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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靳言淡淡答：“想答应就答应了。”
——
夜色已深，简瑶和薄靳言各据沙发一角，看资料。
自杀变成了谋杀，所有线索都要重梳理，要了解信息也多——譬如部门每个人详细档案履历，案发当日房间分配、周边监控记录乃至天气情况等等。
薄靳言小啜着咖啡，简瑶则喝着花茶。夜色极为宁静，简瑶偶尔抬头，就见薄靳言安静坐原地，俊脸白皙如玉，眉目清隽专注。而她坐离他不远地方，仿佛也溶入了他气场中。
简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一睁眼，就看到灰白天花板，身下是纯黑柔软超级大床——她什么时候来了薄靳言房间？
身上还穿着衬衣短裙，拖鞋被人拿掉了，光着脚。她爬下床，发现床边没有鞋——他抱她过来？
透过走廊，她听到客厅传来低缓交响曲音乐，还有柔和灯光和轻微脚步声。
他居然没把她扔沙发上不管，而是把床给她睡。这令她太意外了。
而且还抱了她过来啊……
心头涌起丝丝缕缕甜意，简瑶赤足踩地板上，走向客厅。还没步出相连走廊，就愣住了。
厅中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很暗。首先看到那同样超级大浴缸里，满满水波，不知映着灯光还是窗外星光，似乎还有蒸腾热气冒出来。
难怪他抱她进房——他要客厅洗澡。
简瑶再偏转目光，就见薄靳言全身上下只围了条白色浴巾，站窗前眺望着夜色。浴巾是系腰上，整个背部，还有小腿都露外头，隐隐还有水珠沿着那修长紧致曲线流淌。
然而管光线朦胧，简瑶依旧能分辨出，那漂亮背部上，仿佛沟壑般，分布着无数道深深疤痕。夜色里，就像狰狞藤蔓花枝，他背上盛开。
简瑶非常非常吃惊。
薄靳言讲过，他只负责分析，抓人是警察事。可这些深若入骨伤痕，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曾经遭遇过极其凶险境地？
再仔细一看，那些疤痕竟像是左右整齐排列，一条条下来。左边大概十多条，右边也是。
简瑶黑暗中静默片刻，轻手轻脚又退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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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v章（）
也许是认床吧；简瑶睡了不知多久，忽自己又惊醒了。
床尾有盏灯光。
她依稀记得；之前睡得朦朦胧胧时；似乎看到薄靳言穿一身睡衣站那边；翻看着什么东西。
正要起身看他是否还，一转头；却见一庞然大物躺自己身旁。
简瑶生生被惊了一下；冷汗都出来了。
什么呀……是薄靳言。
素淡睡衣，白皙脸颊；还有修长紧阖眉目；少了白天桀骜，他看起来像个大男孩。长手长脚规矩笔直，还是跟上次一样老实睡姿。
这家伙；什么时候爬到她床上来了？
哦……不对，是他床。
简瑶侧转身体，枕着胳膊，看着他近咫尺侧脸。房间里静谧幽黑，她似乎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微微热气。而心跳，悄无声息加速。
好梦，薄靳言。
——
天色将明时分，薄靳言先醒了。
他坐起来，面无表情呆了几秒钟，随即转头，看着身旁简瑶。
昨晚他困极了，倒头就睡，根本没管身旁简瑶。
现，是他二十六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活着女人身体。
她还穿着昨天上班时白衬衣黑色短裙，裙摆覆盖着膝盖，露出白皙小腿，那皮肤跟男人完全不同，细致又光滑，看不到一点毛孔。脚也是光着，看起来白腻、柔软、纤细。
他盯着她腿端详了一会儿，目光回到她脸上。她长发散落纯黑床单上，衬得那张脸白净清秀。而她整个人是以蜷缩姿态，朝着他方向侧卧着。
薄靳言微蹙眉头——左侧卧，压迫心脏，不健康姿势，缩短寿命好方法。
他毫不迟疑伸手，把她双手双脚都放直了，再轻轻把她身体推正，后把她脸从枕头里掀出来，正面朝上。
看着她也变成健康标准睡姿，薄靳言这才觉得顺眼了满意了，不紧不慢起身、下床，走出了卧室。
——
简瑶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她马上看向墙上挂钟：还好来得及。
起身到卧室里洗手间，洗了把脸，感觉清爽不少。一抬头，却见镜中女人凌乱头发、皱巴巴衬衣。
简瑶默然——太棒了，这么丑样子居然被薄靳言看到了。
又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一番，她忽微怔。
刚才她心理活动语气，为什么那么像薄靳言！
——
晨光明亮，薄靳言一身黑西装，坐沙发里看报纸。
简瑶正想绕过他出门上楼，就听到他声音从报纸后传来：“我鱼皮虾饺呢？”
简瑶没想到他还记挂着这一出，她早忘得一干二净。
“……下次补啦。今天这么赶。”
一低头，却见桌上早已放着两份早点，打包粥和虾饺，散发着淡淡诱人香味。一看就是小区门口那家生意很好粥铺出品。
简瑶有点吃惊，要知道薄靳言烦就是早上排队买早饭，用他话说：“人又多又吵又无聊。”
明知是废话，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去买？”
然而，对薄靳言讲废话后果是——
“不是。”他抬眸看她一眼，很稀松平常语气，“当然是天上掉下来。”
——
简瑶回家迅速洗漱完，拿了行李下楼，却见傅子遇不知何时来了，坐薄靳言对面，正吃她那份烧卖。
简瑶也坐下，默默把仅剩那碗粥拖到自己面前，一抬眸，却见薄靳言瞄着自己，眼睛里似乎掠过笑意。
不管他，继续喝粥。
傅子遇吃饱了，神清气爽从包里拿出叠文件，递给他俩。
简瑶接过一看：“这是……”
傅子遇微笑：“靳言刚接手这个案子，就让我找了私家侦探，调查大客户3部所有人背景。当然，时间短暂，这只是初步结果，有发现再通知你们。”
简瑶如获至宝，看向薄靳言：“太棒了，你很有先见之明。”
薄靳言淡笑不语。那意思是——这还用说？
——
万年老妈子傅子遇既然送来了资料，就理所当然担任了司机，送两人去机场。
轿车机场高速上奔驰，简瑶脑海里，仔细梳理着刚刚看到调查资料。
收获非常大。
林羽萱经理，一如她职场给人印象——典型女强人。单身离异，年薪百万，没有子女，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生活中脾气不太好挺挑剔，经常投诉小区保安、保洁、酒店，一年来换过好几个钟点工。
她对王婉薇很不满意，去年年底就曾向上级提出，要将她辞退或者调岗。但因为劳动法限制，员工至少连续两次绩效考评不合格，才能辞退。而王婉薇只有去年拿了一次c，所以她只好作罢。
而现简瑶也知道，林经理并不知道他们实际身份，她只不过以为简瑶也是有来头人。
周秦，典型老好人，无论同事、邻里、朋友，对他评价都非常好。不过他运气并不好，相恋多年妻子前年过世，只留下两岁多儿子。这令他消沉了很久。现他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精力全倾注孩子身上，每天一下班、周末都家陪孩子。朋友给他介绍漂亮年纪小女朋友，也被他拒绝了。
钱昱文，外地人，单身未婚。他消息比较劲爆了——经常出入同性恋酒吧，是圈中有名纯受，但是没有固定伴侣。
沈丹微，也是外地人，这也是个酒吧常客，经常跟外国人混迹一起，几乎几个月就换男朋友，摆明了就是出来玩。
裴泽，他情况很符合他给简瑶不良印象——家境优越，也是个花花公子，夜店小王子。
如果说周秦是二十四孝老爸，麦晨就是二十四孝儿子。他跟父母同住，家境不错，父亲这两年中风瘫痪，他除了上班，就是家侍奉老人。
所有人经济条件都不错。而咋一看，似乎林经理嫌疑大，但也谈不上杀人动机。
根据警方记录和气象资料，那晚一直下雨，后半夜雨还挺大，天亮才停。雨夜环境，也相当方便凶手掩饰踪迹。
简瑶又拿出纸笔，列出案发当晚房间分配：
房间a：林经理、沈丹微*。
房间b：周秦。
房间c：钱昱文、裴泽*。
房间d：麦晨。
房间e：王婉薇。
本来按照职位级别，沈丹微应该跟王婉薇住，但因为某个项目，要和林经理一起加班，所以换了房间；
裴泽应该跟麦晨住，但他跟同是球迷钱昱文一起看球，所以也换了房间。
所有人口供，都说没有外出过。
——
简瑶沉思片刻，转头看向薄靳言，却见他早把资料丢一边，戴上眼罩睡觉。
她看了这些资料都觉得蠢蠢欲动，他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简瑶伸手戳戳他胳膊：“跟我讲讲你发现。”
薄靳言依旧一动不动靠着，声音懒懒：“我要睡觉。别忘了，今天早上你还以不健康姿势呼呼大睡时，我已经下楼去买早饭了。”
简瑶刚要说话，忽一愣，脸迅速烫起来，偷偷看向前排傅子遇。而他照旧平稳开着车，就像没听到一样。
车内非常彻底安静了一阵，连薄靳言都没讲话，气氛有点诡异。
简瑶假装没事，继续戳薄靳言：“你上飞机再睡，飞机上周围都是人，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