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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帮忙吗?”他想了想还是问道,眼眸清澈毫无一丝杂念。
“麻烦您了。”
他帮我和默香擦干净身体,取来了新的衣裳换上。
“南楚少爷。”我抿了抿唇,气息未定:“大恩大德不言谢,你送我和默香到这儿就行了,瘟疫是会感染,您真的不怕么?”
“天若亡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命不该绝,瘟疫又有何俱?我一路走来,看到了很多分崩离析,生离死别,人情冷暖有多么弥足珍贵。”
是啊,那样的处境,该有多绝望?如果不是他再次带人将我们寻回去。
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您这样,会不会很为难?”
他想了想道:“虽然为难,但也值得一试,我将你们先安顿下来,等到我师父会合,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治你们的瘟疫。”
于是他带着我们又行了一段距离,再往北上,到处都是北伐军。时局动荡不安,为了不引起注意,楚南棠与他们分散了两队走。
其实是为了更方便安顿我和默香,我们随着他来到一处老巷四合院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一位穿着破旧短衫的老大爷来开了门。
见到是楚南棠,正要行礼,楚南棠慌忙拉住:“郑二爷,别忙,我这儿需要麻烦你一阵子。”
“哎呀!楚少爷说什么麻不麻烦?有什么事儿,我郑老二义不容辞,快请进来。”
进了破旧的四合院子,外边堆了很多木柴,看来是冬日准备取暖用的。
楚南棠说:“只要偏间就好,暂时将我们隔离开来。”
“这是啥意思?”
“这两个丫头感染了瘟疫,我将薰的艾草带来,让史先生做好防护”
其实我感觉得到,楚南棠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也带了些担忧,还有歉意。
倒是郑二爷,竟也不嫌弃,直摆了摆手,让楚南棠莫要再说下去,只道:“我郑老二的命都是楚少爷救的,这点小事,您看着办就行,我知道,您有分寸。”
楚南棠暗暗舒了口气,浅笑:“在此谢过。”
将我们安顿好后,史先生替默香和我扎针煎药,虽然起效不大,但也暂时保住了默香的性命。
她尚有一息之存,而我日夜与默香相伴,虽然底子厚实些,到底不能幸免。
没多久也一同高烧咳嗽,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昏迷。
“先把药吃了,再坚持坚持,师父很快就来了。”他抱着我,细心的喂我药。
我费力的抬着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竟忘了收回视线。
少年时候的他,可真青涩,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会让人如同喝了醉,沉醉不知深处。
他迎着我的视线,疑惑的问:“你为何这样看我?”
我咽了咽喉间残余的苦涩药汁:“我因为,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提到这个,他不免也好奇道:“那我们之前可能见过,不然你第一次看到我时,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定然是认识的?”
“嗯,我我以前见过你,不小心听了名字去,就记下来了。”
“你记性真好。”
那一刻泪水涌上了眼眶:“是你,让人不能忘怀。”
少年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羞涩,轻轻放下了我:“你好好休息,至少现在烧渐渐降了下去,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楚少爷,您还是少进来的为妙,要是传染了您,那怎么办?”
“我体质奇异,不会被传染,放心罢。”
也不知是安慰人,还是真的。随后他收拾了药碗转身离开了房间,我看了眼身边沉睡的默香,轻抚着她的头发,低语:“嫤之,我们不会死的。”
第64章 吐厌死你()
煎好的药一日一日的吃了,但是之后并没有什么起色,清醒的日子逐渐少了。
我只是紧握着默香的手,倚在破旧的床榻前,透过窗户看向高墙上的灰蒙蒙的天,不知何时会从这个世界离开。
假如离开了,会不会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我究竟是回到了过去,还是在做着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呢?
周桩梦蝶,还是蝶梦周桩?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也许,我只是太想他了。
就在郑二爷这儿住了五天后,迷糊中有人替我们把了脉,鼻尖传来一股奇异的香,随后清醒了过来。
抬眸一看,是个三四十岁,看不出具体年纪的男人,长着青色的长衫,丰神俊朗,有一种书香优雅气息。
他浅笑了笑:“丫头,你醒了。”
楚南棠蹲下身,对我说道:“他是我师父,玄明道长。”
“道士?”看上去可一点儿也不像道士。
“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命不该绝。我这有一味解百毒的奇珍丹药,能救你一命,你且快快服下吧。”
说着拿出一个白玉瓶,倒了一枚红色的丹药。
“只有一颗?”我看着他手里的丹药,迟迟未接过来。
楚南棠与玄明道长不约而同的看向睡在内里的默香,一脸无奈之色。
“只能救一人,她比你病重得多,所以丹药给你。”
玄明道长将红色的丹药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想了想说:“能不能分默香一半?”
玄明道长面色凝重:“即然是给你了,那就由你决定。只是你若一人吃下,活下来的机会还很大,若是分成两半,活下来的机率,你们各占一半。”
曾经我把嫤之丢了一次,没有一点儿办法,现在我难道还要再丢下她一次么?不,若要死便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下去。
我将药丸拧开,塞进了默香的嘴里,另一半我自己吃了下去。
默香的模样已经不太好了,脸色青白青白的,看着已与死去之人没有何两样。
“师父,您能赶来真是太好了。”楚南棠露出一抹安定之色。
“你此次出远门,我已经知晓了,只是我在来时的路上,听说天津租界发生了兵变,你现在贸然而去,只怕”
“师父放心,曾经父亲旧友陆佑城投靠了北洋军,若是真遇到危险,可以考虑向他求助。”
听他语气坚定,玄明道长便没有再劝说下去,只是问道:“你预备何时出发?”
“再过两日,便即刻动身,赶去天津。”
我下意识伸手拉过他的衣袖,楚南棠讶然回头看向我,笑问:“怎么了?”
“我”我也想跟他一起去,不想再与他分开,我怕这一别又是漫长的再无相见之日。
静默了片刻,我抽回了手,埋着头也未说话。
楚南棠看出了我心底的不安,摸着我的头说道:“别怕,我师父可是极好的人,他会好好的照顾你们的。”
晚间,乌云笼罩着月华,冷冷清清的。想起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民,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容身之所。
他们在屋外院子里喝酒,聊天声音细细碎碎的,听不真切。
也许是服了药的原因,体内犹如火烤,浑身开始冒豆大的汗,很快就浸湿了衣裳,如同在水里捞起。
而默香与我情形差不多,我实在受不住正要起身去吹吹冷风,或者找一处水池浸泡浸泡。
恰巧此时,楚南棠拿了些吃的走了进来,看到我翻身正要起来,连忙将我按压了回去。
“你躺下,这药大约在你的体内已经起作用了,要出一身汗,将病毒都排出体外,过两天就能好了。”
说着他用手背探了探我额头,又探了探默香的,凝眉道:“我去打点水过来。”
“嗯。”
看着他又忙着离开了房间,顿觉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不想再让他更担心我和默香。
没一会儿,楚南棠打了水进屋,拧干了帕子,凉凉的帕子敷在额头上,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默香一直在昏睡,我真怕她这一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楚少爷”
“嗯?”
“明后日我就能好了吗?”
他想了想道:“得看个人的体质与恢复情况,不要太担心,一定会好的。”
“楚少爷,去天津可以带上我吗?”这句话终于问出了口,楚南棠讶然的盯着我。
“你去天津做什么?”
“我”我暗自吸了口气:“我想报答楚少爷的救命之恩。”
他失笑:“你有心就好,其实我也是举手之劳。”
“怎么会是举手之劳,给您带来了很多麻烦,对不对?”
他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慰:“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之后没有再提去天津的事情,我恢复得十分迅速,连玄明道长都感到十分意外。
只是默香,汗倒是出了不少,已经前前后后彻底昏迷三天三夜没有醒过来。
“默香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我担忧的问向史医生。
史医生检查了一番后,才道:“这小丫头的底子比你差了许多,只怕还有余毒在体内未排出,只能用针灸办法,替她排出体内的病毒。”
眨眼间便到了楚南棠要赶往天律的这一天,我守了默香一个晚上,楚南堂让史先生留下,玄明道长随楚南棠一起赶去津。
待楚南棠前脚才走,我后脚便追了上去。
一直跟到正午,好在马车赶得不算快,他们在一间茶酒楼里歇了脚。
我守在酒楼外头,阴雨绵绵的天气,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爽。缩了缩肩膀,店小二出来推了我一把:“去去去,别守在外头影响我们做生意。”
我踉跄的退后了几步,突然看到一楚家的家丁出来阻止了那店小二:“他是我们少爷的朋友,进来吧。”
“谢,谢谢。”
我暗自吸了口气,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只是不知道等下该怎么说?如果楚南棠坚持要送我回去怎么办?
见到他时,厢房正好上了菜,楚南棠面色平静,朝我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他似乎没有一点不悦?我心戚戚然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让小二又拿来了一副碗筷,席上只字未提关于我偷偷跟过来的话,直到吃完清点了一下行李,准备上路了。
楚南棠才对我说道:“我让家丁送你回郑二爷那里。”
我心头一惊,拽过他的衣袖,摇了摇头:“我只想跟着楚少爷。”
“如果是报答恩情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前途险恶,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绕了一圈回来,不可再冒险。”
“我不怕。”我坚定道,希望他能带上我。
他长叹了口气,却只到玄明道长道:“你身边能护你的人也就剩下两个,再让家丁送她回去,身边也就没人可护你。”
“楚少爷,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请您相信我。”
见我神情坚定,他沉默了许久,妥协了下来:“那好吧。”
这一路,我才知道他是要去天津接一个人,但是他并没有说这个人是谁。只是听说对楚家很重要。
我们行程没有怎么停顿,很快就到了天津英租界,但并没有进租界,前几日刚经过兵变,时局很乱。
听说很多人被抓了,他们布在这里的线人对我们说,现在最好不要出去乱晃,怕会一个不小心就‘误抓’。
我们在偏僻的小屋里躲了两天,这里的空气让人窒息而闷热,很容易让人浮躁不安。
然而楚南棠却能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