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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这才问他:“你怎么又追过来了?”
“把你都能留住的景致,我听说了,自然要来看看。”
顾云筝将信将疑,总觉得他其实是一靠近祁连城所在的地方就坐不住了,忙的时候没法子,闲的时候自然会亦步亦趋。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霍天北又道:“北城有一座到了半途废弃的行宫,依山傍水,泛舟湖上时,还能亲自垂钓,想不想去那里消遣几日?”
“真的吗?”顾云筝双眼流转着喜悦光华,“我自己带人去,还是……”
霍天北抬手一拍她额头,“自然是我陪你。”
顾云筝就笑开来,“那可太好了。”
“有江南相助,我日后清闲时日很多。”霍天北笑着携了她的手,“放心,陪你的日子还久着呢。”
“嗯!”
霍天北问起她四处开铺子买宅子田庄的事,“你呢?这几日有没有亏本?”
顾云筝就笑,“怎么会呢?”他知情后,便命几个得力的管事前去见她,以便她随时询问。再说,其实是她闲着无事自己找事,燕袭就能把这些打理得尽善尽美。
霍天北向来是说到做到,第二日便于她去了北城行宫。
他口中所谓的泛舟湖上,其实是另一番光景——一面湖泊三面环山,远观如折射阳光的镜面一般,风起时波光粼粼。而环绕着湖面的精致尽是花红柳绿,让人心旷神怡。
有人驶来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只,船上有酒有菜,面面俱到。
霍天北与顾云筝亲手钓了几尾鱼命人烹制了,坐在船头饮酒时,日已西斜,景致愈发绮丽。他便命人退下,船只随着水波任意漂流。
顾云筝待人消失在视野,便放松下来,歪身倒向他这一面,枕着他的腿,使唤他拿酒那果馔。
霍天北很是享受此刻,一一照办,一手则拂过她头上银簪,将她的发髻散开,如水的长发瞬时倾泻在他衣襟上。手指穿行在发间,触手微凉,可闻到浅淡香气。
再看人。她穿着白色细革布夏衫,淡紫色纱裙,白色缎面绣鞋,清丽又不失妩媚。
顾云筝笑盈盈审视着他。这么久,他经历诸多帝王都不会遇到的乱局,眉宇间却不见丝毫沧桑,还是有着那份无双的俊美,多的不过是一份愈发尊贵雍容的气度,一举一动愈发悦目。
两人尽兴返回下榻处的时候,已是星光璀璨,夜色撩人。便将凉席铺在窗下,并躺着欣赏这般景致。
身形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因着放下了尘世一切束缚,愈发投入,愈发热切。
缠绵悱恻时的悸动几乎叫人心惊。
再不会有女子能给他这般销|魂蚀骨的感触。
再不会有男子给她这般澎湃深沉的激情。
不需尝试,便可笃定。
至高的荣华没能让他们忽略凡俗生活中的乐趣,反而愈发珍惜。
一连十日逗留此地,夫妻两个将日子过得似神仙般惬意纵情。偶尔整日里什么也不过问,只留在房里耳鬓厮磨。
偶尔,顾云筝会想,这般的痴缠,孩子也该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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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霍府的时候,顾云筝从三夫人口中得知了平南王郁江南纳侧妃的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想,若是换了自己呢?会像章嫣一般淡然平静么?怕是很难。
偶尔不得已应承官员女眷的时候,也有人带着暧昧或是谄媚的神色隐晦询问她是不是身子不大好。言下之意,不需说也明白。
这样的话,顾云筝听个一两次还能忍,超过三次就恨不得炸毛,索性闭门谢客,专心留在家里照看熠航,认真核对账目。
八月时,她嗜睡的很厉害。初时只当是如往年一般,到了夏日会有一段日子嗜睡,提不起精神。由此,霍天北常常回来时是看到她在沉睡,走时还在睡。
次数多了,日子久了,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心中有了隐约的喜悦。
这日,正要将她唤起来找个太医把脉的时候,她已蹙着眉头起身,转身就跑去了作为洗漱房间的耳房。
霍天北不由担心,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她的干呕声。“传太医!”他一面吩咐春桃,一面赶去耳房扶住了她,轻轻拍打她背部。
干呕多时,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云筝可怜巴巴地直起身来,皱眉看着他,“你昨日带回来的蜜瓜是不是坏掉的?一定是因为我吃了两片瓜吃坏了肚子。”
“那可不一定。”
他笑容分外晴朗,眼中又有着深浓的关切,亲自扶着她回到床上,“快歇歇,我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
“这么点小毛病,犯不上请太医,自己去抓点药就行了。”
“你敢,药也是能胡乱吃的?”霍天北蹙眉,揉了揉额角,也不去洗漱了,就守在她身边。
半晌,顾云筝会过意来,眼中含着期许望向他,又轻轻握住他的手,“会么?”是不是不太在意这回事的时候,孩子反而来了?
“不论怎样,你得活蹦乱跳的,这么蔫蔫的可不行。”霍天北不想她空欢喜一场之后生出忐忑来,柔声安抚,“不管怎样都好。”
顾云筝因他这样的态度心安许多。
太医过来,把脉之后,脸上有了喜色,后退一步,高声道喜:“恭喜国公爷与夫人!”
72度芳菲(7)()
顾云筝自然认同这些话。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从来遭人鄙弃;可偶尔也是最有效的。
事过之后反思;顾云筝想过;上次的事;也许只是太夫人再一次对霍天北的试探,结果越坏;处境越是凶险。二夫人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太夫人又怎么会视若无睹。上次太夫人失了手;却也能够逼迫自己下决心,用她的方式做最后一击。赢了的话;霍天北就被毁掉了;她再不需提心吊胆;输了的话,就解脱了,用另一种方式结束提心吊胆的时日。
顾云筝问大夫人:“你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大夫人道:“我反反复复想了多少日子,想着太夫人能用的手段已太少。官场上的事,她若是能理得清,二爷早就得到秦阁老鼎力扶持了,也不会让侯爷处处压制侯爷。内宅的事,她从你这儿下手,也行不通了。既是如此,她要做文章的话,怕是只剩了——”她语声压得极低,“巫蛊。”
顾云筝一阵心惊肉跳。这种事,只要沾上,不是让别人身死,就是让自己丧命。太夫人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性情中有疯狂的一面?末了,她凝视着大夫人,“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大夫人落寞地笑了笑,“我娘家那种情形,你也看到了,没一个能帮我的。在府中,侯爷也只有今年留在家中的日子算得长久。我长期孤立无援,能琢磨的也只有太夫人的所有行径。从见她第一面,到如今的种种,在脑子里过了多少遍,想的次数太多了,就发现了一些反常之处。”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太夫人不信佛不信道,却常与一些师太、道婆、相士走动。”
相士?这两个字让顾云筝眼角一跳。
大夫人发现了她这细微的变化,了然一笑,“侯爷儿时的经历,你必然已清楚了。使得先太夫人缠绵病榻、侯爷流离在外的原因,就是因一名相士开始的。而我与先太夫人都知道,太夫人与那名相士是相熟之人。那名相士更曾与老太爷说过,她是旺夫旺门庭之人。侯爷想查清当年一些事,就要找到那名相士,可惜事过多年,那相士也早已杳无音讯,要找到很难。”
霍府的事,外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偏偏找不到证据。事发之时,应该就是相关之人销声匿迹之时,若非如此,大夫人、霍天北也不会到如今还要忍受太夫人等人的存在了。
“信佛的人一般就不会与道士、道婆、相士来往,可太夫人却不同,在西域的时候常与道婆来往,到了京城,则一直与净一师太交好。”
顾云筝问道:“净一师太,是不是就是先前去过别院的那一个?”
“就是她。”大夫人笑了笑,“我对太夫人那边的动静都很留意,派人去看过的。太夫人不会按照净一师太的指点每日焚香祷告,你可不要想着等她开始斋戒的时候才是要下手的时候。她才不会遵守那些规矩,去寺里只是做做样子,去之前、回来后照样大鱼大肉的享用。我从太夫人房里能打听的只有这些小事,只能让丫鬟从净一师太那里设法打探。是从半个多月前开始,净一师太收了太夫人一笔银两,数目可观,随后去拜访过一些擅长歪门邪道的道士、道婆。”
顾云筝点一点头,“多谢大嫂,我明白了。等侯爷回来,我就如实转告。”
大夫人要的就是顾云筝这一句话。事关重大,顾云筝就是能应付,还是让霍天北帮衬一二更稳妥。话说完了,她起身道辞:“那我就不耽搁你了。”走到门口时,又笑问顾云筝,“先前听说你罚秦姨娘抄写的是《法华经》,而不是《女戒》、《女则》,这是为何?”
女戒、女则是写给女子看的,可是顾云筝并不能完全认同,甚至有大半内容都嗤之以鼻,罚人抄写东西自然就想不到那两样。可这话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她就笑道:“我是想着,女则、女戒之类的,秦姨娘肯定是倒背如流,抄写多少遍也无用,还不如抄写经文,起码能够平心静气。”
大夫人忍俊不禁,“倒也是这个理。”
送走大夫人,顾云筝让夜蓝搬来了诸多黑白的衣料,精心挑选了一些,准备着得空就给霍天北裁衣缝制几套寝衣、中衣。裁衣是首次做,但是有李妈妈帮着;缝制衣服的话,她虽然慢吞吞,可是针脚均匀平整,耐心些,总能做成的……吧?她不是很有信心。
一面做着这些事,她一面反复思考大夫人的话。是极有可能的猜测,着实不容大意。
申时,贺冲过来见她,说的是杨妈妈的家人已全部带到了霍府,安置在了东跨院。
顾云筝叮嘱道:“让杨妈妈见她家人的时候,不妨用些手段。再有,好好儿查查净一师太这个人,能找人暗中监视她就更好了——这些,能麻烦你做么?”
贺冲正色道:“夫人放心。”这些可比看着人算账的事好多了,他巴不得着手查办的日子长远些。侯爷也早就跟他发话了:大事小情的,夫人吩咐你就去办,她就是胡闹你也要帮着。他还记得听这话的时候,自己啼笑皆非。
这倒让顾云筝有些意外。贺冲不同于别人,是霍天北手里的死士统领,很多时候更是霍天北最得力的幕僚,她轻易真不敢托大使唤他办耗时耗力的事。刚才还在想,要是他不愿意应下,就跟他说说大夫人的意思。可这样自然是最好,省了很多话。
晚间,霍天北和郁江南去了外面的酒楼用饭,过了三更天才回来。
顾云筝把大夫人的话、自己的安排都跟他说了,又提醒道:“这种事不发生还好,一出事就事关人命,你可不能不当回事。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霍天北笑着爽快应下,“你就别管了,我明日吩咐下去,二夫人、锦安那边也压一压,看他们能不能说出点儿有用的话。”
顾云筝放下心来。
霍天北也没忽视她的功劳,揉着她的头发,笑道:“看起来,你在内宅真有点儿用处。”
顾云筝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