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迟看了会书,又觉得无聊起来。谢微时说他从小就一个人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耐得住这种寂寞的。她去隔壁房中,用谢微时的设备登录了。
距离上一次登录,也不过寥寥数天而已。却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觉得中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拉开好友栏,其中一切如旧的名字一如既往地亮着,而しと的名字依然灰着。她忽然觉得しと的意义于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会觉得这是gue,而不是盛琰。
这种感觉不对。
她想了想,给しと留了一条信息:
——让しと回到墓地吧。它应该获得安息了。
留完言,她忽然觉得异常的怅惘。
原来这是一场告别。向过去的自己、过去的盛琰挥手作别。
方迟在的世界中慢慢行走。远离繁华的市区,不知不觉却又走到游戏之地。
“大富翁”。
她站在门口仰望这三个字。天空很灰,霓虹的光像星星一样。今天的客人也不算多,但时不时能够看见从天而降的银币雨水,机器中热血澎湃的声音营造出曾经的繁荣景象。
“sa小姐,好久不见!”
“大富翁”的老板f热情地迎了出来。
“还是老地方吗?sa小姐,告诉您一个好消息,しと的幻影还在!”
方迟通过sa点了点头,向投篮区走过去。
f仍然在后面絮絮叨叨,“ar看起来成熟多了……”
里的时间,是比外面过得快的。方迟抬起手臂看她的avatar,果然匀称有力了许多,不再是过去弱不禁风一折就断的样子。
走到投篮机前,她从物品背包中拿出三枚银币丢了进去。上一次来到“大富翁”,她还有一些银币没有用完。
しと的幻影果然出现了,意气风发的样子,记载着那个时期飞扬跋扈的青春。装满篮球的球筐开始躁动,提示着比赛已经开始。方迟没有上去投篮,只是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しと的幻影。
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扑簌簌地落下泪来。她又丢下三枚银币,轻轻伸手抱住了那一个并不存在的しと。
“しと……我要走了……”
幻影自然听不见,也不会受到她手臂的束缚,仍在永无休止地投篮。
这时候,方迟只觉得眼角余光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仿佛有谁在注视着她。她顿时本能地警觉起来:“谁!”她四下张望,游戏之地无边无际,没有遮挡,她果然看见一道黑影在向游戏之地外面掠去。
那道黑影的速度不算太快,方迟拔足飞奔过去,穿越游戏之地,便进入了街区。那道黑影从背后看去,是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黑色帷帽的人。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这个黑衣人飞身爬上了一座高楼。
方迟紧跟着黑衣人上楼,楼顶上,抓住了他的袍子。那黑衣人眼看着难以脱身,猛然转头,一张惨白的脸紧贴过来,那一双相距逾尺的眼睛中忽然伸出两根手指,插向方迟的双眼!
方迟固然胆大,但人的本能就是对突然伸向眼球的东西产生恐惧,她猛然紧闭双眼,向后退却两步。她心中狂跳不已,心脏悸动,额头上的血管都开始狂跳,她险些站立不稳。然而脑子是清醒的,她大声叫道:
“眉间尺!你是眉间尺!”
睁开眼时,被黑色的袍子紧紧包裹的人已经站在了楼顶的围栏边。不见他双足起跳,就这么上身下倾,整个人从楼顶跌落下去。
方迟站到围栏边,只见黑衣人跌落地上的一刹,瞬间消失。
是ue——只要落下的位置足够准确,在两个大陆模块的相交处,她的avatar就能够实现空间穿梭,毫发无伤。
然而当时她被gue一抓,下落位置偏离,把自己摔进了医院。
这时候她不敢贸然地也跳下去。因为穿梭的位置是随机的,她并不一定能够追到那个疑是眉间尺的黑衣人。
更何况,她也好久没有吃a抑制剂了,就算穿梭成功,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这么剧烈的冲击。
她唰地滑开了即时通讯系统,点开了:
——你查一下最近注册的avatar,是不是有一个身上罩着黑袍,脸部是眉间尺的脸的avatar!
回复得很快,他哀叫:
“每天注册的至少有数万人,你让我怎么找!”
——直接搜索眉间尺。
方迟想,如果他就是眉间尺的话,一定不会放弃此前辛辛苦苦打出巨大名气的这个名字和形象。既然他的脸用了眉间尺的脸,那么名字应该也是。
中的名字不能重复,除非使用某一个名字的avatar灰飞烟灭,才有可能有新的avatar使用这个名字。就连墓地和人间,相同的名字也不可能共存。
此前那么久,也没有听说哪个avatar打着“眉间尺”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很显然就是有人专门占下了这个名字,专门就是给他使用的。
很快大叫起来:“真的有!我靠!半个月前刚注册的,这是什么情况!教主又要开始掀起腥风血雨了?”
上眉间尺的信徒确实越来越多。“教主”是这些员工给眉间尺的一个半讽刺性称呼。
——关注他。据我今天和他的接触,他还在适应自己的avatar的阶段。感觉他跑路、攻击等方面都还很弱。
“新的avatar,本来就是很弱呀!从来没有上个ar都得有个十几天的适应期呢。”
——不,不是那种新生的弱,是还不习惯的弱。他的avatar似乎有一些超越一般avatar功能的表现,但是明显用得还不熟悉。如果他很习惯现在这个avatar,就算我的avatar比他年长很多,都未必打得过他。
“不可能啊!”不可思议地嚷嚷起来,“所有avatar都是平等的!怎么可能会存在具有特殊能力的avatar呢!连大爸爸的avatar都没有!他想练成个肌肉男都还得去健身房呢!”
——我也不知道。但你见过能从眼睛里伸出手指的avatar吗?你见过,脑袋能突然调转180°的avatar吗?我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也没有疯。
“……”“嗷”地一声叫了出来,“这他妈是什么鬼avatar!吓死人了好吗!”他那个英俊无比的avatar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我去找一下负责avatar的程序员,看看是不是他们那边出了bug。妈的!这个眉间尺能让哥省点心吗!”
方迟忽然想起那一天,的天空中出来的出现的四个大字:
【我必归来】
她忽然脊背一寒。这时开门的声音响起,她扯掉虚拟现实头盔和全身装备奔过去,玄关处果然见到拎着大大小小的黑色袋子的谢微时在换鞋。
她一颗混乱不堪的心忽然定下来。
63。房子中的时光都老()
方迟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谢微时出去的时间还挺长的。她快步走去玄关,想去帮谢微时拿袋子,然而伸出手去捞袋子的时候,却只觉得眼前一花,抓了个空。
这种感觉就像打羽毛球,明明看见球飞过来了,你判断好了球的运动轨迹,然而一拍子过去,却和球擦身而过。
可是那是静止的袋子,不是正在飞翔的羽毛球。
是突然从中回到真实世界,她的身体已经不能这么快适应了吗?还是……
方迟心中凉了半截,却见谢微时眸光动了动,从她的手上移到她的脸庞,浅浅地笑了起来:“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能跑了么?”
谢微时买了食材去做饭,方迟把他买回来的东西收拾了。所有的东西他都分门别类,用黑色的包装袋封好,让人不得不叹服于他的周密细致。她的手指仍然颤得厉害,很多时候她都要抓两遍,才能抓住想要拿的东西。
她走去厨房,靠在门边看谢微时炒菜。
“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他问。
“眉间尺的avatar出现了。”
谢微时手底下的动作明显一滞。“终于还是出现了?”
“半个月前刚注册的avatar。”方迟把眉间尺的avatar描述了一遍,却没有说是自己遇见的,而是假托员工的奇遇。谢微时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调小了火,凝着眉静静地听她讲述。
末了,方迟问道:“你研究了那么多黑客,你觉得眉间尺可能是你知道的人么?”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缓慢而斟酌地说着,在仔细地思考。“但有一点,我不觉得是ar程序上出了问题。avatar的初始设定程序是滕桦亲自编写的,我看过,很天才,从根本上杜绝了在avatar上做手脚的可能性。”
方迟抬眉看了一眼谢微时:“你看过初始设定程序?你是最早的一百个种子用户之一?”
谢微时把一盘秋葵炒肉盛出来,低头浅笑道:“是的。不过没有你gue这么出名就是了。”
“我说我是gueue,我也可以说我是gue——但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他盛好了饭拿出去餐桌上,方迟抽了筷子和勺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坐下来,谢微时看着方迟说:“我是谢微时,你是方迟。我喜欢的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跟她有什么特别的身份,或者我有什么特别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方迟怔了怔,一筷子西红柿鸡蛋放在嘴里忘了咽下去。过了会,她说:“你放的糖太多了。”
谢微时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说:“今天我在外面,听说神经玫瑰的祖枫失踪了。——是被十九局秘密带走了吧?”
一听到“失踪”二字,方迟首先关联起来的就是nemo。但转瞬又意识到,祖枫并不是艺术家。虽然史峥嵘还没有向她提及这件事,但她知道谢微时的猜测是对的。她问道:
“咱们之前的计划,可靠么?”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
卧室的灯关着。客厅的灯光半照进卧室中,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凉开水,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身折射出床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窗帘偶尔飘开,能瞥见窗外漆黑一片的天色。
这间房子很老,窗帘很老,墙壁很老,桌子很老,连房子里的时光都老。这些浸透了岁月的老物没了棱角,温润而干燥,就像在这栋房子里浸润已久的他一样。
方迟扳着他坚实的肩膀,鼻子和嘴唇抵着他喉结与锁骨之间的位置。他的力量贯穿她的身体,她感觉像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几十年前还没有虚拟世界的时候。那时候人与人之间都还很近,近到闻得到彼此的体息。
她摸着他肩后的枪伤,嘴唇贴在他的锁骨上,喃喃地说:“你还没说过这是怎么来的。”
“之前得罪了一个人。我差点把他弄死,当然,他也差点把我弄死。后来,我们就各自失踪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凶残的。”
谢微时牵着嘴角笑了,手指插*进她浓密的发丝中去,轻轻抚摸着她耳后那道长长的伤疤。
“那个人做了什么你要杀他?”
“他杀了我的一个朋友。”
“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医学生会遇到的事情。”
谢微时低声笑了起来,捧起她的脸颊亲吻她。“遇到你,也不像是一个医学生会遇上的事情。”
“那后来呢?怎么就变成乌鸦了?”
“我很想救那个朋友。icu病房中,我们抢救了三天三夜,他没能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