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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熊熊中,到处都是秦兵们那得意的呼啸之声和隆隆的铁蹄声。
灌婴看差不多了,齐兵们估计要着实的饿几天了,连忙大叫道:“行了,撤兵!”霎那间,鼓号声动,在四处乱窜放火的秦骑们迅速汇集成一股钢铁洪流,从哪来,又哪里杀了回去。
可怜,北营的齐兵们刚被好一顿蹂躏、尚末回过神来,这一群杀神却又卷了回来,顿时吓得四散奔逃、作鸟兽散。秦兵们哈哈大笑,将手中的火把四处乱扔,又把齐军营帐扔成了一片火海。
刚刚杀出齐营,突然间西方铁蹄如雷、喊声震天,火把灿若星云处,一支大军杀奔前来。
灌婴大笑道:“呵呵,齐军援军来了!灌氏五虎何在?”“末将在!”“敢不敢随某去会一会齐军!”“何所惧哉!”“好,随我杀!”
灌婴刚要发飚,身边的左尉赵扶风急道:“将军,不可莽撞,齐军势众,还是当速速北渡济水为上!”灌婴不悦道:“齐军已近,我军尚要渡河,不抵近死战,如何可以抢得时间!?不要说了,你率三千兵先行渡河,我率两千人断后死战!”“喏!”赵扶风只好领命。
“儿郎们,让娘们似的齐兵看看我秦军铁骑的厉害!记得我军的口号吗?”灌婴奋力大呼。
“铁骑无敌,唯有大秦!……”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挟带着冲天的杀气和自豪。
“哈哈哈……,壮哉!”灌婴大叫一声:“让我们痛饮一番,誓死杀敌!”说着,从马腹下摘下秦军必备的酒囊,一阵豪饮。秦骑们也是如法炮制,面临战阵,神色不变,仰面痛饮。
辛辣的烈酒划过咽喉,像一团燃烧的烈火般窜进秦兵们的四肢百穴,霎那间,目也红了,眼也赤了,胸膛间涌动着嗜血的渴望和狂暴的战意!
灌婴掷酒在地,大叫一声:“杀——!”“杀——!”两千秦骑一声呐喊,铁蹄如雷,向西卷来,直扑齐军援兵。
电光火石间,狂暴如风的秦骑撞入齐军先锋骑兵中,青戟飞扬处,耳笼中顿时充斥着齐兵们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哀嚎声。这一支两千的悍骑直将五千人的齐军骑兵杀得是人仰马翻、血流滚滚。
“哈哈哈……痛快,痛快,男儿当杀人、万里我独行!”灌婴大叫着,眼睛睁得像两只铜铃,手中的青戟毫不留情地将一名名齐骑砍翻在地。灌氏五虎紧随其后,也是毫不示弱,处处衣甲平过,戟下只无一合之敌。
一时间,这六只猛虎形成的秦军箭头直将齐骑杀得是血流成河、望风披靡。很快地,没有多少战争经验的齐军骑兵被抓住‘十胜之机’的灌婴兜头一阵老拳,直被打得是鼻青脸肿、东歪西斜,立马吃不住劲了,像一群纷乱的鸭子般败下阵去,直将阵后的齐军步卒冲倒无数。
“哈哈哈!”灌婴一阵大笑:“胆小鼠辈,也敢来追!撤,渡河!”“嗷——”秦兵们一阵狼嚎,哈哈大笑着卷起一阵旋风像北方遁去。身后,齐营烈火熊熊,烧得正旺!
等到齐军复整旗鼓,再来报复时,灌婴早率秦骑渡过济水,跑得无影无踪了!
一时间,只把那田荣气得暴怒如雷、如雷暴跳……
东郡城头,烈焰腾空,哀嚎连连,无数的‘火龙’和‘流星’从天而降,不停地对城墙发动猛烈的攻击。侥是城墙为青石砌成,但在连续四天的猛攻之下,依然是裂缝处处、凹坑无数,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
扶苏远远地立在战阵之后,在郎中和虎贲军的相护下仔细观察着战事,忽地一挥手道:“杨番,你率一万军从西北角攻击,王熙,你率五千虎贲军相助。如能破城,朕重重有赏!”“喏!”二将应了声。
很快,一万秦军步卒和五千虎贲军整顿完毕,战鼓擂动中,万余人呐喊着冲了上去,对准西北角开始猛烈地进攻。
“咻咻咻……”天空中箭幕连绵、一波接着一波,在城池上空来回飞啸,不时的有楚军和秦军兵士惨叫着中箭哀嚎!
秦军这回攻击的重点是:井阑、冲车、云车和轩辕车。一马当先的自然是井阑,高过东郡城墙约一丈的高大箭楼上不时的喷射着如雨般的箭幕,凶狠而准确地压制着西北墙头的楚军士兵,掩护着秦军大部的迅速推进。
紧接着冲车冲了上去,对着西北角的城池开始猛烈撞击,霎那间,墙体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不时的有青石在坚固的撞角猛击下碎成石屑、四下纷飞。原本已经开裂的城墙裂缝开始急速扩大、像一只只狰狞的大嘴一般狞笑着。
而云车和轩辕车上的秦军士兵则借助着先进的设计直接靠近城墙,向着城头展开猛烈的攻击。激烈的肉搏中,地面不停地在晃动着,像是地震一般。
远方,不停地有楚军从各城赶到西北角增援,和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秦军展开激烈的争夺。一会儿,秦军被压了下去,再过一会儿,秦军又再次猛攻上来……一时间,双方在东郡城头展开了惨烈的拉锯城。
尸体在城下越积越高,越聚越多,渐渐连攻城器械都难以靠近了……
扶苏站在远处,见状有些皱眉:这楚军还真够顽强的,不愧是在七国争霸时秦国最强大的对手之一。
忽地,杀声震天的战场之侧突然奔过来一匹快马,上面的骑士黑甲红旗,正是鸿翎急使。“报——,陛下,东阿大捷,英布将军袭占东阿城一举成功,而灌婴将军也在东阿镇外将齐军粮草、辎重烧个精光!”信使飞身下马,大声禀报!
扶苏闻言大喜道:“太好了,天助我也!来人,将此消息通传三军!”“喏!”传令兵应了声,飞奔下去,一路狂喊:“东阿大捷,英布将军袭占东阿,灌婴将军大破齐军!……”
陡然间,闻听此讯的秦军们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再次复整旗鼓向东郡城头猛扑过来。
楚军们见状暗暗叫苦:东阿被夺,这就是说齐国援兵一时来不了啦!心惊肉跳之下,只得强打起精神,再次堵了上去。
这近四天的时间里,大多是临时拼凑的魏、楚两地新兵的楚军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已经死伤过半;而基本上都是老兵、悍兵的秦军伤亡却还不到五千人,且伤者基本上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疗,所以现在秦军是越战越勇,楚军却是越来越感到难以支撑、手忙脚乱了。尤其是前几天因为齐国援军很快就要赶至,东郡楚军有所凭借,所以抵抗非常顽强,否则恐怕东郡早已陷落,但现在东阿被夺、援军无门,楚军们的士气立即降了下去,抵抗也变得三心二意起来。
借此良机,士气大振的秦军如雨而上,对着东郡西北角的城池展开新一轮猛攻。眼看着,又一波秦军步卒杀上城去,和楚军展开了肉搏战,而墙体也在冲车的猛烈撞击下渐有崩塌的趋势,扶苏不禁笑了:“秦虎,你率‘狼牙’去助杨番、王熙一臂之力,今天必须给我解决东郡!”“喏!”秦虎现在也是一员老将了,大声道:“‘狼牙’勇士们,随我突击,杀——!”严阵以待的‘狼牙’们呐喊一声,追着秦军步卒和虎贲军的屁股便杀上了东郡城头。
‘狼牙’完全是一群杀戮机器,在秦军中是最嗜血的一支悍兵,他们一杀上城头,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战局立时就崩溃了:凶狠的‘狼牙’挥动着青铜长剑,见楚军兵就杀、见楚将就斩,剑下几合一合之敌,直追得楚军们是东逃西窜、狼狈不堪。杀得性起时,便是前面有秦军的兵士,也是一脚踹开,便抢上前去杀个痛快。
很快,就在秦军们个个浴血征袍的同时,西北角的墙体终于在连续四天的猛烈攻击下崩塌了:“轰隆——”一声巨响处,巨大的墙体垂直散架、激起漫天的尘土,夹杂着逃避不及的两军将士们凄惨的哀嚎声。
“杀——!”在城外严阵以待的三万秦军骑兵呐喊一声,铁蹄如雷、撇开步兵兄弟们,率先冲进了缺口,在后面吃灰的秦军步卒气得大骂不已!
很快地,随着西城的陷落,南城、北城、东城依次陷落……。在傍晚的暮霭里,东郡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雾,腥气森森!
东郡陷落后,扶苏留兵五千驻守,并守三千伤兵留下,其余约八万大军立即东指东阿,来与齐兵决战!
东阿城,县府,内厅。
风尘仆仆的扶苏傍晚时分刚刚赶到东阿,尚未歇息便召集诸将议事。
“各位将军,自我军进入魏地以来,战事还是比较顺利的。尤其是英布将军和灌婴将军在东阿的这两役亦堪称经典,不能不赏之!英布听封,朕加你食邑一千!”“谢陛下厚恩!”
“灌婴,汝有勇有谋,袭营成功,且能全身而退,颇为了得。朕便加你为偏将军!”“谢陛下!”灌婴也是喜洋洋的。
“其余有功诸将待战事完结后,再加封赏!”“喏!”众将见战事顺利,也是一脸喜色。
扶苏转头问英布道:“英布,现在齐军处在哪里?”英布忙道:“回陛下,齐军自被灌将军将粮草、辎重一把火烧个干净后,几乎断粮,只能紧急从附近的济南县临时调粮勉强维持,等侯后续粮草补给,所以这些天只是退了三十里屯营,除此之外,别无异动!”
“噢?那田横没有退回齐国!?”扶苏诧异地问道。“是的,陛下,只是略退了三十里扎营!”英布回道。
“嗯,这就有些奇了!”扶苏有些纳闷道:“按理说,一个真正优秀的统帅,明知道军无粮草、士气不稳,应该退兵到易守难攻的安全地带、等待后援才是。这田横应该不是笨人啊,他赖在东阿不走是什么意思?”
灌婴笑道:“陛下,臣以为可能有三点:第一、田横所率齐兵大部分不是精锐,基本上都是刚刚从齐国征集而来的新兵,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前番被我截营成功,在数万人中尤入无人之境,田横想必有些恐惧我军骑兵的作战能力,不敢贸然撤退,否则一旦我军尾追其后、猛烈攻击,以齐兵现在的士气很有可能一击即溃。第二、田横这个人生性高傲、向不服人,他此役出兵救楚,寸功未立之时便狠挨了一棒,想必十分难堪,若再退回齐国济南,必为天下人所耻笑!第三、这里离齐国不远,再等个数日,齐军的后续粮草就能上来,所以田荣可能认为用不着退兵,便是我军主力杀来,他也能据垒抵抗个数日、等到粮草的到来!”
“嗯——,”扶苏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灌将军所言有理,田横估计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毕竟和我军没有过多少直接交战,对我军还是小觑了,尤其更是小看朕了,他以为朕能让他安安稳稳地等到粮草的到来么!?可笑之极!”扶苏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陛下,可是已有良策?”英布大喜地问道。
扶苏笑了笑道:“英布,附近地势沙盘可已绘出?”英布忙道:“早已完毕,来人,将沙盘抬来!”“喏!”有几名亲兵将东阿附近的地势沙盘抬了过来。
扶苏问道:“现在齐军驻在地何处?”“回陛下,在这里,东阿镇东边的武阳镇!”灌婴连忙指出道。
“哈哈哈……”扶苏大笑道:“田横不知兵矣,自取灭亡!”“陛下此言何意?”诸将愕然。
扶苏笑道:“诸卿请看,济南至东阿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