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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灏不紧不慢的驾着马,“靠他们还不如妹妹来的靠谱,指不定这一群人还抵不过妹妹一个呢。”用火山灰加石膏粉修路的法子可不就是她发现的。
李湛不由笑,“妹妹的确奇思妙想多,但是让她动手是做不出来的,就是外头也少有人能做出来,那些人确有本事,不可慢待。何况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些东西真的很简单,可就是没人想得到,而李昭总能发现一些别人察觉不到的事情,比如说桌椅,再如火山灰水泥路,还有李灏的天赋,他这个弟弟天性惫懒,习文练武经济仕途都不上心,谁也没注意到他在数术上的才能。直到三年前李昭提醒,李徽考验之后为他请来数术大家,不过一年,周髀算经九章算术融会贯通,如今已经能运用自如且乐在其中。虽然这家伙还总是一幅懒洋洋的模样,可一旦遇上感兴趣的事便精神抖擞,比起以前那种打算混吃等死庸碌一生的模样好了千百倍。
“阿兄派些人来,我懒得管他们。”李灏懒洋洋道,摊子越铺越大,有趣的东西多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多了,他忙着呢,没空处理。
李湛深看他一眼才道,“我把王力三兄弟给你,不过你不能做甩手掌柜,大面上的事情你自己来。”
李灏不甘不愿的应了。
李湛无奈,听见李昭的声音,回身见她笑意融融,神情促狭,便和李灏一块打马赶过去。
待走近了听清那奶声奶气的一声声爹,李湛一喜,又见李昭笑的摇摇晃晃在那说,“乖啊!”顿时黑了脸。
落后一步的李灏见状,心里过了过明白过来,爆笑出声。
李湛靠近窗口就见他那傻儿子泫然欲泣地扑腾着手脚,目光粘在李昭的马上,立时明白过来,他将垮下的马往前赶了几步。
小家伙突然见视野之中出现两匹大马,张着小嘴愣在那儿,等他发现了李湛,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无齿笑容,口水飞流直下,兴奋的指着他身下的马,“哦,啊”福如心至,“爹”
可算是喊对了,虽然李昭觉得在宝哥儿眼里不定喊的是那匹马呢。不过看在李湛刚毅的眉眼逐渐软化,进入傻爸爸模式的份上她还是不拆穿真相了。
最终宝哥儿得偿所愿被李湛抱着坐上了大马,路珂心惊胆战之余眼刀子梭梭往他背上放。
一行人到了道观外,观主带着道士忙迎上来,到了正殿,里面已经准备妥当,李曦和路珂指挥人将他们带来的祭品都取出来摆放好。
李昭等子女纷纷跪于蒲团上,路珂抱着宝哥儿磕了三个头便命奶娘抱他出去,恐他哭起来场面不好看。
直到法事完毕,众人才起身,不过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除了李湛若无其事,其他人少不得都有点不适,歇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如果是之前大家都习惯跽坐的时候,谁也不会如此狼狈。可眼下桌椅已经流行,大家的坐姿从席地而坐变成垂足而坐,时人对桌椅的接受之快远超李昭的想象,果然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片刻后道士又引诸人去用膳,用罢午膳,李湛去寻观主叙旧,其余人各自歇息,下午还有一场法事。
李昭逗了会儿宝哥儿,把人逗得眼泪汪汪又破涕为笑了三个来回,直把路珂逗得心疼跳起来赶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小心宝哥儿长大了不理你。”李曦嗔她。
李昭耸肩,“所以得等他不记事的时候可劲欺负个够啊,等他记事了,我肯定做个好姑姑。”
李曦拿她没辙,“就你歪理多!”
李昭也要笑,突然,一阵巨响传来,瞬间,身边人立马围成一个圈将两人护在中央,同时宝哥儿的大哭声传出来。
“应是其他地方出事了,紫光你去问问。”紫光应了声赶紧走了。
李昭挥了挥手让人散开和李曦一起进屋,路珂抱着宝哥儿轻轻颠着,见她们进来忙问,“出什么事了?”
李曦道,“已经使人去问了。”又关切,“宝哥儿可是吓着了,让人来看看?”说着便让人去请,这观中有个老道士医术颇好。宝哥儿长子嫡孙,身份贵重容不得马虎。
“叫大妹妹费心了。”
“阿嫂说什么呢,宝哥儿也是我侄子。”
李昭不管姑嫂俩客气,捏着宝哥儿的小手哄,“你再哭回去就不给你骑大马了,”口中还模拟了一声马叫声。
路珂和李曦都不妨她来这么一手,毕竟有失身份,可看当事人一脸的无所谓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又看怎么哄都不止哭的宝哥儿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慢慢的小嘴一咧咯咯咯笑起来,挥舞着胖胳膊要往李昭怀里扑。
李昭伸手把他接过来,“聿聿聿聿聿聿”地哄得他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曦和路珂面面相觑。
等李昭把宝哥儿哄睡着了,紫光也回来了,“一位道长炼丹炸了炉,把屋子都给烧了,现在已经浇灭,屋内的三位道长都受了点伤,并不严重。”
“没事就好!”路珂放了心。
“阿昭!”李曦突然出声
李昭一击掌,脸上全是捡到宝的惊喜,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啊”李昭应了一声,兴奋道,“我出去一趟。”说着人就提着裙子往外跑。
李曦无奈地摇头,每回她发现了什么好东西都是这模样,十次里有九次那东西还真不错,遂李曦也不拦她,只是暗恨,平日里规矩好好的,一高兴就全忘了,实在叫人头疼。
路珂进门两年也知道这个小姑子与众不同些,行事自有章法,于是也不多问。
李昭一气跑到炼丹房那,大喊,“你们都出去,不许带走这里任何东西。”
房内人收拾残局的道士被吓了一跳,观她穿戴再看外面一群仆妇便知是李氏女,遂也不敢多言,纷纷出屋,站在屋外也不敢走,就见那漂亮的小娘子这里看看,那里嗅嗅,还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不约而同的有点心里发毛。
李昭兴奋的无以复加,就是这个味儿,硫磺味。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火药,炼丹家的失败品,这种神器她怎么能给忘了呢,她到底是有多么缺心眼啊!
对火药李昭心情有些复杂,火药是华人的伟大发明,但是也给华人带来了巨大危害,传到国外,外国人用火药制造了枪和炮反过来攻打华国,相信没一个华人能忘记那段屈辱的历史。
李昭握了握拳头,她绝不会让火药只能用来放炮仗,变戏法。枪和炮啊,在所有人都还在使用弓/弩刀剑的时候,他们有了这两样大杀器,还怕打不走突厥,这不科学!
首先,当务之急是怎么把火药配方调出来,肯定不能指望她,她就会动嘴皮子,指出一个光明美好很多人觉得不可能到达的目的地,路得靠能人一步一步摸索出来。她对李灏养得那群人很有信心,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讲的稀里糊涂云里雾里,可那些人愣是能根据她的描述把东西做出来,人才啊!
被李昭使人请来的李湛和李灏到时,就见李昭两眼放光,简直要闪瞎人眼。李灏这几年就跟着他妹妹鬼混,非常了解她这表情就是找到宝藏了,顿时眼也不眯了,饿虎扑羊般扑进去拉着她的胳膊道,“你发现什么宝贝了?”
李昭微微一笑,将食指竖在唇前,“嘘!”
李灏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倒是李湛明白,应是李昭不欲在人前言,李灏纯粹,对这些事到底不上心。
待李湛肃清四周,李昭先问,“这观里的人可靠吗?”她只知道观主是他们的族叔。
李湛点头。
如此李昭便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有人联想到今日的事猜出什么,大杀器还是只掌握在自己手里有安全感。
“你们看四周,可见这爆炸的威力不小,如果把它运用在战争中,让它在敌人中间炸开呢?”
李灏一听就把眼睛瞪圆了,跃跃越试,“那道士应该留着配方吧。”
“做丹药哪能没方子的,”李昭道,最重要的好像是硫磺、硝石和木炭,其他不知道。
李湛眼底精光闪烁,“炼丹炸炉并不少见,调试出配方来不难。”
李昭一圈击掌,“难得是怎么让威力变大,”看李灏,“得麻烦二哥。”
李灏摩拳擦掌,碎碎念,“火应该能让它炸开怎么在远处让它着火火箭”李昭看情况添加自己意见,其实就是把前人的结果说出来,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感觉,一个字————爽!而李湛则是结合实际情况提要求。
兄妹三就在那破破烂烂的炼丹房内嘀嘀咕咕开了,浑然不觉今天的决定在历史上留下了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朝得女嫌隙生()
申时三刻,李氏一行人才离开,李昭连马都不骑了,让人备了笔墨纸砚自己独占了一辆车,灵感转瞬即逝,过了这村儿没这店。
行至半路,却遇上疾驰而来的家丁,“夫人要生了!”
路珂一惊,“怎的提前了?”七活八不活,徐婧怀胎正八月,还是双胞。
“正院只说是突然发动的。”来人回。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前散步,一个不留神就迈进去了,李徽不在,徐婧母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脸上也不好看,遂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回去。
不过一盏茶功夫,一群人都回到了府上,大管家迎上来道,“老奴自作主张派人去请来了苏夫人,夫人还没生目前一切均安。”没办法,节度使府里没有年长的女眷只能请外援。
李湛点头肯定,苏夫人是他堂姑,请她过来主持生产于情于理都合适。
到了正院,李湛和李灏与徐婧虽有母子名分可到底不是亲的,尤其李湛和徐婧年纪差不离,遂李湛带着李灏留在大堂。
李曦李昭等未出阁也只能守在屋外,路珂想了想掀帘入内。这情况也够诡异的,婆婆生产儿媳妇上阵,可谁叫家里没个长辈压阵脚,徐婧娘家人也不在跟前。
李昭听着凄惨声声,倒是真心希望徐婧能平安生产。徐婧进门三年,大体而言是个不错的继母,不挑事不揽权,再换个人未必有她好。如今他们兄妹几个羽翼渐丰根基稳固,她大哥嫡长子都有了,便是徐婧生出嫡子也不构不成威胁。李氏之前两代子嗣不丰,人丁单薄,他们这一辈多多益善。
大半个时辰之后,里面的声音逐渐低不可闻,李昭心头一跳,和李曦对视一眼。
李曦喊住端着血盆出来的丫鬟问,“夫人如何了?”
那丫鬟神色不大好,白着脸道,“夫人没力气了,在喝燕窝粥。”
李曦挥挥手让她下去,眉头还是紧锁。
“大嫂生宝哥儿那会儿不也用了四个时辰,我听说女人生孩子生一整天的都有,这边才一个多时辰,没生出来也正常。夫人素来身体康健,定然能够母子均安。”李昭安慰。
李曦见她言之凿凿,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真是觉得小丫头长大了。
直到天黑透,几经凶险,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苏夫人欢欢喜喜地抱着一个红包走出来,“是两个小娘子,小模样真俊!”女儿好啊,麻烦少。
李昭也笑,“这下好了,咱们家也能有一对像馨露馨雲一般漂亮的姐妹花了。”说着凑过去看,红彤彤皱巴巴,果然小孩生下来都一样。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