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流月在鄙视宗政暝那妖孽装x、出门居然不带侍卫的同时,百里桢霆的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要是五皇子殿下在他百里丞相府上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可是连累满门抄斩的杀头大罪!
如此看来,倒也无怪乎百里桢霆的表情会这么难看。
流月了然又同情的看了一眼被西岐黑衣人制住的百里桢霆,却也只是局限于面子上的那么一眼,她并不打算出手。麻烦的事情,流月也向来懒的的分心去插手。
转身,再度想要离开的时候,百里桢霆低沉的怒吼了一声,隐隐夹杂着颤抖的泪腔,“流月,你就如此的记恨爹爹和整个百里一族吗?”
记恨?
这个词儿着实用的好!
流月没有回身,只是脚下顿了顿、眼角往后一斜,冷笑嘲讽道:“爹爹和整个百里一族也值得我一直挂怀在心上来记恨着吗?”
一声“爹爹”,刻意加重了语气。那样凉薄的姿态,直叫人心伤心痛。
因为爱,所以恨。若是无情无欲,又哪里来的爱恨情仇。
凤眸眼角尾端的哂然之意越发浓郁一分,流月冷哼一声后,又继续道:“还是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他不作死、大半夜的自己一个人跑到丞相府来,会招惹出如此事端?”
第40章 我害怕1()
说着上述那番话时,流月整张脸上的表情都被隐匿在暗影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从萧瑟决绝而冷峭凉薄地背影来猜测,应该是无情到了极致的。
明明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却好像经历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因而看透了世间红尘一般,冷心冷情的叫人心惊。
西岐黑衣人和宗政暝的打斗终于吸引了百里丞相府上侍卫们的注意,两排举着长矛长剑的侍卫严谨有素的小跑过来,加入了打斗中。
流月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薄的漫不经心的样子,静静的看着血影纷飞的场面许久,凉笑无声,直到半空中飞溅的血滴落到了她的脚下,流月方才斜勾了半边妖娆唇角、不知是冲着谁说道:“他宗政暝身为天嫠王朝的五皇子殿下,这些痛楚,本都是他该面对的!即便这次侥幸避过,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的!”
在其位,谋其职;在其位,担其责。
“责任”这两个字眼太沉重,荼蘼花期,而天涯无尽。
太过深刻、太过透彻,因而便也震撼的过了头,叫百里桢霆忍不住愣了愣。
“你究竟是谁?你真的是流月吗?”
流月反问,“难道我不是百里流月吗?”
宗政暝受了伤,伤处在左腹,貌似还挺严重的样子。宗政天琮大怒,当天上朝时便颁了一道圣旨――元宵佳节之后,倾覆整个天理王朝三分之二的兵力讨伐西岐。
彼时彼刻、天嫠朝堂上众文武百官哗然之际,流月却正懒洋洋的半躺在自己院子里那张从容倾那里搬来的白玉石床上晒太阳,垂怜则坐在石床旁边的软椅上、一颗颗的剥着荔枝往流月嘴里送。
流月整个人就是一慵懒散漫的二大爷姿态,眼睛微眯小憩,偶尔张嘴咬住垂怜送过来的荔枝,然后扬空吐出荔枝核儿。
如玉颠颠儿的从院子外跑进来,张牙舞爪的大呼小叫嚷嚷道:“小姐、小姐,刚才宫里传来消息了,说、说哎呦,好疼”
不等如玉兴奋的话音落尽,流月突然睁眼,张嘴吐出一颗荔枝核儿砸在如玉的额头上。
一击即中。如玉盘腿坐在地上,摸着额角处泛红肿起来的凸起包状物,表情里很是迷茫和委屈。
反应了半晌,如玉抬头、又用那种很是迷茫和委屈的眼神儿看着流月,泪眼汪汪的愤愤的控诉道:“小姐,你这个狼心狗肺、黑心烂肠子的小姐,你为什么拿荔枝核儿砸我?砸的我好疼。”
“疼?”唇角微勾,尾音上扬回旋,霎时间整个漓院的空气都缠绵温泽起来。
冬暖夏凉的白玉石榻上,双臂交叠着枕于脑后的流月慵懒的抬了抬眼皮,眸光凉薄,懒散上挑的眼角略过如玉那楚楚可怜的小表情时,只从薄唇中吐出四个极其风轻云淡的字:“你太吵了!”
如玉噎死。垂眉默然,一言不发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闷闷的站在旁边,摸着额角上的红肿,心中满是悲愤。
本来坏心肠的不想告诉流月、皇宫里究竟传回了什么消息,半晌之后,如玉还是忍不住闷闷的道:“小姐,方才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因为五皇子殿下受伤的事情大怒,说元宵节之后,要倾覆整个天理王朝三分之二的兵力攻打西岐。”
顿了顿,见流月仍旧漠不关心的吃着荔枝,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如玉瘪嘴,继续道:“今日早朝时、皇上当朝下旨,御封百里丞相之三女百里流月为‘踏西将军’,统领一甲御林军,择日率兵攻打西岐。”
话落至此,流月淡薄清冷的面色终是有了一丝松动,“踏西将军?”
如玉点头。不禁想起了那个随从满脸。
据说,皇上的旨意一下,整个朝堂之上立即哗然大乱,文武百官皆是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一个年老迂腐的礼部侍郎颤巍巍上前,“扑通”的就跪倒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苦劝道:“皇上,请您三思哪!我朝历代从来不曾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更何况还是一位女将军!此事有碍风化,老臣还妄皇上您三思哪!”
那般的苦口婆心,倒真真像极了一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
但向来就有这样一句话――“忠言”逆耳利于行!
于是,宗政天琮不耐烦的瞧了那跪着的礼部侍郎一眼,挥了挥手,只道:“既然历朝历代没有先例,那么朕就给后代立下这么一个先例!”
如此说来,宗政天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就是要御封流月为踏西将军。
“皇上,三思!”众臣中,还是再度闪出一个人影,快步往前迈了三步后,拂了拂衣袖跪倒在地。
那人,正是吏部侍郎刘冲邻!
宗政天琮微微眯起锋利睿智的眼睛,威严问道:“刘爱卿还有什么异议吗?”
“皇上,臣等还是觉得此事不妥。”语气微顿,深深的叩拜之后,刘冲斜着眼角瞄了身旁的百里桢霆一眼,道:“百里丞相和镇南将军本就已是位高权重、权倾半个朝野,如今,皇上又要御封百里流月为踏西将军,到时,将整个天理王朝接近三分之二的兵力都集中在百里一族中,恐怕有所欠妥。”
这个吏部侍郎刘冲邻,很明显的就是还记恨着当日、流月打残了他第二个儿子刘建钰的腿的事情。
心思缜密又心机深沉如宗政天琮,怎么会看不出刘冲心里盘算的那点儿小九九,当即,便冷哼道:“如今情形,太子和镇南将军都是大伤未愈,五皇子又偏逢此时被西岐黑衣人所伤,十三皇子要镇守川南战场,刘爱卿你觉得、如今朝堂之上,还剩几个能担任主帅之职征讨西岐?”
宗政天琮的声音很沉缓、很压抑,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莫名的叫刘冲脊梁骨儿上一阵泛冷,上下牙齿冰冷的敲打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道:“请皇上恕罪,老臣、老臣愚钝,的确不知当今朝堂之上,还有哪位将军能够担此重任!”
“嗬!”安静的气氛有些诡异的金銮殿上,突然响起一声极其润泽、极其凉薄的浅笑,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那浅笑、竟然是一袭淡黄玄纹朝服的九皇子殿下宗政翼发出来的。
宗政翼眉眼精致如画,一双细长的眼睛笑眯成两条弯弯的线,周身泛着的气质文雅温润,端的是一副凉薄似水、温婉无害的姿态,他静静的看着几乎要将脑袋埋进地里面去的刘冲,柔和的笑道:“刘大人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刘大人的大儿子刘益良也是我朝一员骁勇善战的龙虎将,既然刘大人觉得百里流月担任踏西将军一职有些不妥的话,不如就让令郎领军出战如何?”
随着宗政翼唇边那抹明媚艳绝的笑弧上扬一分,刘冲脊背颤抖的就更加剧烈了一分。
世人哪个不知道,西岐向来以毒术和幻术称霸天下。
素来“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西岐女子生性妖娆魅惑,身姿体态婀娜多姿、面容姣好夺魂摄魄。
而西岐的男子,便在此基础上更多了几分阴柔之气,举手弹指间,艳绝人寰、祸国殃民。他们的美,不仅仅是那副倾国倾城的皮囊,更是那股从骨子深处衍生出来的媚极气质。
因此,西岐也是男风盛行之地。
所谓幻术,大抵是人心中有魔。
聪明狠毒的西岐人,正是明白了这一点――世人,终究还是逃不过金钱、女色和权力的诱惑。于是,他们凭借自己绝佳的先天条件,抓住人心,然后任性恣意的玩弄人心,是他们的乐趣。
此所以,西岐幻术独步天下的原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另外,便是那残忍又变态的使毒手段。
因西岐位于重峦叠嶂的深山之处,多生长一些名贵的草药,自然而然,便也生长了一些带有剧毒的花花草草,西岐人善于用毒,尤其以西岐皇族钟离一族为最,或者见血封喉、或者挫骨扬灰、或者腐蚀消骨,对生命的杀伐决断只在那些人的一念之间。
西岐用毒手段的残忍和变态,流月是切切实实的见过的,那天晚上,她亲眼看见院子里那棵原本生机盎然的槐树在短短半盏茶不到的时间里,以肉眼能瞧得见的速度、迅速枯死。
这样诡谲的场面,饶是见惯了生生死死的流月,都忍不住愕然那毒,霸道阴险至极。不消想,若是那剧毒沾染在人的身上,该是何种惨不忍睹的状态。
早些年间,刘冲的长子刘益良也曾经带兵进入过西岐战场,结果却是不战而败。
刘益良心性定力不够,刚入西岐地界便被西岐女子的幻术所迷惑,走火入魔,还身受剧毒,差点儿一命呜呼去见了阎王爷。
想起西岐人那歹毒阴险的手段,刘冲忍不住哆嗦的更加剧烈起来。他刘冲五十多岁的年级了,膝下却只有两个儿子,眼下二儿子刘建钰已经被百里流月给打残了一条腿,恐怕此生再也无望为刘氏一族光宗耀祖,要是大儿子刘益良这次去了西岐战场、遭遇什么不测的话,他们刘氏可果真就要完了!
思及此,刘冲猛地抬起头来,却见宗政翼依然笑的温润凉薄、唇弧勾勒上扬没有一丝瑕疵,只是,触及那精致宛若水墨画的清浅眼涡时,刘冲忍不住心神俱是一颤。
为何,为何
明明淡薄温良似水的九皇子殿下,浑身优雅中却潜藏着浓郁的杀伐之气。
右眼皮快速跳动了两下,刘冲心中猛地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似是预知到了什么,再抬眼去看宗政翼,发现那双温润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的危险之意早已经被湮灭的滴水不露。
第41章 我害怕3()
直到流月郑重的点头,他才复又开心的笑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希望,只是转眼间、眼帘垂下再度凄伤无比,“月儿,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为你去死,如今,我的心愿终是了了,月儿,你不要哭,最后,再让我亲你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以那样痴缠的眼神儿看着流月,眸子里满是依依不舍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