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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左然郴紧紧咬住牙,他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几乎用自杀的速度开到了左家。
一脚油门,车子带着刺耳的声音停在了左家大门前。
这个地方是他出生的地方,却足足有四年没有踏入一步。
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他点了一根烟走下车来。
保姆来开门,看到是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左然郴没理她,径直走了进去。
“他人呢?”
保姆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他爸爸,指指书房的方向说:“左书记在书房里。”
左然郴冷笑,倒是忘了,这四年某人又升了官,他就是个天煞孤星,妻离子散才升官进爵,估计乐一在其中吧。
大步走向书房,他边走用用夹着烟的手挽起衬衣的袖口,保姆在后头直打哆嗦,看这个架势是要来打人的吗?
走到门口,他用嘴巴叼住香烟,砰的推开门。
左父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在这个家还有谁敢这么嚣张,看到左然郴,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眼睛里闪烁着不为觉察的惊喜。
左然郴静静的看着他,平心而说,他老了许多,就是加官进爵也改变不了他的衰老,现在的他白发萧萧,俨然是个老人,如果他没记错,他其实才刚58岁。
不过这些都改变不了什么,左然郴手撑在办公桌上,嘴里叼着的烟抖了抖,整个人带着几分痞气说:“左书记,知道我今晚来找你干什么吗?”
左父抬起眼睛看着儿子,他嘴角抽了抽,很冰冷的说:“是为了那个丫头。”
“你倒是做了亏心事还记得,她的腿怎么了?”
他并不想回答左然郴,而是严肃道:“你这是对爸爸说话的态度?”
左然郴吐掉嘴里的烟蒂,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爸爸?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怎么那么怪异?宋家那孩子叫你爸爸还是左伯伯?”
“你混账!”左父拍桌而起,“如果你不是以左家儿子的身份跟我说话,那么给我滚出去。”
左然郴冷笑,“我当然会走,等我问完了这个问题,辛甘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父始终是年老能沉住气,他抬眉一笑,“怎么,她没告诉你?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想在牢里当老大,结果给人八光了,奥,你知道监狱的女人也很疯狂吗?她们太寂寞了,看到有点姿色的女人也想玩弄,恰好那个丫头长得不错,那天晚上听说监狱里发生了一场混斗,死了俩个人,她被抬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脚就这么残了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左然郴却像被割断了经脉,浑身失血过多的冰冷。
倾身,伸手,他死死的揪住了父亲的衣领。
左父怒目相视,“左然郴,你敢对自己的老子动手吗?”
“姓左的,你还不配我动手,对付你我不会用武力。我还是那句话,你等着有一天我扳倒你,让你从这高高的官位上一跌到底,再也爬不起来。”
左父不怒反笑,“好小子,我等着你把你老子给弄下来,我等着!”
说到最后,还是生气了,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嘴唇也因为氧气稀薄变成了紫色。
左然郴从桌子上拿起药放在他手里,“好好活着,别让我失望。”
“左然郴!”左父手指哆嗦,看着左然郴的转身的背影,他忍不住问:“你妈她还好吗?”
左然郴肩膀动了动,没有回头,“托你的福,死不了也好不了,我妈一辈子都毁在你手里。”
房门砰的关上,左父被震得脸上的肌肉都颤动,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颓然的坐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悔恨的泪水从风霜洗礼的眼睛里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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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天的婚事一直没进展,她妈妈却又给她物色了一个,叫她去相亲。
辛甘不忍心妈妈伤心,她收拾了一下,去赴了那个约会。
在西餐厅,半秃头的男人滔滔不绝的说他的工作家庭,具体意思就是他很优秀,喜欢他的女人都能绕地球三圈儿,辛甘能认识他是个荣幸,像她这种没工作还坐过牢的女孩子,要不是仗着还漂亮他是不会看的,要嫁给他容易,买房买车以后还不能生孩子,给他的儿子当后妈。
辛甘心里骂娘,这样的奇葩怎么总让她遇上,本想站起来就此一走了之,谁知道男人不算完,非要她今晚跟他回家先试试身材怎么样?
看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咸猪手,辛甘想都没想把一杯果汁全泼在他脸上。
男人气的也站起来,指着辛甘就骂:“你他妈的跟我装什么牛x,都三十了坐过牢还瘸了腿,也不撒泼尿照照,就你这样的白给我都嫌磕碜,要你买房怎么了?要你买车怎么了?要你收入上交怎么了。”
辛甘冷笑:“怪不得你看起来一副肾亏缺心眼儿的模样,感情操一心操的吧,世界这么大,您可真够苦的,我买房买车挣钱,要你一老爷们儿当壁画看?镇宅还是辟邪呢,我有那钱请一个泥塑的关二哥回家呀,比你顺眼多了。”
就算是逼格很高的西餐厅,就餐的人们也忍不住哄笑,安好抿起唇,还是她的小心肝呀,还是那么毒舌。
那个苦命男被骂的脸成了苦胆绿,他抓着菜谱打桌子,“我要打电话找介绍人,给我介绍了个什么货色,我可告诉你,就你瘸子这样的,倒贴给我干我都下不去家伙。”
看着挺道貌岸然的一人,被逼出本像来就脸盘子都不要了,辛甘刚想反唇相讥,却被一双大手搂住贴近了男人坚硬的胸膛,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的曲折,硬邦邦的压下来:“她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操心,还有,下次敢把你那脏东西跟她关联在一起,我一定让你的子子孙孙再也找不到能出来的安全通道。”
清淡好闻的气息纵然久违了四年还是觉得很熟悉,辛甘浑身僵硬手指麻痹,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抵挡住来自身体的悸动,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曲起,握紧。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事实上从辛甘出狱后他一到晚上就在她家楼下转悠。
四年的岁月没抹去的东西很多,包括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恨,辛甘想过哪一天再见,会风轻云淡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不需要刻意回避也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和他之间,好像并没有画上句号。
但那有怎样?
辛甘微微垂下眼帘,她能感觉到那条跛的腿在疼,也能听到监狱里各种鬼哭狼嚎群魔乱舞的叫声,太疼了,太难受了,她不想再来一次,监狱于她,就是跟左然郴的终点。
想到这些,那股子僵硬的感觉慢慢退去,她随手拿过神经男扔下的菜牌,往左然郴身上一扔,“别碰我,我们不熟。”
神经男害怕左然郴的气势但是他觉得这是公共场所又是大白天,所以大着胆子说:“原来还是个表一子呀,嫖客找上门就假装不认识了,你这样的出来相什么亲。
左然郴扭住了他的胳膊,“你再说一次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后悔你爸妈花那两分钟把你给弄出来。”辛甘有些惊讶,四年前的左然郴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一出口却像个流一氓,那么毒舌。
那男人真恼了,好歹他也是事业单位的一个小科长,什么时候受过这鸟气,看着对方不过是个小白脸儿,除了长得高点也没什么肉,他外强中干的揪住左大壮的领子,梗着脖子喊:“是哪个娘们儿裤裆破了露出来的小白脸儿,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左然郴并没有动手,他冷笑着:“你确定?”
辛甘从左然郴出现状态就不对,这个男人好像有毒让她呼吸之间心脏都发紧,也不管两个人怎么纠缠,她拿着手包就走,因为太快,脚碰在椅子上,疼得她皱起眉,步子越发的凌乱托拉。
“辛甘。”有个声音忽然喊住了她,虽然陌生,但又那么的熟悉,她慢慢的转过头。
是那天在超市门口见到的女人,但此时她一脸的悲戚,欲语含休的看着自己。
辛甘就像见到海市蜃楼一样不敢置信,她走进女人,捏住她的手,特别用力。
时间仿佛给凝固,过往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许久,辛甘颤声试探的叫:“云初。”
“是我,是我,辛甘,是我,对不起,我回来的晚了。”顾云初压抑着哭声,身体却颤抖的厉害。
本来,顾云初想等事情都结束了,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再把一切告诉她,今天她和景薄晏在这里吃饭,看到她被人羞辱欺负,看到蹒跚逃走的狼狈,她根本就忍不住。
这是公共场合,就算已经不在乎景子墨知道顾云初的身份了,但是景薄晏出于安全的考虑不能让她们在这里抱头痛哭,微微扶住顾云的肩膀,他在她耳朵说“找个地方慢慢说话。”
回头对左然郴说:“你还跟这种东西磨叽什么,赶紧的处理了。”
左然郴没料到景薄晏会在这里,也没想到顾云初会忍不住和辛甘相认,为了快点摆脱那个男人,他掰开他的手,冷声说:“我没时间陪你玩儿,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那男人以为左然郴害怕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得意起来,他又揪住左儿不放,挺不要脸的说:“有种别跑,我这就打110报警,渝城公安局的李局长可是我大爷。”
左然郴特别想揍他,但是一次造势这么大不好,而且他特别怕辛甘跑了,从她出来后辛天就把她保护起来,而且他也答应过辛天不打扰她,如果这次错过了就不会知道下一次见是什么时候了。
左然郴特别想揍他,但是一次造势这么大不好,而且他特别怕辛甘跑了,从她出来后辛天就把她保护起来,而且他也答应过辛天不打扰她,如果这次错过了就不会知道下一次见是什么时候了。
拿出手机他拔了一个电话号码,通了后他直接对着电话说:“李哥,我是左儿,这里有个人说你是他大爷,要不要跟你侄子说俩句。”
电话送到他嘴巴,“快说,你李大爷。”
李局今年40多岁,这个男人少说也有三十四五了,这个侄子还蛮大。
李局还真有侄子,兄弟家的,才刚上小学,于是他问:“是李扬?扬扬?”
这人哪认识什么李局,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说:“李局,那个,我是联合执法大队的,我叫……”
李局压根儿不等他说完,直接吼了,“你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少他妈的拿我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明天等着回队里等处分。”
男人懵了,这,这是弄啥勒。
左然郴把手机从他手里抽出来,顺道用手机的金属壳拍拍他的脸,嘴角的笑就像来自西伯利亚的雪,“等着明天回队受处分。”
景薄晏早等的不耐烦了,“左儿,我们先走了,你开车跟上。”
左然郴把钱拍在服务生的盘子上,“给这桌买单。”
“先生,找你钱。”
左然郴哪有那时间,小跑着追出去。
在车里,景薄晏开车,安好和辛甘坐在后面,俩个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没有分开。
时间过了那么久,开始的时候辛甘曾经幻想云初没有死,上天会垂怜好人,她一定会回来的。可是