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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经唱罢,便是上香的环节。杜承坤谴退了其他人等,带着众人行跪拜礼。
“二十二代世孙杜承坤,携家眷看望先祖。”
三叩过后,便是礼成。
瑾娘身子不适,懒懒的靠在杜承坤的身上,杜承坤见状,轻声问道,“瑾儿,可是身子不适?此处阴凉,我扶你回去歇歇罢?”
“是,老爷。”
瑾娘今日一早便得了杜言奚的暗示,此时顺势靠在杜承坤的怀里与她一同退下。
老太君心中有打算,只差时机,也便带着杜白霜几人退下。此时,祠堂中便只剩下杜言奚一人。
杜言奚抬头看向上方的木椽,问道,“桑离,可是都走了?”
祠堂中传来一阵男声,却不见其人,“杜小姐,的确都走了。而且,走的很匆忙。”
能不匆忙么,忙着布置陷阱让她跳下。比起让她一人逗留此地,老太君几人只怕是更在乎如何让她一招致命。
“你也退下罢,我想与先祖说些话。”
杜言奚摸着自己的荷包,若有所思,“可能还需麻烦你,在门外守候,不让他人打扰了。”
桑离注意到杜言奚的这个小动作,默默的将杜言奚此时的位置记在心间,而后一翻身从木椽上翻了下来,瞬间便没了踪影。
“杜家先祖,晚辈叨扰了。”
杜言奚接下腰间的荷包,将供着瓜果的金盘倒扣,层层叠加,做成一个可以垫脚的小凳子。
凭着上世的记忆,杜言奚一手捏着荷包,一手在最高处的排位后头摸了摸。
“应该就是这里了。”
上世,她以杜白露丫鬟的身份来过此处,当时年幼,左右还保留了些身为孩童的天真。来到阴森的祠堂,她也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搬来小椅子在祠堂里爬来爬去。
也正因此,她发现在杜家第一代宗主的牌位后头,有一个暗格。
杜言奚在那牌位后头摸了摸,终于在最底部触到一个突起的小圆点。杜言奚长舒一口气,“总算找到了。”
上次来时,她尚有板凳,而今不过几个小金碟,身高不够还真是有些费劲。
杜言奚将按下那圆点,便听牌位后头发出沉闷声响,弹出了个小匣子。里头赫然躺着与杜言奚手中一模一样的荷包!
杜言奚拿出匣子中的荷包,系在腰间,又快速的将手中的荷包扔了进去,关紧匣子。
她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仿佛演练过多次一般。
完成了今日来此的目的,又叨扰了杜家先祖的亡灵,杜言奚也不欲在此处做过多的逗留,推门便走。
腰间挂着的荷包随着杜言奚的动作起伏。只是,没走出几步,杜言奚意外的在屋外碰见了老太君。
只见老太君满脸通红,斜靠在一块巨石上,正不断的用右手拍着自己的胸膛。
杜言奚注意到老太君嘴角溢出的丝丝白沫,不禁顿住脚步,轻声唤道,“祖母,你还好么。”
不过少于,老太君的脸色又转为酱紫色。她口角歪斜,嘴里不断冒着白沫,表情狰狞而抽搐。老太君伸着手,似在求助,奈何却只发出只言片语,“救救”
杜言奚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犹豫。
老太君显然是中风了,可是,这人,她该不该救。
老太君多次陷她于不义,更是数次将她至纷扰之中。救她,是出于医德。不救,却会昧了自己的良心。
不过是犹豫的几个呼吸间,老太君的眼神变得呆滞,捶胸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瞪着眼,仿佛没了生命。
她就这般的看着面前的地面,心中有些悲凉。她想一人出来走走,不料会出现此事。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么?
好,不甘
老太君抽搐着,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
一双素色的绣花鞋出现在她的面前,杜言奚蹲下身,将手放在老太君的颈后轻轻揉搓起来,“祖母,再忍耐少于。”
老太君的面色和缓,眼神亦变得清明。她的嘴唇蠕动,流出的不再是白沫。
杜言奚再次将老太君放下,双手用力揉搓起老太君的耳垂,直至她的耳垂变热变红,杜言奚拔下发上的银簪在老太君的双耳处轻轻一扎,揉出些黑血。
做完这些,老太君双眼合上,面目安详。
杜言奚起身,将银簪重新带回发上,这才离开。
救人是本分,可这搬人的事,她却没有义务去做。而今天寒地冻,但也冻不死人。
走了两步,杜言奚又折了回来,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老太君的身上。
桑离目将杜言奚的作为看在眼里,默默的目送杜言奚离开,“杜七小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明明恨老太君入骨,也不惜使手段伤害老太君。可见老太君在雪地中风时,却又救治于她。
这样的人,纠结却也固执。
桑离思索着,也未想出什么门道。他提起内力,足尖轻点木椽,再次回到刚刚杜言奚离开的祠堂。
他虽离开,却一直注意着祠堂内的事情。杜小姐也许不知,习武之人,不用眼去看,但可用耳听。
而有时候,用听力去判断,更为准确。
桑离落在最上方的牌位上,闭着眼回忆着刚刚祠堂内发出的微弱声响。良久,他拿过下方的火烛,借光照在了牌位之上。
微弱的烛光下,照出了杜言奚小小的手印。桑离翻转烛光,不出意外的在牌位后头找到了那个小匣子。
桑离拿过荷包,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唔还挺沉的。”
桑离来回翻转着荷包,慢慢的拆开了荷包上的封口。荷包拆开一道小缝,桑离借着烛光随意往里头瞥着,不料是大惊。
月华国印。
第二百三十五章去死吧()
相国寺,禅房,
“祖母您说,是杜言奚那个小贱人救了您?”
杜白霜眼中是浓浓的不信,而后便是讽刺道,“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孙女还记得,她上次拿着金簪对您动手的时候,面上可没有一丝的犹豫啊。”
老太君闭上眼,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言语。
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滋味并不好受,就算是歇了下半天,她的精神还是不济。
真是老了,受点凉,竟就中风了。
如果今日
如果今日杜言奚没有出现,只怕她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闭着眼,老太君仍然能够感受到那阵阵北风从她面上刮过的痛楚。
近几日,杜白霜已经习惯了老太君的这般漠视。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杜白霜蓦地开口,语气中有些质疑,“祖母您是不是想取消这次计划?”
老太君紧闭的双眼有些微微的转动,“佛门重地,又是老祖宗们安歇的地方,做出那种事,杜家后代会损福报。这个计划,还是推迟罢。”
老太君终归还是信佛的,既然老天爷冥冥之中安排了杜言奚来救她,定是有所预示。
说到底,杜言奚这一年来的所有举动,也不过是自保而已。
“祖母”
杜白霜闻言小脸煞白。
她本是闺阁千金,哪曾与市井小儿有过接触?只有在静心庵的那段日子里,曾接触过一些市井之人
为了请那金铺老板帮忙,她她也是付出了少于代价的!
这计划!不能就这么取消!
老太君贪生怕死,又拘泥于古法。可她杜白霜不是,她是一定要取了杜言奚的命!
朱氏见杜白霜似乎还欲劝说,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她在老太君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早就摸清老太君的脾性,而今她已犹豫,无论白霜如何劝说,都是无用。
“霜儿,你先下去罢,你祖母困了,有什么话等她歇好了再说,好吗?”
杜白霜低下头,见老太君依旧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只好带着浓浓的不甘与不满往外走着。在即将替老太君合上屋门之时,一股怒意忽的从心升起,烧的她失去理智,握在门把手上的指关节隐隐泛白。
“老古董!你还是抓紧去死吧!”
杜白霜心下发狠伸脚用力的踢着木门。本就有些古老的木门发出巨大声响,颤颤巍巍的晃了晃,掉下层层木屑。
屋内,老太君刚刚合上的眼猛的睁大,脸色煞白,唇部蠕动。
朱氏心惊,“霜儿,你快去唤住持来!”
老太君到了这个岁数,本就一身的病。她刚刚中风,如今又受到惊吓,只怕会
杜白霜面若寒霜,再次推门而入。这次,她径直脱下自己的外袍攥在手里,步步走向老太君。
朱氏心中“咯噔”一声,不可置信道,“霜儿你要做什么”
幽暗的烛光打在杜白霜的面上,给她笼上了一层阴影。
“霜儿!”
朱氏张开双臂护在老太君的床前,身子抖的厉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是会遭雷劈的!”
杜白霜推开朱氏,“母亲,你护着这个老女人做什么?究其一生,她又当真帮过我们什么?如果没有她,你又怎么会被嫁到杜家?你护着她,那女儿问问你,你被父亲贬为姨娘她做了什么?大姐被嫁到孙家她又做了什么?你我二人在杜家受了侮辱她又做了什么?!她只会端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着自己的荣华富贵!!”
气愤之下,杜白霜的力气极大。她双手把住朱氏的肩膀,用力将她往后推着,“娘,我受够这个人了,我受够这个人了!”
朱氏顺势跌坐在地板上,神情莫测,却也没有阻止杜白霜的行为。
对上老太君惊恐的眸子时,杜白霜忽然改变了主意。她把外袍盖在老太君的面上,缓缓的拔下了发上的金簪。
“祖母,我在你身边服侍了多年,不过犯上一次错你便这般对我。而那杜言奚不过是救了你一次,你便心慈手软打算放她一马,祖母,这不公平。”
“噗”的一声轻响,金簪已经没入了老太君的体内。老太君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
却被杜白霜捂住口鼻,将那痛苦的声响又按回了她的胸腔。
白纱下,老太君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静静地,静静地望着手中紧紧攥着金簪,狰狞笑着的人。
两滴泪珠自她深陷的眼珠中划出,隐在了被间。杜白霜隔着衣衫,揩去老太君眼角的湿润。在老太君渐渐涣散的双眸中,杜白霜将沾了泪的手指含在口中,发出声声水声。
她认真的模样,就仿佛老太君的泪水是多么美味的食物一般。
朱氏默默起身,退到了门边守候着。
霜儿说的没错,她悲惨的一生是从老太君将她纳入杜家开始的。如果没有她的一手策划,她与柳郎也不会被父亲拆散!
“我恨你。”
杜白霜稳住自己有些发抖的手,用力地拔出了金簪,
“祖母,你活了大半辈子,也差不多够了。你死了,也算是帮了孙女一次了。”
老太君的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就这么溅了杜白霜一身。杜白霜并不闪躲,任那鲜血喷洒在自己的面上,肆意的去享受那温热的触感。
血,是这个世上最甜美的味道。
“当”的一声,金簪落地。
杜白霜跌坐在老太君的床榻前,面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她镇静的擦去双手上的鲜血,捡起地上的金簪放进了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