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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牺牲的农家女(四)()
王吉祥今年二十岁,柳叶眉,大眼睛,红菱菱的嘴唇儿,两条乌黑的大辫子垂在饱满的胸前,腰肢不盈≦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却是满满的厌恶、鄙夷和恶意。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眼里就充满了担忧和歉意,快得连魏初都以为自己只是眼花了,她连忙来扶魏初:“小妹,你还是快说实话吧,快给爹妈认个错,不然姐姐也帮不了你。”
一面还不停地给魏初使眼色,若是以往的王如意,说不定就信了她,然后说东西是王吉祥送来给她吃,然后王吉祥就会一副被污蔑的受伤样子,而在张凤儿看来,就是王如意承认了偷东西吃,然后王如意就逃不过一顿毒打。
但现在被诬陷的换成了魏初,她对王吉祥的伎俩看得一清二楚,不过是偷偷地送东西给她吃,天亮之前弄坏鸡棚外面的锁,造成魏初自己去偷吃的假象。
很拙劣的手段,但让王如意吃苦头是尽够了。
魏初低下头去:“我没偷吃!”
“你还抵赖,还抵赖,看我不打死你!”张凤儿举着那陶瓷的盆就砸过来,魏初眼中冷光一闪,忽然就抓住了王吉祥的胳膊,躲到了她身后去,而那铜盆就狠狠砸在了王吉祥的头上。
王吉祥一声惨叫,张凤儿傻了,王宝顺也傻了,一时间只剩下王吉祥的哭叫,东屋里王铁山冲了出来:“到底咋回事儿?一大早就闹啥闹!”
魏初连忙爬起来,远远退到一边,果然王铁山看到受伤的是王吉祥,顿时眼睛就瞪成了铜铃:“谁?谁干的!”
王吉祥是第一个孩子,王铁山即便重男轻女,对这个大女儿还是真心疼爱的,而且眼看就要嫁给城里人了,王铁山非常看重王吉祥,平时一句重话都不会说,这会儿见她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哭,指尖还有血迹,顿时就慌了,一看张凤儿手里拿着陶盆,还维持着击打的动作,顿时就冲上去一个大耳巴子扇了过去:“你这败家娘们,就没消停的时候,吉祥也是你能打的,活腻歪了是不是?”
张凤儿被扇得转了半个圈直接倒在了地上,魏初看得真切,一脚将一块小石子踢到她摔倒的地方,张凤儿一屁股坐在那石子上,嗷地一声惨叫。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嗷地一声叫唤,跟头母猪似地朝王铁山扑去:“王铁山,你这个孬货竟然敢打老娘,我叫你打,我叫你打!”
两夫妻顿时滚成了一团,王吉祥就在一旁,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王宝顺也加入战局,作为同父异母的姐弟,王宝顺觉得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一切好东西都是她的,可王吉祥却穿得吃得比他还好,他早就对王吉祥恨得牙痒痒了,这会儿得到机会就装作不经意地对王吉祥又踢又踩还揪头。
而王吉祥同样也对他厌恶得很,仗着年纪体形大,也一个劲地对王宝顺下黑手。
一时间王家院子里哀嚎声声。
这会儿大早上的,这动静就显得特别大,左邻右舍都赶过来,劝架的劝架,好不容易把王家四口人都扯开了,结果一个个脸上身上都带伤的,最严重的是王吉祥和张凤儿,一个头上流血,一个被王铁山揍得一张脸鼻青脸肿,便是王宝顺也脸上有着道道血痕,村里人一看,赶紧就给送大夫那,因为伤势吓人,稍微处理了一下又给送镇上卫生所去了。
王家就只剩下魏初一个人。
她才从角落里出来,揉了揉被捏肿了的耳朵。
此刻王家所有的屋子门都开着,粮食都被控制在东屋张凤儿的手里,她直接就进去,掏了一大把大米,然后洗了一个锅出来煮饭。
她前两世都是养尊处优的身份,这打水井和烧土灶还真的没经验,好在有王如意的记忆,她折腾了半天,终于把饭给烧起来了,然后又把碗筷提到院子里的水井边洗了。
不是她想要折腾自己,而是这些活不干的话,一会儿等王家人回来,又逃不过一顿打,这会儿王铁山等人都在气头上,打起来是要人命的,魏初现在还没有能反抗的能力,只有尽量不出错了。
洗好碗,饭也熟了,她就着酱油和猪油拌起来,饱饱吃了一顿,完了又把所有痕迹给清理干净,把地给扫了。
这下就剩下一大盆脏衣服没洗,魏初没急着去洗衣服,而是趁这会儿没人,又进了东屋,她记得张凤儿是有偷偷存私房钱的,这私房钱她不敢让王铁山现,她在屋子里翻来翻去,终于在衣柜最底层的一件张凤儿的旧衣服里掏出了一叠花花绿绿的纸钞。
这个时代里的钱对她来说非常陌生,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这叠钱居然有百来块了。
要知道现在是九十年代末,钱非常值钱,像王家村这样的穷乡下,一个月一家人的开销也不过二三十块钱。
魏初从里头抽出了一张印着人头,写着“拾元”的纸钞,然后其他钱都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这钱就算医药费了。”
魏初从东屋出来,又回了自己的鸡棚,关上门,继续练她的阳风拳。这身体还是太弱了,她可不想再被当成小鸡子一样地甩来甩去了。
一直到中午,王家人还没回来,她也有些累了,又弄些东西吃了,看到自己被撕得更破烂的被单,忽然心头一动,拿来了针线,在被单上缝起来。
这具身体此时才14岁,离被卖给癞老头还有两年,她必须在这两年里积攒起足够的可以反抗王家的能力。
体力上有阳风拳,耍花招的话,有医术,但她还必须有钱,要赚钱就只有刺绣这一条路走了。
她记得镇上有一个地方收刺绣,王吉祥的嫁衣还是拿到那里做的,刺绣质量越高,得到的酬劳也越可观。
被牺牲的农家女(五)()
她绣了两个小时,将最基础的走针给练熟练了,又开始绣简单的花色,一条床单不但被她全缝起来了,还给她绣绣拆拆,折腾得厉害,见个人版面那里刺绣的熟练度慢吞吞地爬到了
一边洗一边开始背医书。
一天时间在魏初的各种忙碌中过去,等她晾好衣服,又煮上了晚饭,又去菜园子里摘了一把青菜炒了,王家人才打了败仗似地回来了。
一个个不是包了头就是包了脚,一瘸一拐,垂头丧气的。
王铁山一进来就吼:“饭做好了没,要饿死老子啊!”
魏初忙小声说:“做好了。”
饭桌上是没她的位置的,往常王如意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王家人有什么事就喊她出来干,还要给心里不顺的人打打踹踹,魏初却没那么蠢,摆好碗筷就溜了出去。
白天她已经现了一个好地方,就是王家后头走个十来分钟有一个山头,那里一般没什么人,但也并不荒凉,没有什么野兽虫蛇之类的。这会儿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她料理出一个干净的地方,然后又是练拳和背书。
一直到快半夜,饿了,又去地头里摸了土豆出来烤了吃,这才摸回王家去。
王家人折腾了一天,早早睡了,魏初回去鸡棚,此时已经是初秋,夜里冷得很,魏初盖着薄薄的床单,还把一套同样破旧的衣服盖在上头,还是冻得抖,她告诉自己再忍忍,等体力、医术和绣技都上去就好了,这样想着,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还是被张凤儿的大嗓门叫醒的,只不过张凤儿那鼻青脸肿的,屁股因为磕在石子上,疼得都不敢动,只在东屋里喊喊,并没有出来找她麻烦,王吉祥也同样在闷声养伤,王铁山还有地里的活要忙,王宝顺更爱到处跑,魏初老老实实地干了自己的活后,倒也没人再招惹她。
除了有一天,张凤儿跟吃了火药一眼,死死瞪着每一个人,尤其是魏初,魏初想了想就明白她大概是现私房钱少了。
但张凤儿不敢闹出来让王铁山知道,魏初小心不让张凤儿找到机会,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一连七八天,等魏初将三个技能点的熟练度都练到了1%以上时,张凤儿和王吉祥才终于出了屋门。
她们见了彼此,目光跟电闪雷鸣一样,恨不得将对方给吃了。
饭桌上,王吉祥柔柔地说:“嫁衣送过去做也有半个多月了,今天我想去看看。”
王铁山目光也很柔和:“成,叫你娘陪你去。”
王吉祥看了张凤儿一眼,她现在可是不敢再靠近这个疯婆娘了,不然谁知道啥时候又被砸破了头。她笑了笑说:“爹,没事,镇上才多远,我自己去就行了。”
张凤儿冷笑一声:“人家想和男人亲热呢,我跟去干啥,人家嫌我碍事呢!”
王铁山脸就沉了下来,王吉祥脸上也很难看,这里的习俗,未婚夫妻婚前见面必须有人陪着,不然让人知道了可能会传出些不好听的来。
魏初正准备离开,听到这里就怯怯地说:“要不,俺陪大姐去吧?”
“你?”王铁山嫌弃地瞧着他,王吉祥也意外,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与其带着张凤儿,不如带上这个蠢货妹妹,到时候随便就能甩开了。
她露出欣喜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妹,一会儿你去我屋里,我找件衣服给你换,你这头也得洗一洗,好好打理呢。”
魏初摸了摸自己粗糙如杂草的头,腼腆地笑了笑。
王吉祥对这事很上心,她可不想带一个脏兮兮一看就是乡巴佬的家伙进镇,她还特意拿了肥皂来给魏初洗头,在屋里挑挑捡捡半天,才十分不舍地将一件她穿不下,但只有一个补丁的天蓝色布衫给了魏初。
魏初抱着衣服眼睛微微一闪:“大姐,俺要不洗个澡,别把这衣服弄脏了。”
王吉祥看了看她身上,果然黑黑脏脏的,也就答应了。
魏初烧了热水端进鸡棚,快洗了个澡,她看着虽然脏,但这几天晚上也常到河边洗洗,身上其实并不脏,因此洗得也非常快,剩下来的时间她拿了针线,飞快地在布衫衣角内侧绣了一朵小黄花,还搭上两朵弯弯的绿叶。
穿上衣服出来,王吉祥已经等得不耐烦,看到魏初她都愣了愣:“小妹,没仔细看,你好像长肉了啊。”
确实如此,这几天魏初吃好吃饱,还练拳,整个人的气色就完全不一样了,脸上也有肉了,不注意不觉得,这会儿脸洗干净了,头也梳成了马尾,衣服也体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绝对是焕然一新的,虽然还是瘦小了些,但身上已经有了一个十四岁小姑娘应该有的朝气。
这句身体和王吉祥是一个爸妈的,王吉祥是十里八乡最水灵的姑娘,王如意自然也不差,因此稍微一拾掇就显得格外不一样。
其实不仅如此,主要是换了一个灵魂,魏初就算再装,也很难装出王如意的畏缩懦弱,气质上有很大的差别,这才特别的亮眼。
魏初注意到王吉祥闪过一丝嫉妒,说这话时还朝张凤儿看了一眼,张凤儿那眼神,简直要吃了魏初一样,想必是认定就是魏初偷了她的钱去买吃的了。
呵呵,这王吉祥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找机会落井下石呢。
魏初捏着衣摆抿了抿嘴:“大姐,可以走了吧?”
王吉祥本来不想带魏初走了,但见她含胸缩脑的,又笑了起来:“好,走吧。”
走到村口大路上,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辆破旧的公交车,魏初跟着王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