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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般的轻功,无月之夜;翻过几道宫墙连树上的乌鸦都没有惊动。
皇宫虽大;但天子设宴,自然该朝人多的地方走。
她越过中左门;隐在树后往前方望去;钟鼓既设;往来宫女举壶端盘;看来沈曜就在这座殿宇内办宴。
姓沈的让叶麒在侯府开小宴笼络西夏武林;就不知这春和殿内又坐着些何许人?
长陵正犹豫着如何接近,感觉到后头不远处慢下的脚步声;她略略转眸,头也不回地朝后一弹指;针眼准确无误的钻入一个宫廷侍卫的穴道中。
五步远的位置;那侍卫甚至没来得及拔刀,整个人就仰面一倒,昏死过去。
长陵瞟了一眼地上人的身量,毫不客气地扒下他的衣服,末了不忘将人往树上一塞,摘了帽子,不疾不徐混入人来人往中。
她一个外头混进来的,还不至于敢在人堆中逗留,所幸这会儿宫人们各有各的忙,看正门外颇多守军,她便绕到后方的御花园,隐在离窗较近的树下,凭着绝佳的耳力能听到里头是何光景。
殿内大部分人都在阿谀奉承的谈天说地,除了荆无畏之外,其他人的声音也都不认得,但话题围绕着“东夏西夏”、“武林大会”、“清城院”之类的,却是与这宫宇有些格格不入了。
“此番西夏诸多门派愿意投诚东夏,实在是可喜可贺,于皇兄而言更是如虎添翼啊。”
“皇叔说的不错,一旦西夏武林失了这些左膀右臂,今年武林盟主之位,必还是由我们清城院所斩获,到时皇上亦可借此进一步瓦解魏行云在武林盟中的势力,将中原武林牢牢握于手中”
“只是莫院士年龄所限,不能参加大会,近年来清城院的年轻弟子尚未成气候现如今,不知有谁能够胜任此位?”
“荆将军之子乃是上科武举的状元,听闻这两年在军中磨砺,武艺亦精进不少若是荆公子能够参加,自然也就多了几分胜算。”
他们说的越起劲,长陵听得越是糊涂——说话的几个应当都是姓沈的,说起来这些“皇亲国戚”聚在一起不谈国家大事尽说武林大会,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一点?
有人咳嗽了一声,说话的声音缓了下来,丝竹舞乐奏响而起,既然正主没有延展话题的意思,众人也就不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了。
长陵听到有人急急从大门踱进内殿,躬身说了声“禀皇上”,随即变成了细弱蚊绳的窃语,想必是在和沈曜说什么私密的消息。
她冷然望着窗面上的倒影,脑海里骤然浮现当日在泰兴城伏龙河前的场景,还有那一句“都是杀人,何来贵贱”,压在心底的恨意无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长陵握紧刀柄,心道:若就此将他杀了,也未尝不可。
但她心中升起了一丝犹豫——出刀之时,总该让沈曜知道自己是死在何人手中此时此刻,真是报仇的良机么?
就在这时,内里忽然传出一阵喧哗,有人惊呼一声“保护皇上”,殿堂就像炸开的锅,尖叫声和兵刃相交之声瞬间混乱地搅在一起。长陵心下一震,不由往前迈出几步,自窗缝内望去,眼见一拨红衣舞女以长袖缠住那身着龙袍之人,便知这些“同道中人”捷足先登了。
然而这些不知打哪儿来的刺客杀伤力实在有限,未能在御林军赶进来前把沈曜掐死,只稍一眨眼的功夫,有人持刀入殿刷刷几下将夺命的袖绳斩断,道了声“速送皇上离开”,便看几个身手不凡的羽林卫带着沈曜从后窗一跃而下——自己送上门来。
情势如此逼仄,带皇帝逃跑的那几个人根本来不及细看,只把长陵当成是前来护驾的侍卫,正要从她身侧绕过去,其中一人忽觉不对,回头多瞧了她一眼,“不对”二字尚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隔空一掌劈晕在地上。
其余几人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操起手中大刀斩来,但长陵却根本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转瞬之间将沈曜周身一圈人放倒,沈曜孤立无援,面对这样身手骇人的刺客,唯有惊恐后退道:“朕不知你们是受何人指使,但若朕有任何闪失,你们就是犯了诛九族之罪”
“九族?”夜太黑,她看不清眼前人是何模样,只步步逼近,“沈曜,我本来还不想让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现在看来,也没有废话的必要了”
听她直呼自己名讳,他不由颤声道:“你、你是谁?”
“九泉之下,会有答案的。”
寒芒一闪,伴随着眼前人的一声惨叫,鲜血飞溅,长陵看到被手中利刃劈开的脸上掀卷起了一层面皮用以易容的人皮面具。
他不是沈曜!
与此同时,感受到一道凛然刀光直射而来,她极快地一闪,身后的假山“砰”一声被这一刀劈个粉碎。
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自窗内翻身而出,长陵只用余光一瞟,便认出了来人是符宴归。
她脑海中电光火石的一晃,便即掠身而出,符宴归提步追上,两人一前一后犹如两道疾风将一众宫中侍卫远远抛在身后。
符相的腿下功法比想象中来的高超,长陵自诩轻功不俗,但被他穷追不舍地绕了一段路,不仅甩不开人还有被赶超的趋势最要命的是,以她现在的体力撑不了太久,姓符的看去倒是游刃有余。
长陵心中难免焦躁起来。
沈曜这厮不知是要给谁挖坑,叫人乔装打扮引鱼上钩,偏偏让她撞上了枪口。
她是进宫刺杀不错,但人没杀着还被当成始作俑者,也实在是点背了,这要是被符宴归逮住了,还真是有嘴说不清——毕竟那个倒霉替身的脑袋是她摘下来的。
念及于此,长陵顿住步伐。
与其耗尽力气,倒不如在此以前将此人一并除之。
反正沈曜的鹰犬,也不会是什么善类。
见她忽然停下,他敏锐止步于三丈之距,望着前方这个侍卫的背影,莫名感受到一股腾腾杀气弥漫而来。
符宴归见过无数高手,能在一刹之间散发出如此压迫劲力的,却是鲜少有见。
此时他们站在一处偏宫庭院内,宫中的几路人马尚在外圈寻捕刺客,符宴归并未鲁莽上前,只道:“从不知七杀堂中有阁下这般身手的人物敢问阁下是几堂主?”
长陵心想:怎么又是七杀堂?莫非那些舞女也是荆无畏派来的?听符宴归的话意他早知有人会指使行刺,敢情这宫宴的坑竟是给荆无畏挖的?
她听出了符宴归的斡旋之意,便哽了一嗓子,沉声道:“区区七杀堂,还不配差遣我。”
符宴归闻言,果然生出了两分忌惮,道:“阁下自是高人,但恕我不能放你离开若阁下肯在御前供出幕后主使,符某保你性命无虞。”
看来姓符的是认定自己也是荆无畏请来的杀手,但他一边说着“保你无虞”一边举掌之举真以为她背对着他就瞎么?
长陵不动声色地酝酿起内力——转身之际,就意味着暴露身份,只是,以符宴归深不可测的功法,她真有一招得手的把握么?
感觉到逐渐朝这偏院临近的脚步声,长陵不再迟疑,将手中兵刃往后一掷,精准无比地砸向符宴归。他早有防备,蓦然拔地躲过,一掌“泰山压顶”攻袭而上,却在长陵待回身时怔住了。
是她?
就在这时,突见一柄折扇见缝插针地拦在二人之间,虽说力量不大,但却恰到好处地让符宴归暂时撤了掌。
折扇在空中兜了个小半圈,回到了来人的手中,那人笑盈盈地往前走来,冲符宴归一笑,“符相好兴致,竟亲自来追捕刺客”
说着,他将长陵拦在身后,站到符宴归跟前道:“我是不是来的不合时宜?”
符宴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长陵,既而转向来者:“不,侯爷来的及时,我正想听一听荆姑娘的解释,为何她会夜闯深宫,行刺杀之举?”
“皇上既非皇上,刺杀又怎能算是刺杀?”叶麒摊开扇子摇了摇,“这一点,你知,我知,这位姑娘又如何会不知呢?”
符宴归眸光微微一闪,“如此说来,果真是侯爷的人,侯爷才会将今夜之计透露给她?”
“她既然是符相从五毒门带回来的人,又口口声声称是订了娃娃亲,怎能说是我的人呢?”叶麒转身看向长陵道:“想必是今夜你听了我府上七杀堂刺客的招供,知道荆将军有危险,这才跟着他入宫来的,对不对?”
长陵再迟钝也知道叶麒是在为自己开脱,她虽未作声,但亦未出言否认。
“知道荆将军有危险,何以会对皇上动刀?”符宴归说着审问的话,嘴角始终噙着一缕笑,“侯爷怕还是不知道,殿中的替身,已死在她的刀下了吧?”
叶麒微讶地瞥了长陵一眼,道:“喔?有此等事?这我倒没有想到按理说,今夜这一局本是符相的手笔或者,符相想要把她带到皇上跟前询问,还是想让大理寺介入,仔细查查她的身份?”
以退为进、暗带威胁之言,符宴归岂会听不出?
他面不改色的改口道:“侯爷说笑了,皇上该询查的应是七杀堂,与荆姑娘有何关系?”
叶麒轻笑了一声,“这世上聪明人不多,明白人更少,符相一人占了俩,实属不易啊。”
符宴归故意忽略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长陵温言道:“方才不知是你,险些对你下了重手,下回若再有这般情况,还望姑娘早一些表明身份。”
长陵稍稍愣住,她有些难以置信他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见她没答话,符宴归也不勉强,而是转头对叶麒道:“大内侍卫很快就来,在下还需回去善后,就劳烦侯爷带荆姑娘离宫了。”
符丞相恢复了那一副随和姿态,撂下话后果真没有耽搁,走的时候顺带还支开了一路羽林卫。
叶麒拉着长陵上了自己的马车,即使宫中出了这等事,依旧无人敢拦贺侯的车驾。
长陵一路上都没有吭声,既未解释自己为何入宫行刺,也没有问他为何出现。
叶麒等了又等,终于憋不住问:“不是说好等我回来么?怎么不告而别?我本来还担心你没法和荆无畏交代,想让七叔去荆府给个信,听说你往皇宫方向去,我实在不放心,才走了这一趟”
她别过头,望着金陵城空无一人的街景,没有答声。
叶麒能感觉到她似乎在生自己的气,但他没想明白她生的是哪门子气,回想了一下在屋中最后一段没说完的对话,她好像十分介怀他将折扇给了付流景一事。
他望着她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去追查大公子的死因,只是我那时年纪尚幼,贺家中又有太多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我自顾不暇,身边可用之人更是寥寥无几而将折扇给付流景,是我允诺大公子的事,也是我当时唯一能做的,我也确实没有想到他会就此销声匿迹等到我能在贺家站稳脚跟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有太多痕迹都被抹去,能查到的实在有限”
听他把话说到此处,长陵终于动容,侧过头对上他的眸,心道:是了,我竟忘了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后来又性命垂危,又怎能要求他那么多。
但她终究意难平。
叶麒见她眼中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姑娘为何总问我越家的故人和旧事?还有你今夜为何要行刺皇上?”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