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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那单薄的西装并不能帮他御寒。
估计他也没想御寒，肯定是因为想到自己要死了，就穿得体面一些。
“我必须死。”他绝望地说，“如果我不死，就还会有人因我死去。”
“为什么呀！咱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总会有办法的啊。再说，你想想自己的家人，朋友，他们多伤心，你舍得死吗？”
霖子继续开导他，我却对男人所说的自杀原因很感兴趣。
听完霖子的话，男人的眼神也变得纠结起来。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们不用劝我了，即使我不自杀，也会被杀死，与其到时候死的那么惨，不如我自己了断，留个全尸。”
这其中有不少隐情，而他的言语间，又充满了无奈。
霖子开始慢慢地朝他靠近过去。
男人马上就意识到了霖子的动作，立刻朝后面退了一步。
“你最好别过来。否则我马上就跳。”
他已经接近水库最边缘的地方了，再往后退两步，就会掉下去。
但我想一般会这样说的人，应该不是真的想死，他显然也很害怕，还没做好准备，不然早就跳进去了。
“既然你还不准备现在就跳，不如给我们说说为什么吧。”我说。
男人看起来很憋屈，我感觉他应该会想要向人倾诉自己的故事。
他或许是受人威胁，所以逼不得已选择了自杀。
而且从刚才说的话可以判断出，他和一些人的死有关系，有点畏罪自杀的意思。
看来，我们今天或许能帮警察破获一件大案子了。
男人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他恐惧地咽了咽口水，双眼发红。
“迷雾杀手，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前些天闹得沸沸扬扬。”他说。
我看看霖子，我们两个都很震惊。
这个男人竟然和迷雾杀手有关系！
“那死去的四个女人，都是因我而死，如果我不去死，就还会有人遭殃。”
“你就是迷雾杀手？！还是你知道迷雾杀手是谁？”我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他摇摇头，不肯说。
“那四个女孩，非常无辜，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害了她们，我没想到”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审视一把杀人的刀。
突然，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后退了一步。
“是不是你有双重人格？或者精神分裂，所以才杀了人？”
问完这句话，我就发觉自己这个问题真是蠢，有哪个精神病人会承认自己有病？
“我没有病。”他果然这么说，“也没有双重人格，总之是我间接害死了她们。我不能说了我不能说了”
他浑身打了个哆嗦，然后绝望地转过身去，面朝水库方向。
他要跳了。
我和霖子迅速朝他跑了过去。
“啊”在我们跑到他身边之前，他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男人极度害怕，看得出来，他想往后退，却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的双手在空中上下挥动了两下，最终没有找回平衡，一头栽进了水库里。
我和霖子只和他差那么零点零一秒，没能抓住他。
男人在水里奋力地叫喊，浮上来，沉下去，看起来他是会游泳的，不停地在用胳膊拍打着水面。
而且他吓得够呛，用一种惊恐的，求助的眼神看着我，“救我！救我！”
我跪在水库的河岸上，把手伸出来，让男人抓住我的手，但是每一次都只差一点点，我抓不住他。
他快要没有力气了。
霖子快速地脱掉自己的衣服，他要跳进去救这个男人了。
就在这时，我仿佛看到一只手从水里伸了出来，那是一只浮肿的，挂着水草的手。
它抓住了男人的头发，猛地摁进了水里。
我吓得连忙站了起来，“水里有人！！！”
眼看霖子就要跳进去了，我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把霖子往后拽了好几步，远离了水边。
我的心稍微踏实了一点。
“水里当然有人了！”霖子着急地说，“我再不下去救他，他就真没命了！”
“不是！水里还有别人！刚才他掉下去之前肯定也看到了！”
霖子浑身打了个哆嗦，此时他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
我赶紧捡起来地上的衣服，让霖子快穿上。
“什么别人，你看清楚了没有？”霖子一边穿衣服，一边紧张地问我。
我点点头，“看清楚了，有一只浮肿的手，是那只手把他摁下去的！”
霖子已经穿好了衣服，我用手电重新照向水面。
此时，水面上只冒出了几个水泡，几层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男人消失了，他被水里的东西拽了下去。
“会不会是水鬼？”霖子用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看着我。
我摇摇头，跟他一起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
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白色小别墅，漆黑的窗户就像它的眼睛，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水库。
“你不是说那里一到每月初一或者十五就闹动静吗？这水里的东西会不会和它有关系？”
霖子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白色的小别墅。
“我确实听说，这个水库里淹死过不少人”霖子皱起眉头，“难道也和那栋闹鬼的别墅有关系？”
咕嘟、咕嘟、咕嘟
这时，水里突然传来了冒泡的声音。
第256章 恶巫走了（）
有东西浮起来了。
我屏住呼吸，伸长了脖子，向前探着身子，看着漆黑鬼魅的水面。
一张俊俏的人脸从水底浮上来，是刚才死去的那个男人。
他上浮的样子，不像是人死后自然漂浮起来的，仿佛是水下那只手把他送上来的。
水波发出声音，仿佛水下那东西在轻笑，他在向我们展示自己的成果。
愣了片刻，霖子掏出手机，给小巴打电话，报警。
我们两个就那么守着这具在水边漂浮晃动的尸体，等着警察过来。
远处那栋白色的别墅，化身成了招魂的怪物。
今晚我们不会去了，以后我也不想去。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小巴来了，尸体被打捞上来。
经过简单的检查，发现尸体的脚踝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钳住后造成的。
我知道那一定是那只手在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拖拽时，在皮肤上留下的淤青。
所以，我刚才看到的那只浮肿的手，是真实的，不是我眼花。
我们把所见所闻如实告诉了小巴，小巴做完记录，紧紧皱着眉头。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在这儿？”他问。
霖子指了指远处那栋别墅，“本来要去那的。”
“你们怎么会想去那鬼地方啊！”小巴着急地说：
“几年前，那房子里的人一夜之间都死了，去调查的警察回来后全都说自己又看见那家人了，那案子就悬起来了，也很少有人去那里。”
“你知道那房子的情况啊？”霖子诧异地问，然后拍拍脑门，“哎呀，我怎么忘了去问你了！我费好大劲去打听那房子来着。”
我以为霖子知道这些，但他告诉我，自己只是听说那里闹鬼，还有他要找的人在那里出现过，至于别的，他就不清楚了。
“那这个水库呢？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问小巴。
小巴说夏天的时候，水库里总会有人溺死，都是一些不顾危险去水库游泳的人。
传言是水里有溺死的冤魂，为了找替死鬼，会把人拽到水底淹死。
“强子，你真看到水鬼了？”小巴问。
“反正水里有别的东西。但我觉得不是水鬼，你们能不能试着打捞一下？”
小巴连忙摆摆手，“劳民伤财，只凭几句推测，加上你在黑灯瞎火时看到的事情，领导可不会轻易下这种命令。”
霖子说我们还是不要纠结水鬼的问题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这死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他说是自己害死了那四个女人。
小巴点点头，让我们等他消息，他回去后，会尽快确认死者和那几个人的关系。
第二天中午，小巴来到医院，我们一起吃了午饭，他顺便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我们。
那个男人叫李亚，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销售经理，平时应酬很多，接触的女性也比较多。
而死去的这几名女性，小巴只知道夜总会那个女人和他确实有过关系。
因为这李亚曾经光顾过她那家夜总会，当时是为了谈一些合作项目，他还请了几个老板。
就是那次，他认识了那女人，发生了关系。
可是为什么他坚持说是自己害死了这些人呢？
小巴的解释是，李亚应该是做贼心虚，他觉得死去的女人他都认识，所以是他害死了她们。
但实际上，这个迷雾杀手只是想杀害那些生活放荡的女人。
霖子听完撇撇嘴，“那这个李亚死的可真够冤枉的，被吓得想去自杀，结果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死，就被水鬼给拖下去了。”
小巴砸吧一下嘴，“哎，只能说太倒霉，你们两个在场都没能救他。”
我想了一会儿，问小巴：“李亚有没有精神病史，会不会是他精神分裂杀死跟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
在很多电影里都有这种桥段，凶手因为某种原因痛恨生活放荡的女人，于是先去勾引，然后再将她们逐个杀害。
“这个我倒是还没查到，强子你说得倒不失为一种情况，某些偏执狂，精神分裂症的人，犯罪智商确实非常高。”
小巴认同地点点头，记了下来。
我当然希望事情是这样，因为这就意味着，不会再有人会死了。
两天后，我一个人在太平间里忙，突然有人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我头也没回地说，估计是护工来送尸体了。
“张强！”一个轻快的声音出现，我一愣。
转过身一看，真的是小雪。
“雪，你已经好了？”看见小雪，我又惊又喜。
她这些天一直在地下室里，我也只见过她两次。
“恩！”她开朗地点点头，站在门口冲我笑了笑，“我中的毒已经排出去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我连忙走出太平间，带着小雪回到值班室。
“那恶巫呢？”我问，“胖老板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恩，我已经知道恶巫的事情了。林清说它已经从我身体里跑出去了，以后我就是正常人了！”
我也替小雪感到开心，不过她的眉眼间好像还隐藏着一些别的情绪。
这时霖子回来了，我把小雪已经恢复健康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霖子也挺高兴。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林清确实没想害咱们，他真的想跟咱们当朋友？”
我耸了下肩膀，“管他想干什么呢，反正只要他不再害人了就行。”
这时，我注意到小雪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了？刚才还高兴着呢。”我问。
“其实，我今天这么着急来见你们，还有一个原因。”
她严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