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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凌也想到了这茬,他道:“石师父不正因此才与六峰决裂吗,由他之口将归元果说出去的话,定会有人相信。”
林诺之摇头:“石道友不会如此行事,他率领清涧峰与六峰决裂已是给你的交代,他不会再做与师门不利之事。”
这是石青严为人的基本准则,他对危凌有愧,加之对宗门现在唯利是图迫害门下弟子的行为不齿,他放言决裂,但他师从剑宗,纵使其有万般不是,他也不会一手将其推上绝路,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这是种无奈,也是种妥协。
自古忠义两难全,林诺之理解,却无法认同,但他感激石青严,若不是他,他和危凌恐怕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到此为止吧。”林诺之道。原著中的石青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追随自己的剑道,他活在粉饰的太平之中,最终一无所获,不知这次决裂事件是否会让他有所了悟。
常言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上古时期,修真界也有类似说法,一昧苦修无法成仙,乐于助人方可成圣,此谓之功德,它与气运一样,看不见摸不着,随着修真界大能飞升小辈修为凝滞,灵气衰退,竞争越发残酷,功德一说彻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不再有人提起。但其实并非只有功德讲究人与人之间的互助,它实际上讲究的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无论是历练还是寻道,百炼方可成仙,石青严就是缺少对人性的洞察。
经过林诺之的开导,危凌也逐渐看开了,但几次险象环生的追杀,让他将对七曜剑宗的仇恨默默埋入心底,他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他不想永远托庇在前辈的身躯之后,他其实明白,唯有实力,才是安身立命乃至报仇雪恨的根本。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继七曜剑宗的诛杀令之后,幻海宗也对危凌发布了追杀令,原因则是他残酷杀害其门下弟子,心存恶念,早已入魔,人人得而诛之。
哪怕是魔门子弟也甚少有人能享受到同时被当世两大超级宗门追杀的待遇,危凌也算是头一份了。
不过林诺之和他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们确实有过打斗,但为了避免遇到更多的追捕,他们皆以走为上策,当然,斗法之下,生气不论,他们不是以德报怨之人,肯定有亡命他手的修士。
也许其中就有幻海宗中人?但若如此这门派也太过霸道了吧,门下弟子想赚外快被杀,不寻思着提高弟子实力,反而怪罪他人,难不成他们一见是幻海宗弟子,干脆就自缚双手不成?
这分明是落井下石!
危凌只觉得胸口一股戾气越发浓厚,这段时间被猛追猛堵的让他觉得连上天都在跟自己作对。连前辈所提供的几个方便修炼的废弃洞府都变成修罗地,差点有进无出。
他将一切归咎于天道的折磨,林诺之却越发肯定背后有一个甚至两个熟知剧情的任务者在千方百计的想弄死他们。
寒阴古地的异变,云玲珑的死亡,楚清名的被废……
不,或许楚清名和云玲珑就是代替他和危凌受罪呢?
这个任务者显然对林岚所知的洞府和奇遇一清二楚,所以提前进行布置,谁知最后来的是楚清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而尾随而至的云玲珑也被发现,最终楚清名凭借逆天的气运逃出一劫,但云玲珑却死在了那里。
而此人又从两人口中知晓了危凌的动向,之后用秘法引动寒阴古地,却不知之后出了意外……这样一看也能说的通。
从云玲珑临走之前的那番话来看,她十有八|九不是重生的就是外来者,她想让危凌和楚清名互助猜忌,却又不想危凌太早栽在楚清名手中,所以在血燕子事件中还来帮助危凌,同时她还要他提防楚清名。她既然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很显然之后她确实只准备盯梢楚清名,或者给对方找点小麻烦,其中绝对不包括要对方的命。否则她没必要多此一举,撺掇危凌去给死人找麻烦。
但无论如何云玲珑显然败露了,否则楚清名不会知道她死了,能将他们二人一个重伤一个死亡,如有一人,实力起码是金丹期中期,但不会超过后期,否则楚清名纵有万般手段,也只能等死。
但林诺之倾向于起码两人,且应该是筑基后期或金丹初期的修为。因为金丹期的修者对元力的使用和手段绝非筑基期修士可以比拟,刚刚成丹的修士或许还会因为生疏导致两者因法宝和灵符的差距导致失手,到了中后期就不会有了。所以若是金丹中期的人想弄死危凌,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折,只需在寒阴古地,一剑西来,林诺之也对此无可奈何。
至于楚清名为何一口咬定就是危凌一人所为,应该是和他的私心有关。首先袭击者会化形,用的是危凌的形象,但楚清名跟危凌这么多年师兄弟下来,又是所谓的作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危凌实力。但他依然咬定危凌是凶手,目的显而易见,是林岚。
作为自己给主角前期设置的最大金手指,他无时不刻不想将其收入手中,尤其在自己根骨被毁,前途渺茫之际,更是认为只有金手指才能拯救他,他很可能将林岚的存在透露给了他的父亲,于是两人合谋……
不过,他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至于外来者,首当其冲就是幻海宗的闫亚……
这就是林诺之和危凌的各自状态了,一人负责修炼,一人负责望风加推测前因后果和制定未来计划。
他们尽管开始还甚是狼狈,但随着危凌战斗经验的飞速成长和反追踪能力的快速提高,林诺之不再独木难支,逐渐变得游刃有余。
这日,他和危凌刚刚摆脱了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追杀,一路西去,几经折返,便往海外而去。
这几个月来,林诺之还是决定离开正统修真宗门所在的内陆,和危凌赶往海外仙山,在内陆,两大超级宗门势力过于强盛,海外则鱼龙混杂,各种乱七八糟的势力繁多,在那里只认实力,不认出身,而且大鱼吃小鱼,死了也不会有人替你申冤。
对于他们来说那里是个危险的地方,但又是最好的地方。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沿海地区,只需越过浅海湾,再穿过一层霰风层,再往里飞几百里也就进入海外修真区域了。
那么长远的旅途再加上霰风层的危险,他们必须做好充足准备,要知道这里可是有“海盗”的,每年陨落在这段路途上的修士不知凡几。
在沿海集市隐匿了两天,这里的搜查突然严密了起来,常常有着统一服饰的修士捉人询问需对方自报家门,一言有错就直接出手,尤其是对两人结伴的修士更为严苛。
不过林诺之和危凌从一开始在集市就是以独来独往的形象出现在人前的,他们暂时还没有受到盘查。
他和危凌一前一后,默契让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离开。
林诺之脚步不慢,和其他步履匆忙神色严峻的修士别无二致。他眼光一撇,却看到了一个旧识。
一袭白色仙裙皓白如烟,一张俏脸粉面含霜,可不正是当初有一面之缘的幻海宗的月竹心。
此刻她一身威势内敛,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但周围修士皆小心翼翼的避之而走,看来俱都知晓她的身份和实力。
月竹心很是敏锐,林诺之视线不过一个捕捉,她就感应到了,眼神随即而来与他对上。
林诺之并没有慌张,他略显矜持的冲她颔首,之后他就察觉到一道灵识快速的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他冷哼一声,不悦的眯了眯眼,月竹心嘴角轻抿,略含歉意的向他示意。
而在他前方已经快要离开集市的危凌却遇到了麻烦,他被拦下来验证身份。等林诺之和月竹心短暂的交锋完毕,那边已是一触即发。
“我已说我姓木名扬,不过一山野散修无名小卒,要何信物?”
“要查我本命法宝?你们是何组织?若你们见财起意如何是好?”
“哎哎哎,别动手,我拿出来就是,此五色夺魂幡即是在下本命灵器。”
“什么?还要我使几招?岂有此理,你们当我是凡人界集市耍猴的呢?”
危凌也不曾想到这检查如此严格,周边里三层外三层已全是那搜查弟子,若是宗门弟子就要检查信物核对真实,若是散修即看本命法宝和招式,这五色夺魂幡还是之前击杀了一名不轨散修才得到的,前辈让他留下炼化,暂时充做第二法宝,想来也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
但现在时日太短,夺魂幡尚未成功炼化,这一使出来可就露馅了!
就在他脑子极速转动,已经开始思考直接冲出去突围的可行性时,前辈的声音满含怒火和杀意的就在身后响起。
“五色夺魂幡?!小子可是青石窟木扬?”
危凌脑子转的极快,瞬间领悟了林诺之的想法,直接转身一脸戒备。
“没错,正是本道,阁下何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处遇到你!你可还记得三年前被你杀人夺宝的剑情峰道人海清?!”
“本道杀人只为祭旗,手下败将太多,本道可记不住!哈哈!”危凌长笑一声,旗子一收,忽的腾空而起,与之嚣张不符的是他极快的遁术。
变故来的太快,加之又是别人的恩怨,搜查弟子皆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他们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不该拦。
这时只见另一边的道人一手撒出几道灵符,却因人闪的太快,全部落空,那人长啸一声:“无耻之徒!今日我定要拿你慰我兄弟在天之灵!”
这道人手持灵符,看来是个符修,刚刚那个用幡,应该不是他们追查的人,十几个迟疑了这一瞬,林诺之和危凌就要龙归深海,逃之夭夭。
一道粗哑难听的声音伴随着一口越变越大的灵钟古韵悠长就朝林诺之兜去:“蠢货,就是这两人!”
林诺之硬抗了灵钟一击,速度一滞,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心惊,又是个金丹期!
危凌和林诺之是早就谋算逃跑了,危凌的术法师承林诺之浩瀚如烟的知识储备,林诺之这段时间也在集市备了众多灵符,加上强橫的身体,速度也不慢。
但那粗哑声音及旗下修士明显有备而来,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也不知他们如何传讯,不过几息这些修士就从各地追击而来,隐隐成包围之势。
林诺之也没把别人都当傻子,临危不惧,几道爆裂符朝人群密集之处激射而去,虽然这些修士大多是筑基中期,但人多却足以弥补,更别说背后还有个金丹期,何况幻海宗月竹心也在此,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危凌从未想过独自逃跑,见计策败露,干脆放慢了速度,飞剑一祭,拉上林诺之共行。道道法宝和飞剑朝他们打来,大部分都被闪过,其余部分被他打出的禁制化解,这导致他灵气耗费极快。
林诺之不再让他还击,只让他往外海区飞行,其他攻击由他来抗。
筑基期的攻击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但栖木连着灵体,痛感却不会因此减少,灵体维持栖木身体也会耗费心力,而且因为没有灵识的存在,他需要集中更多的精力,林诺之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