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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前的桩桩件件皆不能让宜妃高兴,可她还是得笑着看她们走进王嫔的厢房。
“你且躺着,不必行礼了——”进了屋里,贵妃见王嫔欲起身,忙向瑭淑使了眼『色』,瑭淑三步并作两步至王嫔榻前,扶她躺好。
“多谢二位主子前来探望,妾身担不起……”看见瑭淑,王嫔又想起胤校矗共蛔÷淅帷K獠【褪窍嗨既浅隼吹模实刂赜问保肫鹭沸|已夭折多年,一时难以自持,哭出咳喘的旧疾。
“你不必这样,我们也是奉旨来的,何况照顾后宫诸位姐妹也是我分内的事。”贵妃知道王嫔的眼泪为谁而流,内心不胜伤感。
瑭淑就更知道了。看见王嫔的眼泪,瑭淑的眼神游离了起来,似乎落在哪里都不合适似的。忽然她感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她的目光顺着那只纤细的玉臂爬到了王嫔的脸上。
“听说娘娘如今养着一个小格格了?”王嫔的笑容使瑭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仿佛看到了她们初遇的那日开了一树的玉兰花。
“是……是啊。我刚把她哄睡了。”瑭淑已经不记得上次和王嫔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她知道王嫔不怪她,可是她始终不能确认王嫔是“不敢”怪她,还是“不愿”怪她。
“胤校夂⒆釉谔煊辛椋醇裉斓难樱欢ê芨咝恕!蓖蹑傻幕爸沼诖叱隽髓┦绲难劾帷迥昵埃沸|期待着瑭淑给他添一个小妹妹。而今她的孩子没有了,养着桑柔的女儿聊以□□。“真快呀,一晃眼竟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的流逝对瑭淑王嫔而言也许是浑然不觉的,但对胤礽而言却是如坐针毡。瑭淑与王嫔花五载光阴解开了心结,但胤礽却觉得他与皇帝的心结越来越死了。他不想坐以待毙。
“噶礼张伯行的事,胤礽你怎么看?”回到京城,皇帝仿佛心血来『潮』一般,将自己整理过的噶礼、张伯行互相弹劾的奏折给胤礽看。
胤礽对此事早已了然于心,只匆匆翻过几本后便道,“回汗阿玛的话,您曾说过,‘汉人心不齐’,咱们满洲人自然更值得信任。”
皇帝听胤礽拿自己说过的话来搪塞自己,当下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朕说了那么多话,你偏偏只记得这一句,好哇!依你的意思,噶礼的话最可信咯?”
“这也是汗阿玛的意思——”胤礽还没说完,只听哗啦一声响,皇帝一气之下将桌上的奏折通通推到地上,胤礽躲闪不及,被奏折砸了两下,当即跪下叩首,“汗阿玛息怒——”
“那些个你自己的私心,就少往朕脸上‘贴金’罢!朕几时说过噶礼可信的话?”皇帝盛怒之下不由想起噶礼是索额图党人的传闻,看如今胤礽这般向着噶礼,他不得不疑心这或许是真的,“这怕都是你叔姥爷告诉你的吧?”
“叔姥爷都死了十年了,难道汗阿玛不记得了?”胤礽跪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他的目光渐渐空洞无神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话。
“朕还没老糊涂呢,用不着你提醒!倒是你啊,耳朵聋了?没听见朕说噶礼贪婪好惹事么?”皇帝没想到胤礽今天还敢顶嘴,“噶礼诬告陈鹏年写反诗才一年,忘啦?当年朕南巡的时候,连曹寅家小孩子都跟朕说陈鹏年是好官!”
“可汗阿玛当初还不是预备拿他下狱,曹寅磕破了头求您呢!”提起曹寅,胤礽更是满腔怒火,他觉得自己反正要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痛快一回。
“那时候他做错了事,朕小惩大诫,怎么,难道不对吗?”皇帝冷笑道,“朕还记得,曹寅磕头那会儿你也在,你跟朕讲,行宫修不好是大不敬,要杀鸡儆猴呢!”
“那……那是看您生气,顺着您的话说的!”胤礽的双眼因恐慌与愤怒睁得老大,身子开始颤抖。
“朕从不妄杀大臣,你不知道吗?”皇帝走到胤礽面前,低下头,将脸贴近他的鼻梁,“倒是你,杀人打人,说得轻巧啊!”
“为了一个刚刚去世的包衣奴才,汗阿玛要翻旧账,儿臣无话可说。”胤礽转过头去,轻蔑地撇了撇嘴,皇帝直起身子,回到书桌前坐下。
“无论满人汉人,也不管贵族包衣,朕一向公允,不曾偏私。我大清富有四海,满汉俱是一体,你要忤逆朕意,曲解朕,就不配当这个储君。”皇帝虽不能完全说到做到,但深知这是天下归心的必经之路。倘若胤礽将皇帝这五十余年辛苦经营的“满汉一体”的门面毁了,他又如何放心将天下托付斯人?现在皇帝彻底想明白了,他松开桌上紧握的拳头,闭眼道,“你回去罢,你还病着呢,朕以为你已经好了,看来并没有。”
然而胤礽已经瘫坐在地无法起身了,魏珠见状,忙吩咐人将胤礽搀扶出去。
瑭淑与贵妃在承乾宫照顾傅宛央,胤礽被废的消息惊醒了摇篮里的婴儿,瑭淑不得不将她抱起,哄了好一阵。抱着傅宛央的瑭淑恍惚以为自己正抱着胤校皇奔湮锸侨朔牵磺蟹路鹩牍ッ皇裁捶直穑率瞪鲜裁炊疾灰谎恕�
胤礽再次被废的消息对众人而言已是意料之中,连十月初三过寿辰的太后也未曾在贺寿仪式上有丝毫异样,仿佛废太子一事未曾发生。
“十三弟,最近腿疾还犯么?”皇帝领着诸子向太后贺寿毕,胤禛与胤祥一同离开了畅春园。看见胤祥腿脚依旧有些不灵便,胤禛不免心疼,“上回给你的『药』可用了?”
“多谢四哥挂心,好多了。”皇帝再次废黜胤礽后,胤祥想起一废太子这些年来自己的遭遇,不免自嘲,“汗阿玛前些时特意问起我,还赏了些传教士研制的『药』,我那儿快成开『药』铺的了!”
“你倒幽默!”胤禛嘿然一笑,拍了拍胤祥的肩膀,“这回我看你也没工夫为二阿哥说情了,腿都这样了,我看你怎么跪!”
“当初也是我少不经事,听佟师傅的话,总觉得嫡子是正统,不可轻易废黜,没成想害了自己,也害了师傅。”虽然胤祥如今已解除软禁多年,他的师傅佟法海却一直未被起复,想起这些,胤祥总有些自责。
“那佟法海糊涂!”胤禛闻言,倒替胤祥抱不平了,“汗阿玛降他的职都算是轻了!就因为你本『性』纯良,便教唆你忤逆圣意?他自己怎么不去?”
“算了,都过去了……四哥对胤祥的好,胤祥肝脑涂地难以报答!”胤祥见胤禛如此替自己委屈,心头忽然涌入一股暖意。
如今胤礽被再度废,大概再难登上太子宝座了——胤禛这样想着,又见胤祥对自己投来充满崇敬与信赖的目光,忽然对那个权力的顶点有了更多向往。至高无上的皇权可以把他的个人意志上升为国家意志,能赋予他更多力量,他开始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第二十七章 未卜来朝庆(上)()
翌年是皇帝六旬寿辰,年底出了废太子的糟心事,众人皆担心皇帝会像数年前那般大病一场。然而此次皇帝似乎波澜不惊,饮食起居一切如常,大臣们提出希望在皇帝六旬大寿时庆贺一番,皇帝谦逊了几次也答应了。从年初开始,举国上下便沉浸在一片祥和喜悦的氛围中,拘禁在咸安宫内的胤礽一时被人们忘得干干净净。
过完年傅宛央便满周岁,瑭淑看着已经牙牙学语的傅宛央,才发现又一年过去了。自康熙四十七年以后,瑭淑觉得岁岁年年仿佛流逝得更快了,如今皇帝已是六旬老人,身子大不如前。
“央儿,喜欢不喜欢啊?”傅宛央周岁那日皇帝正好有空,便到承乾宫探望。只见他拿了一只醉芙蓉石坠子放在她手上。那鸿雁回眸的婀娜形态将瑭淑与傅宛央一同吸引住了,惹得二人两眼泛光。
“谢汗玛法!”一岁的傅宛央已经会说不少话,皇帝喜欢傅宛央叫自己玛法,弥补桑柔不能喊自己一声阿玛的遗憾。傅宛央似乎察觉到到瑭淑也喜欢这只坠子,便转头将坠子挂在瑭淑脖颈上,『奶』声『奶』气地说道,“和妃玛玛戴,好看!”
“真懂事,不过这只坠子是汗玛法送给你和你额涅的,下次替朕给她好不好?”傅宛央听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看着瑭淑将坠子挂在傅宛央脖子上,皇帝倍感欣慰,他仿佛看到胤校男α吵宓髓┦缪壑辛鳌郝丁坏纳ヅ础钡接猛砩攀保磐ü约阂∫∮沟难莱菀馐兜剑┦绺в沸|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几天前被他在朝会上斥为“本朝第一罪人”的索额图,已经死了十年。
十年过去,他已经六十岁了,而三十岁的瑭淑保养得宜,仍旧像二十余岁的女子一般肤白貌美。这些年除了丧子丧女的打击,瑭淑的情绪很少波动,日子云淡风轻,如水般流逝。皇帝心系天下,更惦记着大清的将来,近年可谓心力交瘁,不复昔日神采。即使如此,皇帝亦不想旁人看出自己的脆弱,总在人前装作坦然自若,只是额上的皱纹与略显不平衡的肢体动作出卖了他。
“皇上,坐下歇会儿罢!”瑭淑扶着皇帝在御花园漫步,走久了,她能明显感到皇帝将足下的力量转移到她的手臂上。她渐渐有些体力不支,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见前面有个石桌,便向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将事先预备的苏绣软垫放好,瑭淑便扶皇帝坐下。
“唉,好几年没有这般清闲过了!”皇帝牵着瑭淑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六十岁了,还能和你这三十岁的女子在月下花前漫步,也真是上天眷顾啊……”溶溶月『色』下,皇帝的眸子笑成一弯银钩。瑭淑听见“月下花前”四个字,内心不免悸动,红了脸垂头不语。
“今年难得有空,朕预备好好庆贺一番。只是后宫那边,又要你与贵妃『操』持了,如今你的姐姐们年纪也都大了,后宫到底需要能办事的人。有你在,朕放心。”夜深皇帝在瑭淑处歇下,想到数日后的千叟宴典礼,不免向瑭淑多嘱咐了几句,“这几年栽培你的心思到底是值得的——”
“奴才寒门陋质,承蒙皇上不弃。没有皇上与贵妃的指点,就没有瑭淑的今日。”皇帝的话使瑭淑感受到自己的重要,她的眼里闪烁出点点泪光,把头埋在皇帝的臂弯里。
“到底还是你懂得感恩,要是二阿哥索额图他们都像你似的知道皇恩浩『荡』,朕又何至于为大清的前途担忧?”皇帝用干枯的手掌抚过瑭淑光滑的青丝,叹道,“以前总盼着你们为朕开枝散叶,如今枝繁叶茂,却也烦恼……”
皇帝的话戳到瑭淑的伤心处,可她不能表『露』出来,只咽了咽口水笑道,“傅宛央最近又学会了不少话,只怕桑柔回来请安时,都要会背唐诗了呢!”
“那敢情好,过几日桑柔便要进宫来请安了,你们也可以多聚聚。”说起桑柔,皇帝的眼睛流『露』出柔情无限,“她一定很想闺女了。”
“贵妃前日还说起,不知桑柔什么时候进宫呢,明儿奴才得把这好消息告诉她。”这一夜瑭淑睡得很香,想到即将到来的盛典,众人无不心『潮』澎湃。
“我想……我想把傅宛央带回去……”当桑柔抱着傅宛央,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瑭淑的心头猛然被浇了一盆冷水。
“怎么……我……我照顾得不好么?”瑭淑看见傅宛央的眼睛始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