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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哪点像女人了!”
病房里,骆飞一手捏着苹果,一手狂刷ipad新闻客户端。一旁,齐亦辰将苹果皮扔进垃圾桶,不冷不淡地回答:“大概是因为你很久没有绯闻,大家都着急了吧。”
“放屁!老子上一次情伤还没治愈呢,谈个屁的恋爱!”骆飞狠狠咬了口苹果,汁液吞下腹中,忽然神色古怪地瞥了齐亦辰一眼,“当然,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亦辰坐在病床旁的小凳上,挑着眉毛问:“什么意思?”
阳光从敞开的窗口直射进来,暖洋洋地照耀在骆飞脸上,照得他像脸红了:“没,没意思。”
装,你给我装,看你能装多久!
齐亦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可怜他那凶巴巴的样子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僵在了脸上。
“小锦!”瞧见来人,骆飞立刻揣着小颤音可怜巴巴地撒娇,“哎呀我快闷死了!”
黎锦跟齐亦辰打了个招呼,走到骆飞面前,将手里的零食袋子塞进他怀里,笑道:“喏,这样就不闷了吧。”
骆飞迫不及待地扯开一包薯片:“爱你么么哒。”
黎锦与齐亦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到对方眼中快吐了的讯息。
“少吃点吧,自己是易胖体质都不注意,当心出院了胖十斤,以后减肥有你好受!”齐亦辰抓起手机,起身拍了拍黎锦的肩膀,“我去录歌,下午见。”
黎锦应了一声,接着坐到了他刚刚的位置上。
“今天医生怎么说?”他问。
骆飞舔了舔嘴角:“还是那句话,担心有后遗症,要留院观察。”
那天晚上翻车后,骆飞撞到了头,送到医院,医生给出的诊断是脑震荡。“脑震荡”,这三个字可把蒋先生蒋太太吓坏了,他们一边托人联系在国外的专业脑科医生,一边疯了似的全城搜索何二,当天晚上,蒋家与何家终于爆发了城中黑道十年来最大的一场冲突。冲突中,何家群龙无首,节节败退,关键时刻,何家大少何悦轩突然出现,挽救何家于倾颓之间,同时,也终止了这场混战。
第二天,本市黑道格局彻底改写,蒋家成为当之无愧的黑道霸主,而何家退居其次。何悦轩借此机会将何氏黑道白道力量一并收拢,重掌何氏大权。
至于曾经的掌权人——何家二少也好,舒慕也好——失败者的下场,谁会关心。
“其实哪有那么严重。”骆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就跟睡了一觉似的,醒了以后根本没感觉。”
“胡说八道。”黎锦斜了他一眼,“乖乖配合治疗,千万不能留下病根。”他起身将骆飞腿上的ipad拿开,继续道,“还有,少看这些有的没的。”
骆飞翻了个白眼,心道,还能连点知情权都没了?
“那工作呢?我老这么住院,事情不都耽误了?”他问。
“广告商那边我都谈好了,他们愿意等到你出院。至于别的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倒是”黎锦清了清嗓子,“金骏奖组委会今天早晨发来邀请,希望你能参加第三十七届金骏电影节的开幕仪式。”
tim的电影在月初完成了所有的后期工作后,被定为金骏电影节的开幕影片。在这之前,电影已经先行放出三部预告片,未映先热,这次有机会成为开幕影片,可谓锦上添花。但骆飞与黎锦关心的,却远远不止于此。
“我听说,开幕影片的男主角,一般都可以被提名最佳男演员奖?”骆飞试探着问。
黎锦笑着点点头:“对。”
“我行吗?”骆飞问。
“你觉得呢?”黎锦反问。
骆飞也笑了:“小锦,我听说,舒慕从歌手转型为演员的时候,最开始并不顺利,甚至被人说成票房毒药。他真正在电影市场具有号召力,是从成为金骏奖最佳男主角开始的。”
“嗯。”骤然听到舒慕的名字,黎锦有些意外。
“那时候,他多大?”骆飞问。
“二十五岁零三个月。”黎锦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舒慕在台上手握奖杯扬眉吐气,他在台下哭得稀里哗啦。明明只过去了五年,可现在想起那时,却恍若隔世。
“我现在二十岁,如果现在得到这个奖项,就已经算赢了他。”骆飞捏着薯片袋子,少年的眼中光芒璀璨,充满希望,“就算得不到也没关系,我还有五年的时间可以奋斗,只要我肯吃苦肯努力,一定会赢他。”
“骆飞,为什么要赢他?”黎锦问,“因为当初我让你赢他吗?”
骆飞想了想,笑了:“不全是。刚开始确实是因为你,但是后来,却是因为我自己了。作为艺人,舒慕用最短的时间站到了金字塔的最顶端,他无可挑剔,他站在每一个艺人面前,就像一座山一样。要么,臣服于他,要么,翻越他。我不愿意臣服,我要超越他。”
黎锦轻轻笑了起来。
舒慕,原来无论你究竟如何,在后辈的眼中,你就像一座山一样。
你让他们看到成功的可能,和奋斗的方向。
这样,其实也够了吧。
“好吧,那祝你成功。”黎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蒋夫人来了。黎锦适时告辞,独自朝电梯走去,脚步却在经过某一病房时停下了。
听医生说,他昨天醒了。虽然左胸中了一枪,到底没伤到要害,所以不过是伤了元气,休养一阵子就好。
医生见惯生死,语气轻描淡写,黎锦揣摩几番,也未能揣摩通透,这“元气伤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病房的门开了条小缝,从缝隙里望进去,便能看见孤孤单单一张白色病床摆在病房中央。舒慕醒着,他躺在床上,正侧着头,望窗外的天空。没人探视,更没人关心他的死活,他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要不是身边的仪器偶尔发出声响,其实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黎锦的心中一阵酸楚,转过身,敲了敲门。
第二百零三章()
舒慕转过头来,他怔怔地看了黎锦许久,才像终于确定这不是一场美梦般,轻轻念道:“柯远。”
黎锦走了进去。
大量失血,让舒慕的脸色呈现一种衰败的灰白。他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一贯炯炯有神的眼睛也黯淡下来。仪器导管插遍全身,他迅速消瘦下去的身体支楞在病号服里,显得更加萧索而可怜。
随着黎锦步步靠近,他的眼神渐渐由开始的难以置信变得欣喜若狂。他试图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可重伤未愈,这样简单一动,却引来牵动全身的一场咳嗽。
黎锦无奈,只好坐到床边,一边搀扶着他坐起,一边伸出手,取过旁边的杯子。
接着,他的动作顿住了。
杯子里没有水。
“不用,”舒慕浑身乏力地靠在他怀中,将杯子推远,用沙哑的声音道,“我不想喝。”
黎锦低下头——舒慕的嘴唇都干裂了,这样重度失血过的病人大多极度渴水,他又怎么会不想喝呢?
只是没人管他,他又是一贯强势的人,不肯低头而已。
黎锦按铃叫来护士,拜托她去打点热水,回过头,叹道:“我给你请个护工吧。”
“不需要。”舒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黎锦没再争辩,况且以舒慕如今的状态,就算请来护工,他肯定也没力气把人家赶走,所以争辩根本没有意义。他扶着舒慕,让他靠床头坐好,考虑到他浑身无力,又在背后塞了两个枕头当依靠。这当口,热水也打来了,护士还贴心调了杯温水,装在玻璃杯里,暖手最好。黎锦将水杯递给舒慕,舒慕接过来,顾不得暖手,仰头,一气喝了。
“还要吗?”黎锦起身去接空杯,手刚伸过去,就被舒慕抓住了。
“柯远。”舒慕的力气大极了,他这么用力,黎锦甚至觉得他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用上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黎锦说,“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舒慕却没有马上动作,他死死地盯了黎锦良久,才一点点放开了手。
黎锦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里捧着逐渐变冷的空杯子。他将目光投向窗外,仔细地想了想,才问:“何悦笙说的都是真的?”
舒慕皱了皱眉。
“你你早就知道我跟李奕衡”黎锦艰涩地说。
“是,我早就知道。”舒慕说。
“早到多久?”黎锦问。
“没有多久。”舒慕回答,“有次公司融资不顺利,面临倒闭,大家都一筹莫展,你却说你来想想办法,然后下午急匆匆地出去了。我从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很多时候,你的办法太多了点。所以我悄悄跟在你后面,我看到你上了李奕衡的车,他载着你一路出城,去了他的温泉山庄。山庄的佣人告诉我,你经常去。你们做爱的时候,我就站在外面。离得那么远,可我看得一清二楚。我看到他把你抱起来,贴在落地窗上,你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有时候,你在我们获得胜利的时候,紧紧抱着我一样。我在别墅外面站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离开,回公司以后就听到你问小静,想要吻一个人代表着什么。”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把事情挑明。”黎锦看着他,“所以你才会提出跟我交往?你这算什么,报复?”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能容忍你跟李奕衡在一起,不,除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行。我只要一想到你跟他有过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我就如鲠在喉,恨不得杀了他,或者杀了你。”舒慕说。
黎锦讥笑:“那我后来死了,你开心了?”
“不,我从没想过要你死。”舒慕顿了顿,他别开目光,仿佛在粉饰与诚实之间几番权衡,才最终决定坦然,“柯远,我承认,我算计你,有很多方面的考虑。一来,我恨你的欺骗,你让我的成功一辈子都背负着不光彩的阴影,你还亵渎咱们之间的感情。让你一无所有,这是我的报复,可报复之后,我仍打算跟你重修旧好。二来,我恨李奕衡的插足。可我奈何不得他,所以不得不借助外力。恰好某次演出后,我认识了何悦笙,他对我非常着迷,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利用了他。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原来这个局这么早就开始布了。”黎锦轻轻地舒了口气,哂笑道,“可是舒慕,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你要承认是你?”
舒慕抬起眼,之前的问题,他都能平和以对,可唯独这里,让他迟疑再三,却迟迟,给不出答案。
“既然不好答,我替你答。”黎锦等了半晌,忽然干笑一声,说道,“人已经死了,回不来了,就算你对何二大发雷霆,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不如就顺势承他这个情,替他把罪名担下来。反正不管你怎么解释,外界还是会把这件事归罪到你身上,倒不如现在这样,何二感动于你替他顶罪,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你也好顺顺当当,借他的名义蚕食何氏。”
“而且我总觉得,你并没有死。我想把罪名担下来,如果有一天,你的亡灵要找凶手索命,那也许,我就能再次见到你,跟你说说话,告诉你我有多后悔。”舒慕忽然坐起身,紧紧地握住了黎锦的手,“柯远,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你走之后,每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