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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她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官阶不够品级,连上朝议事的资格都没有,私下里,她虽是因为大长公主和程轩的关系才能出仕,可这几位给的都是提纲挈领的东西,加上她之前一定要做孤臣,也有意识的没有与任何人联络。
今日听完这些,沈瑾瑜觉得自己松了口气,这才有感觉,自己不是孤身作战,也是真正有可以援军,有助力的。
难怪桑田曾说,平康坊会是她的后盾。
虽然这种感觉,她觉得痛快又安心,可是却并没能对她在朝廷的位置有任何变化。
第二天,她照旧不能上朝,只能在早朝结束后,到达王逸山的书房,照例没有说话的机会,就被别人决定了她的命运。
这次的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不像上次,好歹还有韩峒在。
他们将她发去了礼部,时任主事,相较于原本的秘书省校书郎,几乎算是丝毫不动,一样都是正九品,连早朝都没有办法去上的末等京官。
明面是平调,可实际上,她由天子身边,调离到礼部的犄角旮旯处,这种可有可无的小官,若是她无用的话,一辈子就放任到这种毫无升迁机会死角。
先帝可以任性,多年的争斗结束,血洗成功后,他有了绝对的权威,他需要她的性命,自然可以让她以正九品的官阶代天子祭祀。
可是永嘉帝是不行的,他新任未稳,外面还有身强力壮又有权有势的叔叔们活着,现在他能在这位置上,以后尚且难说,所以他正常的升迁都不一定能顺畅,更不用说这种特例了。
吏户礼,兵刑工,礼部掌管科举,因为祭祀,让她去,无可厚非。
不必上朝,意味着不用像之前任命的过程一样,直接与那些朝廷重臣打交道,这是好事。
与他们相比,她的经验不足,正面拼,简直是死路一条,她还需要在再磨练一番,才有胜算。
她松了口气,按部就班的去礼部,整理前人的祭祀与科举资料。
这本虽说是个虚职,基本的资料都已经在,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更加详细的整理。
这些东西算不了功绩,也难以出错,可是对于她而言,另加上平康坊里的那些,就相当于民间消息和官方消息两方面她都尽数掌握了。
权利的争斗,最后斗的,是人心。
要懂人心难,可有这两张“网”,便会好多了。
休沐的时间,她拿了程轩交与她的韩蓁蓁嫁妆,送去了韩峒家。
她对韩峒,从感情上来说是有依赖的,可是,除此,她对他,是惧怕。
小的时候,她在韩家就如同在自己家一般,韩沛和蓁蓁二人待她,如亲妹妹,她能在岭南当丫鬟,靠的全是跟在韩蓁蓁身边看来的规矩与应对进退。
她见到韩峒的时间很少,毕竟当时韩峒是重臣,他自己在家与子女亲近的时间都很少。
韩峒回京,她原本想要拜访,被桑田阻止了,后来她又去了皇陵,一直兵荒马乱到现在。
还记得最后一次私下见到韩峒,那一次改变了她命运的会面。
那是一个冗长的夏日午后,父母带了沈怀瑾去钓鱼,她一个人在家选了书,倒在屏风之后的躺椅看,不知不觉睡着了,她正睡的迷糊,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渐次大了,仿佛是在争吵,听起来像是外祖父在生气。
她有些惊慌,这时候出去肯定会被外祖父责罚,可不出去,一直听下去,之后被外祖父发现,还是会被责罚。
第七十七章 嫁妆()
沈瑾瑜正左右为难之时,突然听到韩峒的提高了音量嚷道:“你少来跟我说这些,你就跟我说你做不做就好。你用续命之术换取探花之位,你为了抱养沈瑾瑜回来挡灾,搞得她父母双亡,就是君子所为?自己做尽卑鄙之事,现在跟我说君子之道?”
她当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自觉的走了出去,满脸惊奇的看着她从小到大最最亲近的外祖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旧清晰的记得韩峒当时说的每一个字,和沈柟看到她从屏风之后见到她由羞愧变成了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当时正值始龀之时,缺着牙,傻乎乎的的张口看着沈柟。
每一个的意思,她都懂,可是这话的意思,她不敢懂,如果她明白这些,她天地的颜色,就要换了。
韩峒见她出来大笑道:“这便是天意,本来还想着找到她再说一次给她听,连这个功夫我都省了。”
说完,韩峒转身愤怒的离开了。
韩峒的笑,曾经如噩梦,缠绕了她好多年,这么残忍的事情,他对待一个孩子,毫无半丝同情的心,赤裸裸的亮出带血的刀刃。
沈柟没有否认,抱住她颤抖的小小身影安慰着:“人人都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命运,那是我们既定的路,要抗争,也要妥协。”
她太恐惧了,这些事情好复杂,她不要听到这些,她要听的是否认,她年纪小,就算被骗了,她也不会知道的。
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在此时浮出脑海,为什么父母对弟弟格外好,为什么这个家中,只有沈柟一个人将她放到了无与伦比重要的位置,又是为什么父亲偶尔的温情,总是带着怜惜。
记忆中的秋千,永远都是她在坐,因为她羡慕父母抱着怀瑾之时,她只能在沈柟特意做给她的秋千上晃悠,假装不在意那一切。
沈柟看起来那么爱她,教她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沈柟自己的女儿却什么都不懂,照理说,她是亡妻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不是该更爱她吗?
除了哭,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之后,她日以继夜的哭着被带到岭南,见到圣女,圣女对她做了点什么,她就忘记了令她痛苦的那一段记忆,现在想来,应该是对她下了蛊。
圣女拿着这蛊,忘川,问沈柟道:“你可想好了。”
然后,就是沈柟坚定的点头。
班扎古鲁白玛是她失去意识前清晰的听到沈柟在她耳边所说的最后的话,犹如封条一般,将那段让她痛苦不堪的过往封印。
收起在韩峒家门口胡思乱想的心,沈瑾瑜将手中的清单,再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韩峒当年是因贪腐免职的,虽说是有政斗的原因,他贪腐,也是事实,所以她与程轩商议过,用钱来当敲门砖,对韩峒而言,应该是最快的。
韩峒贪墨之事爆发,是在找过沈柟之后发生的,他们争执,多多少少和这件事情有些关联。
可她不清楚的是,韩峒是否对贪墨事发早有预感,他找沈柟,到底是希望沈柟出钱,将他手中的窟窿补上,还是希望沈柟出仕,或者用他的影响力,为韩峒免灾?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无人知晓,就算要查,也不知从哪里下手好。
拜帖三天前就交过去了,韩峒是天子近臣,虽然有过往的交情,对方又清楚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韩峒私下会是什么态度。
想起他看到她时的大笑,离开时的愤怒,沈瑾瑜背后涌起一阵寒意,当时他们争吵的内容好像有涉及到钱,韩峒时任户部尚书,这个钱到底是为公帐,还是个人的贪腐。
韩府的大门打开,一个小厮出来,将她带进了韩峒的书房。
这是表示亲密的意思吧?
毕竟第一次进府。
喝完了一盏茶,韩峒没有来,韩沛进来了。
韩沛好像更高了,瘦了,也黑了,他进门脸上的笑容,沈瑾瑜很熟悉,她自己在京中也是这样标准的笑容。
韩沛笑道:“韩大人身体不太好,近日并不见客。沈大人见谅。”
这一个称呼就决定了今天的远近亲疏。
沈瑾瑜笑道:“韩大人身体要紧,是下官唐突了。”
她赶紧起身,拿出清单双手呈上来道:“今天来,是要将之前碧玉留下来的韩大小姐的嫁妆还回来。只是当年碧玉落难,难免有些不齐整。”
韩沛轻笑只手接过来瞟了两眼,蓁蓁出嫁那年,韩家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时,她的嫁妆全是准备的真材实料满满当当的,古董玉器商铺良田,他们听人隐约提过说东西在晋王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在,韩蓁蓁死了,碧玉也死了,本想吃个哑巴亏算了,现在油水吃光,剩下残羹剩饭送回来,然后说声不齐整?
你不还回来,这事咱们暂且记下,但你现在还回来,还跟我说不齐整,这明晃晃打韩府脸的事,他们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韩沛心不在焉的看完,坐姿突然端正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认真的又从头看了一次,才低头,语气中带着诚恳笑道:“这也算是极齐整了,我还要谢谢你,帮着蓁蓁照顾了这么久的嫁妆。”
清单少的,只有一些易于搬动的小件古玩玉器,以当时的情景,这些会丢,也是正常的很,除此以外,商铺与良田包含了这些年的收益,全写的清清楚楚,一丝不乱。
晋王这么轻易的还回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还的这么清爽干净,对韩府的诚意也是十足。
韩沛想到昨夜父亲的话,这才知道父亲是对的,他原本是不信的,人的本性便是贪婪,自己还是低估了晋王。
这么大一笔钱,说还就还,丝毫不留恋,这示好的分量,韩沛没办法立刻回答,这大事,他做不了主。
沈瑾瑜见他看完清单,才笑着说:“今天你先看过,明天起,晋王府会陆续有人将东西送来,就劳烦您一一核对了。”
第七十八章 梦境()
京中人都知道老程王回京之事,晋王如今的退却和忍让,全是为此。
韩沛完全明白,晋王掌的兵权是多,但在朝中能用的人不多,他是程家出来的人,原先李夫人的氏族多少会因为程轩封晋王支持他,可眼下,程王突然回京,是不一定能成的。
韩峒现任吏部尚书,掌天下官员任免,是王逸山手上为数不多的实权派,王逸山并未有任何明示与暗示,或者倾向,让他与晋王联手,因为对程轩的不信任。
韩沛知道此事是父亲与他的考验,也是退路,所以他收好清单笑道:“阿诺啊,蓁蓁,算是没有白疼你这个妹妹。”
沈瑾瑜仿佛才注意到韩沛的手,问道:“沛哥哥,你的右手……”
她在来之前,便早就知道,韩沛的右手,少了一截小拇指,是他在漳州的时候,与人争斗时,弄伤后,又没及时医治后毁掉的。
沈瑾瑜上前握住韩沛的右手,半跪在韩沛的身边,眼中噙着的泪水,一串串落下到韩沛的手上道:“沛哥哥……你不知道,蓁蓁姐姐,和碧玉走之前,都受了好多苦,碧玉,我看着她走的,那会儿,都没有人样了……为什么世事的变化就要那么大,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好好的呢。如果可以,我好想停在七岁那年,永远不要长大。”
有一瞬间,韩沛看着她那么真挚的模样,自己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沈瑾瑜趴在他膝盖上喊他哥哥的模样。
他的心,到底软了那么一点。
他拉起沈瑾瑜道:“阿诺不必忧心,人生在世难免有些波折,我听说你也受了很多苦,不也一样好好的在这里了。”
沈瑾瑜顺势擦了眼泪,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道:“蓁蓁姐姐的孩子,我打听了很久,勉强知道被董三公子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