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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官问完，长脸也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考虑了一下，对他们说：“第一，他毕竟是我姐的男朋友，我也想知道他的死是怎么回事。第二，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尸检这工作，你们是理解不了的，但我乐在其中。”
千金难买我乐意，其实这才是我想说的。
而这件事吸引我的真实原因，当然是我想知道海涛的真正死因。
他们没有继续提问，站起身来，准备带我去验尸。通过他们的反应，我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在海涛之死这件事上，他们发现了疑点，而又无法解释，所以才会寄希望于我。
我提出来让我的三位朋友也跟着，他们不用进入停尸间，但长脸立刻拒绝了我的请求。
“你的朋友如果想跟你去，就自己打车过去接你，但是我们不负责把他们也带上。”他说话冷冰冰的，脸拉得比驴都长。
不让去就不让去吧，走出办公室后，我立刻对霖子他们说了一声，让他开车去警局外面等着我。
“不是去警局。”那个长着大眼睛，很萌很无辜的警官对我说，“是去市医院的太平间，尸体暂时在那放着呢！”
我赶紧给霖子他们说市医院，然后对大眼警官表示感谢。
四十分钟后，我跟随三位警官来到了市医院的太平间。
b市的市医院太平间跟我们那个诡异的太平间相比，要好太多，我这才知道怎么才算正规的管理。
这里的守尸人是一位斯文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也很专业。
所有进入太平间的人都需要做登记，还需要穿上专门的服装，戴口罩，没有什么不能开的二号冰柜，也没有太多腐臭的味道，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更重一些。
在尸体进入冰柜之前，都会经过严格的处理。
再想想我那个太平间，口罩放在抽屉里，要不是处理味道特别重的尸体，我都不会拿出来戴，遮尸布的清洗也不及时。
要不是我后来跟小雪学了一些处理尸体的方法，恐怕太平间里的卫生会更差，因为人在死后若干小时后，是会有排泄物排出的体外的。
换好衣服后，我们就被带到了其中一台停尸冰柜的前面，冰柜被打开，尸体是被放在带拉链的裹尸袋里的，我戴上橡胶手套，慢慢拉开了拉锁。
海涛的尸体出现在面前，他的身上没有穿衣服，头部受伤最重，脑袋裂开了，身体的其它部位并不能看出明显的外伤，但肯定内出血了。
我尽量不去看他那张恐怖扭曲的脸，从脖子往下开始检查，僵硬的尸体表面几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在海涛的右下腹位置有一个五公分左右的刀口，不过看起来已经长好了。
长脸站在后面，懒得靠近过来，而那女警官压根就没敢进太平间，至于那位大眼警官倒是热心又勤快，一直跟着我，看他年纪轻，估计也是刚参加工作不久。
“这是阑尾位置，他应该是做过阑尾炎手术。”大眼警官提醒我说。
我点点头，继续往下检查，十几分钟后，我连海涛的指甲缝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额头开始冒汗，倒不是怕没办法给长脸警官交代，我大可以说一句，自己猜错了，海涛是正常坠楼，但事情不该怎么简单，我只是想不通。
如果我无法从尸体身上得到更多线索，警察是不会主动告诉我的。
“你们的尸检报告是怎么样的？”我低声问大眼警官，想从他入手。
他看一眼长脸，悄悄对我说：“没什么结果。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来了，结果就是正常坠楼。”
“但是呢？”我的声音更低。
大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是我们的调查结果说明，他并不想死，死前有很多没完成的事情，怀疑是他杀，而图书馆的监控里又没看到任何可疑人物。他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单独行动过，没接触过什么人，有同学帮他做证，所以他的死很怪异。”
“那你们为什么不按他精神失常来定案？”
“我也不知道，上头让调查，我也想不通。”大眼无辜的说。
听完大眼的话，我才明白，难怪我随口瞎说了一句，海涛不是主动跳楼，长脸就让我来了。
我决定最后再检查一下尸体，这次我好好检查了一下海涛的头部和背部。
虽然尸体做过清理，但脖子上还是有不少凝固的血液痕迹，我跟那位太平间的守尸人要来了一块白色纱布，蘸了清水把海涛脖子上的血渍清理干净。
在他的后脖子上我发现了一个一毛钱硬币大小的肿块，在肿块的中间有一个细小的口子。
这看起来是被蚊虫叮咬的痕迹。
“你们能不能化验出他是被什么东西叮咬过的？”我指着那个小肿块说。
长脸立马走过来，点点头，“可以，这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那要等到化验结果出来才行。”
“那他是被人推下楼的，还是自己跳的？”长脸继续问。
“恐怕是自己跳下来的，当时我就在现场，他坠楼后的姿势我看得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说，他不是主动跳楼的！”长脸非常生气。
“如果不那么说，你会让我来看尸体吗？如果我不来，你们能发现这个线索吗？”我一点都不害怕他，“而且我现在要求我的另一位朋友进来协助我。”
第670章 解冻尸体（）
长脸听完，猛地抓住了我的衣领，他比我个子高，身体也壮，我一下子就被推到了停尸冰柜的门上，感觉都快要被他拎起来了。
“小子，不要得寸进尺！”他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诶诶，警察同志，你们不要在这里动武啊，死者为大，太平间里是禁止喧哗吵闹的！”那位斯文的守尸人连忙来劝长脸。
我紧接着说：“对对，这太平间里的讲究禁忌可多了，警察大哥，你要是不怕这些鬼魂半夜去敲你的门，我无所谓。”
他把我放了下来，拽了拽自己的警服，恢复了严肃稳重的样子。
“你要叫你的朋友进来，也可以，但你得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长脸说。
“理由就是，我的朋友是学医的，对于尸体身上的其他问题，我需要请教她才能得出定论。”
“什么问题？”
“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要是相信我，就让我的朋友进来，要是不相信我，我现在就走，还是那句话，我无所谓的，但是你们破案更要紧吧？”
这次我是说到长脸的要害了，他当然更想破案。
“说吧，叫谁进来？”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就是那个女孩子。”我拿出手机开始拨号，而那位守尸人已经去准备小雪待会儿进来要穿的消毒衣了。
小雪接到我的电话后，立刻来到了太平间的外面，守尸人给她打开了门，并让小雪穿上了消毒衣，戴好口罩和手套，带她走了过来。
我简单给小雪说了一下我刚才对尸体的检查，其实根本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对于后脖子的那个肿块，小雪觉得未必是蚊虫叮咬那么简单，或许是中毒，但也要等到检验结果出来再说。
小雪重新检查尸体，当她看到那个阑尾炎刀口的时候，反复按压了一下伤口，眼神有点不对劲，然后扭头问长脸：“我能解剖尸体吗？”
小雪之所以会问，是因为有相关法律规定，对于需要确定死因的死者，如果想要对尸体进解剖都是要经过其家属的签字同意的，但如果死者家属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场或者拒绝签名、盖章的，不影响解剖或者开棺检验，但是应当在解剖尸体通知书上注明。
所以具体能不能解剖肯定是要听这位长脸警官的，由他来定夺。
“可以。”长脸回答地很干脆，“但你有把握吗？”
“对于会获得什么样的信息，我没有把握，但我就知道这具尸体有问题，我必须解剖后才能下定论。”小雪的回答保守而专业，挑不出什么毛病。
然后她感觉了一下尸体的僵硬度，对守尸人说，“你们这里有没有对尸体解冻的设备？”
虽然海涛是上午坠楼的，但从放到冰柜至现在，身体已经被冻住了，所以如果想要解剖肯定得先解冻。
“有是有，但”他看了看长脸，意思是对尸体解冻由长脸警察说了算。
“就按他们说得做吧。”长脸这次倒是没有刁难或质疑我们，看来是想通了。
守尸人连忙去做准备，大眼警察跟我说，因为这家医院的太平间跟警方是合作关系，所以为了帮助法医尸检，该有的仪器都有，比如尸体解冻机。
大眼说完，还面带得意问我，“你们那边也有这样的设备吗？”
没等我回答，小雪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朝太平间四下看看，“啧啧，我们那可比你们这里先进多了。”
大眼连忙竖起大拇指，“恩，而且连法医也比我们这边的素质好，像你这么才貌双全的法医，我们这一个都没有！”
“你也不差呀！”小雪冲他笑笑。
“对了，你多大了啊？”大眼越说越上劲儿，看着小雪，他眼睛都直了。
“咳咳，警察同志，这好像跟案子无关吧？”我连忙站到他和小雪的中间，打断了他。
大眼眨巴眨巴眼睛，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对对。”
他的眼睛却始终没从小雪身上挪开，弄得我心里十分不爽，感觉酸酸的，还有点嫉妒。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嫉妒他，或许是因为他工作稳定，样貌也不差，人品也没什么可怀疑的，是个平常人，小雪若真是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肯定比跟着我强。
但转念一想，我们和这警官才见过两面，我就开始想这么长远的事情，真是有点可笑。
再说了，我和小雪的年龄都还小，我实在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再说了，我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不如一个小警察呢？
人不能妄自菲薄，轻视自己，这还是我姐曾经给我说的。
我意识到，小雪对我来说已经非常重要了。
解冻尸体的仪器准备好了，守尸人过来把海涛的尸体搬到了停尸床上，然后由他一个人把尸体推进了另一间屋子里。
过了一会儿，尸体解冻好了，守尸人通知我们过去。
“我可以在这里解剖对吗？”小雪再次向长脸确定。
他点点头，“可以，一会儿你们进里面的解剖室就可以，那是我们在这里附设的法医室。”
小雪这才放心了，我们两个一起走进了里面的解剖室。
守尸人正把海涛的尸体从一台仪器里拉出来，看起来，那就像一台巨大的微波炉，我突然一阵反胃。
我帮着守尸人一起把尸体放到解剖台上，小雪眉头紧锁，拿起解剖用的手术刀，手指还有些发抖，看起来非常紧张。
长脸警官和大眼警官也都跟着进来了。
小雪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点点头。
然后小雪深吸一口气，用手术刀在尸体那个阑尾炎的刀口上划了一刀。
一股异味扑鼻而来，既不是臭也不是香，但是很冲，我戴着口罩都忍不住要咳嗽两声。
长脸和大眼更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大眼还发出了两声干呕。
“这味道正常吗？”我问小雪。
她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