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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轻描淡写的话语带上了灵言。
错愕依旧停留在匣中少女的眉眼中,然而下一秒,她就消失在原地。
***
水风吹动着竹叶飒飒作响,氤氲弥漫,瓮新苔绿。
裹着浴巾泡在泉水中少女,瑰丽的姿容在淡淡的雾气中显得模糊不清,却引人无限遐想。
本该是挺赏心悦目的画面,然而——
漂亮的异色双眸淡淡地扫过布满绿色的竹叶,变得异常狼藉的地面,而后酒红色长发的少年将目光落在了墙前东倒西歪的龙竹上。
飞斜入鬓的眉挑起,鸬宫天马随意地向前边一靠,他松开搭在剑鞘上的手指,转而将双手抄进口袋中。
视线从龙竹移开后有意无意地扫过匣中少女消失的地方,最后落在枕着胳膊趴在岸边的少女身上,他挑起了唇角,有些似笑非笑的味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如果”手掌抵着下巴,心下松了口气,未来收敛了情绪,她微微仰着头,没有丝毫的羞赧,她偏了下脑袋,笑吟吟地问:“我说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你信吗?”
“如果你要说的是敌人入侵的话”话语顿了顿,他轻笑一声,狂妄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却没半分令人反感的自大的味道,听入耳中却是平淡到自然:
“我鸬宫家的人还不至于这么无能,连结界破了都察觉不到。”
“好吧,其实真的跟我没关系。”她耸了下肩,似乎想摆出正经的模样,而然唇边的笑意不止:“是大风刮的,
嗯,忽如其来的妖风。”
“跟你一起来的腹黑男不见了。”见她没有吐露实话的意思,鸬宫天马冷不防地转移了话题。
腹黑男
莫非说得是鹤?
将绰号跟人对等上,她眨了眨眼,语气无辜:“逃走了吧,毕竟这是阴阳师的地盘。”
见她不甚在意的态度,鸬宫天马歇了想从她中问出有用情报的意思,他稍稍不耐地咋舌,而后直起了身:“我可不是傻子,大小姐。”
“大小姐?”未来低喃地重复了一遍,眉梢稍抬:“你似乎很喜欢给人起绰号?”
“那又怎么样,嗯?”
轻挑的尾音带着慵懒的韵味,像是羽毛扫过耳蜗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而且问话时喜欢带上‘en’的尾音。
她这么想着,然后轻笑起来:“不没什么,这个称呼还我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意义不明地瞧了兀自开心的少女一眼,见问不出什么的鸬宫天马迈开了脚步,打算离开:“有马大人让我告诉你,明天有鉴定仪式。”
“鉴定仪式?”
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少年勾起了唇角,带着三分揶揄三分认真和四分看好戏的意思:“鉴定你是否能待在岛上的仪式,然后——
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款步转身,酒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氤氲中,未来漫不经心地撩开搭在肩上的湿发,沉默地盯着他消失的地方。
须臾后,她上了岸。
脚下瞬间出现了一小滩的水,她低敛了眸,然后低低地笑出来。
想敢她走?
呵,
可没这么容易。
***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缝隙漏了进来,睡梦中的少女立刻睁开了眼。
未来从榻榻米上坐起,手感柔软的被子滑落,悠悠变得清明的眸光投向床头,那里放置着可以轻松拢在手心的小巧精致的匣子。
那是匣中少女的匣子。
经过昨晚的交流,她知道了匣中少女是作为她的式神召唤出来的,她的能力‘回梦’能够回溯生命力。
倒是节省了她恢复药研的灵力。
拉门外传来的响动唤回了她的思绪,鸦羽似的睫翼轻颤了一下,她伸手握住了匣子,下了床。
“哗——”
单手侧握着拉门,她看着门外侍女打扮的女子,挑了挑眉:“怎么了?”
“未来小姐,家主大人让我来服侍你起床。”女子低垂着眼,柔柔顺顺地说。
“谢谢,但是不必了,我不习惯伺候。”
未来客气地说。
“是。”女子没有什么不满,低眉顺眼地点了下头,然后将手中的衣物递给她:“这是全新的衣物,我在门外等小姐。”
“嗯,谢谢。”伸手接过,她看着女子后退了一步,而后转身在房门旁廊前恭恭敬敬地站立着。
手腕一转,少女将门合上后不紧不慢梳洗起来。
狩衣这类衣服本就宽松,根本就不需要细致到具体的尺寸,方便倒是方便,不过她却不怎么喜欢。
比起狩衣,她更偏好原来的那身白衣绯袴的巫女服。
视线在领口处的六角桃模样的族徽处停留了会儿,她便收回。
“未来小姐,有马大人以及家主大人在内的十二神将们已里面等候多时。”带路的鸬宫家阴阳师推开了封闭的大门,光线透了出来。
他摊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未来瞟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进门。
里面是个无比宽阔的大厅,差不多了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十三个圆柱看台贴着前面,那里或坐或站着土御门以及十二神将家族的人。
踏上台阶,她站立在正中心的围着栏杆的圆台上,居高临下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让她不适地蹙起了眉头。
她有一种类似于罗马竞技场中供人观赏起哄的奴隶的即视感。
“哟,小未来,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说话的是正对面明显比其余大的看台上的土御门有马,双手交叠安放在大腿上,他露出在少女看来极为虚伪的和善的笑:
“听闻昨夜鸬宫宅邸似乎有所异动,希望不要叨扰到你就好。”
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未来轻嗤了一下不置可否。
视线从上方移开,她端量起面前有两人高的镜子,乌色的眸光流转过些许思虑。
“这是鉴定仪式所需要用到的工具。”土御门有马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答。
“一些无光紧要的客套话就免了,直接开始吧。”没有从那边巨大的镜子中看出什么秘密,她耸了耸肩直言。
“小未来能这么配合就最好不过了,那么小叶麻烦你了。”
“是。”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侧过身子的未来看见样子只有七八岁的女孩披着白色并不合身的外衣从台阶上走来。
“那是斑鸠小叶,为你举行鉴定仪式的人。”土御门有马如是介绍道。
第14章 入岛的鉴定仪式(二)()
总霸阴阳连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无论是在本土还是在岛上,要称得上是阴阳师的绝对条件是“有阴阳师的灵作为守护灵依附于身”这点。
他们将历代阴阳师的守护灵则被称作“咒护者”,咒护者才是咒力的本体。
被视为阴阳师之母般存在的葛之叶拥有可以看清咒力本质的力量。
而此时站在未来面前的女孩正是葛之叶的宿主。
斑鸠小夜抓着外衣的领口,手指发白,似乎比她这个被鉴定的人还要紧张。
女孩的头发是炽热的红色,跟朱雀的火很相似,却衬着她稚嫩的面容愈发的白,这种白很不自然,不是情绪所致,是身体的原因。
视线在斑鸠小夜身上停留,她蹙起了眉头。
眼前的女孩承受着超越了自己身体极限的力量,哪怕一部分力量被封印压制住了,但那力量带来的负荷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这个孩子活不长。
不过看女孩的眼神,她也是清楚的知道的。而然里面却没有绝望和阴翳,倒会让别人的怜悯显得多余了。
“我需要做什么?”
她冷不防地开口。
斑鸠小夜轻笑了下,摇了摇头:“姐姐什么都不需要做。”
未来疑狐地瞧了她一眼,复而看向高台上的土御门有马。
一袭月牙白狩衣的阴阳连头目,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勾着唇角点头,淡笑不语。
拥有强大灵力的黑发少女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厉害到难以掌控,所幸的是她不是无法沟通的人,倨傲之余却懂得收敛,知晓客随主便的道理。
但一如她疑点重重的身份,少女本身的善恶也难以评判,作为总霸阴阳连的阴阳头,他不能放任对阴阳连有潜在威胁的人在岛上生存。
这个鉴定仪式所要做的是质问少女本身的咒力。
寄宿在斑鸠小夜身体里的咒护者不止葛之叶一人,把作为安倍晴明的母亲的葛之叶视作主人来崇敬着的眷属们一直护者跟随其左右,共有四十八人。
如果少女的咒护者身上蕴藏着邪恶之气的话,就会被葛之叶的眷属拔出消灭掉,而如果是力量不够强大,不够成熟的咒护者的话就会被葛之叶一行的咒力压垮而消散。
凭一人之力就能驾驭六壬神课的少女自然不可能是第二种。
她的身上确实萦绕着似有若无的邪气,但她施展出来的灵力却十分纯净,这很矛盾。
掩盖在眼镜下的眼眸晕开丝丝深意,土御门有马的思绪百转千回:
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这位身份神秘的少女的咒护者是何方神圣。
“那么,我开始了。”
稚气未脱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
重新将目光落在女孩的身上,见到她的动作,乌色的眼眸微张,眼底流露出了明显的讶异之色。
“等等,你”
宽大的白色外衣翩然落地,红发女孩只是披着单薄的轻纱,还未发育完全的身子暴露在眼下。
她的身子上描绘了墨色的符文,这是封印。
“铃——”
音色空灵,声声清越的铃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响着。
斑鸠小夜一手执扇,一手握着祭祀用的铃铛,轻声地吟唱着什么。
发丝被无端产生的风扬起,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以两人为中心,愈发强大的灵力一圈一圈地激荡起来,不断地扩张蔓延,几欲变得清晰可见。
漂亮的眉头慢慢地蹙起,她伸手抓住了胳膊,微微躬身,体内的力量被迫提升,像是沸腾的开水,几乎不受控地想要冲出体外。
袖子衣摆被激荡了灵力和妖力绞得粉碎,像是水汽般蒸发消失了。
“啊——”
无数破碎而杂乱无序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压抑不住的叫喊从喉间爆发,未来半跪在地抓着头发。
比她施展六壬神课时更为强大的咒力让看台上的所有人都变得了脸色。
“啪——”
原先布置的结界破碎开了,下一秒便中心爆发的力量碾压成细碎的沙子,星星点点地消失在空中。
经过特别加强的墙面和地面也承受不住皲裂开了,天花板上出现了巨大的蜘蛛网般的裂缝,粉末颗粒状的物质洋洋洒洒地落下。
就在他们以为大厅就要倒塌时,那压倒性的咒力不再拔升。
“不可能!极阴和极阳的力量,至纯和至邪的咒力,你”
不属于斑鸠小夜的成熟的女声仅有女孩之口发出,显得失真而诡异。
忽地,黄金色的尾巴从被刺眼光芒包围的少女方向伸出,猛然贯穿出现在半空中虚虚实实的身影。
回荡在空旷大厅的声音戛然而止。
尾尖微卷,一颗发光的类似晶体的碎片从像是全息投影的女子胸口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