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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里也说明了,刘渊所接手的匈奴已经受到汉族文化熏陶比较多,而刘渊本人更是师从汉人崔游,准确来说,刘渊其实是受着地道的汉家士族教育长大的。
所以,他十分崇尚汉学,而他的第四子刘聪,可能是因为生母张氏是汉人,所以刘聪自小便和刘渊很像,在汉学方面十分擅长,更是习有一手好字。
因此,刘渊对待这个四子,一直都是疼爱有加。
刘聪除了聪明好学外,在刘渊建汉国的时候,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是称得上少年英才。
可是,汉国的太子并不是刘聪。
刘渊立下的太子是呼延皇后诞下的嫡子,刘和。
但是正如取呼延皇后是因为她乃匈奴贵族之女,为了牢牢紧握匈奴诸部,刘渊不得不娶。刘和这位皇后诞下的太子平庸无能,还极度排斥汉学,总以自己的纯血统自傲。
刘渊并不喜欢他,太子根本无法帮助自己攻占天下,如果是太平盛世,这样的太子守成也勉强够用了。可是现在正是逐鹿天下的关键时刻,一个平庸的太子只能摆在皇宫之中做花瓶。
但即便很不满意太子,刘渊也没有暂时换人做太子的打算,自建立汉国之后,刘渊才渐渐发现一个部落和一个国家之间的区别。
首先曾经的匈奴治理方法在汉国行不通,但族内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全变成了汉人那一套,所以刘渊绞尽脑汁,想出了一套胡、汉分治的政治体制,这种方法的确是缓解了国内胡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却也导致好不容易收拢回来的汉人有些离心和不满,只能说是有利有弊。就连官职定制都如此麻烦,更不说涉及到储君的事情了。
站在这个位置上,他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处理太子之事,过去那种强硬的手段会找来无数官员的反对。汉人讲长幼有序不能逆反,匈奴人则称国之重器不可轻忽,汉人的混血没有资格登上皇位。
所以刘渊对于后继者的事情一直很烦恼,不过他自觉寿命不短,所以倒也没有那么着急安排身后事,反而觉得刘和太过柔弱,自己必须要打下广袤的领土,否则汉国怕是真的如同那些昙花一现的势力一般,迟早覆灭。
余奎见身边的主事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便问:“可是有事?”
那主事打了个颜色,余奎见状便不再追问什么,而是立即端起自己应有的架子。
果然,随后进来了的人正是楚王刘聪。
“王爷,今日什么风将你吹来了。”余奎继续自己的品酒动作。
“哈哈,本王听说余先生此处常有些普通寻不得的好东西,便来叨扰一番。”刘聪和余奎也比较熟了,所以并不客气。
余奎恍然:“难怪王爷从边关回来,想是因为陛下的生辰快到了。”
刘聪笑了笑,也不见外,自顾自拿起桌上的空酒杯,便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饮下,回味许久,方叹道:“好酒,酒味醇厚,无一丝酸味,更有一股稻谷的清香在其中。看来,孤找先生算是找对了。只可惜,皇父喜欢的是烈酒,并不是这种软绵绵的酒。”
余奎一把夺过酒杯,心痛的说:“所以你一来,我就知道自己的珍藏怕是又要少了。这酒本就是南方口味,不懂欣赏何必浪费我的好酒。”
刘聪嘻嘻一笑,随即漫不经心的问道:“如今朝堂上的消息先生可曾留意?”
余奎见他似乎不再想要喝一杯了,便也放下了心来,听到这个轻飘飘的问题,便也回答的满不在乎:“太子殿下和太宰闹变扭呢,陛下为此已经两日不见他们两人了。”
汉国太宰乃陈留王刘欢乐,是刘渊的从弟,手握重权,在刘渊面前说话颇有分量,可是他最喜欢的皇子既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也不是得刘渊喜欢的刘聪,而是二皇子刘恭。
偏偏无人知道,这位自幼身体病弱,心性不行的皇子到底哪里得了刘欢乐的青眼,但是刘欢乐就是最喜欢他。
“太子大哥可真心急,他有母后和匈奴诸多贵族支持,又何必怕一位毫无威胁性的二哥。”对于这种狗咬狗的情况刘聪并不关心,他只是担忧背后有人给他下绊子而已。
因为汉族生母的关系,刘聪在朝中势力薄弱,如果不是有父皇一直暗中保护扶持,怕是他在外头领兵作战的时候,早就就被太子大哥的人设计陷害的不知道什么地步了。
可怜他一位领军的大将军,正宗皇子出身的楚王,探听朝廷消息,却要透过余奎这个外人。
“此等俗事休要再提,王爷还是跟随在下来挑挑收藏。早日眼不见为净,我也不用一直心痛。”余奎起身在前面领路。
打开库房,木质的货架上,摆着十几个箱子,有大有小,全都上着锁,也看不清里面都是什么。
“这段时间王爷不在,不知道南方来了几个商队,卖的都是些稀罕物件儿,他们就在西市的那条街上盘了个铺子,王爷若是在我这里没挑中心仪的东西,便去他们那里。”余奎仔仔细细说这,完全一副盼着自己东西不被挑走的语气,惹来刘聪一阵好笑。
箱子一个个都打开了锁,刘聪见到箱中的诸多宝物,一时之间也不禁是屏住了气。
“这些东西有些是因为洛阳迁都之事从世家手中流出了的,也有一些是王浚使君曾经收藏的。”余奎解释说。
实际上,这里的宝物,都是游鸿吟的私人作坊加工出来的东西。
但是,的确已经算得上是宝物了。
比如那一盏彩瓷的水灯,名曰仙人指路。在青色的船形托盘上,一位造型飘逸的女子手提一盏明灯,面如桃花,身姿摇曳,双目炯炯有神,恍如真仙再临。托盘上方是放置清水的地方,并且空余之地还装饰着一个彩色小坛,下层则是搁置灯油的地方。
那点火的灯芯便在仙女手中的灯笼之中,点上灯火,光亮便从极其薄的灯笼璧上透出来,而清水则吸收过滤了灯火的烟熏,一点都不似普通灯盏那么刺激眼鼻。
“在南方,闺阁女子喜在水灯中养上一两朵花朵,或者是在彩色小坛中放上一点香料,水灯用来,便似将花园放于床头案前。”余奎解释道。
实际上,这些话都是余奎辈下来的资料,他根本没见过水灯这种东西,也能很肯定的说,南方没有哪家小娘子能用着这种东西,这根本是郭使君自己的独家珍藏啊。
“巧夺天工!”刘聪击掌赞叹:“我想天下能烧出这种瓷器的工匠,不出一手指数。先生,孤更期待先生的其他珍藏了。”
其他箱子里的东西都玉石摆件、精巧金器等等,虽然珍贵非常,却似乎并不比那水灯来的吸引人。
至少,刘聪的心思都被那水灯吸引走了。
没办法,他受汉族文化熏陶,就喜欢这些风雅的东西。
然后,余奎又带来了一样十分珍惜新奇的东西。
是一具执壶。
这具执壶外表精美,光亮可鉴,似乎是银制的,腹部圆形,两边扁平,整体似鼓,上绘九龙在天的雕纹,九龙姿态优美,神态各异。酒壶颈部细长,四周刻有吉祥云纹饰,壶把线条流畅,壶嘴和壶颈之间平滑的银现相连,使得整个酒壶外形灵动优美。
可是外表并不是这只酒壶的特别之处。
“可以从壶口向内部看去,本就是看不到壶底,这具执壶的壶颈和壶的腹部被分割开来,同时壶颈沿可以旋转。”余奎解释说:“酒壶的腹部分为两个空间,分割处有小孔,不易被发现,轻轻旋转颈沿,带动小孔旋转,小孔移到那一边,那一边的酒就可以流出来。”
余奎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理解这壶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反正给他的资料他都背下来了,如今一股脑儿说出来,也不管那刘聪听不听的懂。
刘聪双眼一亮,他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这执壶,看上去似乎可以装两种酒。”
余奎赞叹:“王爷聪明,在下也是细细思索许久,才明白为何这东西被手下重金收了上来。不错,这壶名为天机壶,一壶可盛装两种酒,并且,可以控制倒出来的酒到底是哪种。”
“就这个!”刘聪立即下了决心:“皇父最喜杯中之物,这执壶设计的巧妙,定然让皇父喜爱。”
刘聪很高兴的带着天机壶离开,还软磨硬泡了好几坛子烈酒‘烧春’,若不是余奎哭丧着脸说那些南方的商队那里有卖,怕是一坛子都不会给余奎留下。
等刘聪走后,之前领路的主事才又过来,恭谨的行了一礼:“北主。”
余奎已经被鹤鸣正式收编,虽然他刚开始并不愿意加入一个明显是谍报的组织,但是听说这个组织的统领是主公的亲传弟子后,就改变了注意。
后来他在汉国做的越来越好,胡危便干脆提他做鹤鸣中的北主,主要负责北方的汉国和草原诸部,同时也将鹤鸣在汉国的布置的部分人手交给了余奎调配。
这倒让余奎这个从未受过训练的人压力很大,但是和两个高级间人相处的久了,在汉国周旋的次数多了,他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总感觉自己这两年过的日子,要比过去二十几年加起来都惊险刺激,丰富多彩。
“天机壶送出去了,必然会到刘渊手中,后续的‘烧春’要供应及时,不要断货。”余奎道。
主事主要负责联络工作,听到这句话便说:“北主放心,烧春的产量还是很充足的,虽然青州这两年不再只种植高粱了,可那几年干旱的时候屯下了不知道多少高粱米,这东西可不如麦饭好吃,如今大多都酿酒了。”
余奎想了想,不耻下问:“铅石可真的会让人中毒?”
原来那执壶看上去是银做的,实际上其中却使用了大量铅金属。要知道,烈酒、果汁等饮料和铅制品接触,然后喝下肚,便会造成重金属铅中毒。
主事恭谨的说:“统领曾培训过,铅汞,以及那些常用来炼丹的金石材料,都是容易引起中毒的东西。”
余奎有些失望,他曾将也迷恋过一阵子道家炼丹,谁知金石炼丹最后炼出来的却是毒丹,看来只有草木丹才能试一试了。
不过他也只是稍微失望了一下,随即就开始关心起之前陪同他来的两位高级间人:“两位鹤子可有情报传来?”
所谓鹤子,便是高级间人的代称,鹤鸣虽然是胡危一手组建的,但是背后怎么可能没有游鸿吟的推手,他自然一开始就将谍报组织的方方面面都进行了完善,鹤鸣和鸿雁内部都有完整的晋升制度和评级制度,比如鹤子最高便是九羽,而当初陪着余奎过来的鹤子是五羽的,已经算是十分厉害的那种了。
那两位鹤子是以陪使团的身份过来的,也都详细安排好了身家背景,自幽州王氏全灭,这两位鹤子便在汉都多方活动,他们要比起余奎这位撑不起门客要求的名士好上许多,一位进入了太保府上做门客,另外一位在入了呼延族的将军府中做幕僚。
很多关键消息,也都是两位鹤子传来的。
“暂时没有动静。”主事回答。
余奎也按耐住自己的性子,说:“如今,我们该做的,能做的几乎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等时间过去了。”
主事安抚说道:“时间总会过去的。北主,要耐心,一切以鹤鸣安危为首要。”
余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