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触感。她喜欢他温润的扳指贴在自己脸上。
“明儿朕派人给你送一套男装,你权且充当个御前侍卫。有朕护着你,也不会被人知道。”在皇帝看来,只要他想做的事,总能想到回避“规矩”的办法。瑭淑见皇帝已经安排妥当,也就心安理得地期盼起来日的风光。
“额涅,这个主意是孩儿出的,孩儿聪明不聪明?”翌日出发前,胤祄悄声走到瑭淑身后咬耳朵,语气间全是骄傲。瑭淑转身俯下抱起胤祄,笑得合不拢嘴,“胤校厦髁耍钅挂晕悄愫拱⒙甑闹饕饽兀 �
“嘿嘿,汗阿玛也这么说来着!不过汗阿玛还说,要把这股聪明劲儿用在课业上才好。”胤祄抓抓脑袋,小脸蛋登时红了。
“那咱们可不能辜负汗阿玛的期望啊,对不对?”瑭淑刮了刮胤祄的鼻子,抱着他往御驾处去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把胤祄交给他的两个胞兄后,瑭淑才一路小跑到皇帝的帷幄前报到。皇帝见她穿着镶黄旗的铠甲,英姿飒爽地跪在他的马下,当即觉得自己听了胤祄的建议实在是英明无比。他吩咐侍从牵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给她,瑭淑很轻松地坐上去了。虽然离开宁古塔后瑭淑再也没机会策马驰骋,转眼十余年过去,瑭淑的骑术依旧不减当年。虽然皇帝没有明说,但早有内应向皇帝身边的太监打探来了消息,如今随驾众人皆知这是皇帝的爱妃男扮女装,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敢侧目。
“小关子,那只野兔你来『射』!”瑭淑跟在皇帝后面,风尘扑扑地打在脸上,模糊听到皇帝这样叫自己。瑭淑心头一热,举起手中的弓箭,朝眼前那只棕『色』的兔子发『射』箭矢。兔子应声倒地时,周围一片叫好声。
“十五哥,额涅好厉害!”由于胤祄还小,前些时又大病初愈,皇帝嘱咐胤禑带着小弟跟在后面,看见瑭淑的英姿,胤祄的手都拍红了。
“是啊,和嫔娘娘不愧是满洲女儿,骑『射』功夫真好!”胤禑身体孱弱,只把更多功夫花在文墨上,看见瑭淑这般英勇,心里亦十分钦佩。
“十五哥,我是额涅的儿子,我也不能落后!”胤祄仿佛突然来了力量,挥舞着手中的小弓箭就要大展身手,“你骑快一点儿呀!”
“十八弟,你是苏贵人娘娘的儿子,和嫔娘娘是你的养母,知道吗?”胤禄在一旁听了这样的话,突然有些伤感。胤禑回头摆了摆手,示意弟弟不要再说下去。好在此时此刻胤祄一心想着『射』箭,没留心胤禄的话,胤禑加快速度,带着胤祄飞奔起来,把胤禄撇在后面。
“好吃么,朕再给你抹点孜然?”夜幕降临,营地燃起点点篝火,皇帝与瑭淑在火堆前席地而坐,架子上烤着今日皇帝与瑭淑的“战利品”,香飘四溢。
“就这样很好,您多吃点。”瑭淑已经吃得很饱,却觉得皇帝似乎没怎么吃,一直在盯着自己瞧。
“你今天累了,多吃点儿补充体力。朕长年累月这样狩猎,早已习惯了。当年征讨噶尔丹的时候,一天只喝一两碗粥的日子朕也过得呢!你是没赶上那时候。”皇帝又递了一只兔腿给她,瑭淑不敢推辞,只得接了来吃。
“奴才小时候,遇到宁古塔气候不好的年份,也吃不饱。”瑭淑吃着兔腿,也不禁忆苦思甜起来,“阿玛带着哥哥们去湖里凿冰打鱼,奴才也跟着去。那时候,可真野!”
“朕倒忘了,你也不是生来就享福的。”皇帝笑了两声,那笑声掺杂了几分无奈,瑭淑听出来了,“今日要不是胤校薅疾恢滥阌姓庋谋臼拢 �
“阿玛出去做官,哥哥们都各自成家,奴才得自己去找吃的,就这么学会的打猎。”瑭淑说起往事,意犹未尽,“到京城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必要了。每天都锦衣玉食,可奴才还是偶尔怀念那时候。”
“小关子听旨!”皇帝朗声一叫,瑭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半跪听宣,“着御前特等侍卫小关子每次塞外行围随驾,钦此。”
“奴才领旨谢恩!”瑭淑慢慢才意识到这道“口谕”的分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后皇帝每次去塞外围猎,她都要随驾了,这是多少后宫女子求一辈子也求不来的恩典。今天她得到了,就因为胤祄的童言无忌。
“这是朕和你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旁人,连胤校膊灰嫠摺!被实鄯銎鹚阉吭谛厍扒嵘档馈h┦缜崆岬阃罚印靶」刈印北浠亓诵∧褚廊说暮玩伞�
“额涅,孩儿以后要跟您一块儿去打老虎。”回京路上胤祄兴奋异常,缠着瑭淑告诉他围猎的技巧,“您教孩儿骑『射』吧,就像之前教孩儿写字读书一样。”
“这个还是让那些哥哥教你吧!额涅是女子,你要跟男孩子学,知道吗?”瑭淑亲亲胤祄的额头,满心欢喜。
“那额涅生个小格格,一定能把她教得很好。”胤祄渐渐知道何谓男女有别,“额涅额涅,给孩儿生个小妹妹,好吗?”
“好啊,明年额涅一定给你添个小妹妹,我胤校鹂谒狄蔷鸵欢ㄓ行∶妹茫 碧返m这样说,原本对有孩子没什么希望的瑭淑突然有了一点信心,她相信胤祄说出来的话十有八九不会错,她还会有女儿,一定会有的。
回到京城,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一年又要到头了。皇帝的案头摆满了密奏,然而一念和尚和“朱三太子”还是没有消息。那些封疆大吏们不过是抓住了几个从犯,他们也不知道一念和尚究竟去了哪里。在皇帝的人生之秋,他不希望发生任何变故。因为他逐渐察觉到自己正在衰老,常感到力有不逮。他希望在人生的最后能够善始善终,把一个太平无事的大清交到胤礽手里。如果一念和尚不伏法,如果“朱三太子”不落网,他的心愿便要泡汤。
在这个冬天,康熙四十六年的冬天,他有点儿着急了。
“汗阿玛,逆贼总会落网的。他跑不了。”胤礽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到皇帝面前,显出一脸轻松,“您喝口『奶』茶吧!”
“你倒是很有信心,毕竟年轻人——阿玛很羡慕你啊!”皇帝笑盈盈地接过儿子递来的『奶』茶轻啜一口又放下,“阿玛是老咯!做一个守成之君,也是如履薄冰啊!”
“汗阿玛年富力强,还可以大展宏图。”胤礽说出这句话其实是有些违心的,他觉得自己也不年轻了,大展宏图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你不用拿那些话来哄阿玛。只要你安分守己,记得几年前的教训,阿玛也就托你的福可以多活几年了。”皇帝说这番话时是笑着的,胤礽却觉得后脊发凉——索额图的事皇帝并没有忘记,虽然这四年来他一直没有提到这个名字,可是胤礽能感觉到皇帝对自己的不信任正在滋长。今天皇帝依然没有提起索额图这个人,但是他此时此刻已经非常害怕了,索额图的阴影始终横在他们父子中间,挥之不去。
“儿臣……永生铭记。”胤礽的颤声回应使皇帝觉得他的威慑起了作用,寒暄了两句就让胤礽回去了。
胤礽出门的一瞬,皇帝突然明白真正使自己着急的人的不是“朱三太子”。
第十六章 忽报春风送紫晨()
万寿节刚过一个月,皇帝便收到“朱三太子”落网的好消息。尽管一念和尚还未捕获,但其“反清复明”的号召力如今『荡』然无存,已如秋后蚂蚱,皇帝一时放心不少。只觉自己登基的第四十七个年头开局大好,就像过去那些岁岁年年一样,多大的风浪也能让他化险为夷。
“内大臣明珠昨儿个殁了,你可听到宫里议论什么没有?”这日皇帝召瑭淑至御前侍奉文墨,皇帝写了半个时辰有些乏了,直起身子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停下。
“没听说什么呀——就是跟贵妃娘娘去了趟延禧宫,惠妃娘娘叹气伤心了一会儿,别的没什么了。”瑭淑放下手中的御墨,转到皇帝身后替他『揉』起肩来,“惠妃娘娘还说了一些陈年旧事与我们听,感叹一晃四十年就这么过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哦,是朕吩咐贵妃去的,倒没想到你也去了,难为你有这份心。”皇帝见瑭淑与贵妃日渐亲厚,心里倒是高兴的——后宫当中四妃皆有资历,表面上虽敬重贵妃,但内心难免不服。皇帝当初选择瑭淑,也是希望贵妃身边多一个靠得住的人,不至于势单力薄。如今看来这招棋倒是不错,“她说了什么旧事,不如说来给朕听听?”
“当年选秀进宫前,惠妃娘娘在族叔的府上住了小半年,他们府上喜欢读汉人的诗词文章,她也跟着府中的兄弟姐妹们耳濡目染学会了不少。选秀时您问了她一个问题,她用一句诗答了,最后留了牌子。”瑭淑说着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念了一句诗——“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皇帝透过瑭淑清澈的眼睛,仿佛看到十四岁的自己余怒未消地问,“你知道朕方才为什么要把那个秀女赶出去吗?”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惠妃当年那个让他觉得有“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感的答案,是在明珠的府上学会的,四十年就这样过去了,物是人非。
“那个时候大清根基未稳,到处都要花银子,入不敷出。所以朕讨厌那些穿着华丽的女子。”皇帝笑着牵过瑭淑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她今天穿着雪青『色』的云锦旗袍,上面绣着兰花图样,是前些日江宁织造府送来的新装。皇帝仔细瞧着衣服上的花纹,弄得瑭淑一时不好意思起来。
“奴才这身衣服太过奢靡了,请皇上恕罪——”瑭淑突然觉得不对,赶紧起身预备赔不是,皇帝哈哈大笑两声,按住她的手道,“此一时彼一时,这身衣服是朕赏你的,又不是你讨来的。怕什么——”说着便吻了吻瑭淑的额头,好让她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与皇帝欢愉的时刻,瑭淑只觉得那个当初被皇帝赶出去的秀女真是生不逢时,而她生对了时候,是这世上无比幸福之人。
端午过后,皇帝起驾往塞外避暑,因李荣保随驾扈从,桑柔便也一同去了。六月十四是桑柔二十六岁的诞辰,皇帝吩咐贵妃在行宫设了家宴,要给桑柔过个生日。
“启禀皇上,江南总督的密奏到了。”桑柔刚刚敬酒谢恩完毕,太监魏珠便捧上一匣奏疏站在门口恭候,皇帝招手示意他进来,魏珠将奏疏递上,毕恭毕敬地出去了。
“好哇,一念那老秃驴终于落网了!”皇帝将奏疏摊于掌上匆匆浏览,渐渐喜笑颜开,“好一个双喜临门!”
“奴才恭喜皇上,吾皇万岁!”在座诸人闻讯,纷纷起身叩首相贺,心想这下可算太平了,皆不由松了一口气。
“平身平身!今日是家宴,你们莫要拘束——”皇帝起身扶起贵妃,众人亦纷纷谢恩起身落座。皇帝吩咐侍女上了一坛江南的女儿红,预备好好庆贺一番,“这女儿红还是朕甲子年南巡的时候带回来的,现在就剩这一坛了,你们好福气啊!桑柔瑭淑,那会儿你们俩才出生呢!”
“托皇上的洪福,奴才们今日算是开眼了。”桑柔害羞得不敢言语,只是红着脸浅笑,瑭淑举起酒杯道,“奴才便借花献佛,恭祝吾皇万岁,盛世万年了!”
“你看这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