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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帘幕处,一截光健有力的半裸身映入眼中。她稍微背了背身子,说道:“秋叶,我没有不自在,只是你太过于——”她停顿一下,低声道,“——放浪形骸,着实超出了我所接受的教导。”
秋叶冷淡道:“那便让我好好教教你,怎样服从主人心意。”
冷双成敛容道:“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今日恰逢我试图忘记一位故人,委实没有心情陪你周旋。”
秋叶吝于回应。
冷双成等候一会见他不理会,想了想,最后走至池畔,正对他的眼睛说道:“你身为公子,要洁身自好。”
她的眼睛浩瀚似海,直接撞进了他眼底深处,秋叶淡淡瞧着她,倚在池壁上一动不动。冷双成觉得话意已送到,就鞠了清水洗了洗脸颊,再深深看了他一眼,用袖口擦净了水迹,一声不吭地离开房间。
秋叶站在水里片刻,忍不住在嘴角掠了点轻淡的笑容。细细回想之后,他已经明了她的意思——冷双成从来不说教,这般叮嘱,定是她在意了。
“这么迂回的肠子……”他沉下水,在心底嗤笑,“幸亏我看得清。”
轻云蔽月,隐没了一地银辉。月色如纱朦胧,仿似旷千载而特生的美人。
冷双成看着洒落一地的清影,突然记起了方才的宫装少女,也是如此柔媚至极,也是如此仙姿玉色。那女子浑然而成的绿鬓,淳浓得如同点染着春意的烟雾,着实夺人眼目。
冷双成想到黑发,大吃一惊。依照常理,人若死去沉身泉池,她的发丝应是飘拂于水面才对,不应像那名少女,带了千钧之力悉数吞没水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闭气运力,发丝上灌注了真力,针扎般地直坠而下!
冷双成急身掠进先前房阁,沿地池查看一周,果然没发现那少女的踪影。池面水声汩汩,轻雾缭绕,静悄悄的仿是没发生过任何事情。她稍一思索,踏着树影流纱翻身一跃,再次来到宇文小白停留饮酒的屋子前。
一干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的白衣花伎仍是缱绻伏身案上,静光烛影下,容颜绝丽仿若熟睡。冷双成悄悄走近,伸手触向一名花伎鼻端,没探到一丝声息。她环视四周凋零落地的美人,突觉一股冰寒直升咽喉——花伎们在睡梦中被人捏碎了咽喉,指法纯熟快速,使用的正是秋叶在碧水池中所用的掌法。
身后冰雪般气息贴近,她暗中屏息。映入眼角的是一袭及地白色衣摆,繁复细小的锦纹层层渲染,除了宫廷中朱紫藻绣华丽铺张的王侯公子,此种服饰非常人能比拟。
冷双成不由得松了口气,放下了双手。秋叶看出她的警觉,揽过她护在胸前,扫视一眼四周境况后说道:“仙居埋伏的暗夜都被杀了,和她们一种死法。”
“公子所有的消息都是由暗夜报告的吧?”
“是。”
“因为近水,所以暗夜也判断不了凶手是否是密宗之人?”
“不是,现在回想过来,应是梳雪武技巧妙,能隐藏所有密宗熟悉的伎俩。”
冷双成手掌渐凉,听到秋叶语声淡漠,她就明白一件事情。白衣少女名唤梳雪,瞧她狠毒细腻的手段,极有可能就是密宗少主——那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密宗少主。秋叶心思转到她身上后,忽视了梳雪的死活,反而被梳雪抓住了时机。她依葫芦画瓢地回报,杀死众人,手法之辛辣心思之歹毒,竟是不输于早些年名声流传在外的秋叶。
“如果那人是密宗少主,为何面对公子时按兵不动呢?”冷双成想到这个问题,心中一动。秋叶带她走出凄冷的房间,仿似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说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密宗少主此番找上门肯定是为了刺探我。”
“刺探公子什么?”
“是否如传闻一样。”
冷双成不由得说道:“就是那些狠毒无情心思诡变的传闻?”
秋叶不应,冷脸掐了掐她的脸颊。
冷双成拉住秋叶手腕,叹息道:“死了这多人,公子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秋叶目若寒星,冷淡地看了冷双成面容一会,低头亲了下去:“你最重要。”
冷双成决计想不到是这样的答复,怔忡许久,才记得去问:“赵公子呢?”
“老金暗器胜不了赵应承的降魔掌,叫那八名花伎缠住赵应承,自己遁水逃走。”
酒席上不到万无一失,老金等人不敢贸然使出毒酒、刺杀下等计策,这些冷双成都可以猜想,但是看秋叶如此冷淡镇定,密宗中人出手就退显得这么突然,她始终觉得其中有些蹊跷没被猜透。
随后,秋叶和赵应承低语了几句,就带着沉思的冷双成上了骅龙离去。在车厢里,冷双成还在推敲几点疑惑,神色大为不解。秋叶看了看她稍显凌乱的衣衫、耳畔脸颊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不着痕迹掠了嘴角一笑。
冷双成偶尔抬头望去。秋叶面容俊美,肤色白皙,宛如冰晶雕琢一般,还是带有落雁塔凛然独立的辟邪公子的影子,无论怎么看都是冷漠无情的。只是面对她时,那双眼睛才打破了流冰碎影,含了些微的暖意。
她心下委实觉得冰凉,如同幽州夜袭那晚,隐约知道有些事情会发生,偏生又无力改变。
冷双成细细思索后问道:“公子怕是故意赴宴的吧?故意不阻拦事情的发生,这是为什么?”
“来。”秋叶视而不见冷双成的面色不善,伸出双手露出膝上位置,说道,“来我怀里,我告诉你。”
冷双成抵住车壁,闪退角落,追问道:“想必又是顺水推舟,去推动密宗计划进展吧?然后公子会等在一旁,像以前一样,张一个网等着猎物掉下来……”
“大抵如此。”
“还有呢?”
秋叶收敛衣袖,稍稍解释道:“老金的目的不简单——既然特意请了我和赵应承,肯定是为了稳住我们两人,派其余人去兴风作浪。”
冷双成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襟,追问:“如果是为了引开你,他们会去哪里?又会做些什么?”
“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冷双成想得心切,喃喃叹着,双手稍稍松软下来。
“冷双成,你真是愈来愈不成体统了。”秋叶冷冷说道,拉下她的双腕趁势抱住了她,“对我竟敢这样一副模样。”
冷双成醒悟过来,连忙松手,想退出他的怀抱。
秋叶手上使力,将她搂住不放。“我不怕告诉你——倘若我不配合,密宗一直躲在暗处不出手,我等不了如此久。”
冷双成想挣扎开去,秋叶有备在先,嵌了她双手牢牢箍在怀里,嘴唇却轻车熟路地滑进衣领,细密啃吻。冷双成的身躯宛如落叶般簇抖,被迫扬起嘴朝他脸颊咬去,可惜没中。她一边惊怒一边呵斥,语声落入秋叶耳中,他只当是□□。“你……你竟然不顾那么多人性命……果真是畜牲……”
秋叶从冷双成领口处抬头,朝着她双唇落下,将“畜牲”二字堵回她的唇间。“我立了誓约,破除东瀛密宗后,挟持皇帝应了我们的婚事。”
冷双成气极而笑,看到秋叶异常闪动的眸子,含恨说道:“谋定而动,做事必有目的,果真是秋叶公子的手腕。”她将脸颊朝里躲避,见他俊秀双唇欺上,不解恨地咬了一口。秋叶抬头冷淡地看她一眼,伸出一指缓缓抹去了血迹,尔后低下头,变本加厉地掠夺她的身躯。
“住手!”冷双成羞愧难言,语声抖动得厉害,“无耻……亏得是贵胄公子……你……”
车厢内不闻秋叶语声,只传来他长短不一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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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
青州内河上停驻着一只精致的画舫。这样的轻舟独行,饰以紫丹花藤流苏的显赫富丽,本应是在秦淮河、西子湖畔的桨声灯影里吐尽风流,如今却隐蔽而孤寂地留在巍巍青州。
烛火下,映照着一张美丽到极致的脸,长发如波,优雅清香一如月下青州之水,薄纱般柔亮。
水中黑丝爆起,浮现了一张胖墩墩的脸,是遁水而逃的老金。他顾不上水滴,直接望舟中花舱匍匐跪拜:“左使金逍遥见过少主人。”
舟中人白衣胜雪,流风回骨的气息宛如谪仙,她转过面容看着月色,悠悠一笑:“梳雪见着秋叶公子了,果真是光彩耀人、心机深沉,难怪白璃恋恋不忘,想必也是不少春闺的梦里人。”
老金预料不到小主人的心思,惊愕问道:“主人执意显身,难道就是去会会秋叶公子么?”
梳雪嘴角一挑,露出一丝淡淡嗔笑:“久负盛名的男人,我肯定要亲自来看看,如果不了解这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岂不是很可惜?”看了下老金惊疑未定的神色后,她仍是巧笑倩兮:“如此心思歹毒步步为营,也只有他配和我下这局棋。”
梳雪面如凝脂容颜美丽,映着月色波光,清冷中散出天真无邪的光彩,如果不是一仙居瞬间惨死的女子尸身,听着她轻快如铃的笑声,老金甚至会以为这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然而,她的主人敢在武功第一的秋叶手下诈死,心怀愤恨从容杀死仙居里所有的活人,就绝对不是一个孩子那么简单。夜风拂过,老金仃泠泠地打了个冷颤,道:“主人何出此言?”
梳雪又是盈盈一笑:“你当他是傻子么?他虽不知我全盘计划,但能预测会发生一些事情,却任由事态发展还送了一半暗夜做赔垫,不是引我出手是什么?”顿了一顿,继而轻笑道,“他明明知道白璃逃出了无方,还逼得林青鸾暴露了身份,事后却按兵不动;他能推断出你我是密宗中人,还是稳住了阵势不先动手。这些不都能说明他是聪明人么?”
老金默默回味她的话。早在两年前,东瀛密宗听闻中原有个风云人物,名唤秋叶,灭唐门、三猿诱败、沉五百载古井城,其狠辣手段就令小主人悠然神往,引起宋境边界各国的惊悚,彼时主人只不过是十二三的小孩子,没想到她一直将此人物放在心上,直至遇到白璃这个契机。
白璃逃出无方归顺了主人,曾详细报告秋叶从小到大一切情况,主人仔细研究了对手,这才拟定了计策。先前他唤宇文小白盗金轮制造混乱,被秋叶一手强制压下,估计此人也是从中推出了他潜伏的身份。
画舫缓缓破了月色前进,搅动一江静水柔光。梳雪看着轻柔月光极久,突然淡笑道:“发动计划,我要和他好好斗斗,不过若是杀了冷双成,他一定会方寸大乱必败无疑。”
月色如纱静美,纯洁无暇胜似白玉观音的净水瓷瓶。月亮总是慈悲而怜悯的仙子,默默无言地注视着沧澜大地,看世间浮沉。
月华似水,像极了李天啸的微笑,不多于展露但出自真心的雅致。冷双成背靠在关押林青鸾的影壁上,一个人默然地注视着月光极久。在她每次辛苦恣睢地奔赴各地追杀仇人时,这个温良如玉的白衣公子总是不远千里来阻止她、陪伴她,让她潜心欣赏每个洗尽铅华后的素净月夜。
悲悯温和的人哪……
冷双成想起了他的笑容就觉得窒息。
树渗月影,云转光华,悠久而清凉的风吹拂起她的丝带与袖结,淡蓝的飘逸之色融进了朦胧柔纱,极尽温婉典雅之美。这仍然是一套宫廷嫔妃的云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