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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瑾边搓边叙叙的说着,自己与姐姐如何来与母亲来找爹,如何又失散了,如何来到这大营,如何又被安置在这里。
吴金南就安静的听他说着,间或搭上两句,大概聊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候着的士兵进门对着吴金南耳语了几句,吴金南便提出告辞,沈怀瑾尽管不舍,还是与他依依惜别,口里还说着:“吴大哥,你要常来啊,我们会武艺,我也可以和你过几招的。”
吴金南尽管忙,倒也是和气的应下了。
走的时候,吴金南想道:“可不是疯了,这么多的事情等着,我为了把松子,和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说了这么久。”
吴金南走后没有多久,沈瑾瑜便回来了。
沈怀瑾跳上去,把刚才的事情说给她听,说有个特别漂亮的哥哥,还聊了天,沈瑾瑜微笑听着,道:“人家是参将很忙的,不见得有空再来。有个好消息,我们可以跟着军队回京了,这几天就要出发了,你来的时候急,没有和庙里的主持告别,我们这两天告个别,就准备回京吧。”
沈怀瑾高兴的跳了起来:“阿姐,是真的吗,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去看韩伯伯,还有哥哥。阿娘也会在那里等我们吗?”
沈瑾瑜笑着摸摸沈怀瑾的头道:“会的,都会看到他们的,只是京城局势复杂,韩伯伯在朝为官,不知立场如何,最近切莫再提起他,别人问起,只说我们投靠亲友就好了。”
沈怀瑾点头称是。
现在两人不再是揭榜的医者,而被奉若上宾,不仅分别住了两个小营帐,也能够四处走动一下,沈怀瑾前几天被闷坏了坐不住,到周围去溜达了,沈瑾瑜则收拾好两人前几日未洗的脏衣服去河边洗。
他们的营帐依水而驻,营帐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平时士兵们饮用洗衣便在此。这时候大概都在晚餐,没有人在附近,沈瑾瑜就着河水洗净了衣服,靠着河边的树看着流水开始发起呆来。
如今也算大事已定,只是不知道父母现下如何,离开的时候爹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自记事起,她就没有见过爹受伤孱弱的模样,那天,似乎真有点吓人。
传说最是误人的,她从来听到的传说都与事实不一样,传说中的祖父是大儒的模样,爹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传说被程副将杀掉的邵南王第一智将顾四海,也并没有死掉。她不信传说。以前提起回京是高兴的,她从小在那边长大,她有闺中好友,有韩伯伯家的哥哥姐姐一起,现在为何提起回京只觉得前路茫茫呢。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薛神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她连句道别都没来得及说,心里也觉得有点失落,有些人,一别就不知何时再见,爹娘呢……
吴金南走到这里来的时候,看到沈瑾瑜正靠在树边,河水潺潺流动,印出残月惨淡的白光,照着河水,也印的她脸色一片惨白,上次在病床前,吴金南虽然没有仔细看她,但也觉得她就算穿着男子的服饰,也自有股温婉之气,吴金南本是练武之人,目力比别人自是要好,就着月光,看着她的脸上表情似有悲戚之感,想着沈怀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吴金南似也明白她的苦楚之处,他年少的时候,也有这么孤苦的时候,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一会儿沈瑾瑜似有察觉,朝他看了过来,忙起身笑道:“吴参将,找我可有事。”
吴金南看着她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但脸上却慢慢地泛起红晕,心里猜度道:不该找这个时候道谢的,毕竟是大姑娘了,那几天虽然因为我受伤照顾了我几日,这时候还是不好意思了吧。
人已经来了,也不好不说什么,便道:“刚才问人说你在这里,前几天烦你照顾我,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只是”
沈瑾瑜忙接口,没有让吴金南将话说完:“吴参将客气了,我只是帮手,救人的还是薛神医,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吴金南道:“一码归一码,薛神医的情我自会承,你就不必多说了。”说完又觉得自己口气太冷硬,缓和道:“以后有事,只管开口。”
沈瑾瑜含笑谢过,吴金南不习惯与女子打交道,又想起下午见面时自己的无礼更有些抱歉起来,便有些讪讪然,沈瑾瑜又问了问伤口之事,知道并无大碍了,便将洗好的衣服拿好各自回营了。
这边许仲与程轩及底下的参将商议,准备回京之事。沈瑾瑜姐弟回了次寺庙便跟着启程了。
程轩帮沈瑾瑜安排了马车,沈怀瑾会骑马,他被安排了性子较为温顺的马匹,车走的不慢,程轩怕沈瑾瑜没有办法跟着路程,没想到她虽样貌瘦弱,但一直撑着,没有叫过半句苦。
一路大军走来,却也并不太平,时不时有余部埋伏。
沈瑾瑜姐弟二人并未表现出特别的慌张,离她们最近的一次,甚至有血溅在沈瑾瑜的脸上,脸色虽苍白,却神色如常,只是护住弟弟坐在马车的角落。
倒是程轩有时不忍,乘着军队整修的时候,他会带她们到附近的镇上,找个客栈洗澡换衣服。沈瑾瑜虽然不好意思回绝程轩的好意,但基本上邀请她们三四次,她也是最多接受一次。其他时候,都只是跟着军队。
程轩在京城中就是有名的风流倜傥多情公子,世家公子出身,身边围着的姑娘不少,他见过许多像沈瑾瑜这般的娇滴滴的姑娘,只是一时没意料能有姑娘似这般能坚持的,倒是暗暗佩服了起来。
这边沈怀瑾对许仲将他“请来”颇为不满,每每许仲和程轩一起出现,他都乘机跑去找吴金南。
吴金南原本是十分话少,起初是因为沈怀瑾是恩人的弟弟,对他格外宽容些,但是到了后来,他既怜他身世也算得坎坷,又羡他十来岁的年纪,还能若孩童般在他姐姐身边撒娇,复杂的情绪混合,倒是有了些真心的喜爱。
如此在路上走了十来天,行程过了大半,沈怀瑾毕竟年纪小,已是很不耐了,马也不骑了,常常躲在马车里面,有时候沈瑾瑜还要照顾他,要软言安慰他还要为他唱歌或者念书听,沈瑾瑜自己也是有些受不住了,但撑着一口气,人瘦的厉害,像风就能吹走一般。
程轩有时候过来看他们姐弟,看着瘦小的沈瑾瑜还要拿出精神来安慰弟弟,眼睛却亮晶晶的,放出光彩来。
再过了十来天,基本已是回京在望了,临京城近了,吴金南拿出他随身的玉牌送与沈怀瑾道别:“此去京城,怕没有机会常见面,你和姐姐若有需要,只管拿着玉牌来找我。我现下住在长公主府内,应该不久就能自己开府,你们住在何处你阿姐现在告诉你了吗,我到时也可以找你。”
沈怀瑾道:“阿姐说到了京城我自然就知道了,我以前就年纪小,忘了住哪了,好像是韩伯伯,但地方又不记得了,吴哥哥,你搬了府,真的会去找我吗,我还可以和你切磋武艺呢。”
吴金南不舍的摸摸沈怀瑾的头,最近的路途,两人常常说话切磋武艺,他都忘了有多久没有和人有这么轻松的相处过了,他是公主府的仆役出身,人人都认为他是长公主的禁脔,位低的人巴结讨好,位高的人看不起他,谁想过,在军中他也是靠真刀真枪在众多禁军中打拼上来的,原本程轩和他一起受伤,后来两人清醒后,许仲才明白他是为救程轩受的伤,关系缓和了点,但谁知道回京后又怎么样呢。
第二天中午,许仲带着大军在城外十里处扎营,程轩与吴金南先行回宫面圣,并派亲兵送沈瑾瑜姐弟去城中投靠亲戚。
第五章 京城里的巨变()
到了傍晚,程轩已经从宫中出来,亲兵却还没有在宫门口等着,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面圣那么长的时间,为何还没有送到回来复命,一路正回到府邸,就看到一辆马车远远的朝着他们所在的侧门驾过来,驾车的正是送沈瑾瑜的亲兵,亲兵急急的赶了过来,在程轩的耳边低语,程轩不动声色的打开马车车门,车上沈瑾瑜面若白纸的躺在车塌上,沈怀瑾满脸担心的看着沈瑾瑜,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他见了程轩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般扑上来,连声问程轩道:“我阿姐这样了,韩伯伯家也没有了,程副将,你看看我阿姐有没有事情。”
亲兵过来道:“才有大夫给看过了,是急火攻心一时调整不过来,加上路途劳累,体虚才会这样,才开了药从医馆出来,还没来得及熬呢。”
程轩看着沈瑾瑜气息微弱的样子,与之前路上简直判若两人,原本她是瘦弱的,但是因为有股精神气撑着她,倒也觉得精神的很,每天精神的跟着军队上路,因为瘦,眼睛显得越发的大,可那眼睛,充满了朝气,没有说话的时候,都透着温柔的笑意,不像现在,完全了无生气。
亲兵说他们原来投奔的是户部尚书韩峒,马车快到了,发现他们府邸的匾额都没有了才大惊,韩峒涉及到皇太孙贪墨一案,已经全家被流放到潮州境内的瘴江,沈瑾瑜听完就晕过去了。
程轩伸手准备将她抱下马车,稍一犹豫又出去叫了个小厮,让他叫来内院的粗使婆子,带着软轿来接人。他带着沈怀瑾陪着婆子抬了沈瑾瑜朝内院的客房走去。
程轩出征一年有余,并没有告知准确的回程时间,等到他母亲李夫人得知儿子回府的消息时,程轩已经到了客房。
李夫人派人将程轩房里的大丫鬟云舫叫去客房看。云舫是之前李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在程轩出征前一年拨到了他房里,半年后升的一等丫鬟,并给她开了脸。
云舫满心欢喜的快步走到客房,恨不能飞过去扑到他身上,程轩在京中盛名在外,是有名的温柔多情的公子,府里谁不羡慕她。
到的时候,程轩正站在客房外间的桌前,满脸肃色,眉头轻锁,低头听着府里常请的王大夫讲话。
王大夫正道:“急火攻心,看着凶险,但是只要假以时日,多多调理,并无大碍,之前的方子开的不错,就是有些急,药下猛了,我改几味药就好。”大夫说完又交代了拿单子的丫鬟几句熬药要注意的事项,就跟程轩行礼道别。
大夫走后,程轩准备转到内间,云舫赶忙上前福了一福,道:“三爷,夫人知道您回来了,派我来看看。”
程轩转头看她,便手指向内间床的方向道:“你来了正好,里面有位生病的姑娘,你留下来照看着这位姑娘吃药。此时她还未醒,现在去给她打点水来,擦洗一下。”
云舫没料到是这冷遇,一时心凉了些,原本她是三爷院里中唯一一个被收房的丫鬟,她以为,多少她还是有些不同的。
在院子里,三爷对她还是颇有照顾的,看在那些夜晚的情分上,她以为他们见面应该还是有些欢喜的。这院里谁不知道她有可能是将来的姨娘,她走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拦路,连问都没有问多问一声,可是现在这光景。
云舫有些失望的抬眼望了眼程轩,见他并没有转头看她,只顾着朝房里走,有些呆住了,毕竟是大丫鬟,马上她应了声是,就出外去吩咐这院里原本候着的小丫鬟准备水去了。
云舫走进房里时,沈瑾瑜刚转醒没多久,沈怀瑾忙扑上去道:“阿姐,你可算醒了,你晕了好久,都两个大夫给你瞧过了,你好点没,我好怕呢。我们在程副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