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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黑夜下的村庄静的吓人,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如同要把整个山头吞噬。
之前她在马车上就有所察觉,此时到了村口,这种使人窒息的感觉更加明显。
夜风夹杂着淡淡香烛味飘荡而来,吹起女子耳后发丝,显得她侧脸弧度宁和美好。
“竟然会有人在此时祭拜。”
清风开口,话中带着疑惑,想必他也同样闻到了香烛味。
谢湛掀开车帘,黑暗朦胧中,看不清他面容。
“清风,你先驾着马车离开,明日清晨村口相会。”
清风领命,拉着马车隐匿于黑暗中。
江九思自然不会关心谢湛他心里到底是有怎样的计划,她此时只为今夜住宿发着愁。
像是知道女子心中所想般,男子勾唇,月光下勾勒出他眉下悬鼻如玉,极直,玉峰而立般,似提亮江山的颜色。
他伸出紫色宽袍下的手,指着那处唯一亮着灯烛的人家。
“那里,走吧。”
江九思向来是谨慎,现在虽然天已全黑,但时辰却尚早,但这里的人家几乎所有都紧闭门窗,不点灯烛,唯独那处。
她不禁顿住步子,没有同谢湛走去。
谢湛耳朵微动,发觉身后那人没有跟上来。
他回眸浅淡一笑。
“有我在。”
此话一出,之前还在踌躇不前的江九思,立即挺起腰杆,双目炯炯,一步两步跨上前来。
斜看男子一眼,笑话!她江九思从不需要别人保护。
谢湛狐狸般的眸子眯起。
看着女子刚才那道挑衅的眼神,他不禁失笑,无奈摇摇头,提脚也跟了上去。
咚咚咚!
江九思敲着村民家门。
“请问,有人吗?”
语罢,就在下一刻,屋中灯烛瞬间熄灭,江九思不禁挑一挑眉,与身后男子对视一眼。
谢湛背手上前,语调比之平时有些缓和。
“在下携家妻路经此地,眼见天黑,无从落脚,可否借住一宿。”
不错不错,说的像那么回事儿。
江九思心中还在感叹谢湛不愧是在朝中摸爬滚打的人,说话如此会拿捏分寸,忽地她察觉了什么。
不对……他刚刚是在说什么?
家妻?
第8章 你睡地,我睡床()
新上任的“谢夫人”横眉冷竖,紧盯身前男子,纠结着等会儿先找他身上哪处开刀。
她自己做的那把解剖刀还没有剖过活人呢……
空气中安静了那么一瞬。
只听咯吱一声,屋门被人打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探出头来,她手中拿着一根蜡烛,照亮了她满是皱褶的老脸。
老妇人借着微弱火光打量了两人穿着,好在谢湛穿的衣袍不算太过华丽,可看他那副气度不凡的模样,也知不是一般人。
老妇人不禁皱眉开口。
“你们是哪里来的。”
“我…”
谢湛立即扯了正欲开口的江九思衣角,上前一步道。
“我本外乡人,想去京都做生意,与夫人路径此处,只想留宿一晚。”
老妇人听罢,叹口气。
“进来了。”
进了屋子,屋中摆设简单,一眼望去,桌子椅子,没有多余摆设。
“家中清寒,两位莫要嫌弃。”
说着老妇人拿出茶壶,为他们倒水。
一进来,江九思便发现,那股香烛味更加浓郁。
她似无意开口。
“老婆婆今夜在祭拜祖先?”
正在倒水的老妇人手一顿,神色有些躲闪,随即淡淡回道。
“嗯。”
“时辰尚早,为何村中的每家每户不见屋中烛火,难倒村里的人都习惯早睡?”
“大家都习惯了。”
看她似乎不想多说什么,江九思也没有再多加询问。喝着一碗乡间白开水,她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正与此时,那个老妇人声音突兀想起,是对着谢湛。
“你家夫人容貌如此绝丽,夜晚就莫要在外面走动了。”
说着她便佝偻着背脊,晃晃悠悠往房中走去。
谢湛似乎觉得老妇人说的甚有道理,十分认可的点点头看着自家“夫人”。
“夫人的容貌的确不俗。”
江九思觉得这次便宜被人占大发了。
心中大呸一声!
拉着谢湛就朝着另一间屋子走去。
啪嗒关上房门。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老婆婆很奇怪。”
谢湛看着拉着自己手腕的某只爪子。
笑答。
“夫人所言极是。”
江九思回眸,咧嘴,整整齐齐八颗牙齿,标准的礼仪微笑。
谢湛微眯着眸子,却觉得这笑十分渗人。
“好啊,那今夜就……你睡地,我睡床。”
语罢,也不等谢湛回答,某女跃上床,找周公下棋去了。
谢小侯爷看着床上那个恨不得用被子将裹三圈的女人。
这个女人……
骄傲,重情。
冷情,果断。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他站在窗前,遥看月光。
后面低低传来女子声音。
“村里实在古怪,你今夜派人去暗查一下。”
“嗯。”
*
翌日,江九思蹭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检查着自己身上衣服,确定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下了床。
此时她才发现,房中只留她一人,谢湛已经不知去向。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她打开门时却看到了清风那副急切的那张脸。
“江姑娘!”
见他这副模样,江九思就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
她旋即沉下脸。
“快带我去。”
第9章 林中悬尸()
路上已经听清风报告了事情原委。
昨夜探寻一夜,皆无果,眼见天边飘荡着抹鱼肚白,正想回去休息,谁知竟然发现了具尸体。
有人死了,死在村庄后方羊肠小径坡下的林子里。
突然出了命案,江九思自当重视,脚下步子也越发加快。当江九思来到时,已见那处围了许多同清风一色颜色衣服的侍卫。
谢湛正负手而立,他今日依旧一身紫色衣袍,这个角度,她刚好可以看到男子紫色袖袍处绣的暗色竹纹,隐约可见内里蜿蜒的淡淡黑璃纹。
有些人,天生便是如此,原本身处泥潭,却依旧脱俗、风神超卓。
晨风吹起他乌黑青丝,挡住他侧面容貌,看不真切。
闻脚步声渐近,谢湛转头,对江九思点点头,目光移向另一处。
寻他目光所及,见一处丈宽的空地,熹微晨光自树梢高处洒进来,照亮了树人悬挂之人。
一人裹着碎步衣衫悬颈吊在枝头,脖子明显被人割开,一条拇指粗的麻绳勒在喉咙的血肉里,血顺着脖颈将身子残破的衣服染成了血色,而此时,血色已是暗沉。
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脖颈往下,人被开膛破肚,胸腔、腹腔大敞。
血、内脏、肠子与泥土混了一地。
耳边忽地传来男子声音。
“早间清风通知我时你还未醒,本不知是人命案子便没叫你,现在你来应也不迟,这尸身未移动分毫。”
江九思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而她也只是看了一瞬那悬在树上的尸身,凝眸转身,走出了林子。
谢湛眼神深邃,狐狸般的眼尾挑起,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心生疑惑。
她验尸自己是见过一次的,不是应该先看看尸体情况吗?这怎么就走了?
带着满腹疑惑,他终究是跟了上去。
江九思出了这片林子,环视周围一圈,目光锁定尸身后方处的斜坡。她在坡下停住,随着斜坡往上看,只见点点日光洒落山坡。
坡上的杂草并不深,所以隐约可见表面泥土痕迹。
而这坡上土痕并不相同。
一处表面毫无一根杂草,且表面明显呈现平滑状态。旁边另一处杂草比之前长的平整且密,应该是经常无人走动,导致杂草较多,土痕并不明显。
她走向最为偏远的一处,仰头而望,细看之下,见那处杂草许多都自山坡顶上倒翻下来,地上泥土已被翻开,有的草根都露了出来。
且那翻倒痕迹十分平整。
江九思低头看脚下,蹲身翻开脚下叶片。
一片隐在下面的叶上落了几滴喷洒状的血迹。
时间过了一夜,血迹上沾上了泥土,极为浑浊,若不细瞧,不容易被发现。
她边往前走,血迹越加明显,也越来越多。
冥思片刻,江九思起身,指着这处斜坡,道:“明显滑行痕迹,预测死者应是在斜坡之上遇袭,不小心翻滚而下,凶手在死者滑落下来后,一手用麻绳拖拉死者,另一手则拿刀不停得砍。”
谢湛一抬手,清风领命,立刻命人从另外几处上坡到周围探寻蛛丝马迹。
在等待侍卫探寻结果之际,他有意转头看向女子。
女子拿着根木棍在血迹旁边来回踱步,唇瓣紧抿,眼神专注。
谢湛有些疑惑,不是已经有了一丝眉目了吗?为何她的眉头却未曾舒展。
于此时,探寻的侍卫回来一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眼江九思又看了看谢湛。
“爷…又发现了具尸体。”
第10章 玉手断头()
什么?江九思眉毛一竖!
盯紧那个侍卫。
她道,“尸身在何处?”
“斜坡往上的杂草堆里。”
抬头看向坡上,绕过此处草痕,上了山坡。透过杂草缝隙,隐约可见里面的白色衣角。
她快步而去,扒开杂草。
这是一具女子尸体,除却手腕处有绳子勒痕外,面部无明显伤痕,只有嘴角带血。
江九思蹲身,掰开尸体眼皮,仔细端详。
这一看,她蓦地捏上女子四肢,随后抚上她胸腔,埋头侧耳倾听。
周围侍卫对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死都死了,还在这里干嘛。
随之便听到女子高扬的声音。
“她没死。”
没错,这人根本没有死,眼瞳没有散大,四肢肌肉也没有僵硬的迹象。
这仅仅只是暂时性的休克。
只是一旦休克时间太久且没有得到救助,人体器官便会慢慢趋向衰竭。
一句话,这个女子,已经是一只脚跨进了黄泉路了。
翻动女子身躯,看向她脑后,有明显血迹。
看来是被人强行推倒后,脑部砸向地上大石所致。
什么?没死?侍卫们皆露出不信的神色,明明这人身体发凉,也没有了呼吸。
江九思起身,横眉冷对那些人。
“这人些许是条重要线索,带下去好好安顿。”
江九思也随之下了斜坡,她长呼一口气,不觉有些疲惫,此行本以为只是调查女子失踪案,却不想成了凶杀案。
一双大掌轻抚她看起来沉重的背脊,转头。
对上谢湛含笑的瞳眸,两人之间皆无声。
她知道,男子这是无声的安慰。
“走吧,回去。”
“…嗯?”
“回去,验尸。”
*
悬尸地点依旧被谢湛的人重重把守,此时见谢湛与江九思回来,个个挺直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