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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输似的摆摆手,突然变魔法似的掏出一个棒棒糖,在我面前晃:“小朋友别难受哦,叔叔给你吃棒棒糖。”
看着那颗花花绿绿的糖,不知触到了我的哪一个泪点,眼泪突然决堤。
他吓坏了,大半身子凑过来,双手虚虚地拢着我:“好了好了,叔叔不逗你了。叔叔给你吃糖。”
那边巩音殊用各种姿势抱着盖聂求亲亲求安慰,两个人商量要去哪里度蜜月,全世界在他们眼睛里都是不存在的。
“去意大利好不好,那里的私人小岛好漂亮的,我们买一个,以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来命名好不好?”
盖聂点点头,温柔地看她:“只要你高兴,什么都随你。”
再也撑不下去了,我解开安全带,告诉郑怀远我要去卫生间。
他自然是不放心我的,说要陪我去。
可是我不敢要他陪,现在他于我而言就是最亲密最亲密的人,我不想把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我不要他可怜我。
从座位到走道的时候,我注意到盖聂的目光扫过我的脸,他好像想说什么,可是他很快就别过脸。
一开始我还能好好走,走了几步之后,脚步变得跌跌撞撞,还没到卫生间就觉得两眼一黑,然后直直倒下去。
疼痛使得我醒过来,愣怔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而坐在我身边那两个一老一小的男人,别说坐姿,就连皱眉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
我就那么看着,突然觉得眼眶热热的涨涨的,好难受。
肚子里的小家伙很不安稳,我的肚子正好咕咕咕叫起来,这一叫,就把那一对父子给叫醒了。
郑龙生龙活虎的,蹭地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把郑怀远给掀翻了,他一把抓住我:“丫头,丫头,你吓死太爷爷了。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哪里疼?”
郑怀远抱着双臂站在一边,语气冷冷的:“你放开,你把她捏疼了。”
我委委屈屈的:“我饿。”
一个小时后,郑怀远端着橙汁站在沙发边看我:“喂喂喂,你这是饿了多少天,怎么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郑龙翻白眼:“会不会说话你?丫头刚刚发烧,需要补充能量。丫头你别管他,尽管吃,够了吗,不够我叫人去弄。”
我嘴里塞得满满的,抬头问:“对了,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郑怀远把果汁递给我,顺手抽了纸巾帮我擦嘴:“还早呢,医生说了,你这都好几个月了,严重营养不良,得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我笑起来:“没关系,反正你们陪着我。”
郑龙笑眯眯的:“我已经通知了你奶奶,明天她就过来了。还有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李牧子的,还有一个叫小七的,晚上过来。”
我心里挺高兴的,有他们陪着我,至少不会太无聊。
吃饱喝足,郑怀远陪着我下楼去散步,我就问起他那天在飞机上的事来。
他语气淡淡的:“还好十五分钟后飞机就落地。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我嗯了一声:“然后你就带我回坞城了?”
他顿了顿,咳嗽了一声,有点不自然:“没有,盖聂帮忙联系了医生。”
我愣在那里,嗷了一声:“那还真是感谢他。”
“没关系,我已经谢过了,给他送了一份新婚大礼。”
我不想再提起那个人,就转换话题,问他能不能给我找点事情做。
他想了想,点点头:“可以啊,刚好我跟老爷子商量搬出去住,你去给我打扫卫生呗。工资呢,一个月三万。老爷子付给你。”
“我才不要呢,我又不是家政阿姨也不是保姆。”
他翻白眼:“好好的要找什么工作,怕自己胡思乱想想起盖四?”
我并没有否认,紧接着道:“我总不能一直靠你们,将来生了孩子,我得养活他不是?我虽然跟郑家有那一层关系,但我得靠自己啊。我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蛀虫’。”
他的手放在我肩膀上,声音沉稳有力:“别担心。我养你。”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晚上的时候李牧子和小七果然来了,还把叮当也带来,小家伙现在长高长壮了,看来江岸把他养得不错,总算没白瞎当初我把孩子托福给他的那份苦心。
李牧子一来就开始吃我的东西,自从到了坞城,郑龙父子是想方设法上天入地去给我搜罗吃的,李牧子又是吃货,自然是便宜了她。
小七从来了就一直傻傻地看我,就跟入定了似的,我忍不住笑他,他抓着我的手晃:“你能不能跟郑怀远那家伙商量商量,让我来坞城跟你们一起住好不好?”
“怎么了呢,康城不好吗?”
他还没说话,李牧子那大嘴巴就嚷嚷起来:“还能为什么,那个渣男把他从你家老宅子接回去了呗,还给他分派了一个超级任务,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七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来说我来说,贱四让我去当巩音殊的保镖我去,让我给那个贱人当保镖,这要是传出去,我英明不保。”
我心里一时有些伤感,原来他那么看重那个女人。
李牧子继续唠叨:“我就给小七出主意,既然渣男让他当保镖,那就当呗。但不是白当的,知道为什么吗?小七现在跟妞妞和小良关系好到你没办法想象,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讨厌那个贱女人,那就干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呗。你说,是不是?”
意识到她又开始一肚子坏水,我斜眼看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就别管了,反正帮你出气。”
我一下子想起那天妞妞给我打电话说要帮我报仇的事情来,于是死死盯着小七:“你可别告诉我,那件事是你和妞妞一起干的?”
他倒坦然:“不知我们,还有白雪呢,还有”
我拍案而起:“胡闹,谁许你们这样做了?”
小七讪讪的:“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全都是我的主意,不关她们的事。我就是不想看你那么难过,再说巩音殊和乌卡的事本就是事实,我只是顺手而已。只是没想到”
他没说下去,低着头把玩手机,保持沉默。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们本来是要让盖聂见识到巩音殊的真面目,他们本来是要拆散他们,他们本来是要撮合我们复合
只是没想到,盖聂最后还是决定要娶巩音殊。
想到飞机上求婚那一幕,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最小的见证人,见证爸爸向别的女人求婚,我已经落潮的心里。忽而又难过起来。
我别过脸,尽量压着声音:“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小七,你们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怎么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好的。小七,谢谢你,但是,别再做傻事了,不值当。”
他抬起头。吓我一跳,眼睛红红的:“你就甘心,你不爱他了吗?”
“我当然还爱他啊,但是总有一天会不爱的。他已经往前走了,我总不能带着孩子停留在原地吧?”
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别说我,就连李牧子都被吓到了:“哎哎哎,你哭什么,多大点事情,你哭什么?”
小七歪着头,倔强道:“反正我不甘心,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正想骂他几句,郑怀远就推门进来,说定好了餐厅,要带我们去吃饭。
当着他们的面,他很自然蹲在病床前帮我穿鞋子,又给我披衣服,然后牵住我的手:“走吧,带你们去最正宗的坞城菜。”
我很自然跟着他走,甚至下意识把身体的力量倚靠在他身上,仿佛寻找一种依托似的。
他索性揽着我,低声道:“老爷子不在,所以我点了你爱吃的酸辣鱼和泡椒凤爪。不过约法三章,不能吃太多。”
在去云南这几天,我发现自己对郑怀远生出了一种超越亲情的依赖,就是那种有他在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的感觉。
以前这种感觉我只在盖聂身上有过,但是这一次,因为那种学院所带来的没发言说的默契,我放任自己去依赖这个男人。
这个陪我走过那些坎儿的男人。
“郑怀远,你怎么这么贴心。你要不是我小外公。我都要爱上你了。”
为了不让后面的人听到,我是压着声音说的,谁知道他翻白眼:“打住打住,你想乱、伦还是怎么地?”
他很紧张的样子,我于是来了劲儿:“喂,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带来给我看看呗,我给你参谋参谋。”
他继续翻白眼:“你还想不想吃酸辣鱼了?”
吃的果然是最正宗的坞城菜,的家伙都很开心,就连叮当都缠着我说要跟我住在一起。
小七有点怕郑怀远的样子,却又有点跃跃欲试的:“那个,可以喝酒么?”
郑怀远点点头:“可以,只要别醉,想喝什么自己去拿。”
李牧子凑过来:“最贵那个可以吗?”
得到首肯,两个人像是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走了,郑怀远给我剔完鱼刺,问叮当:“想喝什么,叔叔带你去看好不好?”
叮当对他一点不陌生,伸出细长的手臂吊住他,两个人像是父子似的走了。
父子?
我低头轻抚小腹,那天在飞机上。他也很伤心吧,他也知道他的爸爸不要他了吧,所以回来后这几天他就懒懒的,也不跟我交流了。
抬起头,看见小七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我并未在意,端起橙汁喝一口。
一会儿之后小七的电话响起来,来电显示是白雪。
鬼使神差地,我接起来,喂字还没有出口。就听见白雪火急火燎的声音:“渣男贱女明天早上去领证,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五章 绑架()
脑海中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城堡,一瞬间就坍塌成粉碎。
是我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当初那么爽快地提离婚,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以为那一纸离婚协议可以斩断我们之间的一切。
可是现在,他倒是爽快地斩断了一切,换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还我不愿意承认,其实我们之间,早已经回不去。
“小七。小七,你在吗?”
我咳嗽了一声:“白雪,是我。”
她很窘迫:“怎么是你呀。小七呢?”
我深深吸口气,斩钉截铁的:“关于我和盖聂之间的事情,请你们不要再插手了。我感谢你们关系我,但是不代表还回得到过去。”
“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你我都知道,破镜不能重圆。”
她跟小七一模一样的语气:“反正我不甘心。反正我不信什么命中注定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你有什么主张?盖聂和关山远的关系你很清楚,我不希望你”
她冷笑起来:“江别忆。你以为只有你痛吗?”
我立马明白过来什么:“你跟关山远怎么了?”
她不愿意多谈:“没什么,该怎样还怎样。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江别忆,我们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件事,盖聂做的忒不厚道,我们是在替天行道。”
仿佛知道我会劝,她扯了几句闲话,就把电话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