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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时间是上午九点钟。
平日里,他的生物钟准的很,可这天,偏偏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至凌晨两三点,才算是睡了。早晨天还没亮,就又醒了,站在露台边,看着天从露出鱼肚白,到渐渐大亮,太阳从东边天际挣扎着跃出来。
洗漱,吃过早饭,慢慢悠悠开着车到了赵家,才不过是早上八点钟。他也没进去,只将车停在稍远些的地方,从口袋里摸出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
他自然是不会将这些归咎为紧张。
书瑾准时的很,九点整,从赵家大院里头出来。
她依旧是平底鞋,修身长裤,外套一件厚款针织衫,惨白着一张脸,没化妆。
他的车,离赵家大院的院门,不过两三百米,她却走了很久很久。似乎,每一步,都带着迟疑,带着犹豫。
远处,依斐还跟了过来,站在院门口望着,似乎,她的妹妹要迈入的,不是他肖容予的家门,而是一个火坑。
肖容予的心,随着书瑾的步子,变得愈来愈凉,愈来愈凉。
在书瑾快要到的时候,肖容予从车上下来,替她拉开车门。
书瑾只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含着胆怯,只一眼,就又低下头去。
那一刻,肖容予都觉得,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了。
上车后,他启动车子。身边,书瑾也不言语,沉默着,手紧紧地拽着背包的带子。
肖容予瞄了她一眼,只觉得心里烦躁。
一路无言,车子在民政局门口停下来。
书瑾拿起帽子戴上。
肖容予才开了口,“你确定要进去?”
书瑾愣了一下,戴帽子的动作停了片刻,继续将帽子戴上,头发梳理好,才转而问道,“你后悔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衔在嘴里,又去摸打火机,“这话,该我问你吧?”
她抿唇,没再看他,转而看向远处,“我有后悔的资格吗?”
那样的情境下,她说这样的话,本没有错。
赵家落难,如今,肖家是唯一愿意趟这趟浑水的,即便是趁火打劫。
可是,她若是不同意,只怕赵家难逃此劫。
可偏偏,落到肖容予的耳里,就极度不爱听,瞬间就点燃了心里的那团火。
肖容予将打火机扔到一边,嘴里的烟拿在指间,还未用力,便已折断。
他下了车,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进去吧。”
那张结婚照,一个冷着脸,另一个一脸怯怯的表情。
全然没有结婚的喜气。
那天晚上回到家,书瑾便待在那里,站在客厅,咬着唇,一脸地局促不安。她低着头,甚至,不敢看他。
她的恐惧如此明显。
明显到,肖容予根本就没办法忽视。
赵书瑾心心念念的,都是梁思恭。如今肯嫁给自己为妻,也不过是为了梁思恭和她的罪孽赎罪。
这样的想法,在肖容予的心里生了根,几乎没办法抹去。
肖容予勾唇,哂笑,“怎么?害怕了?”
她整个人都有些瑟缩着,头更低了些,也不言语。
在肖容予看来,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几乎要将自己吞噬殆尽。
他一步步逼近她,“在我这里,物质上有任何需要,我可以满足你;其他的,想都不要想。东西都替你收拾好了,你住二楼的套间。”
说罢,转身便走。
离开家,肖容予也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凌璄尧那里。
他那天本就喝的有点多,到了凌璄尧那,又开了瓶酒,在酒窖里头席地而坐。凌璄尧向来不喝酒,这酒窖里的酒,多半都被他给喝了。
凌璄尧喝果汁,听着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半晌,凌璄尧大笑,往后靠去,“照我说,你这人就是龟毛!你这叫什么,杀敌一百,自损一万?新婚夜跟新娘子赌气跑我这喝闷酒,这叫人听去了,你肖公子的形象得毁完了。”
新娘子?
可家里那个,脸上何曾有半点新娘子该有的喜气。
凌璄尧见他喝着闷酒不言语,又说道,“依我说,直接推倒算了。完事了,亲亲人额头,说句你嫁给我费了我不少力气,没准人一感动,就投你怀抱了。”
肖容予哪里听的进去,喝多了酒,脾气冲,直接回他,“你都是纸上谈兵,这该走的总留不住。”
这话,直戳凌璄尧的命门。
凌璄尧再没说话。
现在转过头去想,若是那个时候听着凌璄尧那些“纸上谈兵”,也就没了如今这么些弯弯绕了。
书瑾听肖容予说让她问。
她寻思了片刻,抬眸望向远处,黑色的眸子里映出那片澄澈的湖水,“你现在心里还有她吗?”
她的手凉凉的,攥在手心里,跟一块碧玉似的。
肖容予轻声开口,“如果我说,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她,你信吗?”
书瑾自然是不信的。
那是肖容予的初恋。
她曾经无数次看见过肖容予和林可诒在一起时候的模样,林可诒甜蜜地攀着他的肩膀,柔声细语地说着,他微微笑着。
甚至,在他们的第一次,他喊出口的,也都是林可诒。
书瑾摇头,缓慢,却坚定。
她说,“我不信。”
须臾,她又补充道,“你没必要,通过说谎来叫我开心的。”
她的不相信,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肖容予也不恼,只是握着的手,稍稍用了力,“你不信,我理解。这些,我都可以解释。不过,你要相信,如今,我心里头,只有你。”
他说的真切。
书瑾盯着那双眼睛看着,想从里头看出他的情绪来。这样的肖容予,书瑾几乎有些不认识了。那个印象中沉默寡言,能不说话便不说话,从不解释从不多言的冰山脸,哪里去了?
她差点没控制住伸手抚上他额头的冲动,想看看他如今是不是脑子被烧坏掉了。
书瑾看了半晌,才说道,“如果是因为我受伤,你想要安慰我,其实,没必要的。”
除非是这个原因,否则书瑾实在是不明白,他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个什么缘由。
肖容予听她这么说,也不恼,却稍稍加重了语调,“赵书瑾,我不是慈善家。我也不会愚笨到,赔上自己一辈子和自尊,去安慰一个人的受伤。”
他说着,双手捧住书瑾的脸,一霎不霎地盯住她的眼睛,“即便有那么一天,也是因为,那个人,是我要的那一个。她值得我那么做。而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
他问她,“你觉得,我就那么随便?”
来生与死,竟值得与共(18)()
结婚后,肖容予始终没碰过书瑾。
不是没有过想法,可是,只要看到赵书瑾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就没来由的火。
那些赵书瑾和梁思恭在一起时候的模样,就跟心头针似的,一直隐隐作痛。
肖容予烦着书瑾那小心翼翼的怯怯的模样,索性,就连家都不回了。那段时间,他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凌璄尧那里。
这天,他搁凌璄尧那里喝了不少酒,晚上,躺在客房里头,却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起了床,开车回了家。
远远地,他就看见二楼套间的灯光幽幽地亮着。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肖容予进了门,踢了鞋子,也懒得去找拖鞋,径自往二楼去了。门没锁,他直接推了门,门开了一点。
肖容予怔了片刻,只透过那门缝往里看了看书瑾,又看向电视屏幕。
书瑾坐在客厅沙发里,身上搭着一件藏蓝色的毯子,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揽着抱枕,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放着的是电影告白,这会儿,已经到结尾了。
“我听见重要的东西消失的声音,不是啪嚓,是咚锵。”
“从现在开始,你要重生了。”
“开玩笑的”
有一瞬间,肖容予觉得,那些话,是在对自己说的。
重要的东西消失的声音。
明明靠的如此近,却似乎只是海市蜃楼。
电视黑了下去。
书瑾稍稍正了正身子。
肖容予抬腿将门踹开,书瑾这才扭过头看向自己,一脸愕然,随即,又变成了平日里战战兢兢的模样。
他也不作声,只沉默凝视着她。
她是他的妻,可偏偏,连一丝新婚的模样都没有。
书瑾似乎有些不自在,咬了咬下嘴唇,起身,也不看他,“喝酒了?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
他要的,并不只是一杯蜂蜜水。
他要她。
要她的全部。
在书瑾擦着他的身子往外走的时候,他直接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待到自己的怀里,抓住她的下巴,不管不顾,吻了下去。
她,是他的。
她没有任何配合的动作,呆愣愣的,木偶似的站着,由着他席卷而去。
这一切,都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肖容予伸手褪她的衣服,她穿着白色镂空刺绣的睡裙,连内衣也没有穿。他一时失了理智,将那裙子从她的肩头拨下去。
裙子摊在地上。
她白希的肌肤便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肖容予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扔到床上。
书瑾似是傻了眼,怔怔看着,不说话,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好像,她从来就没有准备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是他的妻子。
可偏偏,连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她,到底当他是什么?
肖容予发了狠,也不顾她的感受,不管不顾地进入。
她死咬着牙,一声不吭,脸绷得紧紧的。眼角,却有泪水不断的掉落。
那泪水,是为梁思恭而流的吧?
在难过自己交给了梁思恭以外的人么
那一滴滴泪水,像是一颗颗钉子,撒在肖容予的心头。
然后,又被一只手一颗颗,按进去。
他气急,低头,在她的耳垂边,近乎是发了狠的念着那两个字,“可诒”
这两个字,就像是他的挡箭牌一样。
对那时候的肖容予而言,那也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输的那么惨罢了。
所以,如今,书瑾说她不信他心里从来没有过林可诒。
肖容予比谁都能够理解。
书瑾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红红的,兔子似的。他低下头,吻她的眉眼,那吻,那么轻,那么温柔,就像是四月里的春风。
书瑾觉得,再这么说下去,那些汹涌的情绪终究会绝了堤。
书瑾看着肖容予,心里明明藏着很多很多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张了张嘴,“肖二哥”
那些在眼里转了许久的泪,便掉了下来。
肖容予轻轻地“嗯”了一声,伸手替她去抹眼角的泪。他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将那些泪珠都拭去。
那些泪水,却因为他的温柔越掉越急。
仿佛,想要这温柔,留的长一点,再长一点。
肖容予想了想,弯腰,将书瑾揽进自己的怀里,大手抚上她的背,有些笨手笨脚地轻轻拍着。
她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哭泣声,身子颤抖的厉害。
他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