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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他,既然决定这样做了,他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上前替他解开了锁链,锁链打开落下的那一刻,他似乎放松了许多。
“希我,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乱杀无辜,如果有一天,你变坏了,我今天和南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助纣为虐。”
他怔忡的看着我许久,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那你走吧,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
“禅心”
“走啊!”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别开了脸,擦身而过没有再回头。
我回去的时候,屋内的烛光还未灭,看到那人正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月下白雪。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了我。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将钥匙递给了他:“南棠,我把希我放了,等师父出关,我就去领罚。钥匙是我偷的,跟你没有关系。”
他怔忡了许久,接过了我递来的钥匙,一身坦荡,笑说:“放了就放了,做了就别有负累。”
我失笑,给了他一拳:“你又骗我,竟然装醉!”
“其实我只是把这个选择自私交给了你,如果你拿着钥匙去救他,那就放了他。”
“我若是不拿呢?”
“那就不会有下次,你看我喝醉的机会。”
彼此沉默了许久,他抚着额头,轻叹了口气:“我确实有些醉了。”
我上前扶过他:“那你去歇着吧。”
“还不用扶,你也早点歇下。”他摸了摸我的头,转身离开了。
到了年末,师父出关。师父出关的日子,只有楚南棠最清楚。
那天他骗我随观里的弟子们下山采购,还诱说可以在小镇上多玩几天。
走到半山腰,我才想起了不对劲儿,赶忙对小弟子们说:“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办,这次就不随你们下山采购了。”
待我回到三清殿时,里里外外已经围了满是弟子,议论纷纷。
我不顾一切的冲进殿内,只见楚南棠正跪在师父跟前,师父痛心疾首的拿着戒律尺狠狠抽打他。
他咬着牙,一声也不吭,眼眶泛红。
我扑上前抱住了他,戒律尺落在我的背上,即便隔着衣服,都火辣辣的疼。
师父见罢,停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他一脸责备,看他忍隐着满头冷汗,我的泪水如绝堤的河滚滚落下。
抱着他嚎啕哭了出来,抽泣道:“师父,别打南棠师兄,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把希我放了,跟师兄没有关系,这一下下太疼了”
师父长叹了口气,又气又无奈,眼里又有心疼,沉默了许久,才道:“罢了,一切都是定数,我罚你们也无用,扶你师兄回房上药吧。”
说完,放下了戒律尺,我暗暗舒了口气,扶起楚南棠拜别了师父,回了房间。
有弟子好心送了药来,我要给他上药,楚南棠不让。
“是你为了我挨了打,难道连药也不让我给你上吗?你想让我内疚死?”
他趴在床上,疼得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说道:“男女有别,你给我上药,我会不好意思。”
“胡说!你从来都不跟我说男女有别。”
“别任性。”
“我就任性给你看!”
我心中焦急担忧他的伤,不管不顾的去扒他的衣服,小弟子们见状,一个个识趣的赶紧离开了。
脱下外衫时,只见白色的里衫被血水沾湿了,紧贴在皮肉上。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我连那一下都差点没有挨住,他挨了这么多下。怪不得不肯让我看伤口。
“南棠,我给你上药。”我擦掉泪水,边哭边给他上着药。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哭了,看着严重,只是皮肉小伤,并不碍事。”
“都怪我,都怪我”
“禅心,这不怪你,是我做错了事情,应该受罚。”
“要罚就罚我,是我放的希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都怪我”
他猛然将我拉下,含住了我的唇,我忘了哭,只是瞪大着眼睛盯着他,一时竟不知所措。
“我实在没办法了。”他紧蹙着眉,替我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你啊,把我的心都哭乱了。”
心脏疯狂的跳动,激烈得仿佛要随时冲出胸口,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把伤感冲淡了。
“你,我我先回房间了,你,你要好好养伤,我晚点再来看你。”
我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伸手拼命的压在心口上,懊恼道:“小心脏,别跳了,他,他只是安慰我,没有别的意思,冷静点!”
楚南棠没那么容易动情,只是想到刚才那个吻,虽然快到来不及品尝,但感觉极好。
我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想到就这样把一个伤患就这样丢下,还都是为了我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太不道义了!
好半天才冷静了下来,等到了晚上,我去取了晚饭,准备好了伤药,来到了他的房间。
双眼没敢看他,将晚饭放下,见他正趴在床上看书信。
轻轻叫了他一声:“南棠,吃饭了。”
他将书信折好,自若的笑了笑:“还真饿了。”
我上前扶过他,坐到桌案前用膳,回头看了眼搁在枕边的书信,问道:“家里来的书信吗?”
“嗯。”他轻应了声:“信里说秋水去参军了,那小子竟然参了军!”
他高兴的说起这些,我却满心愁苦,扯着嘴角笑了笑:“是吗?他那么跳脱又有主见的人,一定会让人头疼的。”
我坐到了他右手边,沉默着谁也没再说话,直到他喝完了碗里的汤。
突然转头看向我,一脸凝重:“禅心”
“嗯?”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他深吸了口气,张了张嘴说道:“家里几次都寄来了书信,催我回去。等开了春,我就要离开了。”
第73章 唱小曲儿()
我未看他,只是微微笑道:“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
抬眸间,四目相对,他无奈一笑:“等伤养好,也是时候回家了。”
“我给你上药。”扶他去了床上,这药竟有奇效,只过了一夜便消了红肿。
查觉我的讶然,他道:“这药是师父派弟子送来的。”
我长叹了口气:“师父这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回去之后,便再也没有这般自在了。禅心”他顿了顿,披上了衣服,转头看向我:“我并不希望你跟我离开,在道观里,就这样平平静静过一辈子挺好的。”
我重复并无比坚定道:“你去哪,我跟你去哪里。天上人间,碧落黄泉。”
他陷入了沉思,想罢,笑了笑:“好,我定会拼尽一切也护你周全。”
又过了一整月,楚南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春雪初融的时节格外的冷,到处都是湿哒哒的,一到清晨便结了冰柱。
我将屋檐上的冰柱取下来玩儿,楚南棠笑说我幼稚。
我笑了笑说:“小时候和奶奶住在乡下,也像这样,屋檐结了冰柱,亮晶晶的很漂亮。”
“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家人。”
我失落的低下了头:“我爹娘死得早,是奶奶把我带大的,后来奶奶也不在了不过还好,我遇到了你,就不会觉得孤独。”
他神情有些许落寞,只是将我拥入怀中,什么也未说。
离开的那天晴好,冰雪都融化了。师父送我们走到半山腰:“为师便送你们到此,下山后彼此多照应,禅心,好好照顾你师兄。”
我愣了下,以为师父说错了,可回头一想,点了点头:“嗯,放心吧师父。”
楚家的人已经在镇子上安排了住处,在客栈休息了一晚,有点认床,没有睡着。
半夜悄悄爬起,想出去透透气,竟看到长廊里坐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白色身影。
定睛一看,正是楚南棠。
我猫着腰,悄悄靠近,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故意粗嘎着嗓音道:“猜猜我是谁?”
他一点也不惊讶,拉下了我的双手,失笑:“我的师妹真是越发童趣了。”
我长叹了口气:“见你太沉闷,我只是想逗你开心一下,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你怎么也没睡?”
“我我认床,失眠了,出来透透气儿。”
“夜很凉,你出来也不多披件衣衫。”说着折身走进了房间,拿了件狐毛大氅出来,给我披上。
顿时暖和了不好,我搓了搓手:“明明开春了,可是晚上还这么冷。”
“开春时节最是湿冷。”
我将冰冷的双手钻进他的衣襟里,他被冰得吸了口气。
“哇,师兄,好暖!”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眸光却无比温柔:“禅心,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啊?”我讶然的看向他,莫明的心情沉重了些:“没有打算,我只想跟着你,陪在你的身边。能过一天,是一天。”
“就没有想做的事情?”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一直很努力的想要将自己融入这个世界,总觉得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我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道:“活着本来就很累了,我已经不去想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罢了。”楚南棠长叹了口气:“你啊,看似好说话,其实比谁都倔犟,认定的事情,撞得鲜血淋漓也不肯回头。”
我靠进他的怀中:“南棠,就让我这样一直呆在你的身边吧。”
“嗯,反正我也赶不走,只能任你呆着了。”他抬头摸了摸我的头,若有所思道:“想师父,也想小白了。”
我抓下了他的手:“别摸我的头,我就知道你是想摸小白了。”
他失笑,手被我死死的抓着,最终变成十指紧扣。
次日坐着若大的豪华马车,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软垫,很是舒适。
一路有楚南棠陪着,看看车窗外的风景,也是十分惬意。
楚南棠看了眼窗外,说道:“过了牛头山,再行三天路程,就能到家了。”
我打了个哈欠,躺进了楚南棠的怀里。
“困了?”他素净的手理了理我的头发,我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心中却是不安极了。
“真希望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这条路永远不要有终点”
他没有说话,轻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我无意的问了句:“南棠,你会唱小曲儿吗?”
他想了想,随便哼一小段儿京剧:“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联东吴灭曹威鼎足三分。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
听罢,我全然没了睡意猛的坐起,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惊艳得都快语无伦次:“这个太醒神了!我我是夸你,真的,唱得很好听,你还是个唱京剧的料啊!”
他突然笑了出来:“听你这么一说,以后闲来无事,搭个高台,还能来一段儿。”
我认真的说:“我可以给你打快板。”
他问:“你会打吗?”
“呃我可以学啊!”
“我教你。”
我:“”
后来我才知道,楚南棠在音乐的造诣上出奇的高,各种乐器玩转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