉。但乌日多尔刚近来有点自视过高,他正想着借个什么机会敲打敲打他,他的一双儿女就巴巴地把机会送了上来,正好让他拿来做成个反例:若是敢妄自尊大,贪心不足,那便别怪他翻脸无情。
乌日多尔刚现下该是明白了,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本分。奴大欺主,这种事可能发生在别处,却不会发生在他司寇宇铮身上。司寇宇铮一根手指懒懒地自额头而下抚过眉心,眼神睃到一脸茫然的风宁路身上,略一停顿,又往榻几前面的地上看了看。
风宁路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那地儿刚刚乌日多尔刚站过。这是让自己站那儿去听审?风宁路不敢有违,麻溜儿地往前两步——该来的躲不了。
司寇宇铮喝了口茶再抬眼,见风宁路直直站在那,也是愣了一愣,杯子沿还贴在嘴唇上,他懒得开口,于是又拿眼睛往地上看。
我这不是已经站过来了么?风宁路不明所以。
司寇宇铮的眼睛眯了起来。
风宁路急忙认真往地上看了一通,却越发茫然:地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跪下!”司寇宇铮放弃了,再这样用眼神示意下去,只怕到他眼睛抽筋风宁路也不会明白。
风宁路愕然地看看司寇宇铮,又看看面前的地板,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里挣扎了好一阵子才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地屈了膝盖跪下去,眼睛看着地下,嘴巴抿得紧紧的。
司寇宇铮看着风宁路挺得笔直的后背,眼中的讶色一晃而过,紧接着是两分恍然,开口的时候却说的是:“你可知错?”声音懒懒的带着几分沙哑。
“属下知错。”风宁路老老实实点头,这事儿司寇宇铮要问责,她还真不好意思否认。
“错在哪儿?”
“不该对主上隐瞒。”
“还有呢?”
还有?风宁路想了想:“那天晚上的事,属下没说实话。”好吧,这个是比隐瞒更严重一些。
可司寇宇铮还没放过她:“接着说。”
还来?风宁路叹口气,把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通也没想出什么特别出错的,结合着方才司寇宇争对乌日多尔刚的态度,她试探着道:“不该替乌日王子遮掩?”
司寇宇铮还是摇头。不过摇头归摇头,却是没再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下去,而是换了个问题:“说说你替他遮掩的理由。”这件事他早前和澹台秋谈论过,风宁路那点小心思左右也走不出他们的手心,但推测毕竟是推测,他想听风宁路自己讲一次。
风宁路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当时的考量全盘托出,只挑着“维护大局”,“退而求全”之类说,末了道:“这样的小事,况且本就是属下和王子公主之间的私怨,属下心想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无谓拿来烦扰主上。”风宁路说完便住了嘴,她依然不知道司寇宇铮的心思,那便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更好。
小事?司寇宇铮皱皱眉头,目光沉沉落在风宁路身上,一时没有说话。手下是拿来帮主上分忧的,不是添麻烦找事儿的。风宁路的这番应对还真挑不出错来。司寇宇铮的手下不养废人,在他面前有点头脸的都是有本事的,加上他不是个不放权的主子,手下人做事也就自有一番规矩:大事报上来让他定夺,中事解决了知会他一声便可,小事处理完了压根不用向他报备。而风宁路这回这件事,还真就是件小事,依着他的规矩和惯例,确实不用报上来烦他。可是这规矩他还没跟风宁路讲过。
所谓规矩,是上头的人定的。他开口告诉她怎么做,那才是他的规矩;风宁路自己估摸着来,即便与他的规矩并无二致,那也不是“他”的规矩,而是风宁路小聪明自把自为了。
风宁路跪在地上,身上的伤隐隐又痛起来,一会儿觉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