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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闻言心痛,怀中的人身陷囵圄,想的不是自身安危,即不责怪他交出城图,也不为他舍身入敌营感动,念念不忘的竟是又给那个人惹麻烦了。
厨娘示意浩然让开回避,随后为含羞洗去伤口的血污。
一直沉默的浩然忽然道:“都怪我,太没用,你选他不选我是对的。”
含羞蹙眉,眼角隐隐有泪光:“这怎么能怪你,若不是被我连累,你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把城图交给拓拔乌。”她勉力坐起来。
“你要做什么?”
“逃。”
浩然没吭声,疑惑地看看厨娘。
含羞对厨娘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知道你也是被拓拔乌迫害的女人,现在我们要逃出军营,你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逃,也可以选择去告诉拓拔乌。”
厨娘的目光忽然变得清澈美丽:“含羞,是我。”
含羞怔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厨娘揭去人皮面具,才敢相认:“大姐!真的是你?我就奇怪那么荒僻的边缘小镇怎么会有手艺如此精湛的厨娘。”
春带愁微微一笑:“我听说营中来了个嘴巴特别叼,要吃汉菜的贵族小姐,却没想到竟然是你。”
第630章 误遇食人魔(11)()
“你怎么会成了拓拔乌的肥羊?”
“说来话长,一个月前我就奉义父之命化妆成牧场镇守使家的厨娘,随同那些被抓的女人一起潜入拓拔乌的大营,刺探军情。”
“一个月?你就那么在羊圈里待了一个月?”
春带愁笑笑:“怎么,不相信?”
“大姐……你受苦了,他怎么可以让你做那个食人魔的肥羊?你随时都可能成为餐桌上的一道菜!”
“这不算什么,出道前接受的训练比这残酷十倍,出道后没少经历比这更危险的事。先不说这些了,我来就是要带你们逃出去。”
一直插不上话的浩然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含羞伤得不轻,外面守卫那么多,能走得了吗?”
“放心,我自有安排,这一个月我利用晚上,已经把拓拔乌的营寨和布防情况摸清了。”春带愁取下手上的乌金指环,掀动机关,拔出一根一尺长的细丝,耳朵贴在后帐听了听,迅速在帐篷上划开一道口子,用细丝缠住看守兵士的脖子,用力一绞,那兵士的脖子便软软垂下,无声无息丢了性命。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么高大强壮的男人便死在花过雨手上,含羞看得愕然,她第一次见到大姐杀人,不敢相信那双能做出美味佳肴的手,杀起人来竟然轻松熟练地像杀鸡切菜。
春带愁依法炮制,干掉了三个守卫,让浩然和含羞换上守卫的衣服,拿着长矛假装那三名守卫站在帐外。
很快,有人来换班,三人故意走在最后,趁人不备脱离队伍,春带愁领路,朝马厩方向摸去。
走到一半,含羞忽然停下:“我们得回去,有件事一定要办。”
“什么事这么重要?耽搁久了我们会被发现,再想逃就难了。”
“我们要把城图拿回来,或者毁掉。”
春带愁犹豫了一下,道:“我一个人回去取城图,公子带着含羞先走。”
浩然道:“不用去了,城图是假的。”
“假的?”含羞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也学会骗人了。”
“我哪有那么多心眼,这本来就是爹和褚随遇设下的圈套。他们说拓拔乌的三万精骑是虎狼之师,各个彪悍勇猛,骑术更是了得,两军对垒,一个冲锋就把对手给冲得七零八落,很难对付。但他们最不擅长的是攻坚战,所以,多采取游击闪击战术,在草原戈壁上跟他们打,一点都不占光,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引到狭窄险恶之地,让他们的战马骑兵不能发挥优势,才有必胜的把握。拓拔乌早就想拿下天下城,苦于天下城地势凶险,易守难攻,才迟迟没有发兵。如果能有人把天下城的城图送给拓拔乌,他必然会大喜过望,只是谁来送,怎么送,才会让他相信到手的是真图?正巧,含羞误入敌营,褚叔叔马上就想到这是个好机会,可若是随随便便派一个人来,不会引起拓拔乌的重视,也很难取信,并且也不清楚含羞的状况。
第631章 地狱迷城(1)()
但如果我出面就不一样了,很多人都知道我跟含羞情同手足,并且性格懦弱、冲动,如果由我进营,拓拔乌势必有所图谋,十之八九会逼迫我交出城图,我只需假装被迫无奈把假图交给他就行。原本褚叔叔想让慕容喜乔装成我闯营,只不过,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何必假手别人?万一营中有人见过我,看出慕容喜是假的,就会功亏一篑,所以,我瞒着褚随遇抢先一步闯营送图。”
含羞听完不由心中暗暗替浩然感到欣喜,他真的成熟了不少:“你昨晚怎么不告诉我这个计划?今天差点被你吓死。”
春带愁指指前面:“马厩到了,逃命要紧,有什么话等大家脱险之后再说。”
春带愁干掉马厩的看守,浩然去牵马,她低声叮嘱:“别动那边的,牵这三匹。”浩然看到春带愁所指的三匹马的马鬃都扎了一个小辫子,有点好奇:“为什么要牵这三匹?”
春带愁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三人扮作巡营的士兵,混出军营,一路上看见拓拔乌的骑兵拔营起寨已经开始集结。
出了拓拔乌大营没多久,就听身后马蹄声急促,一队骑兵呼喝着追杀过来。三人不断地催促坐骑,但拓拔乌的骑兵都是擅长骑射高手,追兵越来越近,到了射程之内,羽箭“嗖嗖”从三人身边飞过,落在马前。
一支响箭带着刺耳的鸣声直追月含羞,贴着她的脖子飞过,箭簇削断一小缕秀发。她本就极度虚弱,被箭风惊吓,身子一歪,坠落马下,在雪地里一连打了好几个滚。这一跤摔得不轻,耳朵嗡嗡做鸣,天旋地转,恍惚中,只看见浩然和春带愁焦急的脸,正在迫近的追兵,这一切越来越模糊,她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最后一切都融入无边无际的雪原,雪原融入黑暗……
六十五【地狱迷城】
月含羞睁开眼,看到那张倾世魅惑的脸庞在蓝天映衬下更加迷人。
“你终于醒了!”春带愁在旁边递过来一壶清水,让她喝了一小口。
接下来是白羊先生,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老好人样子,专心把脉。
“她怎么样?有没有摔坏?身上为什么那么烫?是不是伤口发了?还是……”还有浩然式的一连串提问。
她终于确信自己还活着,那一跤摔得真狠,现在还懵懵的。
“郡主抬一下手……很好,再动一下脚……没事,郡主很好。”
“很好为什么身上那么烫?你摸她的头……”
“浩然公子,我是说,郡主没摔伤,她的外伤也不碍事,天冷,伤口不易感染。郡主发热应该是外感风寒,邪气入侵所至。郡主这两天有没有过剧烈运动出了一身大汗后,接着又吹了冷风受了寒?”
含羞想起那天策马冲出天下城后确实出了一身大汗,马儿走丢后,她在冰天雪地里又冻了一夜,便轻轻点头。
白羊点头:“嗯,这就对了,风寒也不妨事,吃几副药就好。眼下最凶险的是郡主的内伤。”
第632章 地狱迷城(2)()
“内伤?”
不但旁人愕然,连含羞自己也愕然,她又不会武功,没跟人打过架,哪儿来的内伤?
“先生弄错了吧?我怎么会有内伤……”含羞说话的声音很弱,稍稍用力便觉得胸口又闷又疼。
白羊脸上带着不快:“郡主怎么受的内伤我不知道,只知道你心脉之间有淤血阻塞,如不赶紧清除化瘀,必然会导致五脏衰竭,轻则致残,重则致命!”这个白羊平生最不爱听别人说他看病不准,这也就是含羞,要是换了旁人这么一说,他转身就走,打死都不再给你看病了。
含羞脑子一片混乱,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受的内伤,胸口又是一阵闷痛。不等她多想,身子已被无争扶正,一股暖流从后心注入,经由丹田,带动气血流经心脉。
含羞的额头鼻尖渐渐冒出汗珠,神情也越来越痛苦,勉力支撑。足足有两个时辰,太阳偏西,她忽然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血水中混杂着已经零碎的暗红血块。
浩然猛一紧张,但很快便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无争收功,面色微现疲惫。
春带愁赶紧扶住娇软无力双目紧闭的含羞,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对白羊道:“先生快看看含羞怎么样了?她脸色白得吓人……”
白羊神色凝重,把了足足一刻钟的脉,方道:“淤血已清除,但心脉受损较重。郡主以前心脉就受过损伤,至今七日痛残毒仍无法彻底清除,恐怕想要恢复如初很难。我只能尽力为郡主调养,最重要的是,尽量不要再让她心脉郁结。”
无争一直没有言语,抱起含羞,上马。
回去的路上,含羞一直昏昏沉沉,偶尔清醒,听到不时有人向无争禀报战况,恍惚中隐约听到在野狼谷全歼了拓拔乌的骑兵。
当夕阳染红天边的时候,无争在一个山头上驻马。
月含羞像是有感应似的,忽然就醒了,睁开眼,看到漫山遍野的鲜红,到处是尸体,人的,战马的,不同的军服混在一起,重重叠叠,都被鲜血染红,几乎分不出敌我。热血融化了积雪,汇成红色的血溪,淌过整个山谷。血红的夕阳,血红的天,血红的山谷,血红的雪……
她竟一阵揪心的难过,把头藏进无争怀中。
月含羞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暖帐中。不过,不是自己的绣床。
哑仆端来了粥和药,放在床头便出去了,也不管含羞有没有力气坐起来吃,甚至压根就不关心她是否会把药乖乖吃掉。
无争的卧室,只有那个哑仆可以出入,其余擅入者死。当然,月含羞是经常违反这个禁令的。她挣扎着翻身趴在床边,看看药,又看看粥,掂量了好半天,最终选择先喝粥。只喝了一半便累得没了力气,伏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样子,这会儿她是万分想念小圆,要是小圆在,绝不会让她这么可怜巴巴的独自躺在这里。无争的身边怎么竟是些古里古怪的人……
第633章 地狱迷城(3)()
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半夜,含羞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看到他独自回来,来在床边,看看已经凉透的半碗粥和一碗药,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得吓人了。
她闻到他身上有浓烈的酒气。
他解释道:“嘉峪关总兵和勃尔哈赤可汗都在城中庆祝大捷。”
含羞的目光黯淡:“死伤了多少人?”
“总兵给皇上的捷报里说,歼敌六万,我方损失三千。”
“实际呢?”
“拓拔乌三万精骑全军覆没,勃尔哈赤可汗损失了五千人马,总兵麾下减了八千。”
“没有俘虏吗?”
“总兵的军令是,不留一兵一卒。”
含羞眉头紧蹙:“为什么?”
“换做是拓拔乌,也会这样做。”
“我看到,尸体把整个山谷都堆满了……”
他看着她不语。
她又问:“我们天下城呢?”
“我们只管诱敌深入,封锁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