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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瑜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字迹盖在印章之上,有他的私章与笔迹同时才能生效。确实难以做假。
程轩把这一张纸拿去香炉处烧了,回来让沈瑾瑜继续练字。
沈瑾瑜为难道:“我觉得如果有这种东西在我手上,反而更加危险。”
沈瑾瑜将刚才写的那些修字一起烧掉后确认道:“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这是你的命脉与根基,也是我没有能力掌控之事,会有折足覆餗之难。”
道理程轩也懂,只是他总想让她多上几分安全,他执意将私章放在沈瑾瑜的手上,沈瑾瑜道:“以往你要在意的,是你程家数十万的子弟兵,可是现在,除了他们,我最近才明白,你还要保京城这几十万的百姓,你安全,他们才会无恙。谁做皇帝都好,你能保住这京畿安宁才是最重要的。”
程轩摸了摸沈瑾瑜的头发道:“阿诺,你真是聪明,我一直算不得逸山的人,源头便是在这里。无论谁做皇帝都好,我要保住的,都是京畿安宁。可是管他们谁都好,我也想保住你。”
沈瑾瑜笑道:“我知道有你在,我会性命无虞的,最多,像以前一样,吃点苦头罢了,但是,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己去试。不然我会心有不甘,所以把你的人撤走,我若有什么事,你不要插手。我不想你倒向任何一边,你保护京畿就好。”
沈瑾瑜吃够了苦才走到今天,她不能容忍自己一直躲在他人的羽翼庇护之下生存,真刀真枪的上场,输了就认了,可现在她背靠着大树,在局势的边缘,又算什么呢?
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气馁,那么多的苦,仿佛都是毫无意义的存在,对她而言,一丝长进都没有。
从前她是藤蔓,而今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程轩面色有些凝重,并未置可否。
沈瑾瑜翻了一下程轩桌上的文书,将话题转开道:“我原来以为你是将军,没想到,这么多的账本,你居然还要做商人。”
程轩道:“这些原本是国库该出的钱,我们吃过粮草的亏,不敢有任何懈怠。这些帐,也是我不需要倒向任何人的根本。”
她随手打开几页惊道:“这花销,也太多了些。”
程轩瞄了一眼沈瑾瑜看的那页道:“这一部分是你看到的开销,是为了人心。所有伤、残之人,我们都要照顾他们的亲人。不然为何程家的军队都不怕死。若是人心散了,便没有战无不胜了。”
所有的胜利,都不是轻而易举的,沈瑾瑜问道:“那你现在过的这么奢侈,岂不是用了军费的银两?”
程轩笑道:“若是你都不能因为我的权利过的略微舒适一些,那赢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窗外的雪渐次大了起来,沈瑾瑜道:“我们去梅园的小亭,你费了这么多钱,正是这个时候要派上用场的。”
两人牵手走上暖亭,周围已经白茫茫一片,只有暖亭附近有温泉流过,雪一落地就化成了水。
沈瑾瑜畏寒多年,在这么暖和的亭子中,才像个孩子一样,伸手去接了雪花在手里。
沈瑾瑜夸张的瞪大了眼睛道:“这可不是略舒服些,我看皇帝也不见得有这么好呢。还有,你这亭子位置也高,以后不用再去程府的后山,在这里建上一个稍高些的木塔,就能比程府高了,再看京城的烟花,也就方便多了。”
程轩见她玩的高兴,走到外面,搓了一个雪球递到沈瑾瑜的手上,沈瑾瑜道:“这么好的雪,该接一些无根水存起来。”
说完,看着远远的,玉衡怀里捧了一堆东西走过来。
沈瑾瑜笑道:“如此甚好,我还没说呢,她便想到了。”
玉衡上前道:“姑娘,我是怕你忘了,今天下午的韩府之约。”
那怀中也不是接梅花上积雪的罐子,玉衡怕她冷,拿来的手炉。
程轩大笑,想起下午的韩府,有几分不悦的问道:“你打算穿成这样去韩家?”
沈瑾瑜道:“当然不是,我又不傻,我若是穿着女装就是晚辈的身份。玉衡帮我带了男装,我会换上再出去的。”
程轩将沈瑾瑜头上的步摇拆下道:“现在就换,将这些负累去了,松快点吃饭。”
沈瑾瑜换好衣衫,与程轩一起用过午膳,玉衡帮她洗漱一番,便打算去韩家。
程轩等在了沈瑾瑜的房外,刚才听说她要去韩家后,他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宁,韩家自重返京城之后,家里人口极少,除了从流放地带回来的几个佣人之外,都没有再添新人,因而程轩对韩家的情况,了解的不多。
这样特意的将她叫过去,偏偏他马上要离开京城,怎么都让人不安。
程轩在玉衡端水离开房间之后,进去看到已然换好男装的沈瑾瑜,头上插了他给削好的木钗,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明知道这个时间内不合时宜,还是吻上她的额头。
第九十四章 依依别离()
94
换下罗裙,卸掉脂粉,沈瑾瑜身上少了甜蜜,却多了几分太阳的味道,前后更换的每一种,程轩都喜欢的不得了。
程轩抱住她,埋在她的脖颈间,贪恋着不愿离去,怎么就会有人那么的刚刚好,全部是他希望的样子。
其实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刚好,无非是因为喜欢她,所以她无论什么样子,都喜欢。
沈瑾瑜拥回他,耳鬓厮磨了一阵子,心里却是有些放心不下,推了推他道:“我差不多要准备去韩府了,你既然是要今天出门,还是早点吧,别等了天黑才出城。”
程轩亲自选了她常用的马车将她送到韩府的门口道:“韩府里面虽没有我的人,驾马之人,是我的心腹,只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什么都不要怕,万事有我。”
沈瑾瑜道:“别担心啦。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的,再说你今天亲自送我到韩府门口,他们怎么样都会多顾虑上几分的。”
程轩点头嗯了一声,重重的将沈瑾瑜揽在怀中低声说了:“记得趁机看清楚,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沈瑾瑜见他这样在意,便郑重其事的答道:“好,你放心,我会时时处处留意小心的,做事也会三思而行的。”
程轩这一趟出京,是永嘉帝登基之后他首次离京出远门,之前有这尊福将用鲜血浇筑的汗马功绩压着,各方魑魅魍魉不敢随意动弹,可是,沈瑾瑜稚嫩非常的手段和她做事顾头不顾尾的性格,还有环绕身边,根本不可靠的盟友,以及韬光养晦绝对不会施以援手的皇帝,这每一种每一样,都不能让他放下心来。
他明白沈瑾瑜一直固执的将两个人的官场绝对不要混作一团的苦心,也了解她即使不能自保想要保全他的美意,否则,以现在他手中的兵权,沈瑾瑜不至于只是在礼部坐着冷板凳。
亲近她的人希望她尽早上位,利益相对的人亦希望她早日上位,大家目的不同,心思却是一样,都被他压住了。
程轩这一趟势在必行,而且沈瑾瑜如果想要继续在官场走下去,就一定要离开他给她的保护圈。
在程轩心中,沈瑾瑜不是不慧,而是太过妇人之念,就连她的原谅他,他虽心生感激,却仍是觉得她过于“仁念”,对她自己不好。
妇人心思,不要说后院可以让她自在生活,这种头脑即便是入宫为妃用来自保都是足够了,可若用在前朝,是要开战之人,便欠缺太多。
不说皇陵,祭祀仪式,她在京中纵马的那些草草的收尾,只说她当时安排的那个仙人跳,如果只是董三公子一人,倒也再翻不起什么浪来,可是董家的威名受损,怎么可能这样乖乖受挫?再加上大长公主那边,稍微的漏上一点线索,沈瑾瑜和她当初请来,许以自由的那个花魁,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这样想起来,更加不放心了,恨不得将她一同带去才好。
“此番山重水远,你也要好好保重。”沈瑾瑜叮嘱道。
程轩用手抚了又抚她的脸,额头蹭着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磨了一阵子,用气音道:“信我。”
沈瑾瑜独自一人站到韩府门口,并没有让玉衡跟来,而是将她留在了韩府。
说是让玉衡去接几坛无根水埋在梅花树下,她想来年自己酿点酒,实际上是因为沈瑾瑜也有几分紧张,不知道韩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有官职,韩府不敢明目张胆在大白天对她怎样。
就算是发生了点什么,靠那车夫,救她一人,总比救两个人,来的便当一些。
递上名帖,照往常一般,还是韩沛出来,笑意一丝不乱道:“今日父亲有空,你可愿见一见他。”
沈瑾瑜弯腰鞠躬,诚惶诚恐道:“每次来都想见一下韩大人,可是韩大人是当今天子的股肱之臣,日理万机,怕他无暇分身,这才不敢时常叨扰。”
韩沛满意的笑道:“阿诺你也太客气了,左右不过是家里长辈,你何需这般见外呢。”
沈瑾瑜脸上的表情更为谦卑,身子也弯的更低了。
韩沛将她带去书房外通报了一声便离开了,韩峒正在与人议事,沈瑾瑜等了两柱香的时间,方才有人让她进去。
沈瑾瑜脸色平静的垂着双手立于桌前,韩峒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满意的说了一句:“抱歉了沈大人,让你久等了。”
沈瑾瑜道:“韩大人见外了。”
便再无寒暄之意。
韩峒微微皱了眉头,这姿态,不算低,是觉得等了太久?
因此也并未命人上茶,自己继续伏案批阅文书。
沈瑾瑜不以为意。
不知过了多久,韩峒将手中书信写完让人送了出去,才带了几分责怪的语气道:“听人说沈大人,与晋王走的很近啊。”
沈瑾瑜道:“往年我刚入京投奔您的时候,颠沛流离之际曾住过程府几年时间,因此略有几分交情。”
韩峒干笑道:“那这么说,还是本官的错了?”
沈瑾瑜惊讶道:“能与手握重权的晋王交好,还是托了您的福,韩大人您何错之有?”
韩峒道:“就算如此,晋王已是有婚约之人,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沈瑾瑜道:“既然韩大人知道我与晋王走的近,那想必也该知道,每次我去晋王府,都是由他亲自接去,我自认从未有过攀附献媚之举。”
这一句句话针锋相对,丝毫没有服软之意,韩峒停了半饷才肃色道:“我不过是因为长辈间的交情对你提点一二,黄口小儿倒是不必句句含针。”
沈瑾瑜心里冷笑,你先是打压,现在看着打压不成,又换了长辈的面孔来教训人。我便是知道,如何低入尘埃也好,你始终不会正眼看我,索性撕开面具,虽然你老谋深算,不见得会被我激怒,我也想快点知道,你此番让我来,是有什么目的,也好过你一直在这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第九十五章 精彩纷呈()
她面上却是更加柔和,深深作揖道:“我深怕大人误信他人谗言,对我有什么误解,少不得多解释一二分,心中确实并未敢有丝毫不敬之意。我初入宦海,少得长辈教诲不懂规矩的地方很多,还请您大人大量,宽厚我一些。该教的地方,多教我一些。”
韩峒既得了她双手奉上的台阶,顺势便从高高的云端走了下来,从座位处起身,亲自扶起沈瑾瑜,甚至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