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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犹豫再三,又叫她回来。
有个秘密,阿秀谁也不曾告知。
当初破鹰岩时候,幼春前来请命,他起初拒绝,后来答应,心中无非是暗藏了一个不可告人的念想。
当时他已经察觉幼春在他心中处境颇为奇特,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是以才想不如就借着这一战,从了幼春之意,让她上战船,战乱无眼,倘若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天意是天意要除去这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不定之人。
然而,天意真个儿放幼春出外,他却忽地暴怒起来。
知道了幼春同陈添两个离船的消息,他几乎按捺不住就立刻发兵。
也就是在知道了幼春极可能有去无回之时,阿秀忽然极其厌弃当下这个自己。
他素来是心高气傲,目空一切,面上温润,骨子里冷血,他从来未曾觉得有何不妥,一切理所当然。
但是在那一刻,他极其厌弃自己,如此龌龊,如此肮脏,如此冷血,如此丧心病狂,种种负面所想,仿佛滔滔海浪,将阿秀冲刷的无地自容。但是纵然如此,又如何?弄权的人又有哪个是干净的?或许只有如此,才能靠他的目标越来越近,因此心越冷,越厌恶自己,越觉得这样或许才是对的,只能顺着这极端之路,一直走下去。
阿秀竭力镇定,告诫自己一切都在掌握,而他做的心安理得。他没有命陶幼春去送死,一切都是那小家伙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阿秀一直觉得,自己是这样想的,一直到见到幼春自鹰岩里头出来,万箭齐发在她身边擦过之时,先前用理智构造出来的种种看似牢不可破的冰冷壁垒,忽然在瞬间尽数崩塌!
原来万语千言,种种精细分析,都抵不过看她一眼
就在望见她的那一瞬间,几乎连想也没有想过,阿秀连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先前种种冷血想法尽数推翻了都不知,他人已经向着她而去。
在最无意识之中作出的决定,才是一个人心中真正想要的决定。
原来所谓天意,高不可测。
阿秀觉得自己身处两条路之前。
他彷徨无措,一条,是光耀辉煌,登上相位之路,可是没有一个人叫陶幼春。但是另一条,是她小小地站在那里,叫:“大人,别撇下我。”荆棘丛生,万人唾骂。
何以选择?
阿秀闭了闭眼,再度睁开。
他的手抬起,在幼春的脸上摸了摸,而后,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里的触感,极其娇嫩温润,让他爱不释手,但就是这爱不释手,恍若鸩毒,饮之则死。
阿秀手往下按了按,睡梦之中的幼春,全无察觉。
只要略微催动内力,十个陶幼春,也会立死当场罢。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法子留下她,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杀了她,一了百了,所有的顾忌,猜想,软肋,荡然无存,他依旧是昔日那个战无不胜的唐锦似。
杀机滚滚,蠢蠢欲动,似有人在耳旁蛊惑,窃窃私语,刀枪剑戟的言语,纷繁飞舞,阿秀心乱,目光变得狠厉冷然,他猛地闭上眼,手上一紧,握住幼春的脖子。
“大人”她低低叫了声,眉头忽地皱起,睡梦中察觉痛苦。
阿秀手轻轻一颤,听得她叫道:“大人、咳咳,大人救我”声音微弱,已有些窒息不能言语。
阿秀蓦地睁开眼睛,望见自己的手扼着幼春的颈间,幼春脸上涨红,嘴张开,人却未醒,或许她又梦见了被白元蛟所害那一幕,那时,他是她最为信任之人,——而他何德何能。
阿秀皱眉,眼中的泪滚滚而出,心头发酸之时,诸种恶念烟消云散,阿秀手松开,将幼春抱入怀中,心若油煎。
次日阿秀醒来,望着怀中幼春睡熟的脸,看了半晌,才将她轻轻放开,便欲起身。
穿了靴子下地,便欲将外衣着了,低头时候忽地怔了一怔,望见自己袍子一摆上,有一团鲜红血迹。
阿秀还以为是错看,细细扯了袍子低头一看,果然是血,阿秀一惊,转了转,却见袍子下摆还有些血迹,有的竟还未干。
阿秀自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伤到哪里的,他一怔之下,急忙上床,将幼春抱起来,叫道:“春儿!醒醒!”一边大叫,一边低头打量她身上。
幼春惊醒过来,打了个激灵,急急叫道:“大人,怎地了?发生何事?”脸上睡意懵懂,双眼却直直望着阿秀。
阿秀焦急望她,惊心动魄,问说道:“春儿你哪里伤着了?快给我看!”说话间,已经将幼春整个人抱起来,刚要细细查探,忽地目光定定望着幼春身下,却见先前幼春身下褥子上,也是有一团血迹,缓缓地殷开着,宛然鲜明,刺得阿秀眼睛都疼。
阿秀呆呆看了看,颤声问道:“春儿你”
第89章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阿秀望着褥子上的血迹斑然,受惊非凡,把幼春抱了,上下看了会子,问道:“春儿你哪里不妥?伤着了怎地也不说一声?”幼春迷迷糊糊就给他叫醒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说道:“大人,我未曾受伤呀。”阿秀皱眉说道:“还说,那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幼春怔怔地,低头看了看,也吃了一惊。
这功夫阿秀已经抱了她,翻来覆去看了看,蓦地望着幼春下…身,目光发直。
幼春不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却见身下一团儿的血渍隐隐透出,幼春似想到什么,叫了声,慌张便把阿秀推开,这边阿秀呆呆看了幼春片刻,用力将幼春拉回来,幼春怕起来,挣扎着叫道:“大人,放开我!”拼命往回缩,阿秀将她拉过来,低头就去解她的亵裤,幼春惊慌之极,叫道:“大人,大人,休要如此!”哭着求阿秀。
阿秀手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幼春,又惊又疑,胆战心惊,一时混乱,三魂七魄都有些不能归位,更不知要说什么好,望着幼春秀美绝伦的脸,脑中隐隐约约有想到一个念头,却埋藏的极深,一时半会不敢浮现上来,只怕真正出来时候便会天翻地覆。
幼春抱着头缩着身子,满心发冷,浑身抖个不停,两人相对许久,阿秀终于出声问道:“春儿,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要同我说实话。”说话声儿艰涩异常。
幼春不敢看阿秀,恨不得立刻从屋内消失,却偏偏不能动。
阿秀将她的手臂一拉,叫道:“春儿!”却又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幼春慌张叫道:“不,我不要听,不要听!”
阿秀见状,大叫一声:“陶幼春!”
幼春脸色发白,惨然望着阿秀,阿秀看着她的脸,见那等柔美的眉眼,楚楚动人的容颜,心中那念头愈发清晰,一颗心噗噗跳的极快。
阿秀望着幼春,一字一顿问道:“陶幼春,如今我有句话要问你,你可要同我说实话!”
幼春退无可退,仿佛身在悬崖之上,恨不得纵身跳下,偏偏这并非悬崖,纵然想跳,也是无处。
阿秀看着她,终于说道:“陶幼春,你你你是男是女?”
幼春垂着头,说道:“我是男孩子,大人,我是男孩子。”
阿秀厉声喝道:“你望着我说!”
幼春不敢抬头,无地自容,只低着头,固执地低声喃喃道:“我是男孩子,大人,我是”
阿秀伸手将她拉过来,说道:“好罢,我何必问你,我自己看就知道了!”伸手就来解幼春衣带,幼春哭着去推他的手,求道:“大人,你饶了我,大人!”
阿秀眼中泪落,说道:“我饶了你,谁饶了我?——你还不肯说么?你到底是男是女?”逼近了看幼春的脸,望着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心中那念头无法遏制,只等一个尘埃落定。
幼春闭了闭眼,泪水滚滚落下,只是咬着唇不停摇头,却答不出来。
阿秀说道:“好,我自己来看!”手上一扯,将幼春的衣裳扯落半片,幼春伸手捂住胸口,大声叫道:“大人,你不要如此,你你若是厌我了,就杀了我罢!”
阿秀心中本正乱麻一般,半边冰狱,半边焰山,闻言便说道:“好!我自己看过,倘若你是男孩子,我便杀了你!”
幼春大惊,抬头看向阿秀。
阿秀瞪着她,说道:“你可还是不说么?”
幼春怔怔望他,阿秀咬牙说道:“是你逼我的”手指一抖,就去解幼春的衣裳,幼春将他推开,仓皇后退,阿秀将人抱回来,幼春逼于无奈,揪着衣领,闭着眼睛叫道:“好罢,不要如此,我说就是了。”
阿秀动作一停,呼吸不稳,望着怀中之人,心思难明,见幼春眼睛闭着,泪珠在雪白的脸上滚滚落下,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窒息,便说道:“你你同我说实话,你是男是女,你、你给我听好了,——倘若、倘若你是男孩子,我我就杀了你!”
幼春吸吸鼻子,睁开眼睛看向阿秀,却说道:“我我是男孩子。”
阿秀身子一震,手上一松,幼春跌在床上,阿秀双目冷然看她,缓缓抬手,手掌向前,便向着幼春额头劈过去,幼春闭目不语,身子伏在被上一动不动,阿秀的手将落在幼春额头上,却蓦地停住,望着幼春,那手抖来抖去,不能落下。
寂静里头,幼春吸吸鼻子,将脸埋在被子上,低低说道:“大人,若你厌我了,就杀了我罢,我不会怨你的,大人是好人我不想叫你厌我”
阿秀仰头向上,深吸一口气,一时心头挣扎欲死,恨不得这一掌落在自己额头上也罢,从此一了百了。
那劈出的一掌终于不曾落下,反而轻轻落在幼春脑后,顺着她的发丝向下,幼春身子一抖,伏着不动,阿秀望着她静静的模样,心思一转瞬间,手滑到幼春脑后,抓着幼春衣领,略微用力,只听得轻微嘶啦之声响起,便将幼春的衣裳撕落下来。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不过于此。
幼春只觉得背后一凉,微微愣怔之下,尖叫一声,伸手抱住胸前,然而阿秀怎会看不到?她到底并非男童!这边幼春惊怕之下六神无主,一瞬间,只听得身后桌椅劈里啪啦撞倒在地,却是阿秀倒退出去,将桌子板凳一一撞倒。
幼春掩着胸口春光,呆了呆,急忙拉被子遮着,慌里慌张看,那厢阿秀摇摇欲坠,身后退无可退,梗了片刻,才颤声说道:“陶幼春,你、你”却说不下去。
幼春并没料到阿秀会如此,见衣裳剥落,紧紧地裹了被子,恨不得就此死去,咬着牙不发一声,阿秀勉强上前来,艰难问道:“你是女孩儿?”幼春大叫道:“不是,我不是!”
阿秀将她捉起来,冷然说道:“你还敢说!”幼春身子发抖,却仍旧叫道:“我不是女孩儿,我不是女孩儿!”阿秀说道:“你要逼我将你脱光了么?”幼春听了这句,果然是有些怕了,便不再叫嚷,她又怕又是绝望,顿时之间忍不住,便嚎啕哭了起来。
阿秀见她***身子,发丝散在雪白的肩头,一抖一抖地,手上一松,便将她放下,幼春也顾不得遮掩身子,倒在被子上便放声大哭。
阿秀望了她片刻,后退几步,又看了会子,目光闪烁不定,等幼春哭的够了抬头起来看时候,却见原地已经不见了阿秀身影。
幼春伸手擦擦眼泪,仔细望了望屋内,果然见阿秀已经不在。
幼春心里冰凉,试探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