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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瑜一时间想起岭南,想起韩家的蓁蓁,又想起桑田那里的住处还有李夫人。
她趴在桌子上,单手枕住了头,夏日的晚上,久了便有湿湿粘粘的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滴上手臂,温凉又带了丝寒意。
如同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雷声隆隆绕于心头,最后只能化成长叹一声道:“我如今还有闺誉?”
转眼便到了晚上,沈瑾瑜洗过澡换上了原本程府给她准备的衣裳,又让碧玉给她泡了盏酽酽的茶喝了防困。
三更天的时候,程轩如约而至,碧玉则在门外守着怕有人来。
程轩并没有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之前你在桑田那里,就有大夫帮你检查过,说你身体底子太寒,我原本怕是我府里出的问题,今天太医帮舍妹与母亲都把过脉了,她们都没有问题,我想起你刚入府时中的毒,我怕这事是针对你来的。”
夜深没有多点灯,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沈瑾瑜的脸是什么表情,程轩继续道:“我现在怕大厨房人多手杂,这几天你和小蝶一起用她的小厨房,你院子里,我再帮你加个小厨房,只是你自己,要多当心身边的人。”
沈瑾瑜此时才将头抬起来看着程轩微微一笑道:“多谢费心了,只是小厨房一事不用费心了,就算是做了小厨房也不见得能够步步盯住,何况……”
沈瑾瑜在岭南待过,也见识过各种奇人异事,她想起刚来程府时那场奇异的中毒,让她难受,却并没有要了她的命,虽然是有高人搭救,但是若当时用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可以获救。
刚才程轩说,全府的女眷,只有她中毒,所以这毒是冲着她来的,她住不住在程府,有没有小厨房,这些事情都会发生。
如今她既然明白了这个,又怎么会与人再增麻烦?
沈瑾瑜仔细想了想,事情到底从何而起,却是没有头绪。
程轩不解。沈瑾瑜却没有打算多做解释,只与程轩告别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多多留意的,感激程公子费心,只是更深夜阑,公子久留恐是不便。”
程轩走后,碧玉进来看到沈瑾瑜脸色很是难看,问她发生了什么,沈瑾瑜呆呆的问道:“碧玉,我要走的话,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碧玉上前握住沈瑾瑜的手道:“小姐怎么说傻话,从今以后,我自然是跟着小姐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沈瑾瑜的眼神空无一物,敌暗我明,她对于对方一无所知,呆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对碧玉道:“祖父的话果然没错,京城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如今也是要走了。只是苦了你,跟着我少不得栉风沐雨了。”
碧玉看着沈瑾瑜道:“小姐能吃的苦,我又如何吃不得。总归是要跟着你的。”
沈瑾瑜盘点了下手里的银票对碧玉道:“从现在起便是要开始准备明年搬出去的事了,我手里的银子够在京城附近买个小宅子吗?珠花与首饰你帮我在外面买点铜质鎏金的,样子好看便成,衣饰也要开始准备明年的夏装,我们一起做,我女红不是很好,勉强也过得去。”
第二十九章东珠手钏(2)()
碧玉疑惑的看着她拢共带回来的三个盒子道:“那木盒里的银票呢,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两盒首饰呢,看着价值还不少。”
沈瑾瑜笑指了指从平康坊带回来的首饰盒道:“这首饰都动不得,走的时候少不得要留在这里的。”
她又指了指从程家带回来的核桃木盒子道:“这一千两的银票,我们拿走,其他的东西都别动了,我们走的时候要还给程家的。”
沈瑾瑜心里想的是,她要还的人情是桑田并玉衡苏卿对她的照顾之情,那个带着和田玉梅花簪不过是看着程轩的面上才得的,自己自然不能带着走,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一面之缘的人可以受得起的。
或者说,自己能当出去的值钱之物,只有东珠手钏而已,就算现在全当出去,也完全不足以还掉白玉簪的人情,价值相差太大,这种东西留在手里,简直烫手。
碧玉看了看银票为难道:“这银两看着不少,若是花用起来,也经不住。沈老爷原本在京城的宅子若还在,倒是省事得多了。”
沈瑾瑜道:“你记得我祖父的宅子?我离京时年纪也不小了,却都不记得宅子的位置了。你若记得,便是最好不过了。”
碧玉道:“我只知道有宅子,以往跟着小姐去玩的时候,都是坐着马车去的,没自己走过,不能确定位置,可是好像记就是在京中的。”
两人一时俱又高兴了起来,开始商量后面要准备的东西,不觉天将发白。
第二天一早,沈瑾瑜便着人向李夫人告假,只道身体未愈,明日再去请安。
沈瑾瑜一觉醒来,便看到有个人坐在她床头,她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却看得那个人是程婉,程婉坐在床边见到沈瑾瑜醒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吵醒你了吗?”
沈瑾瑜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笑着安慰她:“没有,我也睡好了,正要起来了。”
说罢,自己起身换衣,碧玉又打来水,洗漱梳头,程婉少有的安静,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沈瑾瑜梳妆完毕后才转头看着程婉,程婉笑笑拉起沈瑾瑜的手道:“就想陪陪你,昨天哥哥说你以后要去我院子吃饭,早上我娘那里没见到你,我想着,你才回来,怕是要多休息一下,才过来等你的。”
沈瑾瑜被她边说边往外拉着走,这次回来后,她总觉得程婉有点与以往不一样,她以前是明亮而意气风发的,她大笑,嘲讽无一不露着爽朗,不像现在,语气中总有一丝的犹豫。
沈瑾瑜反手拉住程婉道:“多谢你费心了,我不在这几日,也谢谢你为碧玉做了那么多。”
程婉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别过脸擦了一下眼睛才转过头笑道:“那些值什么呢,倒是你,要好好调养,哥哥昨天留了大夫开的方子,你喝的药应该也好了。”
她们几人走入程婉的院子果然闻到浓浓的药味,程婉照看着沈瑾瑜喝了,丫鬟点了苏合香散味道。
离开饭还差点时间,沈瑾瑜与程婉便在院子里做女红打发时间。
沈瑾瑜自问对人于心无愧,只是面对程婉,她却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歉疚,程婉一直觉得沈瑾瑜救了她。却不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因为她父亲而起,她每每看着程婉失去生气的眼睛,都觉得心里异样的沉重。好几次她都几乎脱口而出,两人各怀心事,饭都吃的不多。
如此过了几日,程婉方慢慢的好了些,却留意到沈瑾瑜有些不安稳的情绪,一日晚饭后程婉问沈瑾瑜道:“姐姐可是最近在外受了惊吓,我看你有点饭食不安,那药喝了也没用,再请哥哥找御医来看看吧。”
沈瑾瑜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缓缓说了句:“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程婉不明所以,沈瑾瑜越发不敢看她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沈瑾瑜才说道:“心有挂碍,自然寝食不安。”
程婉随口跟着念了两遍:“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房外传来一阵笑声:“小蝶你什么时候还跟着念经了。”
程婉听到这声音马上跳了起来,迎上去挽着程轩的手进来。问他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你最近平乱,不是都好忙的吗?”
程轩温和道:“前段京城要维护治安,自然是忙了点,最近就会闲下来了。”
说罢让跟着来的云舫拿出来他带来的两段云锦道:“这是皇上赏下的,你们两一人一份吧。”
程婉又高兴起来,拿着在身上比划,边试还一边问沈瑾瑜道:“好看吗?你也试试。”
沈瑾瑜坐在一旁看她笑闹,程婉道:“衣饰我最拿手,回头给你量量,包在我身上。”
沈瑾瑜笑道:“看不出来你有这才华,那我就都留给你,你帮我拿主意。”
程婉愈发得意起来,道:“这些可不在话下,我最在行了,你可别小看我啊,绝对让你大吃一惊的。”
看着程婉开心的样子,沈瑾瑜心里总算是平复了一点。过了一阵子,便告辞要回房了。
程轩也跟她一起往外走,出了院子,沈瑾瑜慢慢的走着,程轩问道:“小小年纪,怎么会看佛经。”
沈瑾瑜不解。程轩笑道:“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这几句,程婉可说不出,她惯是不看这些的。”
沈瑾瑜停了下来,她看了眼程轩道:“如果心有歉疚,那怎么做能安稳下来呢。”
程轩提议道:“前面有个凉亭,你若不介意,去前面坐坐吧。”
沈瑾瑜点头跟上。
走到凉亭,程轩命云舫等在路口,碧玉就等在亭外。
沈瑾瑜道:“最近程婉变了好多,上次的事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们,都被毒哑发到庄子里去了,可她还一直说谢谢我。这都是因为那天我被掳走之事引起的。这算不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程轩不解问道:“只是发到庄子去,如何又说的这么严重呢。”
沈瑾瑜轻叹一声道:“你自是不了解,这些内院丫鬟,从小与小蝶一起长大,寻常人家的小姐尚且比不上她们的生活,说是锦衣玉食一点都不过分,放到庄子上,无异于死路。我在岭南,也见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我看到程婉这个样子,我想把实情告诉她。她因我才受这样的罪,还要这样谢我,我实在于心不忍。”
第三十章 东珠手钏(3)()
程轩看着不安的沈瑾瑜,想了一会儿道:“既然你看经书,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沈瑾瑜默默不语,程轩道:“因缘际会便是如此,那日我追出去后,府里确有趁火打劫之人,若非当日小蝶院中之人里都认定是她被掳走,小蝶也并不见得能够平安无事。你再想想,当时正是京师大乱,大家都自顾不暇,若非有内应,怎么掳人的消息会传的那么快?我在朝为官,政敌也是不少,被人趁乱找机会也是常有的事。小蝶迟早要面对这些龌龊事的,她马上就要及笄了,不能一直当个孩子了。”
沈瑾瑜无言以对。
程轩道:“你再想想,若是告诉她,少不得从头解释,我怕会节外生枝,有些事情,你我知道便好。”
沈瑾瑜叹了口气道:“那庄子里的丫鬟,各个都是内应?总有人是被冤枉的吧。”
程轩笑道:“她们去了庄子,自然有人盯着,冤不冤枉的,过段时间便水落石出,你放心。”
沈瑾瑜这才觉得松了口气道:“如此便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沈瑾瑜便梳妆完毕找程婉到李夫人处请安,李夫人面容略显疲惫,沈瑾瑜照例话不多,不想李夫人喝了口茶,将杯子放下,温和的笑道:“沈姑娘读佛经?”
沈瑾瑜有点讶异,昨天就念了这么一句,连番已有两个人问了,程轩倒是好说,因是亲耳听到的,李夫人这里的耳报神,也是太快了些吧。
沈瑾瑜便笑道:“哪里敢说是读了,不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