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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嘉和下意识的惊呼起来。她今天实在是受了太多惊吓,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只受不得一点惊的红眼小兔子了。
“是的。更准确的时间,就是叶讯先生横跨戈壁,到达当时还名为荒的大冶的那一年。”
嘉和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你们的先祖是因为叶讯先生,才知道的”
秦列又一次点了点头,说到,“没错,当初他在戈壁的边缘就已经晕倒了,是一名驻守在附近的士兵发现了他,并且救了他一命,再之后不久,他就被当时的王召见了。”
“而事实上,叶讯先生在当时对荒造成的影响和改变,远不止这一点。他的确是个没什么实干才能的书生,甚至还有些不善言辞。但同时,他也是真的博学,而且所学甚杂——从裁制衣服的绢布是如何制造的,到上流人物们往来相处时的礼仪,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大小官职,其所起的作用,他大略都能写个大概”
说到这里,秦列略顿了顿,才继续说到,“而因为各种条件的限制,那个时候的荒,甚至还算不上是一个有着完整制度的国家它的君王或许很受人民敬爱,所有人也足够团结,冶炼技术也还算不错,但是其他的方面,同叶讯先生所描述的南陆诸国相比,却完全是不值一提。”
“更何况,在叶讯先生的描述中,它们还有着远比我们肥沃的土地,更加秀丽的山水所以你该知道,那种无可避免的吸引力,几乎是立刻就叫当时的君王对南陆诸国产生了深深的兴趣,然后像是飞蛾扑火一样,疯狂的从叶讯先生那里汲取各种新鲜的文化、理念、知识,然后进行了各种改革”
听到这里,嘉和的情绪已经从原来的惊讶完全转换成了震惊和赞叹——对当初那位君王的举动的震惊和赞叹。
很少有人有这种眼光,更少有人会有这种魄力。相信一个外来者说的话已经是莫大的勇气,更何况他敏锐的还从中发现了无数有价值的东西,然后以此为基础进行了改革。
而与此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明明叶讯先生留下的游方志中,也同样写明了荒的存在,在这一百多年中,却从未有哪个君王真的将它放在了心上。所以直到现在,大冶已经开始准备着攻打过来了,诸如燕秦晋之类的国家,却还是对大冶的存在一无所知。
“那么,那个攻打南陆诸国的计划,又是什么时候有的?”嘉和问到,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发涩、发干。
“就在几年后。”秦列的表情却是异常冷静,“你或许不知道,大冶其实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完美它的气候太干燥、太寒冷,粮食的产量就变成了一个大问题。若不想再年年都为了避免短粮忧愁,就只能想办法去寻找更加肥沃、更加适合耕种的土地。”
“而且,就算撇开这一点不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先祖们既然知道了戈壁的另一端有着更加强大的国家,又怎么可能若无其事下去?那一片戈壁,在当时看来是广袤的没了边,但既然有了叶讯先生成功横跨,待到以后,人们所掌握的东西更多更厉害,又怎么可能没有更多的人同样成功?弱势的一方,才更应该早做打算。一百多年的准备,也是到了如今才算得上比较完备而已。”
言语之间,倒还有些不满意一样。
而听到现在,嘉和已经有了一种感觉——其实诸国将来会被大冶攻打,真的怪不得别人。若是它们也能有这种远见和魄力,哪怕只是那么多国家的其中一个,如今的局面也就会完全不同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这一百多年里,就完全没有国家尝试过派人横跨戈壁了。
只是,不信就是不信,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哪怕上位者们采取了一些行动,但在他们的大多数人的心里,还是都只把它当做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也就更不可能想过,若是它真的存在,可能会对它们造成怎样的威胁
而且,他们大多将目光放在了南陆的其他国家上,或是交好强国以图更多,或是像个永远吃不饱的野兽一样,吞并着弱小的国家。甚至有些,本身就在内战不休。
所以,它们既没有当时的荒国上下所拥有的团结,更没有它身为弱小者的危机感,它解决粮食问题的迫切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在大多时候,都可谓是句真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切实去做横跨戈壁这件事的人们,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它放在心上,豁出了命去进行尝试?——他们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上位者们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还远不到自己为之付出生命的份上。
或许也不是没有一些拥有远见卓识的人想到了这些,但是,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叶讯先生当年跨越戈壁,其原因除了拼命二字外,所占更多的其实是幸运。
就这样,这一百多年渐渐过去,对这件事关注在意的人越来越少。最起码,她在大燕、在秦国,甚至是在蜀国的日子里,都从未见过那些上位者们,表露出过任何对于戈壁另一端的兴趣。
而更多的人,则完全把游方志提到的那个荒国,当成了一个真正的传闻,一个编造的,只供人们谈笑时才会偶尔提起的地方。
——君民同心?太可笑太不真实了。
——擅长冶炼?证据呢?拿出来看看啊。
待到最后
——横跨戈壁?嗤,说笑呢!那根本就没有尽头的好嘛!
而在事实上,在这些谈笑的人们的身边,或许就有那么一个从大冶远跨戈壁而来的探子,正偷偷的为他们的聊天内容而好笑心安着,然后将各种信息,带回大冶。
这样一想,简直要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似乎是看出了嘉和的紧张,秦列笑了起来,“其实,情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事实上”
顿了顿,他还是决定将那个困扰说了出来,“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非常反对出兵攻打南陆的计划。”
“为什么?因为厌恶战争吗?可是这场战争,说到底,也是为了大冶的发展,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嘉和下意识的问到。
秦列却摇了摇头,“只是一部分原因,具体的,我以后再慢慢同你说,现在先不要为这些烦心”
这话说的,好像她已经开始以大冶未来的自处起来了一样。嘉和忍不住脸上一红,牢牢的将嘴巴闭上了。
而这个时候,苗疆的小小部落,也终于到了。
在狭窄的林间小路的尽头,正有几根火把晃动着,暖橘色的小火团,就像是他们刚刚看到的萤火一样,轻快的迎了过来。
绿绣略带了几分不满的声音,离的老远就传了过来,“女郎怎么逛到现在才回来?你的身体还虚着呢!”
“糟了”嘉和苦恼的皱起了眉,看向秦列,“你的事情,我该怎么跟他们说?要不,你自己去”
“不行。”秦列却立刻拒绝了,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
“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给予你任何意见或是帮助的。这样,你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了。”
如此狠心!
第188章 交付()
卯正;天边不过刚露出了一点鱼肚白;嘉和便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衣洗漱,而后绕过外间尚在熟睡的绿绣;出了房门。
而待到她将房门小心翼翼的合上后,秦列略带了点笑意的声音也刚好从她背后响起,“现在便过去吗?会不会太早了点?”
“族长年纪大了;习惯早起;这个时间过去应是刚刚好的。”
嘉和略微解释了两句,也不问秦列为何会一大早就在她的门前等着;而是无比自然的走了过去;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歪头看着他笑;“同我一起过去?”
秦列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跟着笑了起来;“自然。”
然后便拉着她,一同往族长所住的两层小木楼而去。
他的步伐并不很快,甚至还带了几分看风景一般的悠闲味道,宽宽长长的袖摆垂落下来,刚刚好将他们紧握的手盖了进去。而等到路上遇见早起去做农活的苗疆族人时;便要立刻带着嘉和站定,十分有礼的同对方打招呼嘉和在一旁跟着看着;突然就有些想笑。
——特意穿了宽袖长袍;是不想他们紧握的手被别人看了去;可是特意停下同别人打招呼,却是在主动向别人展现他们的亲密
秦列的这种举动,又别扭又有趣,就像是一个得了心爱东西的小孩子一样,明明心里都忍不住的想要跟别人炫耀,却偏偏还要故作矜持一番真是叫人不知该如何评论才好。
族长所住的两层小楼很快就到了,嘉和同负责照顾族长的妇人打了招呼,说明自己的来意后,便跟着秦列一同立在院中,目送着妇人进门前去通报,姿态可以说是非常的有礼了。
而那妇人也只不过是进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又出来了,说是刚刚族长正在用饭,如今已经收拾好了,请他们赶快进去,语调又亲切又温柔,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可见无论是她,还是族长,对他们的突然拜访都没有什么不满,甚至——是早有准备。
嘉和又笑着冲那妇人道了谢,这才拉了拉秦列的手,说到,“那我们进去吧?”
“不了。”秦列却还是纹丝不动的站着,只在嘉和疑惑的目光中笑了笑,继续说到,“你一个人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就好。”
“可是你之前——”
“逗你玩的。”秦列笑到,忽而伸手将嘉和往前轻轻一推,催促到,“莫让族长等急了,快去吧。”
嘉和被这股力道推得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再一看旁边的妇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已经带上几分疑惑了,便只能继续前行,只是她的心中到底还是不解,秦列虽然偶有孩子气的行为,但在这种大事上,却是从来不同她开玩笑
更何况今日一大早他就等在了门外,可见心中也是想要跟她一起去见族长的,为何到了现在,却又突然反悔了?
这样一想,嘉和心中越发不解,在即将跨门而入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又回头望了秦列一眼。然后就看到秦列在她这一回望下,竟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而后才强行站定,冲她露出一个略带安抚的微笑
那一瞬间,嘉和什么都懂了。
秦列到底还是给了她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
是将燕恒中毒一事瞒下,请求族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带领族人彻底同外界隔绝,不给燕恒解毒的机会,然后以此为筹码,博得晋王赏识、联合秦国、策反蜀国,共同对抗大燕,让诸国格局彻底改变在最快完成自己理想的同时,也放弃跟他一同前往大冶,甚至是——在不远的将来,站在他的对立一方。
还是彻底放弃这里的一切,真正站在大冶的角度考虑,奉劝族长将解药献给大燕,促使诸国形成两个阵营对立的格局,使大冶在不久之后的战争中,占有最大的优势
他主动放弃了同族长面谈的机会,将选择权完完全全的交到了她的手上。
而明明就在昨天晚上,他还曾为了她晕头晕脑情况下说出的玩笑话而难以自抑的紧张、愤怒,又耍赖一般的磨着她应下跟他一同前往大冶明明就在刚刚,他还不由自主的往前追了一步结果他却还是愿意,叫她自己来选择
“老头子的门上是涂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