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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大赛高『潮』迭起,一干姿容绝世的女子或弹琴,或歌舞,或作画写词,个个娇柔婉转,才高八斗,且弹且歌且舞,清风明月之下,恍如天上人间,惹得围观众人不住鼓掌叫好。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清风楼的柳飞絮姑娘。
柳飞絮才名满京华,本就是夺冠大热门,众人皆睁大了眼、噤声以待,不知柳飞絮将带给大家什么惊喜,刹时,偌大的醉月湖一片静谧,惟闻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忽觉一阵清风掠过,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飘浮在空中,沁人心脾。众人只道是远处繁花随风而来的香气,谁知香气却越见浓烈,一时幽幽夜『色』里,漫漫湖水中,皆是清香扑鼻。正自诧异间,远处十余叶小舟顺水而来,舟上女子挥手间,各『色』花瓣漫天飘舞,香风四溢,花朵飞舞间悠悠落入湖中,一片片随波逐流。
舟上众女且歌且舞且散花,一缕琴音倏然自一艘画舫中逸出,曲调缠mian清越,明明是花香沁人鼻,如梦似幻的场景,可是那琴音悠悠,竟令人不觉心中酸。
似梦非梦间,琴声嘎然而止,万千人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唯有水声轻轻风细细。
然后,花飞漫天间,一个淡青的身影,就这么飘然出现。没有人看见她是怎样出现的,仿佛亘古之间,就有这样一个清柔的倩影存在,在这如梦月夜,破开万重『迷』雾,悄然跌入红尘。
只见她曳着长袖,挥洒如风,翩翩起舞,如洛神凌波微步,翩若惊鸿,宛转处如风转雪回,飘然若仙,直欲乘风归去。
她纤腰微拧,水袖长卷,若飞天起舞,轻盈一笑间,身姿无比优美地缓缓弯下,青衫黑发,瞬间从极动到极静,让满湖灯光为之黯淡失『色』,天地间,只余一舞,只余这轻柔女子的一颦一笑。
在一片静谧中,她缓缓抬起头,长袖挥舞,明月、烛火映照下,她明眸流转,宛如山川灵秀的轮廓,竟是如此惊艳。这一凝眸的风情,令心志坚定的男儿亦是动容怜惜。她凝神,悄立,双手交叉于胸前,手势繁杂无比,偏偏又美若花儿绽放,十指剥青葱,似拂非拂,恍若手中捧出明月一轮,恍惚中,只道西子重生,捧心而蹙眉,一滴晶莹的水滴滴下,滴碎万千大众一颗心。
一缕箫音不知从何处飘来,令得失神的众人又从天上回到人间。那仙子犹在船头,迎风而立,船缓缓前行,仙子忽然轻移莲步,在众人骇异的目光中,她一步一步走下船头,脚已踏上湖水之上。
这时,众人才发现她赤着雪白的玉足,她一脚踏下,仿佛步步生莲,水中竟真的浮上一片金莲,再往前一步,又是一片金莲浮起,她就这样,衣发翩然,一步一步走在湖水金莲之上。水上金莲毫不受力,而她就这么踩着,拧腰,回旋,她竟在湖水之上轻盈作舞,宛若凌波仙子,又如迎风摇拽的柳丝飘飞。
这一刻,再没有人不陶醉,那就是洛水女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不知何时,湖上竟起了一片轻烟薄雾,慢慢飘过,笼罩住湖上仙子仙姿,箫音若隐若现。众人无不翘首已待,只愿再见一眼盈盈仙子。薄雾中,伴着清丽的箫音,传出一阵柔婉的歌声:“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歌声清丽婉转,缠mian往复,加上清悠萧韵,回肠『荡』气,让人入眸入耳,入骨入心,震憾难言。
烟雾渐渐散去,极目远望,那令人失神落魄的仙子已鸿飞冥冥,仿佛那一舞,不过是仙子偶入凡间,顾影自怜,而他们是**得见仙颜的一群凡夫俗子。再没有丝竹入耳,再没有仙音渺渺,天地间只有这一舞的风姿,令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忘记了鼓掌,甚至忘记了回神,忘记了身处何处。
一片静谧中,顾子舟身边的贵人轻声说道:“好一曲长相思,好一支倾城之舞!”
顾子舟微微一笑,低声道:“这女子能得殿下青眼相加,也是她三生有幸!”
贵人淡淡一笑,看着湖水盈盈,眼神突然变得炽热起来。
忽听一个清朗声音传遍湖面:“柳姑娘一舞倾城,在下好生倾慕,愿歌舞相交,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湖畔犹有零落小舟,声音刚落,众人愕然,不知所谓,却见一道黑影翩然飘落在一叶扁舟之上,也不见他撑舟,小舟如箭般破浪而行,转眼已至湖心。
明月之下,只见那人玉树临风,俊朗英气,笑颜灿烂,仿佛阳光洒遍大地,耀眼得令人不敢『逼』视。此情此景,就算是有人欲加斥责,却也被那人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
黑衣青年手一挥,“呛啷”一声龙『吟』,远远回『荡』开去。
一泓秋水翻舞,如长天银河,时而化作漫天星辰,时而炸开耀眼银光,照得一湖碧水空明透亮。
长剑越舞越急,黑衣青年周身掩映在亮丽夺目的秋水银光中,衣带当风,身随风走,恍若是天外飞仙,降入尘世,舞出了这世间绝美的风姿。
一阵琵琶声如银瓶乍破,珠落玉盘,婉转流动,与黑衣青年的剑舞配合得天衣无缝。
黑衣青年大笑:“痛快,痛快!好舞,好琵琶,好美人!柳姑娘一曲相赠,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献丑,且听我为君歌!”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江流,月『色』,白云,青枫,扁舟,高楼,在长歌声中,历历在目,激『荡』情思,犹言牵情。
却见柳飞絮不知何时乘坐花舫,飘『荡』湖间,离黑衣青年不过三丈距离,端坐船头,低头拨弦,偶尔一回首一扬眉,眉间笑意盈盈,眼波流转,勾魂摄魄。
众人皆陶醉在剑舞、歌曲声中,惟有那位“殿下”满脸不悦之『色』,冷冷瞪着湖中尽情歌舞的青年男女,一股阴冷之气笼罩周身,顾子舟只觉心胆俱寒,脸『色』苍白。
“此人是何来路?”
听得“殿下”相询,那股骇然迫人之气淡了几分,顾子舟擦擦冷汗,心虚地答道:“此人……此人……”
“此人便是纳兰墨,近年来风头极劲,颇有天下第一杀手的风范!”一个声音淡淡答道。顾子舟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去,正见董玄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纳兰墨?哼!原来是这个大胆狂徒!上回偷了父皇珍藏多年的圣『药』血莲花,演武堂的那帮饭桶到处找人不着,没想到竟是跑到梁国来了!”狭长双眸微眯,盯着湖中起舞的潇洒青年,长长的睫『毛』微垂,挡住眼底闪过的一缕精光。
顾子舟眨眨眼,冲董玄风作个了“谢谢”的口形,感激一笑。董玄风偷偷瞥了那位“殿下”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头,继续看湖中的表演。
琵琶声渐弱,一缕萧音渐渐流转风中,清丽婉转,悠悠扬扬,气象万千,伴着春江花月夜的歌声飘扬起来,渐渐盖过琵琶声,有如清风过耳,竟是直舒胸臆,令人百虑尽消。
纳兰墨剑舞到酣时,凌空一跃,飘然落在花舫上,手中长舞脱手飞出,抛入湖中。一个转身,长袖飘飘,身形快速舞动,柳飞絮粲然一笑,顾盼生辉,双足微顿,长袖舒卷,竟是和着拍子,与纳兰墨共舞一曲。
两人衣袂翩然,舞到兴处,衣带纠结,这一舞,舞尽了红尘俗世,舞尽了汉唐豪迈,魏晋风liu,竟是追魂夺魄,看得众人血脉贲张,心襟动摇。
纳兰墨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手挽住柳飞絮柔荑,却朝某处微微躬身,朗声笑道:“多谢公子好箫!”
众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湖边有一白衣少年凌风坐在杨柳树上,眉眼如画,容颜如玉,唇边一管碧玉箫,更衬得那容颜脱俗出尘。柳枝何等柔软,他端坐枝上,竟似是毫不受力一般,随着柳枝的摆动而凌风飘『荡』,直如天外飞仙,动人心魄。
只是众人一心放在柳飞絮的绝世之舞上,竟未有人注意到箫声来处,此时得纳兰墨一语提醒,再见那少年的风姿飘逸,一时俱是惊呆了无语。
少年扬眉,放下箫管,不同于青衫时的温文尔雅,淡若春风,月光下的白衣少年自有一股清灵出尘之气,带着一丝清冷,仿佛水魄玉魂,竟是天人下凡之姿。
顾子舟看得痴了,结结巴巴地轻呼:“轻、轻尘——”
纳兰墨轻轻一叹,与那少年四目相投,脑中掠过初次相遇少年漠然的眼神、再次相遇并肩而战却犹带三分疏离的冷淡,不过相隔几月,竟如前生往事,不经意间,少年一言一笑竟早已刻画心头。
是那样飘然出尘的气质风姿让他一见如故吧!
是那种浑不在意的无心无情让他难忘愤概吧!
堂堂纳兰公子,狂傲不羁,惊才绝艳,谈笑红尘,从来只有捧之赞之甚至恨之怒之者,却从不曾有过被视若无睹之经历,尤其还是自己主动结交、心生好感之人,怎能不怒不忿不怨不恼?
或许是萍踪一现,再难相逢,然到底是意难平。只是没想到,还是有缘相见哪!
如果再见,如果再见……
或许不平,或许有怨,然终究还是欣喜吧……
嘴角扬起,对着明月之下出尘少年,『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湖水之下突然窜出四道人影,浑身湿淋淋的,直扑向含笑出神的纳兰墨。
四人分四个方位,出手迅捷无比,或出掌,或出拳,或出剑,或出刀,人未至,刀风剑气纵横,掌劲拳风激『荡』,形成一个漩涡般的气场。
虽是冲着纳兰墨出手,但柳飞絮与纳兰墨并肩而立,亦是身处气场中央,登时便觉千万利刃直割肌肤,不由花容失『色』,形容一片惨淡。
纳兰墨伸手一搂柳飞絮纤腰,身形如轻烟,几与月华化为一体,淡淡身影翩然旋转,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之气,似是舞尽了风华,舞出了跌『荡』风liu,舞到最后,众人眼中唯有他飘若回风舞柳般飘逸的身姿,无数的疾风利刃淹没在他身影之中。
四人必杀一击无功而返,心中暗叫不妙,急忙往后而退,他们速度已是极速,但月华之下一片清光乍然亮起,清冷的刀意一闪而逝,所有人皆有一种天上明月落入凡间之感。却见四条身影在半空中突然一顿,叭地跌入水中,不再冒出头来。
“照月刀!”董玄风呼吸一顿,眼神亮得『逼』人。
纳兰墨神采飞扬,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哈哈大笑:“演武堂的笨蛋,想送死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吧!”
那位“殿下”霍然起身,怒目瞪视,却见纳兰墨一脸无赖模样,分明有恃无恐,想想自己的四大护卫被他轻松干掉,自己就算再咽不下这口气,无奈形势比人强。恨恨地捏紧拳头,又慢慢坐下,咬牙低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