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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一阵紧似一阵。
在号角声中,月氏人列阵谷中,迟迟没有出击。猎骄靡看在眼中,冷笑连连。阿奢那怕了,可是怕有什么用,不趁着这个时候冲出去,谷外的乌孙人会越来越多,他突围的希望也会越来越小。
瓦里有一万骑,就算留下一些人监视塞人,他也至少要带八千骑来援。一百多里地,八千骑不可能同时到达,肯定会有一部分人掉队。不过这么近的距离,掉队也就是半天的事。也就是说,半天之后,八千骑将全部赶到战场,阿奢那突围的希望更加渺茫。
由此可见,阿奢那的确不是统兵作战的材料,遇到这些需要当机立断的情况,他显得优柔寡断,不够果决。
“如果梁啸在这里,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突围。”猎骄靡幽幽的说道,随即又暗自庆幸不己。如果是梁啸带人追杀他,他不可能活到现在,昨天就死了。
可是,梁啸在哪里?猎骄靡一想到这个名字,忽然又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再次看向谷中的月氏人,突然觉得月氏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慌张。他们仿佛在等待什么。
猎骄靡心头一紧,四处看了看,向一个更高的山坡奔去。
当他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听到谷外传来了激烈的号角声。与此同时,山谷中的月氏人也吹响了出击的号角,一千精骑率先冲出了山谷,奔驰而去。
猎骄靡手脚并用,爬得气喘吁吁,眼冒金星,嗓子眼里像是冒了烟似的。他昨天逃得匆促,身边基本没带任何食物,逃到山上之后,他只能靠喝水来充饥,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一点力气也没有。在这时候还要爬山,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虑。
可他还是拼命的往上爬。他要看到山外的情景,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有更大的危险正在靠近。
当猎骄靡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中爬上山坡,看着谷外奔驰的战场时,他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他看到了大夏甲骑的身影。
这是一个陷阱,又是梁啸布下的一个陷阱,为的就是诱使瓦里部离开驻地,自投罗网,而他猎骄靡就是诱饵。怪不得阿奢那一直没有追上他,他根本就没有尽全力。怪不得阿奢那仅仅攻击了一次就放弃了,原来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他,还有瓦里的那一万骑。
如今,他被困在了山里,只能通过号角声与瓦里联系,而梁啸却在山外指挥战斗,瓦里能是对手吗?
猎骄靡仰天长叹。他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苍天啊,你救救我,救救乌孙!”——
(未完待续。)
第638章 饶你一死()
野狼谷到白谷有三十多里,对骑兵来说,几乎是瞬息即至。
得知猎骄靡逃进了白谷,梁啸就猜到了猎骄靡的用意。为了避免阿奢那被困,蒙受重大损失,他顾不上爱惜马力,冒险急行军。这么做当然很危险,可是他分析猎骄靡的援军要赶一百多里路,马力损耗更大,这个险值得冒。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非常及时。如果像正常行军一样,等他赶到这里,乌孙人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又得到了时间休息,恢复了部分体力,将更难击败。
得知乌孙人出现在谷口,梁啸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不仅一千多充任前锋的塞人一拥而上,多罗斯和大夏甲骑也立刻投入战斗,完全是孤注一掷,一战定胜负的架势。
一声令下,柳安国和桓季率先放开缰绳,如猛虎下山,向乌孙人杀了过去。
柳安国来自长安,桓季来自江都,都跟随梁啸征战多年,深得梁啸临战必身先士卒的精髓,这次被任命为都尉,率领塞人作战,是梁啸对他们多年跟随的报答,也是对他们前一晚作战会议时的突出表现的嘉奖。有了机会就要抓住,要不然不仅对不起梁啸,还会沦为笑柄,更可能堕了汉人的威风。
两人不约而同的踩着马镫站了起来,举刀狂啸:“杀”
看到两个汉人都尉悍勇无畏,塞人们也兴奋莫名,纵马狂奔,连声怒吼。
“杀”
“杀光乌孙人”
“报仇”
一千多塞人骑兵,像两柄钢刀,势不可挡地砍向乌孙人右翼。乌孙人正围住谷口,准备与谷中的月氏人作战,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塞人,实在没什么准备。还没等他们调整好阵型,塞人狂奔而至,杀入阵中。
“杀!”柳安国左手持矛,右手持刀,长矛格开乌孙人的战刀,右手一刀斩下乌孙人的首级。鲜血溅了他一头一脸,他却更加兴奋,猛踢战马,加速前行。远者矛刺,近者刀砍,片刻间连杀数人。
“杀!”塞人紧随其后,挥舞着战马,杀入乌孙人阵中。
乌孙人跑了一夜才赶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遭猛攻,一下子被打懵了,损失惨重。看着敌人迅速向阵势深处切入,右翼千夫长不敢耽误,立刻发出救援的信号。
瓦里心急如焚。他听到了求援的号角声,却无兵可派,他眼下只有五千骑,对付谷里的月氏人已经捉襟见肘,没什么把握,突然又冒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的塞人、汉人,还有穿着重甲的重骑兵,已经乱了阵脚。右翼千骑迎战,刚刚接战就求救,更让他心里没底。
就在瓦里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千月氏骑兵从山里杀了出来。看了一眼谷外的形势,二话不说,拨转马头,直奔乌孙人的左翼而去,却让出了瓦里率领的中军主力。瓦里很意外,正在考虑是先干掉月氏人还是先支援右翼的时候,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大夏甲骑冲出了战阵,当仁不让的扑向瓦里。
多罗斯举起手中的长矛,沉声喝道:“避我者生,挡我者”
甲骑们齐声断喝:“死!”
与此同时,他们放下面甲,端下了长矛,松开了缰绳。
战马匀速奔跑,不偏不倚,直接冲着瓦里的战旗冲了过去。五百多骑士,一千多战马,组成一个矢形冲锋阵型,上百枝长矛,像一排伸出的獠牙,毫不留情的指向乌孙人。
“射”乌孙人连声大喝,一边奔跑加速,一边拉弓射箭。
甲骑沉默着,毫不理会乌孙人射来的箭矢,像一块巨石,带着说不出的蛮横冲进了乌孙人的队伍。箭矢射在他们的甲胄上,响成一片,清脆如铃。
“噗!”长矛刺穿了乌孙人的皮甲。
“呯!”高大的大宛战马将乌孙骑兵撞翻,踩于脚下。
“杀!”甲骑低吼,收缩长矛,甩落长矛上的敌人。
面对这些全身披甲,无所畏惧的重甲骑,乌孙人仿佛面对一头刀枪不入的巨熊,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巨熊前进的脚步。
乌孙人得知猎骄靡战败的消息,连夜跑了一百多里,好容易赶到白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投入了战斗,一下子遇到这种根本强大到几乎没有缺点的对手,全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大夏甲骑长驱直入,将一个个同伴踩在脚下,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多罗斯意气风发,战意盎然,指挥着甲骑冲向战旗下的瓦里。
梁啸率领百余亲卫、五百塞人骑士,成一字横阵,跟着甲骑杀入乌孙人的阵中。乌孙人被甲骑蹂躏之后,即使幸免于难也已经手脚发麻,无力抵抗,塞人们手起刀落,将一个个乌孙人砍落马下,轻松得像是赶集。他们杀得兴高采烈,酣畅漂流。和乌孙人打了这么多年仗,这是最痛快的一次。
原来跟着汉人打仗是这么轻松,这么过瘾。
看着越来越近的甲骑,瓦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所的恐惧。他也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也想不出什么样的方法能阻止这样的对手逼近。在这种恐惧面前,求生的**战胜了他的忠诚,他选择了撤退。
“撤”瓦里连声大叫,拨马就走。
亲卫骑们听到撤退的命令,如逢大赦,立刻拥着瓦里撤退。
乌孙人的右翼被塞人缠住,左翼被月氏人缠住,都陷入了苦战,不停的请求支援,结果瓦里迟迟不能支援他们,让乌孙人的士气大受打击,将旗一动,乌孙人彻底崩溃。
战斗迅速陷入一面倒的屠杀。
听到追击的号角声,阿奢那及时的杀出山谷,加入了追击的队伍。
猎骄靡瘫在地上,心如死灰,面无人色。他已经绝望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又从手边溜走了,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他还拿什么和梁啸战斗?
或者,他根本就是想多了。梁啸击败了谷外的援兵,很快就派人攻击他的阵地。他可以挡住不擅攻城的月氏人,却不可能挡住汉人,他的死期近在眼前,又何必再考虑那么远。
猎骄靡站了起来,将身上的甲胄脱下,跳进了旁边的溪水中,细心的清理起自己的身体。
他的亲卫们吓傻了。游牧民族很少洗浴,除非特殊情况,他们通常要很久才会洗一次澡。在这个时候,猎骄靡脱下衣服清洗身体,只有一种解释:他决定死了。
乌孙人的习俗,死之前,一定要把自己洗干净。只有洗干净了,才能升入天堂。
亲卫们上前阻拦,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劝猎骄靡。他们也知道,谷口外的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不仅猎骄靡,包括他们在内,都是死路一条。
猎骄靡洗完澡,又穿上衣服,一件一件,穿得整整齐齐。最后,他戴上王冠,拔出镶金嵌玉的宝刀,抚着血迹未干的刀锋,他轻叹一声。
一个亲卫拦住了他。“昆莫,你看。”
猎骄靡顺着亲卫的手指向前看去,见瀑布旁站着几个人。他们穿着汉制甲胄,显然不是阿奢那。
“那是谁?”
“好像是……梁啸。”
“梁啸?”猎骄靡沉吟了片刻,眯起了眼睛。
他和梁啸作战到现在,却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梁啸。就在这时,梁啸放下了千里眼,举起黑弓,向猎骄靡摇了摇。猎骄靡不太明白,狐疑地看着身边的亲卫。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亲卫嗫嚅着。“好像……好像是想让我们下去说话。”
猎骄靡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时,他看到荼牛儿从马上跳了下来,举着双手,慢慢走了过来。亲卫们纷纷拿起武器,准备战斗,却被猎骄靡拦住了。他看着荼牛儿走上山坡,一步步地来到他的面前,咳嗽了两声,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有点身为王者的威严。
“你是谁?来干什么?”
荼牛儿笑了。他一眼就看穿了猎骄靡的虚张声势。王者的气势不是装就能装得出来的,那是一种强者的自信,绝不是猎骄靡这种已经山穷水尽的弱者想装就能装得出来的。
“昆莫洗得这么干净,是准备自杀了?”
猎骄靡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你说什么?”
“我们和塞人相处得很好,对你们乌孙人习俗也了解一些,昆莫就不必装了。仗打到这个份上,通常来说,体面的死去是你不多的选择之一。以昆莫的脾气,大概是不会选择投降的。”
“既然知道,又何必来此?”猎骄靡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家君侯说,昆莫如果这样死去,一定不服气,所以,他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
猎骄靡的眉心慢慢蹙起,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盯着荼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