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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长相守-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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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澄磨磨蹭蹭才说出实情:“二两。”

    倚华恨铁不成钢:“我只见过往下压价的,没见过还往上抬价的。冷子澈,你腰缠万贯胆气粗了是吧?”

    冷澄只恨自己话多漏了口风:“我不是看她落魄想帮帮她么,就一两银子的事儿……。”

    任倚华哼了一声,倒也不与他多做纠缠:“钱拿来。”

    冷澄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什么钱?那三两银子我都给出去了,没有要回来的理再说,那位夫人拿了钱后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啊。”

    倚华叱道:“蠢货!把剩下的十五两给我,快过年了缺家用!”

    冷澄立刻老老实实地把钱搜了出来,倚华劈手夺过去,对着银子跟哄孩子似的:“跟着这木头,受委屈了吧。还是跟我吧,至少不会把你们随手送出去。”

    冷澄别扭道:“你就那么喜欢银子?贵妃娘娘不是送了你不少嘛。”

    倚华笑得眉眼弯弯:“开源也要节流啊。我就喜欢银子,没银子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去去去,把衣服换了,脏官服看着就心烦。”

    冷澄一边嘟囔一边往外走:“我就没你那么喜欢银子……。”

    倚华不以为意,一手笼着银子,一手拿着簪子左看右看,还哼着的小调。

    冷澄都走出门去,还是折回来了:“喜欢么?”

    夕阳映着倚华的容颜,莫名显出几分温柔来,她轻轻抬头,笑容灵动:“喜欢什么?簪子么,还行吧。”

    冷澄闷闷道:“那是我送你的簪子,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三两银子就白花了。”

    倚华啐了一口,不知是说冷澄还是说自己:“小气鬼,居然拿银子说事。我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好了吧。我明天就戴上,今天晚上把它压枕头下面睡!”

    冷澄眉目间透出笑意来:“说好了,明天戴给我看。”

    倚华不甘示弱:“戴就戴,谁不敢戴似的?”

    冷澄转身要走,却被若有所思的任倚华叫住:“跟我说说,卖给你簪子的那位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冷澄仔细思索一下:“长相嘛,比你老一些,估计是三十多的人了。气度也还沉稳,说话也

    合礼数,就是身上穿的略寒酸了些。我虽然不知道这簪子到底值多少,不过能拿出这样的东西出来卖,估计也是大家出身,是官宦人家的女眷流落至此也未可知。对了,还是京城口音,听起来挺亲切。”

    倚华有点心虚地把手里的簪子藏了藏:“京城口音?说起来我还真想见见她呢,听听那边的消息也好。”

    冷澄叹了口气,也不去换衣服,径直走进来抱抱她:“听消息这事儿不急于一时,你也别太担心娘娘和朗云她们了。要是自己一个人没意思,就出去走走,快过年了,这知州府的属官们迟早要带家眷来,到时候你就有人陪着了。”

    倚华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别跟我在这煽情。谁一个人了?谁一个人了?你不是人?香菡不是人?卿远不是人?我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了,我有什么没意思的?再说你那些属官,谁要见他们的家眷?”

    冷澄将她箍在怀里:“别闹了,乖。”

    倚华怒道:“冷子澈你不放开我,我抓你脸了啊。”

    从进门起就被死死压制住的冷澄又被威胁,十分不甘,忽然想到胡副将说的话。当时胡副将一派指点江山的雄豪之气:

    “爷们就是爷们,女人不能一味宠着,得时不时跟她们硬一硬,她们才佩服你!”

    冷澄索性把倚华抱得更紧了:“抓什么脸?我就不放,你还真敢抓我……呃,爷的脸?”

    倚华嘲笑:“你算哪门子的爷?”

    冷澄不甘:“我……爷告诉你啊任倚华,爷不跟你生气是爷给你面子,你别跟爷蹬……蹬鼻子上脸!”

    倚华还是不以为意:“行了你,结结巴巴还爷呢。”

    冷澄死活要坚持:“爷就是看不惯你这副样子,这家里的钱就算是你管着,你也不能一手遮天吧。爷不过是不跟你一般见识而已,多事儿的娘们——。”

    他说到这方觉得又说漏了嘴,可任倚华已经听出了端倪,她刷拉一声站起身,出其不意地挣开冷澄,倒把他给弄个趔趄:“冷子澈,你长本事了你?谁教你的?谁?”

    话音刚落,就听到胡副将憨憨的声音:“夫人,我们把香菡姑娘带回来了!”

    任倚华已经气昏了头:“谁教你的?胡副将?还是谢羽那死小子?”

    胡副将和小谢刚进门,就听见他两的名字了。胡副将不明就里倒还好,谢羽听见死小子三字脸色就黑了,可是又碍着倚华是债主不敢多说。

    香菡委委屈屈进了门,感觉气氛不对:“夫人,你和大人……怎么了?”

    倚华恼道:“没怎么,不该你问的少问!”

    香菡上去捶背:“夫人你别生气了,大人就那个木讷性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就完了。”

    胡副将和小谢交换了眼神,满满都是对冷澄的怜悯:连侍女都不替你个户主说话,果然夫纲不振,再难翻身了。 

第二百九十章 龃龉翻出心底刺() 
倚华勉强抑住怒气:“不关你的事,你刚回来,先去歇着吧。”

    香菡看情势不对,也不大敢兜揽。自然而然就找了个理由:“那好,我去看看安人和卿远。”

    她明明该头也不回直接进后堂,却在途中停了步子,向小谢和胡副将投去了匆匆一瞥。

    小谢读懂了她的意思,拉着胡副将就要告辞,却被倚华冷笑叫住:“别急着走啊,怎么,点着了火就要跑,不留下来看烧的怎么样吗?”

    冷澄也是怒气冲冲,虽然他根本就弄不清楚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倚华你有完没完?我们两的事干嘛牵扯上外人?”

    倚华继续嘲讽:“是啊,我是内人,人家是外人,那你呢?你就听了外人的话对我这个内人指手画脚的?你凭什么?”

    冷澄自觉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任倚华你……别太过分了。我只问你,我还是不是一家之主?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听我说句话?”

    倚华本来是要把手上的簪子往桌上拍的,看看又舍不得,只好拿银子撒气,手一挥就把它们挥到地下:“你是一家之主,可我偏不要好好听你说话,你能怎样?”

    胡副将不知趣地仍在劝:“冷夫人,听我这过来人一句话,这当着别人的面,你好歹得给大人点面子吧?这女人啊,太有主意太拔尖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倚华嗤之以鼻:“得了得了胡大人,您什么时候不做副将,改当老妈子了?拿着我的钱过年,对我说三道四,您还挑唆着我夫君跟我充爷们呢。您也不看看您自己,打要钱这事儿起成天跟我这唧唧歪歪,您像不像汉子呢?”

    胡副将也有点脸红,其实他平时也是响一条当当,最讨厌女人废话的汉子,但经过这几天跟冷家讨钱,成天威逼利诱。讲价钱开条件,自己不由得就多了些念念叨叨的毛病。好不容易要着了钱,对冷澄自然是感激赞许,对那铁齿钢牙的任倚华却是心情复杂。

    想感谢她吧,她实在是尖酸刻薄的让人连句好话都不敢说,怕说出来了又被不着痕迹地嘲笑回去。明面上宽宏大量,给了钱说了软话,可傻子都看得出来她谈笑风生背后的鄙夷和排斥。想不理她吧,钱怎么说也是从她腰包里掏的。她又是冷澄的爱妻,把她冷在一边不仅是“忘恩负义”,还是挑衅。就这种矛盾心情的推动以及对“妻管严”冷澄的同情下,胡副将和小谢不由得就开始“挑拨”起来。

    在冷澄这儿说呢,他的所作所为确实也让胡副将这种“纯爷们”看不上眼。不就是从京城到这儿来当地方官了吗?男子汉大丈夫,换了个待的地方至于低声下气地。觉得对婆娘这对不住那对不住吗?天下的女人要都像冷夫人那样,伶牙俐齿颐指气使,受了点委屈就自以为忍辱负重。有资格不把男人放眼里了……

    那我们这群男人还有活路吗?

    冷澄开始楞充义气:“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能不能?我话说的不对是我的错,可就算我错了,你也不能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吧?想吵架好好吵,别在这儿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

    倚华咄咄逼人:“谁指桑骂槐?谁阴阳怪气?好好好,你总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您的话哪儿说得不对呐,您说得一阵见血,入木三分。我是什么人啊?我不就是那麻烦多事儿的败家娘们嘛,您对这评价可是刻骨铭心,我都明明白白告诉你了。甭管别人私下怎么说,你要附和一句我就跟你没完,没想到你不光随声附和。心里还认同的很呐。”

    脸红的胡副将想力挽狂澜:“不是,夫人,冷大人他只是顺口一说,顺口一说,那都是我们瞎说着玩的,莫名其妙被他记得了。他铁定不是故意说你的。你看看你,一点也不麻烦多事,更不败……。”

    小谢在旁边压根都听不下去了,只觉胡副将这就是裹乱,分明的火上浇油。当场就拽了他的胳膊,要把他拖走。任倚华哪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当时就快步走了过去,干干脆脆地关了门。

    她后背靠在门上,神情倨傲:“说我败家?是,我的确败家,就因为我败家,才把钱借给跟我没一钱银子关系的你们,就因为我败家,在京城的时候才一年多没收进来一个铜板。就因为我败家,当初结亲的时候连屋里的镜子都是破的!”

    冷澄气得面色通红:“这回轮到你翻旧账了是吧?”

    倚华绝不示弱,高声答道:“对!我这回还就翻旧账了怎么样。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道我还怕跟你说这些,不如今儿个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年来我们算算清楚,究竟是谁败家谁过分,谁对不起谁!”

    胡副将冷汗都流下来了,小谢暗自后悔,怎么没早点把他扯走,搞得两人齐齐落到这等尴尬境地。

    冷澄死死盯住任倚华,眼睛里直要喷出火来:“夫妻这么多年,为了几句话,你就要跟我算账?”

    倚华话一出口,也隐隐有些后悔,可是有外人在侧,她决不能输人又输阵:“算账又怎么样?我们之间那些事儿,早就该理理清楚了。”

    冷澄几乎要咬牙切齿,说话也越发不管不顾起来:“任倚华,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儿,非要理理清楚不可?自打到西北以来,你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什么事一不顺你的意,你一不问二不管,直接就跟我撂脸子。说到底,你还是看不上我是吧?嫌我如今落魄,没钱没势没地位,连个得力的人都找不到。真是……我早该想清楚的,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于清贫?要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们还不如……。”

    他还没说完,脸上就先挨了一耳光。直直打在右脸上,力道不大声音却不小,清清脆脆“啪”的一声,落在所有人耳朵里都震了一下。

    倚华的手收了回去,还颤个不住。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偏偏话说的坚定:“冷子澈,我若真是你说得那种人,早在你贬官罚俸的时候,我们就该夫妻缘尽了。”

    她微微眯上眼睛,声音有些艰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为人做事,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你不如自己想想,从到西北以来,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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